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去喝煲汤。”
长指轻敲烟身,落了一截灰,盛京延吸了口,“嗯”了声。
把手机搁流理石台上,腾了只手出来穿外套,电话还没挂,盛京延听见许颐清的声音。
嗓音有点小,他说:“那个,温书也来机场了。”
怔了下,眼底的光刚亮,盛京延勾唇笑笑。
许颐清就接着道:“不是为你来的。”
“温书把阙姗喊上,阙姗又通知我,我本来就要来接你,这下三人一起顺路,我捎了他们一截路。”
“这不应该的么。”盛京延笑笑,掐掉烟扔垃圾桶,不以为意。
抬手系衬衫纽扣,镜子里的男人五官立体深邃,棱角极分明,狭长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眼袋,是昨晚在飞机上没睡好。
他睡觉很挑环境,有点噪声就无法入眠,之前抑郁严重的时候经常成宿不睡。
许颐清听见他的回答,心里抓麻,有点恨铁不成钢,回他:“行行行,你大度。”
“不聊了,挂了。”
屏幕黑掉,通话结束。
扯唇笑了下,慢条斯理烘干手上的水珠,理了理衬衫褶皱,盛京延抓起手机,迈开长腿就往外走。
走时听见水流声,连带着男人的咳嗽声。
没在意,他径直往一号门那边走。
百来米距离,他远远的便看见等在一号门外的几人。
只见得她今天穿了条淡紫色的裙子,颜色很温柔。
单手插兜往前走,脚步不自觉加快了。
清晨的机场大厅,人很少,偶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拉车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走到一号门出口处,掀开眼皮,盛京延向温书那边投去目光,眼底沉静深情。
温书似乎也注意到他,和他对视了片刻,随后弯唇浅浅地笑了,梨涡很浅,笑得好看。
地板上投映着两人的影子,机场灯光照得两人身影很长。
许颐清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他二哥,欲言又止,他往前走,暗骂了句。
盯着温书嘴角的笑,盛京延也弯了唇角,桃花眼眼底盛了深情,笑意温和。
嗓音低哑磁性,他道:“书书。”
一件芋紫色的连衣裙,黑发披肩,耳坠是小星星,右侧脖颈下银白色纹身仍旧特别,一条碎钻锁骨链衬出瘦致有型的锁骨。
她站在门口,笑容温和,整个人就明净漂亮得夺目。
眼眸漆黑,眸色渐深,单手插兜,眼皮微耷,盛京延那样深情地看着她,那刻脑海里浮现过很多想法。
唯二清晰的是,他想吻她,以及,深海之吻戴在她的颈上会很配她。
可第二句话没能说出来。
温书挎着包,带着笑便走过来,红唇轻启,说了两个字。
“谈谷。”
嘴角的笑僵硬,盛京延伸出的一只手僵在空中,温书走近,路过他身边,带来一阵栀香。
而后下一瞬,她扑向身后男人的怀里,和他拥抱。
谈谷的声线疏朗,温和似山间白皑皑的积雪,他说:“六六,好久不见。”
舌尖轻抵下颌,漆黑桃花眼眼底的光忽的就黯淡了。
下颌绷紧,脖颈线条明晰,黑发垂在额间,盛京延整个人显得有点颓,以及极力克制忍耐。
他艰难转过身,看清两米之距相互拥抱着的两人。
温书抬头对谈谷,笑得温和,眉眼弯弯,真诚无边。
穿着卡其色衬衫的男人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向温书的眼神很宠溺。
他们如此熟稔亲切,仿佛从不曾分离。
胃部痉挛,扯着整个肺腑都疼,心跳震颤在胸腔间,每一下都用力,钻心的疼。
脸色惨白,盛京延冷眼旁观他们俩,背脊僵直,眼底疏冷,受伤,眼尾渐渐红了。
额角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盛京延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出来的,艰难艰涩。
他说:“书书,过来。”
来我怀里。
松开谈谷的手,温书站定,抬头安静地看向一百多天没见面的谈谷,丝毫没有把盛京延的话放进耳里。
“谈谷,欢迎回来。”
“六六。”谈谷看向她的眼底依旧深情浓郁,他拿出兜里巧克力塞进她手里,“以后不吃苦了。”
“吃甜的。”
怔了下,温书心口莫名有点发堵,她刻意忽略身后的人,可还是无法控制地渴望听见他的声音。
手心被塞进一个有浮雕刻字包装的巧克力,温书才似回过神来一样,她抬头笑笑:“好。”
“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上次我离开你没有送我,我以为你真的不会回来了。”
“六六,我一直记得你说的话,你说时间会抚平一切,可对我似乎不适用。”
“时间抚平不了你。”
咔嚓一声,骨节摩擦的声音,盛京延转身捂着腹部,忍受胃部痉挛的更,他抬步往外走,薄唇苍白,脸色难看到极点。
许颐清松开阙姗的手,连忙过来扶住盛京延,有些担忧:“胃病又犯了?”
“走,我带你去医院。”
扶着他往外走,他忍不住自责,“怪我,怪我没想周全。”
“我没想到,你们航班落地时间这么相近,几乎是从同一个通道一起出来。”
“能忍吗?要不我先开车带你去附近药店买点止疼药。”
不发一言,强忍着疼痛,汗珠大滴滚落,脖颈绷紧至青筋毕露,阳光落到身上,盛京延也觉得冷得彻骨。
他要怎么挽回,怎么才能赢?
无力感深深蔓延,人生至此三十多年,第一次他有了一种无法掌控,无法挽回的感觉。
坐在车后座上,盛京延靠着窗口,手臂青色血管根根分明,整个人无力而苍白。
他看向机场大厅的门口,觉得心缺了一块,涓涓流血。
那天他没吃下什么,在医院打点滴就耗费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下午回自己租住的公寓里闷头睡了一觉。
梦里都是温书和谈谷在一起的画面,亲昵耳语,他咬她耳朵,她模样有些羞怯,眼底却似有星,亮晶晶的,爱意无限。
是重逢至今这么久以来对他从没有过的眼神。
这个梦令他心悸,额角细密的渗出一层汗。
胸口发闷,盛京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身上抓了抓床头柜的玻璃杯,里面一滴水也没有。
嗓子干涩得发疼,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套了件短T,一件宽大短裤,踩着人字拖站起身。
长期没进食,胃又开始隐隐泛疼。
盛京延随手翻了翻抽屉,找了片止疼药就干吃下,嘴里一阵苦涩全是药味。
他拉开灯,找了会自己的手机,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
揉了把头发,他靠在床背上,沉默地看着头顶灯光,看得眼睛发涩,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