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跳出归属地,没想到这是私人号码。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温书出门站在过道,她轻轻开口:“你好徐律师,我是我姐姐介绍来找你的。”
约莫过了三秒,电话那边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你姐姐是?”
温书:“盛蔚。”
“我想咨询离婚事宜,能越快离越好,我对财产分割没有要求。”
徐少翊收了手中钢笔,垫在文件夹上,“你要离婚的对象是盛京延?”
温书点了点头:“对,您可以帮我吗,徐律?”
徐少翊笑了下,答应得很爽快,“可以,我这两天没在南浔,我会先帮你拟一份电子版的离婚协议,你把要求都告诉我,拟好之后我传真给你。”
“谢谢您,徐律师。”总算寻到点希望,温书真诚地感谢,“非常感谢。”
徐少翊看了眼腕表,回她:“阿蔚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以后不用说谢谢,有需要帮助的都来找我。”
温书又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要挂电话时,听见对面男人的声音,有些哑,试探着:“阿蔚……,她现在怎么样?”
愣怔了下,温书如实答:“姐姐,她在南非。”
手指勾着地图,一笔滑到西南边角的地方,相隔几万公里,遥远无比。
徐少翊蜷了蜷手指,嗓音听不出来什么异常,“她总是很善良,爱自由。”
说完这句话,徐少翊就挂掉了电话。
…
温书怔了怔,无暇思考他和盛蔚的关系,她挎着包走出那间律师事务所,站在日光下,才觉得自己似乎要从泥里爬起来了。
都会过去的,再难受都会过去。
站路边等了会车,收到阙姗的电话,说她来明园接她了,问她现在在哪里。
温书正准备回答,手机里就又收到个电话,是温玉良的。
犹豫了会,温书接起,她轻轻开口:“爸爸。”
红灯转绿,十字路口的汽车开过去,车笛长鸣,有小孩手里牵着气球走过,洒水车经过,水淋到气球上,小孩开始哇哇大哭。
杂闹的背景音此起彼伏,温书隔着电话安静地等着对面的声音。
电流声滋滋,十多秒温玉良终于开口,“囡囡,中午回家来吃个饭吧。”
捏电话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温书轻轻回:“好。”
挂掉电话,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湿了点,温书偏头拿手背抹了下。
和阙姗说明情况拒绝她的邀约,温书搭了个出租,报了温家的地址。
这些年温家生意不好,之前在繁华市中心的双排别墅已经卖了,这会儿住的是三环开外的一栋小区别墅。
路途远些,温书靠着车后座坐了四十多分钟才到。
付钱下车,走进那小区门,值守保安看见是她,连忙笑着殷勤地开门,“温姑娘回来了呀,从盛家到这要走挺远的路吧,辛苦了。”
温书勉强朝他笑笑,“谢谢杨叔。”
往前走了几百米,周围尽是错落有致的红砖百瓦小洋房别墅,不比明园的气派,但也算精致。
这里坐落多少栋别墅,便有许多户人家,大家都是邻居,平日里出门遇见也都会问好,谁家的儿女事业婚姻等事的小道消息也会传得很远,这里很热闹,不像明园那样孤零零的。
就回家路上这两三百米的距离,温书都遇到不下七个人跟她打招呼,眼里惊羡,目光打量,都是想看看嫁给盛家的温家女儿如今是怎么一副模样了。
温书忽略那些打量的目光,安静地走回家,叩响了家门。
是温冷妙来开的门,看见她的第一眼,她就说:“姐,你怎么瘦了?”
“再瘦下去会很难看的,像个骷髅。”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好话,温书略过她的提问,问:“爸爸呢?”
“今天让我回家吃饭,有什么事?”
温冷妙一边划着手机,一边往里走,边走边喊:“爸,你大女儿找。”
“一回家就只知道找爸,爸您可太光荣了。”
温玉良从书房里出来,在二楼楼梯扶手边,他往下看着温书,目光宽慰地笑了笑:“囡囡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家里佣人忙活,连忙把菜端上了餐桌,十多分钟弄完,一大桌子的菜,大鱼大肉,吃的可称奢侈浪费。
四个人的位置,到吃饭的时候也没看见文珊的身影。
温书没动筷,抬眸问,“爸爸,妈妈呢?她不吃饭吗?”
“别管她,我们自己吃就行。”温玉良摆了摆手。
“你尝尝这个鲍鱼。”他夹给她一筷子鲍鱼肉。
温书有些受宠若惊,问他:“爸爸,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吗?”
“还是让妈妈来吃饭吧。”
温冷妙翻了个白眼,把手机往桌上一搁,“姐,我劝你别去,她今天就嚷嚷着说被你气病了,才不来吃饭的。”
“你去叫她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等会有得你受的。”
温书诧异,“我怎么惹妈妈生气了?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囡囡别去,你妈就那样,她成天爱生闷气。”温玉良阻拦她。
拉开椅子走出去,温书还是上楼去阙姗的卧室找她了。
温冷妙声音幽幽的,在身后响起,“姐,你可算是着了妈的道了,她就等着你去承认错误呢。”
推开文珊卧室的门,室内光线还算充足,温书看着靠着靠枕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冰袋,唇色苍白,虚虚的搭着手看她。
“妈妈,你是受凉生病了吗?”温书关切地问。
文珊虚弱地眨了下眼,看着她,“都是承你的福气,把我气病了。”
“我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让妈担心了。”温书有点惶恐。
文珊捂嘴咳了下,“来我跟前来。”
温书走过去,在她身边弯腰帮她倒一杯开水。
“跪下。”冷冷一声,文珊那双眼睛盯着她。
手抖了一下,一滴水倒在了杯沿外,手被烫了一下。
温书稳着,把水放到她床头柜上,“为什么?妈妈。”
文珊胸口起伏,气得:“你干的好事,倒还是反过来问我为什么了?”
“你是不是要离婚?”
“温书,你真是长本事了啊,这婚你要结就结,你要离就得让人二少配合你离。”
“你当人家是什么?他那种身份的人,由得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你真是越大越任性!”
温书心凉了一半,第一次顶撞她:“我要离婚,你们怎么说都没用。”
直起身子,温书往外走:“妈妈既然生病了,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养病吧,女儿下次再来看妈妈。”
她往外走,没停留。
文珊气得胸口不住地起伏,抓下额头上的冰袋,一把掀开被子,下床找拖鞋找了半天,踩着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