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再次從夢境回到了現實。
狄波拉清醒的瞬間,便感覺仿佛做了一場噩夢,
這不是因為吳恆的夢境,而是因為那些怪異的嘶鳴聲。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夢境的世界,竟然有這種東西!”
狄波拉喘著粗氣,心有余悸說道。
“那不是夢境,或者說,夢境只是和其產生聯系的介質。”吳恆糾正道。
“那到底是什麽地方,難道是地獄?”
狄波拉這會才明白,她研究的並不只是簡單的生物實驗。
“不清楚,不過馬上便會知道答案了。”吳恆並沒有進行深入的猜測,而是轉頭問道:“現在應該知道實驗失敗的原因了吧!”
“是的,我沒想到夢境中竟然還有這種危險,這已經超出了目前科學的范疇。”
“而且這種情況,也讓我想起了另一項實驗失敗的原因。”
“當時是關於一種能夠讓大腦亢奮,不會陷入睡眠的藥物臨床實驗,結果卻是,征集的七名實驗者,因為中樞神經的活躍,雖然在最開始時確實被剝奪了困意。”
“但是到後期,隨著藥量加大,他們卻依舊無法抵抗身體自然產生的困倦,導致陷入睡眠。”
“而且當他們在這種狀態睡著時,身體便會扭曲抽搐,七竅流血,口吐白沫。”
“其中的一名幸存者,在事後一直聲稱自己看到了詭異的畫面、黑影。”
狄波拉在電腦上輸入了一個編號,
調出了當時的實驗記錄,指著那些實驗者死亡的照片,神情帶著興奮猜測道:
“我想他們由於長時間的亢奮,最後在睡覺中導致做夢異常,才陷入了那個詭異的環境。”
“也是因此,造成了他們的死亡。”
“當時我們研究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實驗體死亡的原因,因此那種藥物,已經停止了繼續開發研究。”
吳恆看著實驗的記錄,
由於有著弗萊迪的傳說存在,對於狄波拉他們針對睡眠上的各種研究,並不感到奇怪。
“既然已經找到了問題所在,如果我能幫助那些實驗體,脫開危機,將這一步省略的話,實驗能不能成功?”
狄波拉聽到這裡,
仔細思索了一下整個實驗的流程,神情更加的興奮了,語氣狂熱的道:
“我想應該是沒問題的,不過還得進行實驗後,才能知曉結果!”
“那就立刻安排實驗,現在就等你的實驗結果了。”吳恆大手一揮,拍板說道。
狄波拉聞言,迅速按下了實驗室的通話按鈕,吩咐了下去,走廊中立刻傳出了研究所眾人的動靜。
僅僅過去了七分鍾,
一切便以準備就緒。
兩人來到了無菌的實驗室內,而在手術台上,正躺著兩個穿著黑白色睡衣的中年男人。
這兩人已經被打了麻藥,
身體被捆綁住,眉毛、頭髮均被剃了個乾淨。
吳恆看了下檔案,
兩人是犯下了搶奪福利院募捐款的罪行,在揮霍一空之後,被抓捕歸案,量刑均在十年。
而此時,
這兩個人的天靈蓋已經被切開,露出裡面猶如核桃仁狀的大腦。
數十個超細柔性線,被接入了他們的大腦皮層,其中的十根線體將兩人的神經系統進行了連接,這有些類似於將兩台電腦通過usb線進行鏈接。
“教授,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是否開始進行催眠,並開啟機器?”
