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那緩緩抬起的右手卻是清晰可見。
一道光柱憑空出現,瞬間橫穿天地南北。
凌厲的氣息滾滾而落,就好像架在所有人頭頂一般。
“刀意?劍意?好生可怕,楊堅什麽時候有了這般能力?”有人第一時間驚呼道。
那如大橋一般,貫穿天地的光柱,分明是一柄利刃。
但因為光芒太過閃爍,根本看不清具體的形狀。
而此時的楊堅,同樣籠罩在了光芒之中。
金色光華如長龍一樣,沿著手臂湧出,而另一股紫色的能量則如霧氣一般籠罩在他的周身。
邪帝舍利的精元,那是魔門歷代邪帝臨死之前灌入其中的。
能成為魔門邪帝的,無一不是頂尖的高手。
任意挑出一個,體內的精元都是龐大無比。
更不用說無盡歲月,數不清的一代代高手。
如今積聚在舍利之內的精元之龐大,絕對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不過歷代邪帝本就是魔門中人,再加上精元也是臨死之前以強硬的手段注入。
所以舍利之中精元雖強,但也帶著極其可怕的邪意。
而此時,不斷湧出的精元環繞在楊堅的周身,也將他襯托的極其怪異。
不過此時顯然沒有人會去在意楊堅的模樣。
因為那利刃之上湧現的氣息,實在是太過可怕的。
強大的九曜崩天陣加持,楊堅有抽取了國運,再加上邪帝舍利精元。
這種種可怕力量疊加,哪怕不去看不去感受,都能知道會有多麽強大。
“楊堅竟然還會這般強大的刀法劍法?此人隱藏的實在太深的。”
作為大隋的開國之君,楊堅的情況很多人自然了解。
甚至場中很多暗中之人,還和他有過交際。
但誰也不知道,楊堅竟然還有這般能力。
“小心戒備。”有人低聲開口。
那似刀似劍的利器之上透露的氣息實在太過可怕了。
而且他們根本不知道楊堅的目標到底是誰。
那種感覺,就好像刀刃就直接懸在他們的頭頂。
而他們每個人,就是待宰的羔羊。
“不,不是刀,不是劍。”
一道呢喃之聲傳出。
而他臉上那不斷收縮的瞳孔,可以看出這人的震驚。
“陛……公子?”
旁邊響起一道擔憂之聲,正是李景隆。
而這開口之人,毫無疑問就是朱厚照了。
“怎麽可能?楊堅怎麽可能擁有此術?”
朱厚照根本沒有理會李景隆,只是自顧自的呢喃道。
“難道是高長生?”
朱厚照猛的抬頭:“他那次入明的目的,難道就是此?”
“可他是怎麽拿到的?這怎麽可能?”
朱厚照死死的盯著天空。
“公子,到底怎麽了?您知道此時楊堅的刀法?”李景隆再次開口。
“不錯。”朱厚照長吐出一口濁氣。
“不過那不是刀,更不是劍,而是……”
朱厚照雙眼眯起,緩緩吐出兩個字:“鍘刀!”
“鍘刀?”李景隆滿頭霧水。
朱厚照搖了搖頭:
“是什麽並不重要,這只是顯化在外的模樣,可以是鍘刀,也可以是刀槍劍棍,關鍵的是此術。”
“這到底是什麽?”
“劉伯溫!”朱厚照低沉的吐出了三個字。
“劉伯溫,誠意伯。”李景隆本能的念叨了一句,而後猛的瞪大了眼睛:
“陛,陛下,您說楊堅用的是,是劉伯溫的斬龍脈……”
“這,這怎麽可能?”
李景隆驚呼出聲:
“誠意伯當年曾奉太祖之命,斬過龍脈。”
“但他的目的,行程,還有手段,那都是大明絕密,大隋怎麽可能拿到?”
朱厚照的臉色也有些陰沉:
“是啊,朕也好奇,高長生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可是大明絕密,皇家絕密。”
“難道是鐵膽神侯朱無視?”李景隆皺著眉頭開口。
他雖然剛被老爹放出來,但對於大明如今的局勢也做了一些了解。
朱無視在很多人眼中,那是忠勇無雙的神侯。
但明眼人對他的目的,其實都非常清楚。
所以朱厚照提到此事,李景隆第一時間便有了猜測。
“朱無視,不可能!”
