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把尖銳的飛刀朝冷夏飛來。
此時冷夏正從月神殿那邊返回,一個人坐在冰盤上在低空中飛著。她低頭看著腳下的大地,似乎在思考著佔卜的內容。
思考的太過入迷,她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冷夏的手腕在空中突然被什麽東西抓住了,被人從冰盤上拽了下來。
“轟!”飛刀擊中還在原地漂浮的冰盤,在空中瞬間裂成了無數片晶狀的碎片。
“嚇!我的交通工具……”冷夏剛回過神來,原先待著的位置上已經火星四射,支離破碎。
“嗖嗖嗖——”緊接著,又有好幾個刀刃朝這邊飛來。
冷夏一臉驚恐,她抬頭看了看正抓住她手腕、在半空中飛行躲避尖刀的人。
冷夏抬頭望去,這個人戴著衛衣的帽子遮住了部分側臉,面孔有些熟悉。
“噢!原來是你!”冷夏認出來了。
“他們又來了。這裡很危險,抓穩了,我們馬上降落。”他煽動著身後巨大的黑色羽毛翅膀,一邊躲避身後的飛刀,一邊高速向前俯衝降落。
冷夏被吊在半空中,晃動的幅度很大,泛起陣陣惡心與暈眩。
“呼……”他們降落在一片荒廢的建築物群中,腳下是軟綿綿的沙土和無數條生鏽了的鋼筋水泥、木頭、鐵塊、玻璃渣等,橫七豎八地躺在荒無人煙的廢墟之上。
他們躲在了一個高大的磚頭危牆之後。
“好久不見啊,帕……”冷夏還沒說完,嘴就被人捂住了。
“噓……如果不想被他們發現,就不要出聲。”帕格將手縮回去,插進了兜裡,戴上身後的帽子靠著牆根,小心翼翼地回頭觀察著,淺灰色的衛衣帽子蹭了些許磚灰。
“他們……是誰?”冷夏撓撓頭。
“不愧是司冥家的領主大人,獄察都的頂尖刺客,”不遠處,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這麽快就鎖定目標了。只是……您好像不小心跟丟了呢~”
“多管閑事。”
藍白色的羽毛面具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冷生生地吐出了這四個字。
“哎呀哎呀,別生氣嘛,領主大人,既然這麽巧,在這裡能遇到您……”
“你有話直說。”
“好,領主大人。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關於之前無故私自關押我的手下,您是不是……得給我個說法?”
“可惡,怎麽是他……”帕格在角落裡,手指用力扒著磚頭,壓低聲音,語氣有些氣憤。
“啊?”冷夏皺皺眉頭,用很小的聲音表示疑惑。
“那是澤玉的責任,與我無關。況且,我現在沒工夫陪你在這裡耗,我還有自己的任務。”
“哼……兄長他又想打什麽主意?”帕格握緊拳頭,邁開右腳,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片碎玻璃。
“吱——”帕格那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玻璃踩踏聲。
“哦?親愛的領主大人,我記得你以前……”男人的話語戛然而止,將目光轉向身後的高大磚頭牆。“什麽人?”男人突然變得嚴厲起來,手中正冒著雷電的權杖對準著那堵牆。
“完了,帕格,我們好像被發現了。”冷夏有些驚慌。
“我數三聲!三,二……”拿著權杖的男人喊著數,“一!”
