“你現在清楚自己的狀況麽?怎麽還是死不悔改?”
“對不起,父親,但是我必須這樣做。您也看到了,只要權力一直存在著,一切都唾手可得。”
“我和你哥哥,自從那次災難以後,就開始努力彌補我們家族犯下的錯誤,而你,居然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奪權,挑起戰爭,那些年,人們因為不斷的戰爭而逃出萊柯塞州,一座又一座房子被拋棄,一片又一片土地被廢棄,無數生命在戰爭的硝煙中流逝,你的雙手是沾滿鮮血的,你的腳下踩著數萬個無辜的亡靈。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父親。但是我已經不小了,能夠自己應對各種事情,有自己的見解,您就不要多操心了,就準備舒適地度過以後的日子吧。”
“孺子不可教也!聽著,諾伊·亞倫,如果你仍舊堅持自己的立場,到時候,沒人會幫助你。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會替你求情!”
……
“克裡斯……”
“克裡斯……克裡斯……克裡斯?”
“誰……誰在喊我?”克裡斯站在一片漆黑的混沌空間中,不斷地看向四周。
“克裡斯……好久不見……”一陣空靈恐怖的聲音從克裡斯頭頂傳開。
“你……不,你們是誰?”克裡斯右手燃起了藍色的鬼火,隨時準備攻擊這些不速之客。
“我們……是……亡靈……”
“戰爭中的……亡靈……”
“不,你們為何來找我?我不是……”克裡斯抬起雙手緊緊抓著頭髮。
“亞倫族……詛咒……永世……”
克裡斯驚慌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周圍仍是一片漆黑。
“唔,克裡斯……你不會又做到那個噩夢了吧。”洛卡揉了揉眼睛,從被窩裡探出頭,顯然被克裡斯起身的動作吵醒了。
“是的。”克裡斯擦擦額角上的汗,仍舊平靜地說道。
“這些亡靈可真是陰魂不散啊,你沒做錯什麽卻要一起受牽連,唉。”洛卡深深歎了口氣。
“洛卡,你看這裡。”克裡斯解開睡衣的扣子,露出前胸。
“哇,好身材,什麽時候練出來的?”
“……看重點。”
“這是……羈絆印記?”洛卡推了推眼鏡,馬上恢復了嚴肅的神情。
“我猜,我最近做噩夢變得頻繁,與這個印記應該有很大關系。”
“你的意思是,亞倫家族的詛咒,已經生效了?”
“不但生效了,還波及到了別人。”克裡斯解釋道。
“波及到別人?”
“冷夏手心處也出現了毒藤蔓的羈絆印記。”
“可她不是亞倫族的人啊,怎麽也會出現毒藤蔓呢?”洛卡一臉疑惑。
“隱匿者,你的知識還有待補充啊。你可能不知道,當年,諾伊血洗五州後,我為了彌補我們家族釀下的大錯,開始尋找日記的持有者。諾伊為了阻止我找到持有者,進而威脅到他的權力,於是去了神壇,他向神明請示,將我和那位日記持有者(也就是冷夏,不過那時候不知道是誰)之間的毒藤蔓詛咒開啟,詛咒有效期為永世。”
“只是現在詛咒雖然開始生效了,但這個毒藤蔓羈絆印記還沒有真正開始發揮詛咒效應,因為目前還有一個條件沒有達成。你知道是什麽條件吧,洛卡?”
“我知道。所以,我們必須隱瞞下去,不能讓她知道太多。所以說,你和冷夏,現在還是比較安全的吧?畢竟詛咒還沒真正發揮效應。”洛卡說道。
“暫時不用擔心。”
“對了,我們剛剛說話的聲音不大吧,可別被小冷夏聽到了。”洛卡向緊閉著門的臥室看去。
“放心,她現在睡得很熟。還有一件事,洛卡,有時間你最好去看看《索蘭特年史》,畢竟作為隱匿者,有些知識還是得知道的。”
“你是說那本放在禁書閣裡,每年能夠自動記錄索蘭特王國各州發生的事件的智能書嗎?”
“是的,裡面的史事準確無誤,畢竟這本書不是人類寫出來的。”
“其實,克裡斯,當年你早就知道日記持有者是誰了吧。”洛卡問道。
“對。我知道是她。圖書館只是一個幌子。”克裡斯回答。
“關於七年前的人口失蹤案……”洛卡若有所思地在黑暗中望著克裡斯。
“你應該知道答案,你應該知道他們在哪。”
“對。可他們是無辜的。就這麽不明所以地被帶到了另一個國度,然後被清除了記憶。”
“嗯。所以,K先生才制定了一系列奇怪的圖書館規定,就是為了防止再有人失蹤。”
“就說到這兒吧,我太困了,先睡了。”洛卡打了個哈欠,重新躺下了。
……
“冷夏,幫我把這個作業交給班主任吧,我可不敢面對那滅絕師太。”
“沫筱,你自己交遲的作業應該自己去交啊,怎麽還讓我跑腿呢?”冷夏皺起眉頭。
“哎呀,求求你了,我要是去她那裡,下節課我就回不來了,你知道的, uukanshu 她凶人能凶一節課。”
“那你也不應該……”
“誰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求求你啦冷夏,我今天下午給你買蛋糕吃。”沫筱祈求道。
“好吧……”
冷夏來到辦公樓二樓,將沫筱的作業交給了班主任。
冷夏回到教學樓,走到一樓大廳最西邊的樓梯口,正要上樓時,抬頭看到了一個現在不應該在此處的人。
“法雷……咳咳,奚老師,您現在不應該在辦公室裡麽,來教學樓幹什麽?”冷夏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法雷爾。
“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這是我的自由。”
冷夏沒有再說話,轉身走上樓梯,卻被法雷爾攔住了。
“你什麽意思?我再不走下節課就要遲到了。”冷夏一手扶著欄杆,一手插著腰,態度強硬,盯著法雷爾。
“沒別的事情,就是問問我辦公室暗格裡的那瓶蛇毒怎麽不見了。”
“我拿的,怎麽了嗎?”冷夏知道法雷爾在學校裡不敢輕舉妄動,所以語氣有些強硬。
“哈哈,我當然知道是你拿的。只是,我很好奇你拿它做了什麽。”法雷爾推了推眼鏡片,微笑著看著冷夏。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冷夏繞過法雷爾,向樓上走去。
“是為了完成那個什麽日記的任務吧?”法雷爾回頭問冷夏。
“對,有什麽問題嗎?”
“唉,我好像,被別人知道了些什麽事情呢……”法雷爾上身靠在樓梯欄杆上,雙臂交叉,低頭看著胸前的十字架,讓人不知道他是悲傷還是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