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垚看著案桌上的那對土珠,凝聚出一雙土石手掌,將其拿起端詳。看來看去,除了硬一些,就連重量都與普通體積的土塊沒有差別。
說它是靈物,可陳垚的神念掃過之後一覽無余,根本沒有靈物的那種不可探查感。
說它不是靈物,身負控土之力的陳垚,竟然操控不了這一對土珠!
若不是之前柳無敵帶著小柳,神念籠罩的范圍大,可能他也不會發現藏於那堆黃土之中的珠子。
見識了那小男孩的厲害後,陳垚怎麽可能認為這是一對普通的土疙瘩?
“要不,試試?”
陳垚看著自己目前的信仰之火,共有一百四十縷。
其中三十縷原本需要維持日間的欺天幻界。
可現在槐寨、柳寨都沒了,他也就沒有必要時刻保持警惕了。
所以每天三十縷的信仰之火,也算是省了下來。
既然信仰之火充裕,陳垚也就放心大膽的嘗試了。
十縷信仰之火凝聚而成的火苗出現,陳垚如刻錄圖騰靈物那般,將信仰之火投入其中一顆土珠中。
信仰之火剛一接觸那顆土珠,其上就冒出了一陣黑煙,並開始顫抖。
若不是陳垚凝聚的手掌捏著它,可能已經跳了起來。
見到如此異狀,陳垚不驚反喜。
保險起見,他又操控著一根細藤纏繞住了兩顆珠子。
等珠子停止顫抖,陳垚繼續投入信仰之火。
十縷又十縷。
當陳垚投入五十縷之後,那土珠還未停止散發黑氣。
“再投五十縷,不行的話……就等些日子再試試。”
此時的陳垚,就和玩遊戲時強化裝備的賭徒一樣。
一直期待著下十縷就會成功。
可直到投入九十縷,那土珠還只是顫抖、冒黑煙,完全沒有一絲多余的反應。
最後十縷凝聚而出,陳垚咬牙切齒。
“最後十縷!”
雖然心疼,但陳垚還是滿懷期待。
信仰之火都煆燒了這麽久,如果真的成功,肯定比之前的靈物要好。
就在陳垚如此想著的時候,最後十縷也融入了那顆土珠中。
顫抖、冒煙。
看著恢復平靜的土珠,陳垚惋惜。
可就在他準備將其放下的時候,神念掃過,卻是輕咦了一聲。
原本神念掃過之後一覽無余,此時卻掃不出土珠內部的情況了。
“這是……變成靈物了?”
陳垚大喜,再次凝聚出十縷信仰之火投入其中。
略一思索就選中了要刻錄的圖騰。
欺天幻柳圖騰,當即出現在土珠之上。
“成了!”
看著新出爐的圖騰靈物,陳垚迫不及待的開始嘗試。
可隨即,他卻是一愣。
“這顆圖騰靈物……有些不一樣!”
陳垚催動欺天幻柳圖騰的控木之術,凝聚出了一個草人。
在草人的頂端,是那顆土珠。
隨後,陳垚將這個草人送出了庇佑范圍。
可原本應該倒下的草人,此時卻在做著如人類一樣的動作。
“真的可以!”
陳垚驚訝萬分。
剛才他就發現這顆珠子有些不同,他的意識進入其中之後,並不像其他圖騰靈物那樣,只能看、聽、說。
這顆珠子給陳垚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分身!
陳垚可以控制的分身!
其他圖騰靈物,只有信眾激活後才可以使用。可這顆珠子,陳垚卻能自己激活。
除了沒了庇佑范圍之外,庇佑的那些能力,以及圖騰靈物之上的圖騰之力,甚至信仰之火,他都可以使用自如。
只不過在操縱這個草人的時候,也就相當於在使用圖騰之力,陳垚的神念會持續消耗。
不過,只要神念沒有消耗一空,陳垚就可以通過土珠,一直操控著這具草人去往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忽然想到什麽的陳垚,喜悅感漸消。
“這,是不是是齊行軍所說的左道?”
想到從柳神體內走出的那個男孩,結合齊行軍所說的神異想要成人的方法。
陳垚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成為了齊行軍與白永暉口中,那些走錯了路的神異。
“難道我以後也會被斬妖司斬殺?”
想到白永暉那一身本事,陳垚就感覺自己要裂開了。
“不對,齊行軍說的是走錯了路,但卻沒說必須要殺走錯了路的那些神異,斬妖鎮邪司出手斬殺那個男孩,是因為祂身負血煞!”
“對,沒錯,所以我這並不犯忌,只要沒有沾染血煞,哪怕我操控這具草人站在白永暉面前,他都沒理由動手!”
陳垚雖然想明白了其中關鍵,但真要讓他將這個草人展現在白永暉面前,還是有些猶豫的。
“就這樣吧,以後遇到他們就繞著走,再不濟,我隱身還不行?”
陳垚這麽想著,就操控草人激活了欺天幻界。
看著消失的草人,陳垚很是滿意。
帶著草人在外邊玩了十多分鍾後,陳垚收回了那顆土珠,將其放在案桌之上。
隨即,他看向了另外一顆。
“如果這顆也一樣的話……”
陳垚忽然想起了那個男孩的樣子。
“我也將它們做成兩個眼珠子?”
……
十萬大山深處,某個范圍超過萬丈的巨型寨子中,一座十丈高的泥塑立在寨子中央。
有寨民跪在泥塑之下,割開手掌,放出一碗血漿,將其淋在泥塑腳下。
隨後,其又拿出一塊黃泥放在相同的位置。
當血液被巨型泥塑吸收,那團泥土也開始了塑形,直至變成一個縮小版的泥塑後,這才被寨民歡天喜地的捧在懷裡帶走。
如果柳無敵在這裡,一定會認出這個泥塑。
這不是柳寨中遇到的那種泥塑,還能是什麽?
就在此刻。
寨子中的某處宅邸中,有一盤膝閉眼而坐的年輕人剛給一老嫗佔卜完畢。
忽的,他閉著的右眼流下一行泥淚。
“巫祝大人,您這……”
老嫗看到後擔憂問道。
年輕人伸手擦去臉上泥淚,笑著說道:
“無妨,此次佔卜消耗太多。你且去西邊,找一處有水之處,尋那赤紅花朵,取花蕊三絲,即可治愈你孫兒的傷勢。”
“謝巫祝大人!”
老嫗留下一顆土黃色靈石,退了出去。
年輕人臉上的笑容斂去。
伸手拿起一個帕子,擦拭著臉頰上的痕跡。
“是誰,拿走了我的眼睛呢……”
年輕男人睜開雙眼,露出了一對黑窟窿。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