“轟!”那堵磚頭牆在雷電權杖的作用下迅速倒塌了。
“咳咳咳……”冷夏用手扇著面前塵土飛揚的空氣。
“哼,真巧啊,帕格。”男人將轉過身去,將權杖立在地上。
“烏克瑟爾,作惡多端的感覺很不錯吧?在那個位置上待著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知滋味如何?”帕格將帽子捋到身後,露出漆黑的短發。
“哼,謝謝你無用的關心,帕格。”
“烏克瑟爾,你完完全全就是個敗類、混蛋,是整個索蘭特大陸的渣滓。”帕格握緊拳頭,咬牙切齒。
“這就是你對兄長說話的態度麽?也太不禮貌了吧。”烏克瑟爾走近帕格,以身高的優勢低頭睥睨著他,儼然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嘖。”帕格將雙手重新插入兜裡,一臉厭惡。
“這位小姐……之前好像在哪裡見過。”見帕格不理他,烏克瑟爾看向冷夏。
“嗖——”一個尖刀形的飛鏢,飛過烏克瑟爾,飛過帕格,直衝冷夏而來。
冷夏及時反應了過來,在面前瞬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雪花盾牌,那飛鏢剛接觸盾牌,立刻被冰凍起來,落到了地上。
“有趣。”迎面走來一個高挑瘦削、帶著面具、穿著中式風格長袍馬褂的男人,墨黑色的長袍上還繡著精致的紅色彼岸花。
“你是誰?為什麽要害我?”冷夏盯著面前走過來的奇怪面具男人,警惕地問道。
他什麽也沒說,只是手背在後面,一襲黑色的長衣在身後擺動,烏黑的及腰長發也微微飄著。
一副儒雅書生的樣子。
“獄察都?刺客?誰讓他們行動的?”船艙內,克裡斯盯著冰冷的泛著藍光的電子屏,問道。
“不要擔心,克裡斯,我和薩姆,還有師傅,剛剛查詢了她現在的狀態以及認知,一切正常,她暫時不會有危險的。只是,她現在已經被那夥人盯上了,她一個小姑娘,能力不夠,如果她身邊沒有強有力的支持,我們不敢肯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所以,克裡斯你……”電子屏上,萊娜小姐的影像被投了出來。
“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了。”克裡斯話音剛落,就把投影儀關上了。
克裡斯從旋轉椅上站起身來,靠著桌角,陷入了沉思。
“我跟你無冤無仇,不要過來!”冷夏伸出雙手,晶瑩的雪花顆粒正在她手中漂浮著。
那人跟沒聽見似的,繼續朝冷夏走近。
“哢嚓——”一圈帶著荊棘尖刺的鎖鏈突然纏住了這個男人的胳膊。
一旁的帕格死死拽住鎖鏈。
那戴著面具的高挑男人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左手扔出了一塊飛鏢,把帕格的鎖鏈切斷了。在胳膊上纏成圈的鎖鏈也隨之掉落,尖銳的荊棘刺扎進了他的胳膊,透過薄薄的馬褂襯衫,滲出了幾滴黑色的血。
他抬起右胳膊,紅酒般的血液已經流淌到了他的手掌。
“真的...很有意思。”那個男人說完,突然消失在了冷夏面前。
“嗯?”冷夏擦擦眼睛,有些疑惑。
“小心,他在你後面!”帕格發動暗法,將那個男人擊退了幾步。
“礙事。”他摸了摸還在流血的右胳膊,又一個瞬移,便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啪……啪……”一旁傳來了鼓掌聲,“你小子,果然長能耐了啊……”
“烏克瑟爾,你好自為之吧。人在做,天在看。”帕格說完,便化身烏鴉飛走了。
“帕格,等等我……”冷夏變出雪花冰盤,坐上去飛到了空中。
“???你跟著我幹什麽?”帕格在空中一轉頭,看到冷夏正坐著冰盤飛馳而來。
“你不去完成你自己的任務嗎?”帕格等冷夏飛到身邊,又問道。
“不想,我已經開擺了。”冷夏聳聳肩。
“別!!!!!動!!!!那是我的鏡子!”
“啪!”說時遲那時快,冷夏還沒反應過來,前一秒還好好立在桌上的梳妝鏡,下一秒就變成了地上的碎片。
“誒嘿,不好意思啊,姐姐……只是看到你回來,我有點激動呢……”塵變成小狼,舔了舔爪子,一溜煙兒跳到了冷夏的懷裡。
“話說姐姐中午去幹嘛了呀?把我一個人丟在房間裡,塵好孤單……”塵變回了人形,坐在地毯上,抬頭看著冷夏,繼續說道,“不過,塵有聽姐姐的話,沒有弄亂房間呢!啊,除了……呃,這面鏡子……”
“哎,說了你又聽不懂,走啦,去吃午飯,今天有你最愛吃的大雞腿。”冷夏蹲下去,摸了摸塵的頭。
“耶!塵等不及要吃大雞腿了!”塵一躍而起,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冷夏。
“當然,前提是你一定要聽姐姐的話哦。”
“嗯嗯,我會的!走吧走吧,大雞腿還在等著塵呐!”塵用軟綿綿的耳朵推搡著冷夏的背,向門口走去。
“哎,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要都要!”萊柯塞宮殿餐廳裡,回蕩著塵指指點點的喊叫聲。
“行行行,都點都點,但是拜托你小點聲啦,塵,整個餐廳就你聲音最大。”冷夏彎下腰,向塵小聲地說。
“好哎!!!!”塵喊得更大聲了。
冷夏扶了扶額,一臉無奈地繼續挑選著飯菜。
“耶耶耶!!!”等到飯菜都端了上來,塵埋頭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冷夏也夾起菜,吃飯的過程中,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盯著她。
冷夏環顧了一下四周,並無異常。“奇怪,是錯覺嗎?”
