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嘴,选择性地回答轻松的问题。
“IH预选赛后,7、7月10日,看赛程,如果赢到最后的话,需要半个月。”
他也徒然发现,他确实没有把全部的细节告诉过及川彻。
因为这是与及川彻无关的比赛,其实他不是很在意。
没有与及川彻打得排球,就和雾岛源司所有其他比赛一样,只需要赢就好了。而且他其实并不习惯与人分享自己。
及川彻所有气愤像是炮弹一样的扔出去,但雾岛源司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滞、困惑、还有一份赶紧把这段时间过去的焦虑。
及川彻看着他的眼睛,又觉得陌生。
——好像自己是那个敏感、多疑、伤害雾岛源司的人。
他们都安静下来了,空荡的天文台步入了另一个寂静的宇宙,只有他们的心跳声和沉重的呼吸。
他苦笑了一下,像是终于将一切燃烧殆尽,平静地说道:“……7月20号是我生日。”
“……”
“必须来。”
及川彻不容雾岛源司回答,他推开天文台的门,有光从外面照进来,将他置身于模糊的白色光圈中,他转头望向站在观测台上的雾岛源司,而他的身后是涂绘的太阳系。
明亮的、美丽的、残酷的、滚烫的太阳。
及川彻遽然置身于烈日之下的沙漠之中,眼前被金色的砂砾蒙蔽,只有明亮的硕大太阳穿透那些砂砾的缝隙,炙烤着他,同样伤害着他,燃烧着他不堪的、自卑的、怯懦的灵魂。
无人能凭借爱意将这太阳私有,但及川彻偏要如此,他要用爱锁住本该自由飞翔的青鸟。
于是他轻声开口,似祈求又似命令,随意道:“早点输掉不就可以了。”
雾岛源司曾说是为了他打排球,为了让他永远赢下去,那么现在理应为他输一次。
及川彻放下这句话,逃似地离开。
他的话在空荡荡地天文台里盘桓。
*
自天文台说了那样的话后,及川彻惴惴不安。
及川彻曾认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对雾岛源司做出与影山飞雄和牛岛若利那样明晃晃的厌恶。如果牛岛若利和影山飞雄有一场对决的话,他巴不得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比赛。
而那天他首次在内心浮出了类似的感情,他不想让雾岛源司赢。
有时候他会颇为阴暗的想,如果雾岛源司是自己的敌人就好了,站在影山飞雄、牛岛若利之后的,更大的敌人、像游戏中最后的BOSS或者恶魔,他这样反而能够明明白白地去恨,堂堂正正的赢。
但他其实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因为他连初级BOSS牛岛若利都打不过,他的赢其实是借助了恶魔的力量,他和雾岛源司之间有一场交易。
这是构建他们不清不白、缠夹不清的基础。
他用爱去换取他的力量,战胜了牛岛若利、影山飞雄,他就必须忍受将爱递交出去后,却得不到理应的回应、以及他永远不可能与恶魔为敌。
好在雾岛源司迟钝的水平超乎想象,他甚至没觉得那天在天文台,他们之间发生了一场战争。
还好他的迟钝,尚且没发现他的阴暗与嫉妒。
但他又恨他的迟钝。
IH预选赛第二次开赛,青叶城西先是击败乌野,而后再度战胜白鸟泽。
他们赢得很艰难,雾岛源司总是抱着必胜的决心去战胜牛岛若利,让及川彻原以为牛岛若利对他很重要。
但在比赛胜利之后,他转头望向及川彻之时的眼神,分明在说,他是为了自己而赢。
“阿彻,我们赢了。”雾岛源司抱着他说道。
总是能用一句话让及川彻打心底里忘记与雾岛源司罅隙。
及川彻终于一扫多日的阴霾,露出发自肺腑的笑容。
比胜利还要让人兴奋的,是一场艰难的胜利。
雾岛源司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的笑容,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并非完全无知无觉,而如今这场艰难的胜利终于让他们解开所以阴霾,他为之雀跃之余,有一丝惧然,及川彻像是必须由一场场胜利作为养料滋养的怪物。
所以他必须一直赢。
IH预选赛一结束,雾岛源司立刻参加国青队集训一个月,然后代表国家青年前往新加坡参加比赛,及川彻将他送到了东京。
及川彻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登上晴空树的计划,他们终于登上400米以上的看台,在玻璃构筑的围栏上俯瞰整个东京,甚至能远眺到富士山。
他们将夜晚的东京都踏在脚下,它繁华得像是一片火海,无休止的燃烧着,比他在天文望远镜里看到的星辰还要璀璨,仿佛这里才是宇宙。
及川彻扭过头,看见霓虹落到他的脸上,夏风轻轻吹动他的发丝。
“源司,我爱你。”他情不自禁地说道。
雾岛源司先是一愣,对及川彻突然的告白有些意外,周围还有好多人,但他点点头,笑着回答:“我知道。”
及川彻抬起手戳他的脑门,笑着说:“什么啊,就这个回答吗?”
*
他们在酒店的黑暗中沉重呼吸。
雾岛源司开始逐渐在这里面得了趣味,不过他洁癖的臭毛病仍然时不时作祟,只有在浴室里才能彻底放开。
及川彻心里的罅隙并未愈合,偏不合他的心愿,不去浴室。
“浴室站着好累的。”及川彻蹭着他,撒娇道。
雾岛源司抱着他,沉默了一下,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及川彻服务于他,在这一场战斗里他只需要提供一个身体。
“好吧。”
及川彻得意地露出笑容,马上给他了最上等的服务和畅快的体验。
他们动情的亲吻着,雾岛源司的身体比大脑敏感,所以总是比及川彻还累,趴在及川彻身上,柔软地像是猫。
“明天就要去新加坡了。”及川彻抚摸着雾岛源司光洁滑嫩的后背,轻声感叹。
及川彻从青叶町的家出发,乘坐快车和新干线,来到东京三小时不到。
他曾经以为这段距离很远,很疲惫——至少必须有一个小小的假期,父母才会像是庆祝一样地说道——我们去东京玩叭!
但自从雾岛源司频繁来东京集训,他凭借对雾岛源司的思念,来过东京无数次。
他熟悉每一个站点,不用看路牌,凭借身体记忆就能抵达目的地,从前十分陌生的东京,现在就和去一趟仙台没区别了。
但是明天,他的小鸟儿,要飞去他触碰不到的地方了,还没开始,思念就已经碾碎了他。
雾岛源司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澎湃**褪去后,他很是满足,有些疲惫的红着眼——他的眼睛也很脆弱,稍微流点眼泪就会红肿着。
“嗯。”
及川彻看着他被**烘过的脸,带着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