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注意到白節的視線所在,頓時露出了古怪的眼神,感覺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麽變態。
不過下一刻便輕輕松了口氣,因為白節的目光,已經挪到了那枚戒指上。
白節沒在意男孩的神態變化,表情專注的將戒指拿到手裡,仔細打量起來。
“這枚戒指是從哪來的?原主人是誰?”
“不知道,這是我從城外墓地裡撿來的,就在前幾天。”
“墓地裡?你去墓地幹什麽?”
“為我母親埋屍。”
“……”
聽到這裡,白節抬頭看了眼男孩,對方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普通小事。
當然,在瑪爾諾普城裡,這的確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事,畢竟只是有個貧民死了而已,完全不值得一提。
“……”
沉默了一下,白節把視線重新聚焦在戒指上,語氣如常。
“那為什麽你會把戒指留到現在呢?”
“看你的樣子不像新手,按理來說,你應該第一時間就把這枚戒指變現才對。”
“你剛剛已經自己把原因說出來了。”
男孩看著白節,表情平靜,隱隱有些冷笑。
“我?”
白節疑惑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是他剛剛提到了治安戒嚴的事。
因為這段時期的敏感,活躍在地下世界的人大部分都收斂起來,那些更加精明的黑市商人自然也隨之銷聲匿跡。
“好吧。”
白節點點頭,沒有在意男孩的語氣。
被自己搶了東西,有抱怨是應該的,他可以理解,也不至於心眼小到為此將對方滅口。畢竟他此時的模樣還是偽裝後的,並非本來面目。
視線從錢袋和玻璃珠上一掃而過,白節目光有些變化,出現了把錢也據為己有的想法,但還是壓了下去。
他的確想早點攢到兩百金幣,可這並不代表他會毫無遮攔的斂財。迂腐也好天真也罷,白節覺得自己的處境並沒有卑微到那個份上,還是給自己保留些底線比較好。
“我問完了,把東西收起來吧。”
“這枚戒指就是我想要的,現在你可以走了。”
並沒有多問關於城外墓地的事,作為老鼠,對這種地方的位置早就了然於心,簡直就和回家的路一樣熟悉,根本用不著別人多說。
“……”
本來表情平靜的小男孩目光顯得有點驚訝。
他以為最後留給自己的只會是那塊黑麵包,甚至他剛剛更以為白節有什麽特殊癖好,連那塊黑麵包都不會給他剩下。
“怎麽?不相信?我記得我之前說過不會向你索要錢袋,你不會忘記了吧。”
白節略帶調侃的說道。
“……”
男孩看了看他,一言不發的把東西重新塞進懷裡,沉默著往前,朝白節走去。
在穿過白節讓出來的道路時,低頭小聲說道:
“謝謝。”
“……”
“嘖嘖。”
白節看著對方消失在巷口的身影,不禁感歎兩聲。
搶了對方的東西,對方還要向自己說謝謝,這可真夠諷刺的。
“真是個令人悲傷的時代。”
白節搖搖頭。
還好他剛剛發現,自己在這個時代裡,似乎有著特殊的依仗。
攤開手掌,那枚戒指安靜的躺在掌心,看起來平平無奇。
白節伸出左手將其拿了起來,
緩緩戴在右手的中指上。 “……”
並沒有什麽變化出現。
但這一刻白節卻能感受到,那令他精神與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直覺,已悄然間消失。
“奇怪的狀態,奇怪的直覺……”
“可能……這就是陪我穿越而來的金手指?”
“原來我早就體驗過了,卻直到今天才真正發現。”
白節自嘲的笑了笑,左手緩緩摩挲著戒指,心中還有不解,但更多的是喜悅。
雖然一時之間,他想不到這枚戒指有什麽用。也不知道自己順著直覺的指引戴上戒指後,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心情很好。
就好像……心裡一下子有底了。
白節心頭有些如釋重負。
果然,穿越後總得有點迥異常人的地方,才會讓人安心。否則他在原來世界就是個普通人,來到另一個世界連吃飯都是問題,又憑什麽追求更好的生活呢?
他站在小巷入口處,再度看向烈酒旅店的方向。
現在他確信,烈酒旅店可能真的有什麽問題。
與剛剛不同的是,原本的不安感,此時卻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拉了拉頭前的帽簷,掩住眼中那絲笑意,白節順著大路的方向,緩步而行。
……
康斯萊特城堡, 一座歷史悠久、佔地寬廣、位置在瑪爾諾普城附近的家族城堡,守衛十分嚴密。
而城堡的主人,便是瑪爾諾普城的城主,哈蘭公爵——凱恩·康斯萊特。
和許多擁有私人莊園的貴族們一樣,凱恩·康斯萊特也擁有著自己的私人領地。並且康斯萊特家族作為瑪爾裡斯王國的世襲公爵家族,完全有資格築造比莊園規格更高的貴族城堡。
畢竟瑪爾諾普城裡的面積有限,論舒適度來說,還是私人城堡或莊園更加舒適一些。
盡管凱恩·康斯萊特,這位繼承了公爵爵位的康斯萊特家族族長,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喜歡待在瑪爾諾普城裡。但他的子女們,可沒這麽喜歡這座城市。
此時,城堡內的某個房間內。
兩個身影在床上翻來滾去,夾雜著不可描述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動靜才漸漸停息下來。
“真是年輕而富有活力的身體,再過幾年,我可能就承受不住了。”
一道溫柔而沙啞的聲音從床上傳來,話語中還帶著有氧運動後的輕喘。
聲音的主人目光迷離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仿佛仍沉浸在剛剛的感覺中。
淋漓的香汗打濕了她火紅色的長發,紅潤的臉龐下,幾縷發絲沾在潔白的脖頸上,顯得格外誘人。
“不要這麽輕視自己,莉莉絲。你能承受的遠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斯迪爾·康斯萊特緊擁著對方的身體,溫聲安慰。
可惜那雙目光仍貪婪的遊離在女人身上遊離,暴露了他此時的真正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