“他庶子出身,身份低微,根本夠不著這等絕密。”
“劉伯溫的情況,屬於絕密,只有歷代帝王才有資格得知。”朱厚照開口。
“這……”李景隆愣住了。
他當然沒有懷疑朱厚照的話。
可既然只有歷代明帝可以得知,那大隋楊堅又是怎麽得到的?
哪怕像朱厚照猜的那樣,是高長生入明之後拿到的,他又是從哪裡拿到的。
“高長生,高長生。”
朱厚照眯著眼睛,腦海中不斷的閃過當初有關高長生在大明的一切。
很快,一個片段就從他腦海中閃過。
雙眼猛的睜開,兩道精光暴射而出。
“光明頂上,那位明王!”
朱厚照冷聲開口。
“明王?”李景隆滿臉疑惑。
但朱厚照根本沒有理會他,只是自顧自的說道:
“原本朕以為,你為還人情,借六大派傳來的消息,是明教落入此人之手。”
“現在看來,真正的消息竟是此人。”
“明王,明王,朕真的大意了。”
朱厚照幽幽開口。
“陛下,這明王到底是誰,他怎麽會有誠意伯的傳承?”
“歷代帝王自然不可能泄露這等絕密。”朱厚照開口。
“但我大明有兩次神器移位,傳承泄露,只有可能發生在這兩次動亂之中。”
李景隆牢牢的閉上了嘴,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朱厚照口中的兩次動亂值得是什麽。
他可不是他老爹李文忠,這種話題他可不敢參與。
“土木堡之變,英宗雖淪為俘虜,但他是征戰是陷落,不可能帶著這等東西,從他身上泄露的可能並不大。”
“那麽剩下的也就只有……”
朱厚照緩緩抬頭,雙眸之中射出兩道冰冷至極的殺氣:
“建文余孽嗎?朕真是沒想到,竟然連他們都冒了出來,好!好!好!”
李景隆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 無他,此時朱厚照身上的氣息實在是太冷了。
但他可不敢隨意插嘴。
建文余孽這四個字,自太宗以後,就是一個禁忌。
他雖然是從鳳陽出來的,算是大明呃底蘊之一。
但他這個底蘊只不過是他老爹李文忠那買一送一的那個搭頭。
而且當初他可是建文的舊臣,也是在和太宗的大戰中,才一戰成名的。
對他來說,這個話題可是尤為致命。
他這副小身板,可扛不住這種大事。
建文余孽,自從太宗永樂入主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突然冒出來,傻子都知道他們有什麽目的。
而且時隔這麽多年,天知道建文余孽有了怎樣的一股力量。
要知道當初那個時候,可是大明最為巔峰的時刻。
太祖朱元璋雖然逝去,但他為大明後世留下的底蘊可是無比深厚。
尤其是建文帝,他擁有的資源和條件,那絕對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事實上,哪怕到今天為止,都有無數人想不明白,永樂帝到底是怎麽勝利的。
永樂大帝固然雄才偉略,道衍姚廣孝也是神鬼莫測,可建文這邊的力量無疑更加強大。
當然了,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如今已經說不明白。
但當初建文帝兵敗彈逃出皇城時,曾經帶走毀去了很多東西。
像劉伯溫的秘術只是其中之一,甚至有些關於太祖的秘密,連如今的大明皇室都已經失傳,其根源就是這次動亂。
而現在,蟄伏了數百年後,建文余孽再次出現。
雖然如今雙方的實力對比,極其懸殊。
一方是掌控全國的帝王,另一方卻連藩王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一股草寇。
但大明上下,絕對沒人敢小看他們。
畢竟從根上論,他們才是大明的正統。
而且是從太祖手上接過的,雖然最後失敗,也丟掉江山。
但沒人知道,那個夜晚,建文帝逃出金陵時,是狼狽的一個人,還是帶上了某些力量。
他們如今的手上,還有沒有保留下來的特殊手段。
“嗡,嗡,嗡!”
