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屍是被阿蕾莎折磨的同時,被她強行操控的傀儡,但依然有脫離掌控的風險。
而三角頭的出現,既是為了配合演出,促進露絲的感受,也是防止乾屍的失控。
所以它又轉身,向著吳恆三人而來。
當露絲走到盡頭的時候,
卻發現前面是一道被阻攔的生鏽鐵絲網,根本不是什麽通道,透過鐵絲網能看到外面是二樓,距離地面高約5米。
身後又傳來了密集‘哢嚓’聲,黑甲蟲就像是泄洪般湧來。
咯吱~咯吱~!
大刀托在地板上滑行的磨刀聲,伴隨著悶沉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
“來不及了,我們必須跳下去!”西碧爾道。
“我”露絲猶豫了下,又看到吳恆身後緊跟的黑甲蟲群,最終還是猛地撞破生鏽鐵絲網,跳了下去。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反觀西碧爾,一手抓住邊緣,身體先下滑,人再跳下去,將高度最起碼縮減了1.7米。
再加上專業的卸力技巧,穩當落地。
她也沒想到露絲這麽虎,自身的動作也是訓練後下意識的行為,緊急關頭沒多想,以為他人都會這種技巧。
腿被震傷的露絲,側躺在地上,眼淚流淌了出來,不斷梗咽著,像無助的小狗。
積攢的恐懼,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對於女兒的愛,為了尋找女兒,給了她無比的勇氣,但她到底是個女人,對於淚腺的掌控力,還是太弱。
露絲此時的狀態,就像是曾經無助的阿蕾莎。
這也是如今的阿蕾莎陰暗面,想要她達到的情緒效果。
有句話叫做‘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阿蕾莎顯然很理解這句話,所以她要讓自己的‘上帝’母親,
在可控的范圍內,體現一下曾經她經歷過的苦楚。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露絲哽咽著,即是對女兒的擔心,也是對於寂靜嶺‘裡世界’感到無力。
“先讓開!”
女警西碧爾落地瞬間,拖開了露絲,吳恆也單手一抓,跳了下來。
對於他如今的體型來說,
這可是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幾乎相當於一個普通人背了三麻袋水泥,從三米高處跳下。
待到三人全都落地,聖甲蟲又從一樓的門口湧出。
三角頭也破門而出,明明它上一刻還在二樓的三人身後,在吳恆的感知中,它是瞬間消散後,由阿蕾莎無處不在的惡念,又在一樓門口形成了它。
這是一種偽瞬移,差不多類似於在自己的領域內的能量轉移。
“快站起來!”西碧爾拽著露絲,低吼道。
“我腿動不了”
露絲瞬間止住哽咽,掙扎著站起,但是剛才的撞擊,使她腿部肌肉痙攣了。
“強尼,她腿抽筋了,需要幫助。”
吳恆聞言,上前與西碧爾一人一邊,架住了她的胳膊,將其拖著向前方跑去。
由於露絲的原因,導致速度減緩,
身後的三角頭和黑甲蟲速度,已經超過了三人,距離在迅速縮短,甚至有一隻甲蟲的人形嘴巴,
將女警的鞋子跟,咬下了一塊。
就在三人被三角頭追趕的時候,寂靜嶺的現實世界裡。
男警官托馬斯和露絲丈夫克裡斯托弗,已經來到了這裡。
托馬斯的嘴上帶著一個防塵口罩,並且掏出另一個口罩,遞給克裡斯托弗:
“快帶上口罩,這裡有很多微塵、有毒顆粒。”
克裡斯托弗接過,戴上後,似乎感受到了什麽,不斷大喊道:“露絲!”
“露絲.莎倫!”
他急忙轉身,順著通道,走到了外面。
這個時候,裡世界的露絲,剛被吳恆和西碧爾架著,路過克裡斯托弗的身邊。
“我感覺到她了!”他立刻摘下口罩,不過什麽微塵有毒,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
“你什麽?”
戴著黑手套的男警察,右手拽住克裡斯托弗的衣領,左手按在他腦袋上,用大拇指向上按住他的上眼皮,觀察了下他的瞳孔。
“她的香水味,她曾來過這裡!”克裡斯托弗四處張望尋找著,焦急道。
“誰來過?”
