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城城主府內,一個身形高大的壯漢坐在大廳之中,壯漢雙眼狹長,目光陰狠,讓人感覺好是被毒蛇盯上一般,尤其是臉上一道長長傷疤,更顯猙獰可怖。
此刻聽到紀仁到來,壯漢眉頭皺起,臉上的傷疤更好似蜈蚣扭動一樣醜陋。
“已經來了,說是奉命前來征兵,是否將他們放進來。”
壯漢旁邊,一個身形高大,面色方正的中年人答道。
他赫然便是紫城的城主聶雲田,只是在自家的城主府裡,他卻不敢坐在上位,只能坐在下位。
蓋因坐在上位的那一位凶名在外。
郭傳,凝西涼凶將郭汜法相。
三十七年前,和凝聚李傕法相的李殘聯手,聲震北方,甚至將肅國公逼入絕境。
如今三十七年過去,雖然未入天王,但地侯之中,幾無敵手。
“放啊,幹嘛不放?關家那幾個廢物來收糧,把自己送來給我們研究。現在又有肥羊自己上來,不是正好嗎?上面可有人點名要他的腦袋呢。”郭傳聞言露出一個獰笑道,白送上來的功勞啊。
“是。”
城主聶雲田連忙答應下來,出城相迎。
遠遠地看到了紀仁,聶雲田當即前去相迎,道:“清勇伯英明遠播,就算是在涼州這鄉野之地,也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見面更勝聞名。”
“城主客氣,城主替聖上牧守一方,讓董操等犯上作亂的賊子不敢造次,實乃我大齊棟梁。”紀仁忍著殺心,恭維道。
“清勇伯客氣。”聶雲田笑道,心中也是尷尬,讓董操不敢造次?
“說來,我出發前,聽說關家的人也來了這裡,不知道現在如何?”路上,紀仁問道。
“他們啊,已經帶足糧食出發了。”聶雲田道。
“已經出發了嗎?”紀仁心中微動,也就是說還是遲了,現在都落在他們手裡了。
“不錯,不知道這次清勇伯要帶多少兵馬?”聶雲田問道。
“多少兵馬啊?那自然是有多少要多少了。”紀仁道。
“清勇伯,城內守軍關系一城太平,豈可全數出動?”聶雲田聞言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紀仁,雖然無論紀仁要多少人,他都不會答應,但怎麽也沒有想到要全部啊?
只是聶雲田剛剛回頭,便感應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席卷而來,聶雲田面色驟變,當即運轉靈力,周身靈力洶湧,倉促之間在體表外形成一個靈氣罩來。
但聶雲田靈力罩方才形成,便被紀仁無情撕裂。
一掌打去,印在聶雲田胸口之上,聶雲田當即口噴鮮血,倒飛而出。
城門口四周守衛頓時面色大變,不曾想紀仁這送上門的獵物竟然突然成了獵手,還朝城主動手。
待反應過來,紛紛上前,然而未曾靠近紀仁,周寬便先一步動手,周身靈力蕩漾,一群人承受不住,紛紛倒下。
其余草頭軍則立刻控制住城門。
“紀仁,私自對一城城主動手,觸犯國法,罪當問斬,你要造反嗎?”聶雲田驚怒不已地看著紀仁,明明偷襲的該是他才對。
然後紀仁這麽震驚地來問他,就像不久之前,他對關啟他們動手的時候一樣。
為什麽和他預想的全不相同?
“造反?你也有資格跟我說造反這兩個字?”紀仁面色冰冷,手中三尖兩刃刀轉動,直接插穿聶雲田左肩,整個挑起,緊接著飛身上馬,直入城中。
城中兵將惶恐,不知所措,又聽紀仁高聲道:“聶雲田夥同謀反,背叛大齊,現已被擒,紫城將士放下手中兵刃者,不斬,否則死!”
兵將越發惶恐,少數並不知道真相的士兵,一臉驚詫,不知所以。
而多數知道內情的,眼中殺氣卻越發濃鬱,甚至有大膽的幾個士兵,索性不管聶雲田,一邊高聲喊著“救回城主”,一邊不管聶雲田死活,直接砍向紀仁要害。
“冥頑不靈。”
紀仁騎著踏雪,面色越發冷漠,驅動踏雪而來,踏雪飛奔,身後草頭軍煞氣更是匯聚在一處,誅仙弑神一般的霸道氣息自紀仁身上升起,刹那之間,紀仁便仿佛是天地主宰。
高高在上,無與倫比。
想要刺殺紀仁的將士還沒有靠近紀仁,便被紀仁身上的氣息活活震殺。
“紫城軍叛變,投降於敵,誅!”
紀仁面色冰冷,三尖兩刃刀一挑,刺穿聶雲田身軀,靈力暴動,將聶雲田經脈摧毀,然後往後一甩,丟在身後馬背上,踏雪通人性,分出些許靈力,將聶雲田緊緊束縛在馬背上,讓聶雲田動彈不得。
“誅!”
