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莊帶著一眾鄰居走進臥室,其中一名年長的老者——古良工,是左鄰右舍中名聲最好的,拿走了指揮權,指揮權左鄰右舍做著各種各樣的事,處理樂溫茂的後事,等看到床頭邊一臉哀傷的玄清道長,忍不住詢問道:
“這位道長,不知你和樂溫茂是什麽關系?”
樂溫茂親戚不多,尤其是他兒子、兒媳慘死在朱家手上,樂溫茂的親戚知道樂家和朱家產生了矛盾,怕被朱家遷怒了。
誰讓朱家家大勢大,不是尋常人家能夠招惹得起,這麽多年,也就沒有一個親戚來樂家走動過。
不過之前倒是沒少走動,他作為樂溫茂的鄰居,和樂溫茂的親戚,也是有過很多面之緣,對於樂溫茂的親戚,都很熟悉,不過像玄清道長,他倒是第一次見。
尤其是玄清道長身邊的王平安,讓他格外在意,他不明白,一個道士,怎麽會帶一個一兩歲的孩子出門。
樂莊搶先開口回答道:“古爺爺,這位是我舅爺!”
“舅爺,你哪來的舅爺?”
古良工臉上盡是迷茫,別說是他,就連旁邊準備給樂溫茂更衣,整理儀容的婦人,聽到樂莊這一番話,也是一下子愣住了。
樂家在這一條街,居住了不知道多少年,他們之間,不乏和樂溫茂一起長大,或者是比樂溫茂小幾歲,又或者是十幾二十多歲,嫁到這一條街道,對於樂家是格外熟悉,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樂溫茂那個早逝的婆娘。
人家就是一孤兒出身,哪來的哥哥弟弟?
古良工渾身一顫,死死地看著玄清道長,臉上以及眼神之中,盡是難以置信,顫抖著語氣,驚愕道:“你是狗子——不,道長,你,你,你是當年枯木道長的那個徒弟?”
他和樂溫茂的年紀相符,是和樂溫茂一起長大,曾經沒少和樂溫茂玩在一起,不過由於某些特殊的原因,他和其他玩伴,都不在和樂溫茂一起玩,主要原因,是樂溫茂居然會找上枯木道長的徒弟一起玩。
按照他爹娘的說法,枯木道長的徒弟,是個喪門星,克死了父母,和他一起玩,是會招惹禍端,所以他爹娘不允許,他和枯木道長的徒弟一起玩。
他們這些以前和樂溫茂一起玩的,也曾經勸過樂溫茂,不過都被樂溫茂無視,其中某些人由於言語過激,更是因為枯木道長的徒弟,和樂溫茂發生衝突。
他是沒有和枯木道長的徒弟打過交道,誰讓他的父母不讓他和枯木道長的徒弟一起玩,但是對於枯木道長的徒弟還是很熟悉,不過他記得,枯木道長的徒弟在十幾二十歲的年紀,早早的離開了梁水鎮,去了何處,他是不知道,枯木道長也沒有說過。
不管是他妹妹和樂溫茂的婚禮,還是他妹妹的葬禮乃至是枯木道長的葬禮,他都沒有出現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外面。
根據他爹娘和周遭鄰居的八卦的說法,是枯木道長的徒弟,從枯木道長那裡學了三腳貓的功夫,自以為自己格外的不凡,學別人去闖蕩江湖,怎知,招惹到不該惹的存在,被人一巴掌拍死,慘死街頭。
怎麽都沒有想到。
幾十年不曾出現的枯木道長的徒弟,竟然會在今日,出現在樂家。
一名替樂溫茂更衣的婦人聽到古良工的驚呼,忍不住詢問道:“古哥,你說的是誰,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她嫁到這麽已經幾十年,對於這裡的一草一木,是格外的熟悉,但是她從沒有聽說過,樂溫茂有個大舅哥,而且還是個道士。
“是我!”
玄清道長點了點頭,看著古良工陌生的模樣,終究是幾十年不曾見過,而且小時候應該也沒怎麽打過交道,自然不認識,會十分的陌生,聽到旁邊婦人的稱呼,腦海之中,一道靈光一閃即逝,若有所思道:“你是古良工?”“是,是,是我!”
古良工強忍著心底的激動,聽了幾十年玄清道長慘死街頭的傳聞,沒曾想幾十年後,會在樂家碰到玄清道長,好奇道:“狗子——不對,道長,不知如今該如何稱呼你?”
“叫我枯木吧!”
玄清道長神情複雜道。
枯木。
是他師父的道號,按照他師父的說法,他要是沒能在紫陽宮中學到本事,沒有再外面混出人樣,就趕回梁水鎮來繼承他的枯木觀,這個枯木道人的稱號也讓給他。
可惜。
文君、師父接連離世的消息書信傳給他,讓他沒有心思——同樣是沒有膽量回到梁水鎮,這才隨隨便便找了一處地方,修建一座道觀。
如今他帶著王家人,是來梁水鎮避災的,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名。
“枯木,這不是……”
古良工下意識開口,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玄清道長打斷道:“我師父走後,他的枯木觀就是我的,自然,他的道號也就是我的了,畢竟我師父可是指望我能夠把枯木觀發揚光大!”
“原來是這樣!”
聽到玄清道長的解釋,古良工也不再多問,誰讓他好奇的不是這一件事,詢問道:“枯木道長,這幾十年,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自然是走江湖!”
玄清道長自嘲地笑了笑,他師父沒有把他去紫陽宮修行之事跟外人提,他也不想把這一件事,跟其他人說起,倒不是不光彩,而是他沒有混出個人樣,說出來只會給他師父和紫陽宮丟臉,隨口赴宴道:
“走江湖?”
古良工腦海之中一道靈光一閃即逝,想起以往街坊四鄰對玄清道長離開梁水鎮的說法,看來很多都是對的,只有慘死街頭是假的,再次追問道:
“這麽多年,枯木道長都不見你回來,你這一次回來,可是聽聞了樂家的事,是來替樂家報仇雪恨的?”
“你太瞧得起我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是一清二楚,我在外面都沒能混出個人樣,這才狼狽地滾回來!”
玄清道長自嘲地笑了笑,歎息道:“我倒是想替樂家出頭,可也要我有這本事,別看我離開梁水鎮幾十年,但是朱家的大名,我是不敢忘,就我這點斤兩,怎麽可能會是朱家的對手,人家不找我麻煩,我就謝天謝地,我怎麽敢妄想替樂家出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