吃完飯以後,冷夏帶著塵離開了餐廳。
“嗝~~~”塵心滿意足地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
“好啦,塵,我們該回去午休啦。”經過露天走廊的時候,冷夏對塵說道。
“午啥休啊?呵。”冷夏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你……你又想幹什麽?”冷夏突然嚴肅起來,回頭看著空無一人的長走廊。
“啊?姐姐怎麽了?”塵抬頭看著表情突然變得不對勁的冷夏。
“真是諷刺呀,”法雷爾從牆邊出現,走到了冷夏面前,“我想置某人於死地,到最後某人卻沒有丟下我,反倒進了醫務室存活了下來。”
塵一臉疑惑地看著對峙的兩個人,沒有出聲。
“你到底想表達什麽?”冷夏皺眉。
“沒什麽,”法雷爾將雙手插進褲兜裡,“不過米勒小姐,這幾天可都沒見你回去呢。一直在這裡住嗎?我還看到你那親愛的哥哥也一直留在這裡呢。”法雷爾歪了一下頭,饒有趣味地問道。
“你又不是偵探,不要再過多關注我的生活。”冷夏轉過身去,閉上眼睛說道。
“哎呀呀,別把我說的那麽壞,”法雷爾笑了笑,“這可不是我故意要關注的,只是他們太顯眼了,不想關注都難呀。”
“懶得跟你講話,塵,我們走。”冷夏推著一臉懵圈的塵,頭也不回往前走著。
“哎呀,還是你們會玩啊,眾神之間的感情,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呢。”法雷爾站在原地,繼續用挑釁的語氣說道。
冷夏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死盯著法雷爾。
“瞪著我幹嘛,有什麽不對嗎?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啊~”法雷爾看著冷夏,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你不要逼我,法雷爾,我是有底線的。”冷夏面無表情地盯著法雷爾紫色的眼眸。
“哦?但是你跟那個什麽神鹿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哎~這就是傳說中的雙標嗎?”
“唰——”幾個晶瑩的雪花片朝法雷爾飛去。
“哎呀,這麽快就破防啦?還真被我說中了。”法雷爾一邊說,一邊輕巧地躲開了。
“法雷爾!”冷夏怒火中燒。
“喂,隨意動手可不符合淑女的形象嗬!”法雷爾繼續說道,“哦對了,那解藥很好用吧?”
“不要說廢話了,我真的不想跟你聊天,法雷爾。”冷夏摸著塵的兩隻耳朵,眼睛仍盯著法雷爾。
“米勒小姐……啊不不不,雪婭,”法雷爾思考了一會兒,一直掛在臉上的挑釁笑容突然消失,變成了十分嚴肅的樣子,說道,“也許我們認識的時間不是很久,不像你身邊的其他人,但是,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或多或少地會感受到我的態度吧。你為什麽,感受不到呢?”
“感受什麽?別賣關子。”
“我說,在我們相處的這一年裡,”法雷爾緩緩走近,“你對我,難道半點兒感情都沒有嗎?”