“我太太,我能感受到。”
“她沒來過這裡,戴上口罩。”男警察確認克裡斯托弗沒有產生幻覺,將其口罩,從下巴處,拽回了鼻子位置。
在做這個動作的同時,男警察托馬斯的眼神,卻看向了一側。
那是吳恆三人,正在裡世界逃走的身影。
同時,
在這之前有那麽一刹那間,一股源於男警察身體的黑暗力量,將現實與裡世界,打通了一個瞬間消失的微孔。
來自露絲的香水味,就是這麽從裡世界傳到現實,鑽入了克裡斯托弗的鼻孔。
不然單靠克裡斯托弗一個普通人,就算是他將肺嗅爛,也嗅不到這股氣味。
吳恆假裝在觀察四周,來回張望了一下,與男警察托馬斯有了一瞬目光交集,只是他的瞳孔沒有視力集中、收縮。
就連托馬斯也沒有絲毫的察覺。
吳恆更是將一絲魘力,附著到了克裡斯托弗的身上,內心道:
“有意思,只是不知道,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麽!”
他現在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情,
這個男警察是一個惡魔,一個降級之後的惡魔,就像是吳恆擁有了地獄之主的力量層次,能量積累卻沒有達到地獄之主一樣。
這個男警察托馬斯也是如此,他擁有惡魔級層次的力量品質,積累卻沒有達到。
甚至於,在離開寂靜嶺後,這個男警察體內沒有任何能量。
說起來就像是《邪惡力量》中來自地獄的那些惡魔一樣,因為受到各種人間限制,而無法發揮惡魔能量,會被一些簡單物質驅逐。
這名男經警察也是這種狀態,
在托盧卡警局時,他更像是一個附身普通人的惡魔,但他更甚,吳恆可以肯定他沒有附身別人,就是自己的本體。
若不在寂靜嶺范圍內,
其身體就是一個普通人,只有靈魂是惡魔級,還無法發揮實力。
一發子彈就能結束他生命,當然,這無法擊毀他靈魂,只要他的靈魂返回寂靜嶺,就能隨意再造軀體。
“還真是有特色。”
確定有方法能製住對方,吳恆才放心下來,時刻保持關注,想看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
在一通查找無果之後,克裡斯托弗與男警察托馬斯一同返回了寂靜嶺的入口處。
那裡已經支援了兩輛警車,四、五名警察。其中兩人身上,都隨著接近寂靜嶺,體內同樣湧出了黑暗能量。
“別想亂來好嗎,我們整夜都在這裡。”
“我們會找到你老婆和女兒的!我們不能讓普通人在這裡亂逛。”托馬斯下車後,安慰著克裡斯托弗。
“你不告訴我,這裡到底怎麽了?”
克裡斯托弗走到自己的黑色轎車前,手搭在車門上,頭也不回的憤怒問道。
男警察托馬斯露出了意義不明的安慰淡笑,輕聲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就讓一切都安息吧!”
失望的克裡斯托弗,開車離開了寂靜嶺。
他一邊開車一邊撥通了一串電話號碼,對電話那邊,要求查看「托盧卡郡檔案記錄」,尤其是關於‘寂靜嶺’的部分。
不出意外的被拒絕了。
但他依舊開始想盡辦法,去尋找寂靜嶺的答案。
裡世界內,三人依舊在奔跑,身後的聖甲蟲最多五秒,就會淹沒他們。
“快,跑不及了,去這裡面!”
吳恆看到右邊出現了一個房間,那是劇情中曾出現過的通風室,其他房間門都是閉著的,只有它是打開狀態。
兩人立刻拖著露絲,進入了其中,‘哐’的一聲將鐵門關上,並用門後的鐵橫杆,卡在了門上。
關門瞬間,
擠死了數隻黑甲蟲,但仍有三四隻溜了進來,被三人踩死。
露絲痙攣的肌肉,這個時候已經漸漸恢復,對於女兒的擔憂,再次戰勝了恐懼。
咯吱~,咯吱~!
重型大刀在地面拖拽,發出的摩擦聲,再次慢慢傳來。
隨著悶沉的腳步聲,緩緩接近,就連地板都在一顫一顫,這種體重明顯遠超了吳恆附身的相撲級胖警官。
咚咚咚!
