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傍晚放學回家的孩童,才剛剛走回了村口,莫憂愉悅的嗓音就傳了出來,只見他背後背著一隻碩大的綿羊,頗爲沉重的前進著。
這幾天他都過著早出晚歸的生活,在外狩獵順便與雪似進行磨合,讓莫憂震驚的是雪似的天賦似乎不比夜噬低,不只靈技屬性極爲純净,更有著與生俱來的戰鬥天賦,只是雪似好像并不如夜噬一樣喜歡到處亂跑,他更喜歡呆在乾净的靈契中。
二階幼生級,雪屬性,雪毛羊,一種常見與製作服裝以及食用的靈獸,肉質鮮美,但容易受驚逃跑。
本來夜噬是打算幫莫憂用拖的把雪毛羊拖回來,這樣就不用這麽辛苦,不過這個建議遭到了莫憂的搖頭拒絕。
“如果只是自己吃就算了,不過這是要跟大家一起分享的,要是混有泥沙就不好了。”
少年燦爛的笑容仿佛浮現在眼前,哪怕是紗布,也無法遮擋眼中的笑意。
夜噬鼻子動了動,本來低頭前進的頭顱舉起,比起人類,狼族的嗅覺可要靈敏的多。
其實他心裏很清楚,雪落村只是他旅途中的一個中繼站而已,但是或許他就是一個本性如此貪婪的人,哪怕只是片刻,他也想好好感受此刻的溫暖。
走在雪落村的路上,莫憂心中不由自主的揚起了一抹不安,村子裏明明依舊是細雪紛飛,屋頂上厚厚的雪堆感覺隨時要掉下來了一樣,路邊也有著孩童們耐心堆積起來的雪人,為村子添上了一股純真,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樣,可是總有著一些不對。
越往裏走,莫憂心裏的不安已經蔓延到臉上,肉眼看見,他似乎察覺到了奇怪之處。
不對,安靜,太安靜。
一滴冷汗順著臉龐滴落在雪地之上。
過往數日,儘管大家都心知肚明村子上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是沈河作爲村長并未有大肆宣傳造成恐慌,加上無論如何,生活仍要繼續,路邊還是會看到村民們被凍得滿臉通紅仍在勞動的身影。
但是現在,這個村莊安靜的可怕,只有偶爾的蟲鳴證明著莫憂的感官無誤。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飃入莫憂的鼻腔,砰的一聲,雪毛羊沉重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地面,弄出了一個巨大的雪坑。
其實雪路上一直都佈滿著各種大大小小的血跡,只是礙於莫憂的感知只有黑白而無法分辨而已,光看身旁夜噬高度警惕的樣貌就知道,情況并不樂觀。
不會的..不會有事情的..
莫憂在心中不斷的默念著,企圖給自己一些奇跡的盼望,脚步越走越快,漸漸的飛跑了起來,前往沈河家的路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被脚下的石頭稍微一絆,莫憂脚下一個踉蹌,重重的摔倒在地,激起了雪花的四濺,鼻梁因爲撞擊而流出了鮮血。
沒有理會流淌出來的鮮血,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繼續完前跑去,氣息都因爲劇烈的運動而變得凌亂,大口大口的白霧從莫憂的嘴中呼出。
只可惜,人生不是戲劇,沒有這麽多奇跡,也沒有這麽多完美結局,有些事情或許是無法避免。
“前輩!”
