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琉璃工坊主菲尔纳斯,和他的经理维里克来到了教令院门口。
菲尔纳斯气质沉稳内敛,身旁的年轻经理则一脸倨傲。
看门的保安见多识广,立刻认出了两人,赶忙上前招呼。
“哎哟,工坊主大人,还有维里克经理,是什么风把您俩给吹来了?快快请进。”
保安殷勤的招呼着。
这位工坊主,可是整个须弥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他不仅掌管着须弥最大的工坊,还是素论派的智者,资历深厚,德高望重。
菲尔纳斯:“我来拜会一位先生。”
保安陪着笑脸:“哎哟,您想见哪位先生,我去给您通报一下就是了,怎么能让您亲自出马呢?”
菲尔纳斯摇头:“不,这位先生,必须我亲自登门,才符合礼数。”
看着工坊主远去的背影,保安心中暗暗猜测。
“以菲尔纳斯大人的辈分,什么样的人值得他亲自登门呢?”
“难道是校长大人?”
“不对,即使是校长大人,最多也就是跟工坊主平起平坐而已。”
“这么看来,只能是那位先生了。”
菲尔纳斯来到教师办公室门口。
大门敞开着,门内两位老师正在交谈。
“林圻老师,你听说了那个新来的沙漠民女老师了么?”
说话的人,是一位年轻女老师。
“嗯。我听说,自从颁布了【平权法案】之后,教令院规定,各个单位必须给沙漠民提供至少一份工作,以彰显平等。”
“我们这个年级,似乎也聘了一位沙漠民女老师。她怎么了?”
另一道雄厚的声音,来自一位中年男老师。
“我跟你说啊,那个女老师在课堂上,竟然向学生们传授歪理邪说!”
“那节课我旁听了,她说什么,雨林人天生卑贱低等,因为我们几千年来,一直不顾沙漠民的死活。”
“还说什么雨林人欠了沙漠民天大的债,一辈子都还不完。”
“你听听,这说得是人话么?”
“孩子们要是从小接受了这种教育,以后还得了啊?”
菲尔纳斯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丝毫没有要打搅的意思。
可一旁的工坊经理维里克却看不下去了。
维里克是今年年初时,靠着家里的关系和自己优秀的表现而被提拔上来的新经理。
在他的印象里,菲尔纳斯地位崇高,无论走到哪里,都从来没人敢怠慢过。
人们见到菲尔纳斯先生大驾光临,哪个无不是屁颠屁颠的、鞍前马后的赶来伺候?
现在,这两个老师竟然敢直接无视他们,旁若无人的在这闲聊。
简直是把他们当空气!
“咳咳!”
维里克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他们。
“你们两个,没看到菲尔纳斯先生大驾光临么?竟敢如此怠慢!”
“简直无礼!”
两位老师闻言,停止了闲聊,把头看过来。
“哦,是菲尔纳斯啊。”那位男老师看清来人,点头致意。
“哦什么哦!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么敢直呼坊主的大名?”维里克面色难看,大声呵斥。
怎料,菲尔纳斯却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
“维里克,不得无礼!”
工坊主狠狠瞪了他一眼。
维里克有些不敢置信:“工坊主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您可是教令院的智者,净琉璃工坊坊主啊。”
“他们两个小小的老师,怎么敢在您面前放肆?”
菲尔纳斯语气严厉了起来:“维里克,你这孩子没大没小。”
“眼前这位大人,可是整个须弥资历最高、学问最深的人。”
“论辈分,我还要在他之下。”
“还不快给他道歉!”
“啊?”
维里克被训得一愣一愣的。
“哎呀无妨,孩子小,不懂事也正常。”林圻摆了摆手,示意菲尔纳斯不要小题大做。
“抱歉啊,林圻先生,今天冒昧来打搅您。”菲尔纳斯姿态摆的很低。
林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为了平权法案来的吧?”
菲尔纳斯连忙点头:“正是!”
林圻:“来都来了,过来喝杯茶吧。”
“本来今天是要见一见米莉娅的,不过她现在还没来,我先陪你聊聊吧。”
菲尔纳斯:“多有叨唠。”
一旁的工坊经理,呆愣的看着,自家工坊主给这位男老师端茶送水、恭恭敬敬的模样,心中震撼不已。
“这个林圻老师,究竟是什么人?”
“他不过是一位教令院老师罢了,凭什么让坊主大人亲自伺候?”
“米莉娅,那不是明论派贤者么?此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面子?”
工坊经理满脸疑问。
他跟在坊主手下这几年,从来都是见别人伺候他。
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大人伺候别人。
菲尔纳斯却没空管手下的心思,他一脸忧郁的向林圻求助道。
“林圻先生,事情是这样的。”
“最近,贤者们不是颁布了平权法案么?”
“法案强制要求,教令院各单位必须给沙漠民提供至少一个岗位,来解决沙漠民失业问题,并以此彰显平等。”
“我们净琉璃工坊也不例外。”
“从最基层的流水线工人,到部门主管,每个职级都要给沙漠民提供一份工作。”
“基层工作倒还好说,问题出在技术部门这块。”
“根据【须弥军事保密法案】,教令院禁止军事技术扩散。”
“所以技术部门这块,如果我雇佣了沙漠民,就意味着技术泄密,我将因此面临风纪官的起诉。”
“我会以叛国罪论处。”
林圻回忆了一下相关条款,便点头:“嗯,有这回事,是这样没错。”
菲尔纳斯继续道:“可是,如果我不雇佣沙漠民,根据【平权法案】,我同样会因为涉嫌信仰歧视,面临起诉。”
“雇佣沙漠民是叛国。不雇佣是歧视。”
“我现在是进退两难呐。”
“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林圻先生,您是整个须弥最有学问的人,我只能来求您了。”
“请您给我上一课吧。”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此时谦卑的像个学生。
林圻闻言,哈哈一笑。
“菲尔纳斯,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原来是这个问题,这太简单了。”
菲尔纳斯闻言,大喜过望,连连拱手求教:“太好了!先生您真的有办法,请教教我。”
林圻抿了口茶:“好说。”
林圻正准备把解决方案抛出来,忽见米莉娅也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