冷夏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有吧。只是,我們還需保持距離。”
“保持距離是麽……可是,我們曾經一同共進晚餐,一同研究複雜的化學課題,一起做科學實驗,一同欣賞教室外走廊的落日,一起參加舞會,節日宴……我甚至,每星期在輪到你獨自值日的晚上,在對面的辦公樓,直到等到你的教室熄燈,我才離開,然後下樓假裝和你偶遇,勞累工作的一天才會結束。每當那時,只要看你一眼,即使再疲憊,我的心也會被你治愈。”
冷夏站在原地,愣了一會,任憑走廊的風親吻著她烏黑色的發梢。塵疑惑地看了看冷夏,又拽了拽她的裙角。
“愛是罪過嗎?”他問道,“我如此愛你,難道是那麽大的罪過嗎?”
冷夏低頭摸了摸塵的腦袋,她笑了。
但是悲傷的苦笑。
“比罪過還要命,”她答道,“是錯誤。”
“唉。你說的對。那天晚上,我的美杜莎死了。被他們兩個人殺死的。但是不得不說,他們的實力,確實比我想象中的強太多。可我再也沒有合適且強大的巨蟒,做我的朋友以及得力的助手了。”法雷爾也同樣苦笑著,“他們拿什麽來補償我?”
冷夏微微張嘴,仿佛要說些什麽,最終沒有說出口。
“我的……美杜莎。”法雷爾走向前,按住冷夏的兩個肩膀,一邊低聲說話,一邊搖晃著冷夏。
“你冷靜一點,法雷爾,你很優秀,我承認。畢竟日記中記載地很詳細,而且這也正是諾伊偏愛你的原因。但是優秀歸優秀,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友情變了質。”冷夏握住法雷爾的手腕。
“好,我理解你的意思。”法雷爾松開手,推了推眼鏡,說道,“今晚有時間安排嗎?我想,以朋友的名義,對你發出邀約。”
“什麽邀約?”
“今晚七點,晚飯後三樓圖書館南門見面。”
“好吧,暫且答應你一次。”冷夏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一整個下午,冷夏都呆在房間裡,胳膊搭在窗台上,凝視著遠方。
“咚……”冷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一看是洛卡發來的消息:“嗨妹妹,今天周末,圖書館這邊有些繁忙,我可能晚點兒才會回來。你想吃什麽呀?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過去。”
“塵,不要啃沙發。”冷夏轉過身,給洛卡回復道:“沒事啦哥哥,我今晚不想吃別的東西了,太晚了還吃東西會長胖的。”
光之美少男(洛卡昵稱):“那好,記得按時吃飯,我這邊忙完了很快就會回來,不會讓你等太久哦~祝妹妹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玫瑰][玫瑰]”
“小塵啊,等你吃飽了晚飯,我把你送回來,一定要在我房間裡老老實實的哦,我出去有些事情要辦。”冷夏微笑著摸摸他的頭。
“哼,姐姐又把我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塵真的很傷心。”塵撅著嘴,裸露的小肚皮一鼓一鼓的。
“哎呀,放心啦,姐姐不會拋棄你的,只是我怕你去會添亂的。嗯……這樣吧,姐姐回來給你帶好多大雞腿,好不好?”
“還有紅燒肉!紅燒肉!”塵激動地跺著長著灰色狼毛的腳丫。
“好好好……”
“守護法陣……又失敗了。可惡,難道巫族就注定要在這個世界上毀滅嗎?我不甘心……”冰冷的月神殿內,一個金發碧眼的巫師,獨自坐在一個泛著熒光綠的六芒星法陣中央。
“法雷爾。”冷夏抱著一本書,來到圖書館的門口。
“你來啦?走,我們進去看看有什麽值得看的好書。”法雷爾從門口的沙發上起身,對冷夏微笑著說道。
冷夏和法雷爾都挑完了各自愛看的書目,便坐在了附近的座位上打開品讀起來。
圖書館很大,但是人很少,十分安靜。
“哈~”冷夏打了個哈欠,她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分鍾到晚上九點,萊柯塞圖書館馬上就關門了。
“法雷爾,快關門了,我把書放回原來的位置就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冷夏站起身,平靜地說道。
“OK。”法雷爾說完,看了看周圍空無一人的座位,又注視著冷夏走進一排排整齊高大的書架中放書的方向。
“啊,就是這裡。”冷夏一排排地找,終於把手中的書放置在了恰當的位置。
“啪!”冷夏的右胳膊突然被一雙白皙的手握住。
“!”冷夏被嚇了一跳,這空無一人的圖書館,她以為被鬼抓住了。
冷夏一回頭,松了口氣,原來是法雷爾。
“原來是你啊,你怎麽還不走?就快鎖門了。”冷夏回頭看著身後的法雷爾。
“沒關系,這不重要,”法雷爾松開手,貼近冷夏的耳朵,低聲說道,“其實你今天能答應和我一起來圖書館,就說明你根本不滿足於我們現在的關系。我說的對不對?”