緊接著眾士卒高呼,殺喊聲震動雲霄。
紀仁策馬狂奔,手中三尖兩刃刀轉,寒光凜冽,更勝萬年不化之寒冰。
馬蹄揚,血光現。
紫城士兵,始料不及,未曾結陣,便被紀仁斬殺。
而紀仁的速度絲毫沒有停下,直接朝著城主府衝去,不管這座城做主的是不是聶雲田,做主的人一定在城主府裡面。
畢竟西涼這群人,不可能放著最好的房子不去住的。
聶雲田被束縛在踏雪神駒上,動彈不得,只能絕望地看到自己的士兵被無情擊潰,滿面絕望。這支軍隊的戰力,出乎他的預料,隱隱間,好似看到了西涼精銳鐵騎的感覺。
甚至他心裡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這支軍隊的力量要比郭傳那支西涼軍更強。
聶雲田震驚,但他的震驚,在此刻的紫城當中,可以說是最不重要的。
沒有任何人在意他,無論是紀仁,還是城主府中的郭傳。
讓聶雲田去迎接紀仁後,郭傳本打算隱藏起來,但那喧鬧的喊殺聲和衝霄的煞氣,頓時讓他警惕起來,身軀下意識地緊繃起來,雙手之中,各有一把鋒銳的鐵刀出現,整個人如同一頭嗜血的狼。
率先跳上屋頂,觀測四方,看到紀仁正在率軍斬殺紫城士兵,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郭傳立時大怒,雙刀凶悍,靈力震蕩,整個城主府的士兵也紛紛行動,周身煞氣湧動,與郭傳融合。
郭傳如有神助,騰空而起,四周血色煞氣爆發,如同血海一般,而郭傳則似從地獄當中爬出來的修羅一般。
“紀仁小兒,安敢放肆?”
話音落下,郭傳踏空而行,引動滾滾煞氣,驟然間橫穿千丈,手中雙刀交叉斬下,裹挾霸道靈氣,兩道刀痕好似兩條黑蛟一般疾馳而下,在城中數千將士的加持下,隱隱間有著天王強者的幾分威力。
整個城池都在顫抖。
城中守軍見狀,紛紛露出驚喜的神情。
他們當中大多數人,其實並不服聶雲田,他們真正臣服的是郭傳。
橫行西涼,一度殺得大齊崩潰的郭傳。
“老賊尋死!”
紀仁高聲回應,不退反進,踏雪神駒飛速奔馳,引動著無數人馬匹加快速度地飛馳,天地靈力極速湧動,風雲變化,乾坤易位。
紀仁手中三尖兩刃刀再轉動,裹挾著無數煞氣的一刀揮砍而下,一條近千丈的三首神蛟呼嘯而出,山河色變。
郭傳用盡全力斬出的兩條蛟龍本也雄壯,但與紀仁的三首神蛟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好似未滿月的孩子見了成年的壯漢。
紀仁刀轉,三首蛟龍怒吼,兩口便吞兩條小蛟龍,剩下來最大的蛟龍直撲郭傳而去。
郭傳面色一變,雙刀揮舞,再度轉動,抽調將士真氣,形成一面巨大的真氣屏障,擋在身前,硬撼蛟龍,兩股強大的力量震蕩交鋒,恐怖的力量余波朝外肆虐而去,無數房屋倒塌。
郭傳險些被打落地面,但面上也是滿滿的震驚之色,此地雖然只有他一千西涼心腹,剩下來的都是紫城原有的士兵,但紫城之兵本非等閑,加上他這一千西涼心腹,絕對是頂尖士兵,除非是陷陣營,否則絕無可能千人勝他,可紀仁方才硬生生將他壓製了下來。
這怎麽可能?
領頭的兩個雖是地侯,可這個年紀和身上的氣息,最多就是地侯二重,都是最基礎的銀台侯。
而這些士兵的實力,也不算強大。
郭傳想不明白。
而紀仁更沒有給他想明白的打算。
因為紀仁直接衝陣了。
踏雪神駒一馬當先,紀仁手握三尖兩刃刀,氣血轟鳴,朝著郭傳疾馳而去,頎長的身軀當中蘊含著熾熱而滾燙的力量,好似一尊熔煉萬物的熔爐。
正面廝殺而去,聲勢浩大,宛若石破天驚。
郭傳再驚,他這一刻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上面點名要紀仁死了。
因為若是給他成長起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雙刀揮舞,郭傳也調齊所有人,結成軍陣,朝著紀仁衝去。
他修煉多年,如今已經是地侯巔峰,更是曾經和李殘一同,逼退肅國公,一生百戰。哪裡肯在紀仁面前這個小輩面前退步。
狹路相逢勇者勝。
西涼男兒,不缺勇武。
郭傳怒吼一聲,兩支軍隊激烈地交鋒在一起。
身為主帥的紀仁毫不畏懼地正面迎上,三尖兩刃刀暴動。
激烈交鋒,生死相搏。
郭傳以傷換傷,但隨著時間流逝,身軀越發的疲憊,而紀仁沒有絲毫的改變。
郭傳莫名地有了一絲恐懼,他直到這一刻,才忽然發現一個早該知曉的事實——他老了,也怕死了!
三尖兩刃刀抽出,無與倫比的霸道力量抽動,郭傳心中驚懼,動作更是鬼使神差地慢了一絲,慢了之後,他才猛然驚覺,這軍陣在影響著他,但已經遲了。
三尖兩刃刀斬出,郭傳口噴鮮血,重重摔落在地,身上不知被摔斷多少骨頭。
而戰勝郭傳之後,紀仁依舊加快殺伐,衝入軍陣之中,強勢殺戮,待將人殺得七七八八之後,方才喊道:“降者不殺!”
話音落下,殘存的將士們看到滿地的鮮血,露出驚恐的神情,放下手中兵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