猶如攻城錘撞擊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鐵門上出現了數個凹凸的拳頭印,就連手腕粗的鐵橫杆,都被砸彎了。
但是在吳恆看來,這力道卻是有些低了。
與三角頭媲美雷克的次級地獄修道士實力,完全不符,一扇生鏽的鐵門而已。
就算是高級咒徒,在不惜骨骼磨損的情況下,估計都能一拳打穿。
不過這種動靜,
足夠震懾露絲和西碧爾了,兩人立刻遠離了鐵門。
哢嚓~,拳擊聲消失的瞬間,身板寬的大刀刃,從門中間捅了進來。
“趴下,趴下,該死!”西碧爾立刻喊叫著,提醒露絲和吳恆。
身後就是不斷轉動的巨型通風風扇。
“啊!”
“我的上帝!”兩個女人尖叫著。
三人的後背緊貼著風扇外殼,已經退無可退,刀尖只差半寸,就能斬到露絲的身體,又被再次抽了回去。
一隻粗壯的青色僵屍手臂伸進,抓入鐵橫杆,想要將其拔開,彎曲的鐵橫杆卻卡主了。
砰!
西碧爾開了一槍,將其胳膊打出了一道口子,子彈耗盡。
“該死,我沒子彈了!”西碧爾將目光看向吳恆,吳恆也搖了搖頭。
“你們只有這麽些子彈”露絲有些無語。
吳恆將手中的螺紋鋼杆扎入了三角頭的手臂,它的手胳膊縮了回去,帶走了螺紋鋼鐵杆。
片刻後,門外連續三刀戳了進來,
鐵門就像是紙張一般,被攪出了一個臉盆大小的破洞,無數甲蟲沿著洞口,向著露絲三人撲去。
逃無可逃的露絲和女警,被嚇得閉上了眼睛。
這個場景,
映射的便是30年前,9歲的阿蕾莎墮入廁所那一幕,那些矮小同學,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黑甲蟲一般,對她窮追不舍的欺凌。
而清潔工柯林,
相比起只有一米二的阿蕾莎,他那惡心、巨大的身影,就像是三角頭一般。
當阿蕾莎躲入廁所,逃無可逃時,清潔工一步步接近,砸門而入,將幼小的阿蕾莎逼入絕路。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露絲和西碧爾,也深刻的體會到了這種絕望。
當黑甲蟲湧到三人身邊,觸碰到三人時,突然四周的一切的寂靜了下去。
黑暗像潮水一般退去,
所有的聖甲蟲肚皮朝上,躺在地上掙扎,隨後與門外的三角頭,全都化為了灰絮,紛飛而起,漂浮到了牆體上,就像是染料一般。
讓四周破損的牆壁、生鏽的風扇,鍍上了一層新色,雖然依舊布滿灰塵,荒蕪、死寂,
但卻沒有那麽的古老、破舊了。
露絲和西碧爾在最後關頭,體驗了這種感受之後,被阿蕾莎放過了,她的目的達到,收回了黑暗力量。
只是30年前的阿蕾莎,在當時的結局,卻是並沒有被人放過。
她遭受到了後面變態的一切,卻被小鎮居民視為活該。
轉動的風扇,漸漸停止。
三人走出了通風室,來到了走廊上,露絲和西碧爾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這是在搞什麽?”
持槍警戒了一圈的西碧爾,看向吳恆和露絲,尤其是露絲。
“你們都看到了,對吧,剛那些是真的!”
忍不住的西碧爾,原地焦躁的轉了一圈,咆哮了起來:“這特麽到底怎麽回事?”
反倒是露絲,已經適應了這種詭異,她更加擔心女兒了,於是安慰女警西碧爾道:
“我知道這很瘋狂我知道,我們要冷靜!”
“我女兒不在這,我得在這一切黑暗場景,再度發生前,找到她。”
西碧爾摸了下脖子,焦躁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下:“天呐,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找起。”
“露絲,你從那乾屍嘴裡,拿到的是什麽?”吳恆問道。
“哦,是這個。”露絲從口袋掏出了那塊不規則的藍色方塊,“從這上面的字母推斷,應該是一個旅館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女兒是遇到了綁架,還是什麽。”
“但我覺得牆上刻的那些‘夠膽,就來!’的信息,絕對是有人故意留下的,而且應該就是為我留下的。”
“我認為與我女兒有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