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話,霍紅翎想了很久。
心中十分矛盾。
她想參與奪嫡之爭,讓霍家更好。
父親卻想安定退出。
雖也有道理,但她還是不嫁給風評極差的陸鳴淵,比起他,八皇子名聲要好的多,背景也深厚。
她沒有看不起讀書人,父親是儒廟兵家之後,所以才能在沙場所向披靡,她也自幼觀摩兵法,對於讀書反而熱衷。
“我已經讓聖上賜婚,此事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好好準備婚事吧。”
霍青冷冷告知。
今天他在朝堂,得知女兒的所作所為,差點氣的罵了出來。
現在沒有發火,已經是極為克制。
“父親!”
霍紅翎聞言,瞳孔一縮。
沒想到,父親居然做到了這個地步。
霎時間,心中生出濃濃的委屈。
霍青眯眼,語氣警告道:“你敢逃婚,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你也不再是霍家人。”
霍紅翎十分震驚,她沒有想到父親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自從她長這麽大以來,父親都沒有說過這麽重的話。
顯然已經極為生氣。
“女兒明白了”
霍紅翎眼神黯然,最終只能認命。
霍青繼續道:“還有,伱在皇城的言論,需要給王家,給六皇子一個交代,他們因為你的話,可謂是顏面掃地。”
他這個女兒之前拒絕了原本定好的婚事,讓王家淪為笑柄。
現在又回去嫁給了六皇子,豈不是讓兩家都騎虎難下,打王家的臉?
所以必須彌補關系。
“女兒如何做。”
霍青想了想道:“你向六皇子發起一個對賭協議,發起決鬥,就說贏了就嫁,輸了就不嫁,然後你再故意輸給他。”
霍紅翎愕然:“為何要這樣做?”
霍青沒好氣道:“還不是你自己說的,說出‘遇不到打敗你的男子,就不嫁’這種話,如果不這樣,怎麽給王家一個台階下?”
“你輸了以後,王家得了面子,我們兩家才不會心有芥蒂。”
霍紅翎沒想到,父親連後路都給她鋪好了。
這樣一來,又符合她的作風,又能還王家面子,算是一個很好的過渡。
“父親,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嗎?”霍紅翎歎息。
“誰讓你說出這種話的,自作自受。”
說完之後,霍青不再理她,轉身離開。
“趕緊回家吧,別讓你母親擔心,這段時間天天見不到人,你忍心讓你母親心中難受?”
霍紅翎聞言,只能跟在父親的身後。
清燭殿。
陸鳴淵沉下心,意識陷入一片黑暗,開始查看各地血饕傀儡的動靜。
這些日子,他也沒有閑著。
將四十五個血饕傀儡派發了出去,自己留了五個。
遍布各大皇城,皇宮角落,以及皇子府邸之外。
他的腦海,仿佛多了一塊監控屏幕,可以查看各個地區的情況。
起到監視的作用。
二皇子陸光景的宅子周圍,他放的最多,足足八個。
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能知道。
不過這些天好似沒有什麽變化,很是平靜。
他一直在等待陸光景露出破綻,只要能抓到一絲把柄,就算成功。
“殿下,你看誰來了。”
紅婉笑著領著一位清美襦裙女子走入院子。
陸鳴淵看到來人,呆了一下,看著久了,眼神也有些癡了。
齊暮雪時隔多日,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出現了他面前。
“多日不見了,齊姑娘。”陸鳴淵發自內心感慨道。
“家父複職,我也重新回到書院,事務繁忙還請殿下見諒。”齊暮雪嫣然一笑,好似山谷清泉,讓人看了心曠神怡。
“加上你大親在即,我也不好叨擾。”
陸鳴淵擺擺手道:“什麽大親,早就推了。”
齊暮雪似乎並不意外,而是不動聲色問道:“為何?”