一個轉角的街道,感知世界中的一幕讓莫憂如同腦袋被重擊一樣,木頭般呆滯在原地,仿佛有一條冰冷的蛇順著他的脊椎往上攀延著,止不住的驚慌瘋狂的湧現。
鮮血,像是被打翻的水桶,被撒的到處都是,在一顆碩大石頭的上,沈樹江宛如被玩爛的布娃娃一樣丟棄在上面,一隻身形龐大的靈獸在他胸膛前在掏弄著什麽。
那靈獸的嘴巴及其詭異,呈一個吸管狀,細紅的長舌在其中不斷的吞吐著。全身佈滿蒼白的毛髮。
血肉攪和的聲音傳出,像是找到了什麽一樣,靈獸口中發出了如同嬰兒哭泣一樣的瘮人笑聲,從沈樹江身體中縮回的前肢手上多了一點東西,那是一顆血淋淋的心臟。
而在街道的中間,站著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手上舉著一名宛如風中之燭的白髮老人,口中念念有詞的在説些什麽,而他的脚邊除了躺著七零八落的村民尸體以外,還有著一名五體投地,衣裳整潔的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視綫與呼喊聲,斗篷男子轉頭看了眼莫憂的方向,隨後低頭對他脚下膜拜著他的人問道,口中傳出的聲音雌雄莫辨“這就是你説的那個暗屬性靈師?還只是個小孩啊。”
本在一旁的靈獸也轉過頭來,把手中的物品,一口吞進肚子裏,隨後緩緩的走回了主人身旁。
語畢,他朝著莫憂笑了笑,斗篷之下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齒,森然的開口笑道“你好啊,小朋友。”
沒有回應斗篷男子言語中透露的戲謔,莫憂表情依舊呆滯,他拖著沉重的步伐顫顫巍巍的向著沈樹江的尸身走去,在其面前重重的跪了下去,舉起手臂緩緩的向他伸去。
心跳快的像是要蹦出胸膛,明明身穿厚重的毛皮外套,此刻卻如同墜入冰窟,不在是單純流淌在表面的寒冷,宛如血液都被凍結了一樣,呼吸,在此刻都是無比刺痛。
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眼見莫憂沒有反應,斗篷男子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嫌棄的説到“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鬼,爲了這種小東西我竟然提早部署。”
隨後他的脚上靈力纏繞,狠狠的踢向了脚邊膜拜的男子,只見那男子被這用力的一脚踢得在雪地上翻滾了數圈,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本來整潔的頭髮也變得凌亂起來,臉上挂上了不少細微的傷痕。
“溫向榮,你知不知道我爲了尋找最適合嚥血爪獸的飼料,我找了好幾個村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最爲優質的。”把手中舉著的老人隨手一丟,後者在雪地上發出痛苦的哀鳴。
“你説,我應該怎麽懲罰你好?一隻手,還是一隻脚?”不懷好意的聲音繼續從斗篷男子的口中傳出。
“大..大人!您先聽我説。”與初見的時溫文儒雅的形象判若兩人,溫向榮手脚并用慌忙的爬去男子的脚邊,腦袋再次重重的砸在地面,發出一聲悶響“他雖然是一個小孩子,但是他的靈力之深我也無法探知,所以我才跟您報備,大人饒命!”
斗篷男子的眉毛皺的更緊了,細細探知了一下發現莫憂竟然是一名六階靈徒,恐怕是那個勢力接到任務前來雪落村探查的弟子吧,但隨後斗篷男子不屑的笑了笑,要是沒來雪落村子之前他可能還會忌諱莫憂幾分,不過現在的他在吸收了數名村民後,已經晉升成七階靈徒,要是再過上個一兩個月什麽還可能突破靈士大關,只可惜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小鬼給破壞了。
“算了,勉强算你有功,到時候我回跟上面的大人幫你申請入教的。”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一抹狂喜涌上了溫向榮的臉龐,不斷的磕向地面,額頭都冒出了傷口,他為這斗篷男子做牛做馬,甚至不惜出賣自己村子裏的親人,爲的就是獲取一個入教的機會。
他渴望著力量,渴望自由,恨透了這個宛如牢籠一樣困住了他的村莊,明明每個人日子都是過的如此辛苦,冰雪圍繞,吃不飽,穿不暖,爲什麽大家臉上依舊可以挂著笑容,每次他在與村子裏的村民交談的時候,他表面假裝出來的虛僞讓他自己都覺得噁心。
幸好,他獲得了一個得天獨厚的機會,一次外出讓他遇到了這個斗篷男子,當時對方正擊殺了一隻靈獸吸食著他的血液,隨著靈獸的尸體逐漸乾煸,他的氣息也越發醇厚。
也不得不感嘆於溫向榮的勇敢,平常人看的這種詭異的場景可能拔腿就跑了,而他卻冲出了草叢,跪倒在男子的脚下,跪求著修煉的秘技。
結果顯而易見,他成功了,透過出賣自己村子裏的村民,一開始是由他把村民帶出村子供男子食用,而後來則變成了提供村子的位置讓男子自行捕獵。
永遠不要低估人的對力量地位的渴望。
“解決掉這小子吧,我還要逼供這老家夥其他族人的位置”蹲了下來看著奄奄一息的沈河,連看都沒有看莫憂一眼“嚥血爪獸,幼生級靈技,血魔波。”
一個暗紅色的小球伴隨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在嚥血爪獸的嘴前凝聚而成,隨著斗篷男子的一聲令下,向著莫憂轟射而出。
場面頓時被掀起的雪霧籠罩。
【真的很抱歉,感覺雪落村這章節寫的有點太卡了,很多東西都掌握不到,二十一章的内容稍微做了修改,希望能看上去通順一點,唉,這章節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想説觀感不太好,但對我自己而言是個不錯的教訓,希望過些日子回來看能發現自己的進步,所以也只好留下了,新手創作還請各位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