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於昔日黃河南側三十六國最強的長生國的國都。
王府盛大而繁榮,正廳之中,有管弦絲竹之樂,一眾青年儒生聚在一處,談天論地,吟詩作對,好不自在。
首位上,一個青年飲著美酒,欣賞歌舞,俊逸的面容因為飲酒而有些發紅,頗有幾分醉酒狂歌之意。
赫然便是陳王張植。
得了修行法,雖已是中年,但外表來看,卻依舊是青年。
沉浸於詩歌之中,不可自拔。
“殿下,陳掌教求見。”
這時,王府管家匆匆跑來道。
“陳掌教?來得正好,讓他進來,與孤喝酒。”因為多日飲酒,腦袋有些發昏的張植大笑道。
管家恭聲應是,連忙出去,將驅神教掌教請來。
不多時,外間一個便有一個道人走入廳中,道人身軀頎長,身著一襲天藍色陰陽道袍,三縷長須飄動,仙風道骨,步履之間,隱有仙氣流轉,任何人看來,都不得不感歎一聲,實乃真仙臨凡。
“掌教來了,與孤共飲。”
看到道人到來,張植大笑道。
陳長松,驅神教掌教,來歷不明,但精通琴棋書畫,天文地理,醫卜星相,張植平素和他往來,都有如遇知己之感。
而治理封地,也多虧了陳長松,因此張植對陳長松萬分信任。
“殿下,飲酒可以日後再飲,此番我來找殿下,是求殿下相助,救我驅神教。”陳長松看著張植道。
“求我?怎麽了?難道在我治下,還有人敢為難驅神教不成?”張植聽了之後,頓時皺緊了眉頭。
當初,張景孟派他開疆拓土,他心中略有忐忑,並非是對自己的能力,而是對隨行的驅神教的擔心。
大商的壯大離不開截教的幫扶,若是沒有截教的話,根本沒有今日的大商。
但隨之而來的是,截教中人的恣意胡為,絲毫不將大商律法放在眼中,張景孟為了大局權且忍耐,那受苦的自然就是大商官員,張植雖是王爺,但也對未來有些擔心,不過真的接觸之後,發現自己完全多慮了,陳長松不同於一般的截教弟子,和他相處,實在輕松。
郡城之內,維持秩序,抓拿盜匪,查收稅收等等事,驅神教都能幫他做。
而且做的比他更好。
如此一來,張植這個王爺便能自由自在地在王府之中談天論地,吟詩作對。
“回殿下,我驅神教在長發縣的一百三十二處的道觀也都被商軍強拆,懇請王爺為貧道做主。”陳長松道。
“什麽?誰敢動驅神教?”張植聞言頓時勃然大怒,怒聲呵斥道,“你說是誰做的?孤倒要看看是誰敢不給孤面子。”
“滿厲。”陳長松聽到張植的話松了口氣道。
“滿厲?”張植聞言,面色頓時一變,醉意立時消散大半,道,“滿厲本該在京城,怎麽會來孤王這裡?”
滿厲,酷吏滿寵之後。
前大齊刑部侍郎,現大商刑部尚書。
心狠手辣,六親不認。
別的人,張植都不怕,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這裡,但這個滿厲卻是要小心一二。
“他為欽差,奉皇命而來,巡查各地。”陳長松道。“奉皇命而來?為何會拆了驅神教?可是你們教眾得罪了他?還有滿厲修為不算深厚,你們奈何不了他嗎?”張植疑惑道。
“自是沒有,是那滿大人不知內情,說大商境內,一概政務皆由大商朝廷做主,我驅神教越俎代庖,迷惑百姓,當懲!而滿大人雖然修為平平,但他身邊的許仲毅許大人修為卻是不凡,身有百萬煞氣,我等修行中人也懼他三分。”陳長松道。
“你說許仲毅也來了!”
聽到這裡,張植頓時清醒了過來,酒意全無。
滿朝文武,張景孟最器重的是荀方,最知心的是郭浪,而最信賴的就是許仲毅。
讓許仲毅來,這絕不是小事。
“不錯,許將軍也來了,如今情勢凶險,他們不聽貧道之言,還請殿下出面。”陳長松道。
滿厲和許仲毅都是當朝大員,身上有大商氣運庇佑,他雖然修為強於他們二人,卻也不能出手,不然的話大商氣運鎮壓,死的會是他。
“好,我這就去。”
滿厲和許仲毅一起來,張植心知並非小事,不敢怠慢,連忙整理儀容,讓人看不出他宿醉的樣子,然後便和陳長松一起前去長發縣。
兩人修為都不俗,只是兩地之間距離不近,這些縣說是縣,但之前其實都是一國,故而耽誤了些時間。
等兩人趕到長發縣的時候,見著長發縣菜市口烏泱泱一片。
兩人對視一眼,均覺得有些奇怪,各自提速,很快便到了菜市口,方才發現此地正在行刑。
滿厲坐在高位之上,面色冷冽,好似雪山之上萬年不化的堅冰,令人望而生畏,而在他面前則有數十人跪在刑場之上,面上滿是不甘忿恨之色。
有人破口大罵道:“滿厲你這蠢貨,你可知我們是驅神教的人,是驅神大聖的門徒,你敢動我們,驅神大聖不會放過你的!定將你打入幽冥,魂飛魄散。”
“沒錯,掌教也不會放過你,這陳郡的陳不是陳王的陳,而是我們陳掌教的陳!你敢動我們,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
聽到這裡,張植眉頭當即皺了起來,他不喜歡處理公務,覺得這些事情太俗,但不管怎麽說,沒有人願意自己被當成傀儡。
“是門人失言,這陳郡自然是王爺的陳郡,之後,貧道一定對他嚴加管教。”陳長松朝張植請罪道。
“無妨,我知陳道長為人,我這便下去說情,滿厲也是這麽草率地直接抓人,這些個驅神教眾豈是一般人?”張植說道。
但他話音方才落下,站在刑場上,拿著一把厚背砍刀臨時充當劊子手的許仲毅便聽不下去,破口罵了句,去你娘的,旋即重重一刀斬下。
張植、陳長松面色頓變,張植高呼“刀下留人”,陳長松更直接用了法術。
然而這些落在許仲毅身上,卻如泥牛入海一般全無效果,更不聽張植之語,直接一刀斬下,鮮血飛濺,一顆鬥大人頭飛出。
陳長松見狀,頓時瞪大了眼睛,他驅神教的弟子就這麽當著他的面,被斬了!
還有沒有王法了!
心中惱怒,陳長松周身法力激蕩,一股磅礴的威壓從天而降,身為驅神教的掌教,他已成仙,雖只是區區元仙,但也是仙。
仙人一怒,風雲色變。
陳長松怒聲質問道:“爾等好膽,敢誅我門下,對截教不敬!”
然而面對陳長松的威壓,滿厲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旋即冷喝道:“大商之內,王法至高,目無國法,當誅!”
話音落下,滿厲身上也迸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緊接著蒼穹變色,一股無形威壓形成,直壓迫在陳長松身上,強行壓製他的境界。
許仲毅也是勃然大怒,緊握砍刀,用盡全力揮砍而去,一道數百丈長的刀氣向陳長松掃去,驟然間風雲色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