“別亂說,你白天的時候答應我,是以朋友的名義。”冷夏明顯有些慌張。
“這裡沒什麽人了。米勒小姐,這種時候,就別裝什麽清高了,”法雷爾貼在冷夏身後,雙手緩緩抱住冷夏細嫩的腰。“要知道,你完全可以拒絕我的,我也不會有任何的遺憾。”
“不,你理解錯了,法雷爾。”冷夏心跳加快。
“我覺得我的理解十分正確,準確無誤,吾主耶穌可以作證。”法雷爾用氣音在冷夏耳朵邊吐著每一個字,那種感覺迷人又危險。
“把手拿開,法雷爾,我隻說一遍。”
“我覺得你真是甜美又漂亮,你值得像你關心別人那樣被關心,你的情緒和需求都值得被聽到。”法雷爾似乎沒有聽見,也沒有拿開手。
……
……
“妹妹!你怎麽現在才回來?我一回來就到處找你,可就是找不到,很擔心你。你去哪兒了?”洛卡坐在冷夏房間的沙發上,看到冷夏終於回來了。
“沒……沒啥……圖書館看書太入迷,忘了時間,等反應過來已經熄燈鎖門了,好不容易聯系上負責人才把門打開出來的。”
“啊,這樣啊,那妹妹早點休息吧,明早還要去上學呢。”洛卡溫柔地笑了笑,走出去並關上了冷夏的房門。
“呼嚕呼嚕……”塵的身子蜷在沙發上,已經進入熟睡了。
6月末的校園黃昏,蟬鳴陣陣,夏風習習。冷夏獨自坐在學校公園的秋千上,戴著耳機聽歌,抬頭觀賞著落日。
“嗨,甜心,放學了怎麽還不回去?不會是在等我吧?”法雷爾從後面走過來,“哎呀,我知道了,因為克裡斯那家夥把你拋棄了呀。”
“法雷爾,這裡是學校,別亂說。還有,我只是習慣每天放學之後坐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冷夏摘下耳機,栗色的大眼睛瞪著法雷爾,答道。
“哈哈哈哈哈,”法雷爾得意地笑了笑,坐在了冷夏旁邊,“這不怪你,甜心,畢竟你和他一起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那麽久了,彼此突然分開,感到空虛和寂寞也是在所難免的。我能理解,真的。”
冷夏沒有理會面前的法雷爾,重新戴上耳機,閉上眼睛,輕輕晃動著秋千。
“這是人之常情而已嘛。噢,對了,甜心,咱們應該算扯平了吧,你之前拿到了我的解藥,昨晚我也實現了我想要做的事情。從今以後,我們之間就不再像之前那樣了,現在沒有什麽可顧慮的了,我的身體與靈魂隨時可以為你付出,甜心~”法雷爾將胳膊搭在秋千架子上,歪著頭曖昧地看著冷夏。
法雷爾說完後,冷夏的表情顯然變得有些不自然了。她沒有多說,拎上書包快速離開了法雷爾。
“……”在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中,剛才的場景被清晰地展示了出來。
“姐姐姐姐!今晚吃什麽呀?”塵用耳朵蹭著冷夏的胳膊,有些撒嬌地問道。
“哎,你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可真好養活啊!不過姐姐今天沒有心情出去了,冰箱裡有我昨晚給你帶過來的大雞腿、紅燒肉還有好多美味的墨西哥雞肉卷,你先拿著吃吧!”冷夏托著腮,一臉無奈地看著塵。
“好哎!姐姐真好!”塵跑去了冰箱裡。
“日記也毫無進展,唉。”冷夏胡亂翻著一點頭緒也沒有的亡靈日記本。
“咚咚咚……”一隻渾身雪白的貓頭鷹用尖喙敲打著冷夏的窗戶,它的腳下綁著一卷泛黃的字條。
“貓……貓頭鷹送信?”冷夏一臉疑惑,打開了窗戶。
“尊敬的雪婭·米勒小姐:
你好!
