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蠱窟的他,已經沒將這條瘋狗看作對手。
在蠱窟內先是煉化兩隻蠱母,而後又尋到兩隻煉化,無論是他本身,還是其體內寄生的蠱蟲,皆是大有長進。
他面對蠱仆殺傷力不足的短板,也被兵蠱補上。
在蠱窟內之所以避開劉興,一是因與兵蠱交手受傷,二是兵蠱還未真正掌握。
“報答你有的是機會,至於我手臂上的傷自然是蠱蟲所為,可此事也不是你一條狗該管的吧。”柳風面帶揶揄之色地笑道。
他心知劉興堵在此地是為了兵蠱,既然混不過關,索性好好教訓一下對方。
此話一出,劉興愣在原地,滿臉不可置信,其余蠱童也皆是錯愕。
“比我還囂張,我這邊可是八人!他單獨一人也敢硬碰姓劉的這條瘋狗!”高個領隊名叫閆宏達,他駐足下來,想看看劉興如何收場。
其余蠱童也紛紛止步,臉上掛著古怪笑意,都想看劉興這條瘋狗吃癟。
“這小子敢有恃無恐,必定有所依仗。”馬坤在蠱窟內被柳風追殺過,深知柳風的陰險。
他瞧見劉興陰沉到近乎滴出水的臉色,再看看柳風背部微微隆起的衣衫,心中有了一個極不好的猜想!
“你好大的狗膽,敢如此與劉管事說話。”劉興還未爆發,龔姓蠱童一步上前。
他臉上火辣辣的疼,打劉興是不敢的,但現在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他龔領隊不能錯過。
“這姓龔的是如何活到現在的!”在馬坤驚愕的目光下,龔姓蠱童一巴掌抽向柳風的左臉。
結果,可想而知。
龔姓蠱童的手還沒完全接近,整個人凌空倒飛,口中噴出大片鮮紅,落地時腦袋一歪便沒了動靜。
劉興撇了眼當場暈死過去的龔姓蠱童,寒聲道:“力道和出手速度都不錯,比一般蠱童強不少,只是……單憑這點本事也敢辱我?”
說話間,原地爆發兩股勁風,劉興猛地腰身扭轉,右拳風車般狂砸向柳風的腦袋。
小姐稱他是狗,師兄罵他是狗,他都能忍,可區區一個蠱童也敢辱罵他!
“呼……”勁風暴起,一拳落空。
緊接著,“轟轟”連聲炸響,地面上的幾塊石板盡數砸到支離破碎,震起滾滾灰塵。
“砰、砰、砰……”劉興打鐵般,兩臂狂砸。
其每一拳的力道,都令在場蠱童心驚肉跳。
他們心知,若是他們被砸中,必然重傷,落到要害部位就是當場被打死。
只是再厲害的拳頭,也得打中人才行!
此刻,在場所有蠱童看向的都不是發狂的劉興,而是那道如遊魚般閃避的身影。
“一招都沒擊中!就像是……”一名少女模樣的蠱童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說清她此刻看到的詭異情形。
“就像是劉興故意拳拳落空!”閆宏達在心裡接口道。
不止是閆宏達有此想法,其余蠱童一樣如此想。
這時,塵土中心的柳風開口道:“你想看的是這東西吧?反正也藏不住,不妨給你瞧瞧。”
他人不解柳風的意思,馬坤一清二楚,他頓時眼神大亮。
果不其然,柳風背部豁然飆射出五條八尺長的鞭影,根根生滿利齒,猙獰可怖。
劉興與柳風相隔不過三尺,連閃避都不可能。
幾乎在柳風話音落之時,劉興的雙臂、雙腿被盡數洞穿,連帶一隻耳朵差點被犬齒撕扯走。
“咕嚕、咕嚕……”
塵土還未完全散開,在場之人就聽到類似野獸吞咽時的聲響。
下一眼,劉興的下場落入了眾人眼中。
五條猙獰畢露的蟲足穿刺在劉興四肢上,犬齒密密麻麻,數之不清,犬齒之間大量吸盤狀的小口伸出,瘋狂吸食著劉興的血液。
之前還狂暴無比的劉興,眼下渾身顫抖,血流不止,極為淒慘。
“現在離了蠱窟,依蟲谷規矩,我不殺你。”柳風沒有放任兵蠱給劉興放血。
其他蠱童不知此兵蠱的厲害,他深有體會,目前他還是蠱童身份,不能輕易弄死劉興而壞了蟲谷的規矩。
正打算抽走兵蠱,劉興突然爆吼一聲,拚著四肢被撕裂的劇痛,雙臂再漲大一圈,雙掌抬起,就要拚死弄死柳風。
“住手。”關鍵時刻,一冷淡的女聲響起。
這道聲音並不大,卻讓劉興下意識地一哆嗦,渾身僵硬。
循著聲音看去, 距離蠱童二十余丈的灌木後方,陸瑤不知何時出現。
不等在場所有蠱童反應過來,劉興先一步雙膝跪地,口中痛呼:“小姐,是我莽撞。我只是想著三師兄都還沒一件像樣的兵蠱,他一個蠱童何來資格擁有。”
一旁的柳風收起兵器,神色古怪,他驚歎於劉興跪下認錯的速度如此之快。
“當真是一條好狗。”縮在蠱童中間的馬坤也自歎不如。
陸瑤唇角扯了扯,不置可否。
“伱不用拿我當借口,剛入一品的兵蠱而已,而且‘裂齒’並不適合我。”三師兄自陸瑤身後走出,眼神輕蔑。
這位與人鬥法經驗豐富的三師兄,不止清楚兵蠱如何分品級,還一眼認出了柳風手中那隻兵蠱的底細。
“見過小姐,見過三師兄。”眾蠱童齊聲見禮。
陸瑤蓮步款款,左腿隱於裙中,右腿招展在外,在眾蠱童炙熱的目光下,她來到了柳風近前。
“你叫柳風,這個名字我暫時記下了。”
“此兵蠱雖不入我眼,但總歸是蟲谷所有,不是蠱童能拿的,此次種異蠱之卵成了,它自然歸你,若是失敗,便不用我多說了吧。”
“理當如此,謝小姐給我這個機會。”
柳風清楚陸瑤的意思,她蟲谷的兵蠱有用之人才配擁有,他若是種異蠱之卵慘死,或是失敗後勉強不死淪為蠱仆,到時候兵蠱“裂齒”都得易主。
見柳風頗為識時務,陸瑤滿意地點點頭,長袖一甩,揚聲道:“藥已為你等配好,即刻前往養蠱池,種異蠱之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