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小姐低吼,有些難以置信。
那可是三境登門,雖還不到四境攬月這般吸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之境界,但在小鎮內也是數得上的高手。
可如今.卻死得如此輕松!
既無一人察覺!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死了,不是嗎。”
危險。
紫女說完的刹那,路家小姐本能地察覺到危險,當即想要逃離。
可來不及。
無法抵擋的壓力落下,路家小姐當即跪倒在地。
膝蓋碎裂,身軀每個角落在發出哀嚎,如同置身於萬裡深海。
站不起來呼吸不了大腦不停發出危險信號。
那到底是什麽!?
她艱難地抬頭,站在那兒笑盈盈的女子,到底是.什麽?
其余的護衛甚至無法發出慘叫,在壓力下頃刻間化作肉泥,血液四濺。
有些甚至還落在了法藏身上。
“紫女姑娘.伱.”
法藏不曾想到,紫女姑娘竟不走尋常路,一刹那間便殺了除路家小姐外的所有人。
按照正常劇本進行,此刻不應當雙方對持,先來一番口頭爭吵,說不通後再大打出手嗎?
怎地二話不說便動手了?
“小師傅、救、救我.”
也許是因為靠得比較近,路家小姐見到法藏,才意識到自己這邊還有人。
對了她不是紫女的對手,紫女要殺她輕而易舉,可她能求情.可以求情。
南州準則第四條。
遇見打不過的敵人當即求饒,不要以背後勢力壓人,這裡大部分都是亡命之徒,不在乎勢力,求饒是唯一方法。
“是我一時糊塗犯了錯事,小師傅救我、求求你救我、出家人慈悲為懷,我不會再犯了,求求你.”
溢出鮮血的手掌染紅了法藏的僧袍,聲淚俱下、懊悔萬分的求饒仿佛發自內心。
法藏一時間竟有些動容。
“小師傅是想要為這女人求饒?”
“.羅隊長試圖玷汙紫女施主,紫女施主出手無可厚非,小僧無話可說,只是這.”
“這樣,小師傅也還想求情?”
紫女輕輕拍了拍車廂,無形的靈力炸裂,那一架架車廂被頃刻炸裂,露出裡面的‘貨物’。
月光不知何時又藏到了烏雲後,四周一片昏暗。
可法藏看得清楚,即便在黑暗中,那雙慧眼也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屍體。
一具具屍體被鐵鉤勾著,吊在車廂內,他們身上的肌膚很乾,像是被抽走了全身血液,每個人都低垂著頭,可他們的眼睛被挖了。
脖子被割掉、嘴巴被縫起、耳朵被切了.黑漆漆的窟窿,在夜晚望去,宛若惡鬼。
法藏後背發涼,一陣惡寒湧上心頭。
這些是貨物!?
路家運送的,是這樣的貨物!?
他難以置信地望向路家小姐。“路施主這、就是你們的貨物嗎!!!”
“不、不是這樣的,小師傅你聽我解釋.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是出來跟隊,這些都是其他人乾的!”
路家小姐心頭一驚,不停解釋。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相信我、小師傅你相信我啊!”
法藏雙手合十,閉起雙眼。
“路施主,小僧愚鈍,卻並不愚蠢.”
“路施主,為何、為何要殺他們他們不過尋常百姓,你何苦啊!”
眼瞧法藏不願救她,自己最後的希望無了,路家小姐當即大怒。
“為何不能殺!我憑什麽不能殺!”
“那些賤民!他們生來就是我們的藥材!是我給他們活下去的機會,是我讓他們活到了現在,我殺他們,又能如何!!”
“那是他們的榮幸!”
可她憤怒的話還未說完,一隻手掌便撫摸上了她的額頭。
法藏低頭輕喃:“路施主,善惡有報、因果循環.來世,再償還你的罪孽吧。”
路家小姐睜大雙眼,下意識想求饒,可.眼中的生機消散,不一會兒,失去聲息的她便倒在了地上.
他閉眼道:“阿彌陀佛.”
殺了路家小姐,法藏蹲在那裡許久許久,好一會兒,才起身來到那些已然死去的乾屍面前,沉默著,將那些屍體一個個放下,並將這裡能用上的東西都拆掉,為他們做了一層簡單的席被,算是不至於就此草草下葬。
紫女看著忙碌的法藏,有些好笑。
“小師傅,我還以為你會阻攔我呢。”
“像是尋常的僧人一般說什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若是當真如此,那我對小師傅或許就不那麽好了。”
法藏聽得出紫女口中的調侃,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出來,卻怎麽都無法笑。
最後隻得低下頭,牽強地勾起嘴角。
“師傅說,放下屠刀,是要有償還罪孽之心;回頭是岸,是要有知曉悔恨之心.佛法並非惡徒的避風港,當惡徒不知悔改,亦當使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紫女念了兩句這十字真言,越是低喃,越是能感受到其中的玄妙。
“好、好一句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大師必定是得道高僧!”
能說出使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對惡徒痛下殺手之人,必定不會是那些迂腐,雖還未見法藏的師傅,紫女就已然對其心生敬意。
和西州佛土的那些禿驢不同,這位高僧可和她胃口多了。
可惜,估摸著現在已經死了
歎息著一位高僧.可能金山寺都是如此高僧,但卻就此消失於歷史之中,為之惋惜的紫女正如此搖頭。
這位小師傅應當就是金山寺最後的傳人了。
不知能否活著離開南州
對了,說起來,這位小師傅應當是第一次下山,所以.是第一次殺人嗎?
紫女這才注意到,法藏情緒有些不對。
是了,以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說得輕巧,卻並不是人人都可如此做到。
小師傅心善,即便是試圖對他不軌之人都能原諒,殺生又豈是如此簡單。
不過他得學會適應。
畢竟,南州就是這樣的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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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