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百戶,你正值壯年,怎麽可能會老眼昏花?”韋遠誇讚了一句,瞥了一眼受難的唐安志,臉上以及眼神之中,全然是驚駭之意,強忍著心底的恐懼,顫抖著語氣,驚疑道:
“於百戶,你說,襲擊唐供奉的這個神秘人,他到底是人是鬼,他,他,他怎麽可能會這麽厲害?
區區一門不入流的法術——鬼打牆,被他修煉到那等地步,如今更是能施展小五行劍陣,而且還是在於百戶的天蠶劍陣之中,難不成他是那個隱世不出的陣法大師?”
“韋縣令,你別問我,我在鎮魔司這麽久,就從沒有聽說過像他這樣的人!”
於蝶神情複雜道。
“不是……”
韋遠臉上震驚之意更甚,鎮魔司不能說是大夏第一勢力,但也算是數一數二,直屬朝廷管轄,消息來源,可能是比任何一個勢力都要廣闊。
哪怕神秘人再如何,只要不是從石頭縫裡崩出來,是會有蛛絲馬跡的。
於蝶不太可能沒有點聽說過隻言片語。
“不好!”
還不等韋遠話語說完,忽然就聽到戴志尚一道驚呼聲,慌張道:“於百戶,唐供奉怕是要死了,伱能不能出手救他?”
“唐供奉要死了?”
韋遠眼神深處,一抹得意之色一閃即逝,急忙抬頭望去,只見唐安志頭頂的大鼎再次被擊毀之後,強大的戰鬥余波,直接把唐安志轟飛出去。
唐安志人在半空,更是一口鮮血噴出,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想要起身,卻還沒有站立起來,就再一次摔倒在地上。
顯然是身受重傷,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此刻。
原本張牙舞爪從四面八方朝唐安志襲擊去的遊龍,沒有再朝唐安志飛撲過去,而是匯集在一起,形成一條更加龐大,五顏六色的遊龍。
像是在凝聚氣勢,欲給唐安志致命一擊。
韋遠急忙開口道:“那神秘人怕是要對唐供奉處決了,於百戶,你要是可以,能救一下就救一下。
如果不可以的話,就不要勉強,千萬不要因為救唐供奉,把自己折在裡面,我想,唐供奉也不希望你有事的!”
唐安志是什麽玩意,他還能不知道,在生死危機面前,別說是於蝶舍了自己的性命救他,哪怕是讓他付出父母乃至是子孫後代的性命,只要能活命。
他相信,唐安志一定做得出來。
他又怎麽可能會不願意於蝶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
他會這樣說,是不希望於蝶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唐安志,哪怕是沒有任何危險,他都不希望於蝶去救。
只是。
顧忌自己的名聲,唐安志好歹是他府上的供奉,往後還得請其他供奉,還指望這些請來的供奉保護他的性命。
哪怕他是恨唐安志去死,也不敢表現出來,影響到他的名聲,導致請來的供奉懷有二心。
“我,沒本事救唐供奉!”
於蝶搖了搖頭,臉上盡是自嘲之意,道:“其實唐供奉早就應該死了!”
她倒不是見死不救,或者是巴不得唐安志去死,雖說唐安志的所作所為——殺良冒功,讓她很是不滿。
可如果有可能的話,她還是願意救唐安志,誰讓唐安志是前任的青陽縣仙官,當了這麽多年的仙官,就算是沒有功勞起碼也有苦勞。以唐安志不久前表現出來的性格,可能在任上做過壞事,但應該都是些小過小錯,不是什麽天怒人怨的壞事。
否則朝廷也不可能容許他安穩的退休,還享受退休仙官的福利。
“於百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唐供奉早就已經死了?”
韋遠頓時一驚,雖然他是恨不得唐安志早點去死,但怎麽都沒有想到,於蝶會說出這樣的話,怕於蝶是把她的心裡話都說出來,急忙開口替於蝶辯解道:
“於百戶,你的意思,是我們都中了鬼打牆術,看到的都是假的,真真正正的唐供奉已經死在那個神秘人之手?”
“韋縣令,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於百戶的意思!”
於蝶古怪地看著韋遠,沒曾想他會說這一番話來,正欲開口解釋,戴志尚搶先開口解釋道:
“於百戶真真正正的意思,是那個神秘人,從一開始,如果想殺唐供奉,怕是早就能殺了!”
韋遠反駁道:“不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何唐供奉現在都還沒有死?”
“死?可能在那個神秘人眼中,就那樣輕易讓唐供奉去死,算是便宜了唐供奉!”
戴志尚抬頭看了一眼遠處,還在掙扎,還沒有認命等死的唐安志。
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渾身一顫,倒不是被唐安志的凶狠給嚇到了,而是被唐安志身上的傷——此刻的唐安志,渾身盡是劍傷,完全看不出人樣。
戴志尚滿是同情道:
“所以說那個神秘人從一開始,打的主意,就是虐殺唐供奉,否則又怎麽可能會留唐供奉到現在!”
“虐殺?”
韋遠驚呼一聲,想要反駁,余光看到唐安志淒慘的模樣,還真像是他曾經見過的虐殺場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顫抖著語氣,驚慌失措道:
“於百戶,一旦唐供奉丟了性命,此處就剩你一個修行之人,你可得保護好我——咳咳,周遭還有一眾無辜的平民百姓,你可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的性命,可千萬別讓這神秘人肆無忌憚的虐殺,導致周遭血流成河!”
“我盡力!”
於蝶神情凝重道。
“盡力?”
韋遠嚇了一跳,怎麽都沒有想到,會從於蝶嘴中聽到這個回答。
可是轉念一想,想起神秘人表現出來的本事,就連唐安志在他面前,都是任由他虐殺,於蝶會說出‘盡力’二字,已經算她很有本事,眼睛轉了轉。
韋遠急忙開口說道:
“於百戶,要不,要不咱們先離開這裡,等我回到縣城之後,請來救兵,讓他們給唐供奉報仇雪恨?”
“救兵?”
於蝶眼神深處,一抹譏諷之意一閃即逝,道:“韋縣令,你不是修行之人,速度不比我快,要不你們先留在這裡,拖延住這個神秘人,我去請救兵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