“看不起我唄。”
齊暮雪輕輕一笑:“聖人言,事君盡禮,人以為諂也。殿下不必在意外人看法,做好自己就行。”
“殿下不妨跟我去花園走走?”
齊暮雪那澄澈,憐人的眼神,讓人無法拒絕。
此時,紅婉和紫芸瘋狂給陸鳴淵使眼色,眨眼睛。
陸鳴淵見了也很奇怪,隻得答應下來:
“行。”
於是陸鳴淵和齊暮雪並肩而行,紫芸、紅婉頗為識趣,皆尚未跟隨,兩人走出冷宮,穿過深不見盡頭的朱紅宮牆,前往碧湖宛。
此地,水榭涼亭,湖面波光粼粼,景色宜人。靈鳥在樹上嘰嘰喳喳,卻不惹人厭,隻覺清脆悅耳,面對極好的景色溫馨氛圍,兩人都不願開口打破,就這麽靜靜的走著。
看著齊暮雪秀美的面龐,陸鳴淵心中不禁柔軟起來。
不過他用「識人」看出,齊暮雪心事重重。
好似有什麽事情瞞著他。
兩人走到最大一株大柏樹下,早春的陽光透過樹葉,在草地上印出星星點點的光斑。齊暮雪忽然來了興致,足下輕挪,繡鞋仿佛要踩住陽光,雖然是荒唐的想法,臉上卻浮出甜美的笑意,側方的陸鳴淵都看得呆了。
“殿下在看什麽?”
齊暮雪的一瞥,都有種說不出的風情。
兩人認識了許久,差不多有大半年了,從花燈節開始算的話,已經極為相熟,彈琴論詞,賞花春月,相處之間,不知何時,情愫已經進入內心。
“我在想齊姑娘如此溫婉賢惠,不知今後會便宜哪個男子。”
齊暮雪聽到他誇自己,不知為何,心中有些小竊喜,面上正經:“殿下現在知道說好話了,我記得當初見面之時,殿下可是說過,不喜歡我這樣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嘛。”
陸鳴淵笑了,笑得很開心,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是一本正經的跪坐,而是呈“八字”張著腿,背靠柏樹,渾身上下散發著懶洋洋的感覺,緩緩閉上眼眸。
“殿下怎能坐的如此放浪?”
齊暮雪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說道。
面對齊暮雪的質疑,陸鳴淵也不睜眼,悠悠說道:“這不是放浪,是放松。”
言訖,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放松?”聞言,齊暮雪微微一愣。
“是啊,你平日總要顧及到禮,食不語、寢不言、坐端直、居處恭、執事敬,你不覺得,這麽活著很累嗎?”
“被你一說,似乎……”
“來,學我這般,很舒服的。”陸鳴淵雙目微開,嘴角劃出一道燦爛的弧線。
齊暮雪呆呆的“哦”了一聲,笨拙的學著陸鳴淵坐下,又覺得八字張著腿太不淑女,便把兩條腿放平垂直,然後曲起微斜,裙擺剛好可以包住膝蓋。這麽一來,纖長而筆直的腿自然凸出裙面,其主人只顧著新奇、刺激了,絲毫不知它正釋放著怎樣驚心動魄的美。
陸鳴淵大飽眼福。
他半開玩笑道:“不如頭枕在我肩上,更舒服。”
誰知齊暮雪躊躇了一會兒,終是枕了過去。
忽然感受到身側的溫軟重量,陸鳴淵整個身子都僵住了,他扭過頭。
沒有想到,對方真的照做了!
「湛藍命格-命犯桃花,煉化度增長為45%」
同時,眼前浮現出文字,「命犯桃花」命格煉化度再次提高百分之十。
陸鳴淵懵了。
霎時間,他好似明白了什麽。
他從齊暮雪的臉上,看到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期待,若是不是「識人」,他很難發現。
“哈哈。”
齊暮雪看向陸鳴淵,不解道:“殿下笑什麽?”
