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測試一番。
不過這個測試,需要建立在他的安全下。
所以陳垚決定,先讓分身將自己扛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栽好,然後分身遠離本體,再進行嘗試。
如此,就算出了問題,也不會波及到陳垚。
那顆眼珠子已經被萬象帶走,陳垚也不會再被萬象找到。
至於大狼那顆珠子,根本不用擔心。
陳垚認為萬象感知那顆珠子是有距離限制的,否則萬象從十萬大山外圍更深處的方向趕來,應該先找到的是大狼。
可如今,大狼還很安全。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陳垚還是操控分身跑遠了一點。
“那麽,就開始測試吧。”
陳垚的神念掃過壺天空間,此時的萬象,正在對這一片虛無說話。
……
“同類,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但這次,你贏了。”
“放我出去,我既往不咎,這顆眼珠子也還給你,我還可以將自己肉身的秘密講與伱聽。”
“同類,我們之間,不應該是你死我活,人類,以及其他物種,才是我們的敵人。”
“你難道不想一窺更高的境界,看看更精彩的世界嗎?”
“你我聯手,先煉了大夏,造出我們的神國,然後再吞並其他人類國度。”
“信仰之力?我們不需要那種東西,當這個世界只剩下你我的時候,我們,即是這方世界的主宰!”
萬象毫不停歇的說著。
說著自己的理想,說著自己的目的。
可這處空間,回應祂的,只有死寂!
砰!
萬象將手中祂曾經的眼珠子砸了出去,卻被那無形的牆壁反彈到了遠處。
萬象不想說那麽多話,但是如果不說,祂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出去。
哪怕只有一絲希望能說服自己的這個同類,祂都要嘗試。
可是,那個同類根本不給祂任何機會!
萬象也曾嘗試溝通自己那些散布在各個寨子裡的分身,但並沒有一個回應祂。
這處空間,似乎根本不在那個世界!
這讓萬象既無奈,又好奇。
這種能力,祂的這個同類,到底是怎麽得到的?
思慮良久,一無所獲的萬象心中歎息一聲,開始平複自己的情緒。
之前的一通發泄,讓祂的身體各處隱隱出現了一些問題。
一些脾氣乖張爆裂的神異,似有蘇醒的跡象。
“既然暫時出不去,那就先想想這具身體,想想以後的路該如何走。”
和陳垚的那些對話,萬象雖然不認同,但其中確實也有很多地方啟發到了祂。
比如,是否可以讓人類與人類鬥?
人類之間並不是一團和睦,就如祂的身體一樣。
這次與那佘文武的戰鬥,祂並沒有直接殺人類,而那佘文武,卻同樣不在乎那萬族寨中人的死活。
如此,那以後這殺人的活,交給人類自己來做,祂的處境,會不會如同類所說的那樣,更好一點?
萬象沒有意識到的是,當陳垚表現出可以和祂抗衡的力量後,祂就已經開始被陳垚的意志所影響了。
這可以說是慕強,也可以說是……萬象的自我優化。
祂會將一切對自己有利的力量,全部融合進自己的體系中。
當然,前提是祂認可的力量。
就在萬象在整合自己所得之時,那顆祂扔出去的眼珠子所在的位置,忽然開了一個小口。
眼珠子從那個小口掉出去後,立馬就合攏了起來。
而萬象在愣神了片刻後,瞬間就出現在了剛才出口開啟的地方。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又被激活了。
祂的同類,剛才打開了一個出口,可是,隻拿走了一個眼珠子?
這讓萬象如何能平靜下來?
“你是在覬覦我的身體嗎?如果是,你說要什麽?”
“手?”
哢!
萬象掰斷了自己的左手,那手掌忽地變得乾枯如樹枝。
“手臂?”
又是一折,萬象折下了自己的左手臂,頓時無數條細足從祂的手臂兩側延伸而出。
“還是……心?”
噗!
萬象將自己的左手和左臂扔在地上,右手狠狠的插入自己的胸口。
砰!
砰!砰!
每一次跳動,那顆心臟各處,就會噴湧出炙熱的火焰。
“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我們公平交易,如何?”