帶著口罩的研究員,向狄波拉問道。
狄波拉則轉頭看向了吳恆,吳恆點了點。
“開始實驗。”
隨著狄波拉的聲音落下,助理按下了機器的開關,手術台上兩人的眼神,逐漸失去了色彩。
吳恆則在此時,利用恐怖情緒,帶著狄波拉一同侵入了兩人的夢境。
眨眼之間,
兩人便再次回到了那個詭異的黑色空間。
在他們的眼前,有著一團,代表著人類意識的白色小光團,約莫雞蛋大小,正在不斷地糾纏在一起,
彼此之間互相碰撞、撕扯,
卻也在不斷融合,
這種對抗,也導致兩個實驗體的夢境,並沒有正常展開,他們已經暴露在了這個荒誕的地方。
這團白色意識,
此時已經引起了周圍怪誕色彩團的躁動,仿佛被驚動的狼群一般,逐漸的被吸引,並且圍了過來。
“這些實驗體,果然都是被這些東西殺死的。”
“它們就像守在科學研究中途的攔路虎,倘若不能避開它們,不論多少次實驗,都不會成功。”狄波拉感慨的說道。
吳恆調動恐怖情緒,驅趕了周圍的怪誕色彩。
待到片刻之後,
兩團交融的白色意識,似乎達成了一致,
徹底融合成一團,
眨眼之間,便從白色意識團上迸發出了一片景色、建築。
這是屬於兩個人的夢境,
隨著夢境出現,四周的怪誕色彩悄然躲開,並且不再躁動。
夢境就像是安全堡壘,完全隔絕了普通人意識的氣息、形態,保護著入眠者在夢中安然無恙。
雖然夢境能隔絕那些怪誕色彩,
卻不能隔絕已經得到了雅各能力的吳恆,他帶領著狄波拉,侵入了兩人的夢境之中。
相比起弗萊迪的噩夢來說,
兩名實驗體的夢境,就顯得很模糊了,就仿佛是泡沫捏成的景象,一捅就碎。
眼前的場景,是一片混亂的街區。
四處不時的有警笛聲和打架聲,但從那些人物的虛幻感就能看出來,這些只是夢境中的念頭。
吳恆和狄波拉正觀察著,
周圍的環境卻又發生了扭曲,變成了一處墓地正在舉辦的葬禮。
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女人,正在骨灰盒旁哭啼的時候,一個身體強壯,五官端正,擁有八塊腹肌的男人走了過來。
“是他們?”狄波拉眼睛一眯,微聲道。
她從對方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那凝實的身體,察覺到了男人的異常,很可能就是實驗體。
“路易莎,你的丈夫已經死了,我今後便是德克薩斯的地下王者。哈哈哈。”男人大笑著上前,
摟住了黑衣女人。
“以後跟著我吧,我會好好待你的。”男人說話之間,卻由於用力過猛,勒斷了女人的脖子。
“不,我根本需要女人,我有錢了,要回家享受去,還混什麽幫派啊!”男人的眉頭皺了起來,嘴裡卻傳出了另一種懶散的語氣。
而死去的女人,卻已經變成了面目猙獰的惡魔,並且在繼續投懷送抱。
男人被嚇得哇哇大叫,卻徑直衝上前去,將女詭打倒在地,然後以超越汽車的速度,狂奔了起來。
一直跑到了,突然出現的在野外的破舊房屋內,才坐在沙發上,焦急的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你是誰?”
吳恆的聲音,從男人的身邊,突兀的傳來,他和狄波拉已經出現在了這裡。
男人卻對突然出現的兩人,沒有任何意外,只是老實的回答道:
“我是加斯東啊,地下王者。”
“不對,我是歐雷,我現在隻想享受生活!”
男人的嘴裡,傳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
這兩個名字,正是兩個實驗體的名字!
夢境中沒有特殊的能力引導,本就充滿了虛妄的荒誕,而這兩個腦波神經融合的人,所共同產生的夢境,更是多了一種極強的矛盾感。 吳恆向狄波拉點了點頭,一同離開了實驗體的荒誕夢境,回到了現實。
“看來,實驗已經算是成功了。”
狄波拉回過神來,興奮的對著吳恆說道。
吳恆點了點頭,遞給了狄波拉一張銀行卡:“這兩天你們準備的這二十台設備,還是不夠,繼續擴大,裡面剩余的錢,便當做研究所的獎金吧。”
安排完實驗室的事情後,
吳恆轉身回到了自己臨時購買的房子內,他來到地下室內,並且再一次的將弗萊迪抓到了現實。
身材矮小的弗萊迪,用猩紅的瞳孔,死死的盯著吳恆,眼神中充滿了悲憤。
他沒有再求饒。
因為這兩天,弗萊迪已經將各種方式,全部嘗試了個遍,但是並沒有任何作用,眼前的這個人,簡直冷血的不像人類。
“你在我身上做的這些,都被記錄著,終有一天,你也會體會到的。”
弗萊迪咬牙切齒的,說出了一句話。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準備?”吳恆戲謔道。
“來吧,不就是吞噬我麽,弱肉強食,這本就是自然界的法則,就像我吞噬那些孩子時一樣。”
“伱和我本就是同一種邪魔。”
“你並不比我,好到哪裡去!”
弗萊迪扭著脖子,神色不屑一顧的說道。
“哦?”
“那還真是你謝謝的認可!”吳恆微微的笑了笑,語氣平淡的回道,並沒有反駁什麽。
這話語傳入弗萊迪的耳朵裡,
卻讓他猩紅的瞳孔中,浮現出了一抹失望。
‘該死的,你倒是反駁我啊!’弗萊迪心道。
他更希望吳恆反駁他,並且排斥這種說法,最好能夠放棄某種該死的吸食行為。
“呵呵,你有本事就徹底殺了我!”