朱厚照身上的氣息變得越加冰冷,那握在手中的長生劍,已經是不受控制的開始了震動。
“咕咚。”
李景隆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並不發達的腦子第一次開使了高速旋轉。
“陛,陛下,這誠意伯的斬龍之術,固然驚世駭俗,但這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術。”
“以人力斬龍脈,必受反噬,像誠意伯那等神仙人物,都因此折了壽數,此法之凶險,可想而知。”
“大隋為什麽要謀求此術,甚至那高長生不惜親身前往大隋?”
“此術針對的是龍脈,難道楊堅是衝著這條新生龍脈去的吧?”
朱厚照慢慢的收回了身上的氣息,不過聽到對方最後一句話,還是不由自主的翻了一個白眼。
大隋花費無數精力錢財,才挖出運河,築成龍脈,現在剛成型就一刀斬去?
但凡腦子正常一點的人,都不可能想出這種猜測。
“衝什麽去的,看下去不就明白了,沒想到啊,大隋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楊堅不愧是大隋開國之君,夠狠,也夠絕。”
朱厚照緩緩開口。
很顯然,他已經猜出了楊堅接下來的目的。
畢竟楊堅手上的法門是來自大明,而朱厚照作為大明皇帝,對此術自然不止一次觀看過。
李景隆撓了撓腦袋,他也明白了剛才那個猜測的不靠譜。
“楊堅到底要斬哪條龍脈呢?可是這建一條,又斬一條,大隋不就等於白幹了嗎?奇怪。”
朱厚照沒有再去搭理身邊的傻子,而是直直的看向了高空。
因為此時,那佔據了整片蒼穹的鍘刀已經開始下落。
“啊,啊,啊。”
一道道發自本能的驚叫聲衝天而起,同時傳出的是一股股真氣波動。
那麽一把可怕無比的巨大鍘刀當頭落下,凌厲的氣息鋪天蓋地的籠罩全身。
只要是武者,都會作出這種本能的反應。
當然,眾人想象中的場面並沒有發生。
因為那鍘刀本就不是衝著這些人去的,自然也不會落到他們頭上
“昂~~~”
浩瀚無邊,震人心魄的龍吟之聲突然自虛空中傳出。
下一秒。
所有人的視線之中,出現了一條龐大到難以形容的神龍。
一片片龍鱗散發出一道道耀眼的金光。
龍眸閃耀,像是在掃視高空,又好像在俯視大地。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場景震住了。
哪條巨龍實在是太大了。
龐大的體型看上去竟然覆蓋了整個大隋。
威嚴的龍首正位於大興。
原本雄偉無比的大興城,此時擺在龍首附近,竟然顯得有些袖珍。
“這……這是什麽?”
一道道驚呼響起,他們顯然沒有見過這等場景。
不過此時根本沒有人回答他們。
因為那懸於天穹之上的可怕鍘刀,開始了極速下落。
“楊堅在幹什麽?他瘋了!”
此時關注天空楊堅動作的人,只能用不計其數來形容。
這其中有侯莫陳崇這樣衝著搗亂破壞去的,有石之軒這樣並不完全在對立面只有小動作的,也有事不關己純粹圍觀的,當然也有真正站在大隋這邊,甚至是朝廷臣子的。
但無論是哪一方,此時都是吼出了同樣的一句話。
只因為那鍘刀所衝的方向,正是那巨大神龍的頭顱。
而只要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能看出這突然出現的浩瀚神龍,實際上不是別的,就是大隋的國運顯化。
換句話說,此時楊堅正在落刀斬國運。
斬國運。
單單這三個字,就足以讓所有人心頭直顫。
當然,這種事歷史上,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兩國交戰,一國覆滅另一國前,最後的關卡都是國運。
但那是國與國之間的交戰。
而且一國攻入另一國,隨著不斷深入,攻城略地,另一方的國運也會不斷減弱,直至最後皇城被破,國運覆滅。
但眼前的楊堅顯然不是如此,他面對的是處在巔峰狀態的國運。
更重要的是,楊堅他現在要斬的是自家的國運。
從古至今,翻遍歷史,何曾見到過這般瘋狂的舉動。
甚至說,這已經不是瘋癲二字可以形容的了,而是找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