萬象雖然作勢將手中心臟高舉,但祂的注意力,卻在腳下的那兩個肢體上。
只要陳垚敢開啟通道,萬象就敢擠出去。
一個呼吸。
一刻鍾。
半個時辰。
萬象終究,還是放下了舉著心臟的手,扭頭,往回走去,似乎忘記了地上的那兩樣肢體。
忽然,萬象倒射而出,朝著地面上那溢出外界氣息的地方而去。
可當祂看到那只有針尖大小的通道露出一瞬後就消失不見,臉上頓時露出了猙獰神色。
原本俊俏的臉消失不見,一塊塊類似割裂的痕跡出現在眼耳口鼻各處。
不僅臉上,萬象身體各處都出現了類似的裂紋。
而在這些裂紋之中,還在不斷的滲出泥漿。
就像是一個皸裂的瓷器一般,隨時都可能碎成一地。
但萬象最終還是遏製住了自己的神志,身體上的各處裂痕,也在逐漸被修複。
泥漿,也不再滲出。
可就在這時,那萬象之前扔在地上的蛇杖所在的位置,忽然打開了一個一米多直徑的口子,準備將蛇杖帶出去。萬象在出口打開的一瞬間,就已經發現了。
可祂那破損的身體,並不支持祂快速移動。
看著那個絕對可以讓祂脫離的出口,萬象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要麽衝過去,但身體炸裂,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將丟在這處空間。
要麽不動,修複身體,困死於這個空間,但往日的一切都還在。
萬象,遲疑了。
僅僅這麽一個遲疑的瞬間,蛇杖已然掉落進那個出口中。
而那個出口,也刹那合攏。
“這,不公平!”
……
陳垚看著已經氣的渾身打擺子的萬象,也有點發毛。
這要是讓萬象出來了。
陳垚覺得哪怕將十萬大山翻個遍,祂都要找到自己。
“算了,讓萬象同志冷靜一段時間,拿了兩個東西,已經夠了。”
陳垚看向分身左手上的那個眼珠子,以及右手上的那個蛇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眼珠子也就罷了,但那根蛇杖,陳垚可以好奇的緊。
不過現在還不是研究者兩物的時候。
隨後,分身帶著兩物,直奔本體而去。
接下來,就是要和大狼它們匯合了。
“等等。”
陳垚忽然讓分身止住了步伐。
“差點忘記了,那頭駝天獸還在石寨,我自己的壺天空間用不了了,但駝天獸的還能用啊!”
“再說了,讓駝天獸背著跑,也比自己跑強啊!”
陳垚如此想著,扭頭讓分身扛著自己朝著石寨而去。
到了石寨的時候,天色剛剛入夜。
結果陳垚和萬族寨打了一天,石寨這邊一點也不知道。
其實別說石寨了,燈心寨、白根寨的萬族寨留守之人,都不知道自家寨子被滅了。
這就是十萬大山。
鄰裡之間少則數十裡,多則上百裡,哪怕被毀了,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當然,陳垚可以通過子柱通知萬族寨的人,但沒有必要。
陳垚自己都得跑,叫這些人回去送死?
一進入石寨,陳垚就找到了柳政。
因為寨子裡就柳政一個蛻凡境,那頭駝天獸也只能交給柳政處理。
想了想,陳垚還是現身見上柳政一面。
不然等柳政回萬族寨辦事,一看寨子沒了,族長沒了,柱神也沒了,那估計距離崩潰也不遠了。
……
柳政正在梳理著石寨的人口信息。
因為管理過燈心寨,所以在被柳無敵派到石寨後,柳政上手的很快。
再加上吃了跑山豬的肉,進入了蛻凡境,柳政處理起石寨的事情,就更得心應手了。
最開始還有些抵觸情緒的石寨,在柳政隨手一擊氣血凝絲將一塊石頭打成篩子後,所有石寨的人都老實了。
這也是之後為什麽能先後送了兩批四百人到萬族寨的原因。
“石寨的生活水平不行,但整體寨民的素質要比燈心寨強了很多,可能與石破天曾經的管理有關。”
石寨因為三個寨主的野蠻,所以對待寨民的手段也不是懷柔,而是抽打。
能行的就上,吃肉。
不行的就下,吃草。
如此,石寨的老弱很少,青壯很多。
甚至一些在燈心寨只能乾一些雜活的老人,在石寨還能出去打獵。
這其中固然有神異的不同,但石破天的功勞也不小。
“如此,下次就再送人的時候,一次就可以三百人了!”
柳政對自己的工作,很是滿意。
就在這時,柳政的房門被敲響。
“誰?”
柳政詢問,但門外之人卻沒做聲。
心中疑惑,柳政起身出去。
在石寨裡,沒人是他的對手,所以他也沒想過外邊的人會偷襲他。
可當他打開門後,看到那兩米高,扛著石柱的怪物後,還是慌了。
氣血之力浮現,雙拳覆蓋氣血絲線,一步踏出,就要砸向那怪物。
可隨即,他卻愣住了。
那石柱,似乎有點眼熟?
柳政定睛看去,瞳孔皺縮。
硬生生止住自己的動作後,就拜了下去。
“柱神萬古!”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