“你以為我的能力,是天生的麽。”
弗萊迪再次扯起了大旗。
“當然不是,你不是和三隻夢魘惡魔,簽訂了契約獲得的入夢能力麽!”
吳恆微笑著走上前,將手輕輕的放在了,被禁錮住的弗萊迪的腦袋上。
弗萊迪的身軀下意識的一顫,
他知道即將面臨的痛苦,眼神卻還是蘊含著不可思議:
“你怎麽知道的?”
“奇怪,連南希那種普通女孩,都能查出來的東西,我為什麽就不能知道!”吳恆說話的同時,手中突然浮現了一隻猶如蟲蛻般的尾殼。
“當然,我不只是知道,還和它們進行了一次友好溝通,你被放棄了,弗萊迪!”
弗萊迪原本並不信的吳恆的話,
但是待他看清了吳恆手裡的東西後,血紅的瞳孔卻瞬間收縮,不可置信的道:
“不!不可能,我們簽訂了契約的!”
“該死的,它們違背了契約精神。”
弗萊迪的身體,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吳恆站在原地,淡漠的看著弗萊迪在不停的掙扎。
持續了片刻後,
弗萊迪似乎也發現,這沒有作用之後,它突然發出了難聽的笑聲:
“桀桀桀桀嘎嘎嘎嘎,我說你為什麽突然能夠抗拒我的夢境權限,為什麽能夠一直找到我。”
“原來你也簽訂了契約!”
“你明明原本就有著強悍的天賦和力量,就像我一樣,卻選擇了最愚蠢的方式,選擇接受它們規則的限制,哈哈哈,真是好笑。”
“你很開心?”吳恆再次走上前,將手掌放在了弗萊迪的頭頂,使用了汲取能力。
緊接著,只是等待了片刻,
吳恆便再次伸手一撈。
剛重生片刻,還沒有從那種被敲骨吸髓的痛苦中緩衝過來的弗萊迪,
再一次的被吳恆抓到了現實。
他虛弱的身體,砸在了剛在三分鍾前變成焦骸的,自己的遺軀上面,碾出了一堆骨灰。
“嚇~呼~!”
弗萊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睛中的血絲幾乎泵出血來,之前他還會有緩衝的時期,但是這一次吳恆卻沒有給他任何時間。
那種深入靈魂的痛楚,還停留在他的思維中,沒有散去。
吳恆卻不管不顧,再次重複了之前的操作,將弗萊迪變成了骨灰。
待到連續五次之後,
弗萊迪再次被拽出來時,他便力竭的嘶啞道:
“住手,你到底想怎麽樣?”
此時的弗萊迪,已經虛弱的連抬胳膊都抬不動了,每一句話語都要花費全身的力氣,他就像一塊被反覆擰乾的抹布。
已經被蹂躪的,隻想沉入地獄永眠。
“我想問你一些東西,但是又怕你不回答,或者撒謊,只能出此下策。”吳恆面無表情,卻語氣真誠的解釋道。
並且將手,再次放在了弗萊迪的頭頂。
“停,停下,法克,把你的爛手拿開!”
“你都沒問,怎麽就知道我不會回答,只要你答應讓我歸寂於地獄,我保證什麽都告訴你。”
“我怎麽才知道,你沒有說假話。”吳恆微微思索了一下,反問道。
“這!”
弗萊迪被疼痛折磨的幾乎麻木的腦袋,在這一刻飛速的運轉了起來,待察覺到吳恆握住他腦袋的力道,又開始逐漸發力的時候,焦聲道:
“停下,把你的手拿離我的身體。”
弗萊迪的語氣,就像是被玷汙的聖女,充滿了委屈,此時倒是流露出了幾分,他的母親那種修女的氣質。
“我猜你肯定是想問關於夢魘惡魔的事情吧!”
“你既然和我一樣,同它們簽訂了契約,契約又有問題,我肯定樂意告訴你事實啊。”
“因為只需事實,就會讓你對它們懷恨在心,與它們反目成仇。”
“你是我的仇人,它們也被我憎惡,你們兩者之間對抗,是我喜聞樂見的事情,我根本沒有必要去撒謊,編織一些東西啊!”
弗萊迪此時,因為鎮民們提供的恐懼,他已經恢復了一些力量,身體不再虛弱,一口氣說了一堆話。
“嗯,有理有據,有點道理!”
吳恆聽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將手拿離了弗萊迪的腦袋。
“那麽,你開始說吧!”
弗萊迪感受到腦袋上的輕盈,舒了一口氣,想吼道‘你倒是問啊!’,但是想到了吳恆的不講理。
只是在心中默默地組織起了語言,
思索著該從哪裡開始講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