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可下一刻,水琮脸上的笑意?却又淡了下来,他?心中将阿沅当做了妻,可真正占据他?妻子位置的那个女?人,却没有这般的贤惠。
“宫里可曾传来新?的消息?”水琮一手抵着下巴问?道。
阿沅一秒切换到?了忧心忡忡,她摇摇头叹了口气:“还未曾有消息传来,也不知晓皇后娘娘是否脱离了危险,赵太?医侍从周老太?医,医术很是高明,想来皇后娘娘会平安无?事的。”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水琮语气淡淡,神?情十分?淡漠地?应道:“她若熬不过去,也只是福运不够罢了。”
说着,他?牵住了阿沅的手,比起阿沅的命格,皇后的命格就显得太?过于平庸了,这般想来,皇后说不定是命格不够好?,压不住皇后之位,所以才在当了皇后之后,三番两次的出事。
此时的水琮已然忘记了,皇后之所以有如今这样?的下场,皆是由他?一手早就。
他?不会反思自己的做法,他?只会怪皇后的命不够好?。
第123章红楼123
皇后?的病情拖拖拉拉,一直到次日早晨才传来了‘有所好转’的消息。
消息到达玄清行宫的时候,水琮正和大臣们议事,长?安在?外头拦着人不叫进去,一直等到议事完毕,大臣们三三两两结伴而出,长?安才进门去禀告了。
“宫里?来人了?”一直等到出了二道门,几个大臣才敢交头接耳,议论起了皇家八卦。
“瞧着像是宫里?的,昨儿个在?皇庄,宫里?就来了三五趟,怕是要出事啊……”这是昨儿个陪着一起去皇庄的大臣,昨天跟着皇帝下地干农活,今天还要陪着皇帝议事,他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惫。
他们这些老大人,脑力劳动可以,体力劳动是真?受不住。
“如今宫里?留着的,只?一个皇后?娘娘,还有寿康宫的太妃们,总不能是哪位太妃病重了吧,还是说……皇后?娘娘……”这话?一出,几个老大人都顿住了脚。
面面相觑片刻后?,才重新抬脚出了行宫,往山脚下的办事衙门走去。
只?是此?时他们都没了八卦的心情,只?剩下忧心忡忡。
当初陛下刚刚亲政,还不似如今这般大权在?握,更没有扩张国土这样的功绩在?身,在?民间的声望更是微弱,在?文?武百官与老百姓的眼中,他不过是个被太上皇掌握的傀儡皇帝,无论是从第一次的民间采选,还是后?来的勋贵之女入宫,都昭示着这个皇帝的无力。
所以,理所当然的,勋贵们提出了立后?之事,野心勃勃地开始算计起了皇帝的婚事。
皇帝那时候确实无力反抗,顺从的选择了勋贵出身的皇后?。
可镇国公府牛家……却?是出了名的身子孱弱。
牛承嗣身子尚算康健,可他的一双儿女,却?格外病弱,尤其他的儿子,这几年都传出好几次病危的传闻,而与他一母同胞的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中宫无子,无权,无宠,已然失势了。”走到半山腰时,不知?是谁开口感叹了一句。
这一句好似开启了几个老大人嘴巴的钥匙。
你一言:“陛下宠爱珍贵妃,这珍贵妃出身民间,却?并非普通民间女子,她?的两个兄长?,皆是能干之人,这些年亦是陛下左膀右臂,膝下又有三子一女,地位稳固。”
他一语:“若皇后?娘娘有所不测,说不得咱们将要迎来第一位民间皇后?了。”
珍贵妃福缘深厚,运气天成,不仅得陛下青眼,肚皮还十分争气,第一胎就生?下龙凤胎,解了陛下不能亲政的困局,后?来又在?陛下连得三女的情况下,生?了一对双胞胎皇子。
这么一想……这珍贵妃还真?是……有福气的很。
“一切都得看陛下的意思?,更别说,如今陛下膝下也只?三个皇子罢了。”
且这三个皇子还是同一个母妃所生?。
后?宫妃嫔三十多人,这么多年来,一个能为陛下生?下皇子的都没有,后?宫之事虽然是陛下的家事,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国事。
下面的官员或许不清楚,但到他们这个位置的,却?是知?道很多。
真?不是珍贵妃迫害皇帝子嗣,实在?是那些妃嫔不中用啊!
“不若咱们上奏陛下,再行大选?”有人开始出馊主意。
“可别。”赶忙阻止。
“东六宫可真?塞不下人了。”
他们这个皇帝可不管那些妃子怎么住,只?会往东六宫里?塞人,如今稍间都住满了,再选秀怕是只?能在?院子里?搭防震棚住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心情沉重的大人们下了山,进了衙门后?便是胆战心惊的工作,耳朵一直竖着,生?怕听见有人来报,说皇后?娘娘薨了,好在?,到了傍晚时分,传来了好消息,皇后?娘娘挺过来了。
大臣们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心情又高高地提起。
皇后?娘娘躲得过这一次,不代表能躲得过下一次,那破落身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熬不住了。
大家伙儿一边奋笔疾书?处理公务,一边在?脑子里?盘算着族中适龄的孩子有哪些,婚事要赶紧的提上日程,可别挑剔的过了,到时候国丧之下不能议亲,耽搁了年岁,也耽搁了好前途。
还有家中男丁,也该好好读书?了,就陛下对珍贵妃这喜爱劲儿,再立继后?的时候,肯定会开恩科,族中的儿郎们能不能有个好前程,就得抓住一切机会。
坤宁宫中。
缓缓醒来的牛继芳看着熟悉的葡萄纹帐子,眼底划过一丝没来由的失望,她?自己都分不清,这抹失望是为了什么,是因为醒来后未曾见到陛下?还是因为她没有死。
她的身子难受极了,头也疼极了,意识却?很清醒。
不舒适地动弹了一下,想将盖在胸口的被子掀开,可手脚无力,努力了半天,也只?是将手挪到了肚子上,就是这点轻微的动静,就惊动了帐外一直等待的人。
帐子被轻轻撩开,露出紫珊那张平平无奇却神色温柔的脸:“娘娘,您总算醒了。”
“紫珊。”
牛继芳原本慌张凌乱的心瞬间变得安定了下来,她?的目光黏在?紫珊的脸上,手微微扬起,就被紫珊牵住了手扶了起来,在?背后?塞上了两个软枕:“本宫睡了多久?”
“娘娘睡了一天一夜,奴婢担心坏了。”
说着,紫珊还捏着帕子压了压眼角,不再年轻的面容,好似因为这一天一夜的担心,愈发的憔悴苍老,她?吸了吸鼻子,嗓子沙哑:“您千万要保重身子,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