“我只是很高興。”
陸鳴淵側過頭,看著她顫抖的睫毛,笑著回復。
他終於大膽起來,牽起了那隻魂牽夢繞的白淨小手。
“殿下應該不是在欺負我吧”
齊暮雪咬著薄唇道。
她很害怕陸鳴淵是在戲弄自己,甚至是看自己笑話。
“自然不是。”
陸鳴淵洞悉了她的心思,看破了她的神情,微微一笑。
此時,小手只是掙扎了一下,便不再反抗,她目光偏向另一邊,不敢看他。
“齊姑娘好似有心事,不妨跟我說說?”
齊暮雪眼神黯然道:“殿下好眼力,不過此事即使是殿下也很難解。”
陸鳴淵輕笑道:“不妨說說。”
齊暮雪想了想:“我有一個閨中好友,喜歡上了一個世家公子,可是那公子卻跟其他千金定了親,幸運的是,這位千金不喜歡這個公子,殿下認為,我這個好友,她該不該坦白心意。”
陸鳴淵聽出對方意有所指,不動聲色道:
“如果是我,肯定會。”
“自己喜歡的人,當然要去追,把握當下最重要,不能讓機會白白溜走。這世上,唯有癡情不容他人去取笑。”
“唯有癡情不容他人去取笑我懂了。”
齊暮雪似有所悟。
他不由調笑道:“這個閨中好友,不會就是齊姑娘吧。”
齊暮雪聞言,面色一紅。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我倒是好奇,齊姑娘喜歡上了哪家公子。不是的話,當我沒說。”
迎著湖面微風,齊暮雪低頭道:“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陸鳴淵聞言,握緊了眼前人的手,在她耳垂邊輕聲道:
“齊姑娘,我也喜歡你,不比你喜歡我少一點點。”
“殿下莫不是跟我開玩笑,是真是假?”
齊暮雪偏過頭,卻沒有第一時間當真,眼神不自然,低著頭道。
「湛藍命格-命犯桃花,煉化度增長為55%」
陸鳴淵此時才算真正得知了齊暮雪的心意。
兩人之間沒有什麽壁壘,僅僅只是差一步而已。
既然喜歡,就要爭取,不要婆婆媽媽。
想清楚之後,他不再扭捏,而身子坐直,目光十分堅決,一字一句道:“我陸鳴淵,今生今世,非卿不取,天地為鑒!”
“如此,夠是不夠?”
齊暮雪聽到他這句天地誓言,猛然回過頭,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看到陸鳴淵一臉堅定,毫無退縮,滿無懼意。
眼眶不由濕潤了,她凝著眸子,眼神癡了,笑著泣道:
“今生今世,必為君妻,天地為鑒!”
陸鳴淵聞言,心中也是大喜,笑著擦去了她眼角的淚珠,試探性的喊道:
“暮雪?”
“陸郎.”
齊暮雪羞澀的喊著。
兩人就這樣癡癡的盯著彼此,也不說話。
齊暮雪緊張的手心全是汗,滿面通紅道:“陸郎還要看多久?”
陸鳴淵柔聲笑道:“你在我肩上睡著為止。”
齊暮雪“哦”了一聲,面色平靜的閉上眸子,可顫巍巍的睫毛出賣了她的內心。
碧湖宛安靜極了,唯有風聲,水聲,以及兩人的不易覺察的呼吸聲。
「湛藍命格——命犯桃花,煉化度增長至65%,特質(桃花運)晉升為中級,(美男子)晉升為高級」
「桃花運(中級):情人眼裡出西施,身邊注定美人如雲。女子第一眼對你青睞有加,好感度高。」
「美男子(高級):魅力極高,長相俊逸,深受女子喜愛,容顏不老,魅力隨年紀增長。」
陸鳴淵見此,微微訝然。
從初見女子的眼緣極佳,變成了青睞有加,而且好感還偏高。
美男子這個越長越帥,不受歲月影響,也太過逆天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