見字如晤。
首先請允許我介紹你面前這隻可愛的小精靈——露西。她是一隻雪鴞,雪白無暇的羽毛正如你我純淨的心靈,守護著屬於我們的一方淨土。這隻機靈又可愛的小信使,也許會貫穿於你我始終。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神聖的梅加大陸正是被冰雪覆蓋的時候,我在綠意籠罩的月神殿之上祝你諸事順遂。昨日在殿內,我很榮幸能夠為你進行第一次佔卜。以旁觀者的角度看來,故事還算有趣,唯獨最後一場的落幕有些許倉促。顯然,我的解釋也許會有些讓你迷惑,甚至不安。身為埃及月神的忠實信徒,我不忍你和他在未知與恐懼中輾轉難眠,請允許我向你坦白,我的水晶球,可以憑借你的姓名與身份,觀察到你以及周圍事物的動向,對於此事,我在這裡先說一句抱歉,米勒小姐。興許你還沒有忘記昨日我淺陋的解釋與菲薄的建議。但是你可能已經意識到,最近發生的事情,塔羅牌已有預言。不過不用擔心,這並不是忤逆,只是需要對神秘的它有更深的了解而已。我的所做只不過是汲取可用之人潛意識中陰暗面的養分,澆灌在這片已經隕落的貧瘠的梅加土壤,漫山遍野開滿罪惡的罌粟。如果他們不曾屈服於自身**,地獄之門又怎會被敲開?
最後,請允許我為你獻上最忠誠的邀請——如果你能在百忙之中光臨月神殿,我一定會感到萬般榮幸。最後的巫族歷史無人敘說,但它不應湮沒在這篇大漠孤煙的殘局之下。
祝假期愉快,期待你的光臨。
您忠實的,
萊昂納多·珀金斯”
“巫師先生的信?”冷夏讀完信,撓了撓頭。
“巫師先生?甜心,他是誰?”法雷爾不知什麽時候突然來到了冷夏的房間。
“與你無關。”冷夏將信封收起來,並另寫了一封答覆信,綁在了露西腳上,從窗台處放飛了。
“寫完信了?哎,我坐沙發上睡一覺了都。”法雷爾睜開眼,打了個哈欠。
“塵吃飽了,好困呀~”塵一下子癱倒在床上,伸了個大懶腰。
“法雷爾,別再賴著不走了,這小家夥要睡覺,不要打擾他。”冷夏站起身,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法雷爾。
“當然。但是你要告訴我,那個巫師先生,到底是誰?”法雷爾靠在沙發上,慵懶地問道。
“你有必要知道嗎?”
“甜心,這我當然要知道的。畢竟,你已經成為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冷夏看了看表,憤怒說道:“我哥哥馬上就回來了,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讓他趕你走。”
“哦?趕我走?如果你敢這麽做,我就把昨晚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你哥哥。”法雷爾勾起唇角,有一絲絲嘲弄。
“法雷爾,你!”冷夏惱羞成怒。
“哎呀,只要你告訴我你口中的巫師先生到底是誰,並把那封信給我看看,我就走。怎麽樣?”
冷夏無奈從抽屜裡拿出剛剛被貓頭鷹送過來的信,握在手中。“這才對嘛。”法雷爾一把搶過手中的信封,展開瀏覽了一下。
“萊昂納多·珀金斯……”法雷爾歪著頭打量著這個名字。
“阿嚏!”此時的月神殿內,正在練習魔咒的珀金斯打了個大噴嚏。
“沒聽說過。”法雷爾搖搖頭,把手中的信紙撕成了碎片。
“法雷爾,你在幹什麽?”冷夏看著如雪花一般的信紙碎片灑落在地上,驚訝地問道。
“沒什麽。只是看不慣別人的東西留在你這裡罷了。”
“莫名其妙。”冷夏說完就打開房間門出去了。
法雷爾坐在冷夏的房間裡,仰頭望著天花板,閉著眼睛,自言自語道:“米勒小姐,我們的友情,從一開始,就是變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