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一針見血的指出:“你們其實是希望我將你們沉寂的深海血脈再度喚醒吧?”
妮娜一眾人等全都驚慌起來,這固然是主要原因,但她們絕不希望這目的被**裸的揭穿,這番話聽著像是指責,是個很不好的兆頭,讓她們看起來像是心懷不軌之徒。
“但我同意了。”羅曼話鋒一轉,“就只有你們嗎?”
背後的同族將視線聚焦在妮娜身上,後者局促不安。她有過不堪回首的遭遇,覺得這是個陷阱,說話的人像是在玩弄她們。局勢發展太突兀,像是海上變幻無常的風暴,而她站在了陡峭的懸崖邊上,感覺到了抉擇命運的時候,一時間所有思緒都湧上心頭,她緊緊的咬住嘴唇,顫抖著說道:“……是。”
“真的就只有你們嗎?妮麗兒應當告訴你,我不喜歡重複第二遍。我能喚醒你們失落的力量,未來就在你的手中,別錯過它。”
妮娜抬起了頭,她見到那個陸地貴族就坐在椅子上,姿態輕松散漫,微微傾斜身子,依靠在椅背和左邊扶手上,陰影燭光交錯,層次分明,臉龐硬朗,線條極其深刻,像是偉大的王者雕塑。他雙目像紅日,嵌在深邃的眼窩裡,投射出明晃晃卻不刺眼的視線。
她無端明悟,所有的擔憂和恐懼在對視的那一刹那全都煙消雲散了。
她甚至為她狹隘和陰暗的思想感到羞愧。
“還有我的同族……一些男性同族。”
羅曼翹著腿、信手托腮道:“那就讓他們一並來到這裡吧,我會賜給你們夢寐以求的事物。”
他說的輕淡,但妮娜等人卻大喜過望,飛快的將同族找過來了。他們約有百人,有過去的海堡奴隸,也有後來妮麗兒為了加深聯系而派來的海堡人。
這些人身懷神民之血,當他們選擇離開深海後,那大洋血脈的榮光便以極快的速度衰敗凋零下來了。
海堡人肯付出所有,來換取一次覺醒血脈的機會,但問題是,他們的付出不一定能得到結果。
因為海堡人不適合成為征戰騎士。
深海戰士是海洋的寵兒,天生的禦水者,當深海戰士消失在族群後,海堡迎來至暗時刻,到最後連一位合格的海堡之主都找不出來。
妮麗兒是個奇跡,只是她雖有歷代海堡之主的力量,但面對海堡現狀和海堡未來,深感獨木難支,於是將妮娜等人派遣過來複刻奇跡。
根據經驗,爬上河谷之王的床就算覺醒。
所以,漂亮的女人優先。如果河谷之王開口的話,漂亮的男人在海堡也不是找不出來。
未來就在眼前,說什麽也得抓住它。
但羅曼沒興趣,對男性沒有,對女性也沒有,妮麗兒太漂亮了是例外。
……
羅曼將他們全部招攬成使徒,發現都是些一星二星級的小蝦米。
只能說海堡血脈真的沒落了。
他暫時挑選了三四十個海堡使徒,將那些人能量屬性從E 級提升到D級。
當不知道要提升什麽屬性的時候,選擇最高的一項進行提升準沒錯——海堡人就和女巫一樣,能量屬性是最高的。
深海者又名深海戰士,字面上對標的就是征戰騎士,但戰鬥方式卻偏向於施法者。
據傳他們禦水而行,是名副其實的奇幻生物,培養起來屬實不易。
羅曼知道妮麗兒怎麽想的,但他過去一直沒考慮這件事,因為他事務繁忙,資源有限——河谷使徒都培養不過來,哪有余裕培養海堡使徒。
對於大規模戰爭來說,海堡人連湊數的都算不上。
而且,一個站在陸地上的深海戰士,就和水裡的征戰騎士一樣無力。 就算鑽進水裡,幾個低階的深海者又能掀起什麽大浪來。
羅曼現在也只能說走了一步閑棋,有朝一日或許有用。
畢竟,這個世界永遠不是征戰騎士的世界。
它也有其他力量的一席之地。
比如施法者。
教廷對施法者深惡痛絕,覺得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但羅曼不在乎這個,因為女巫的緣故,他對於法術也有獨到的理解,最終得出結論——
施法者雖然人少,但,他們也不強啊。
教廷那邊估計也大差不差。
羅曼覺得教士和施法者真的沒什麽區別。
只要冷靜下來思考就知道,就算教廷一方經過加強,提升幅度也很有限,
原因很簡單,如果教廷的神術天下無敵,那也不會被伊奧努斯封鎖百年、隻敢默默傳教了。
這就和怒潮大公不背叛黑堡,教廷主力軍就不可能抵達黑堡一樣。
……
黑堡,宮廷,議事廳。
“她肯定和褻瀆者聯合起來了,褻瀆者會支持她的!”黑堡的新王望著那封秘信,上面描述了白鋼公主帶兵前往河谷的事情。
現任的禦前首相、怒潮公爵派恩說道:“陛下,請勿憂慮,您現在才是黑鐵之主。”
“她會殺了我的。”他顫抖著說道,像是被白象踩住尾巴的老鼠,驚慌失措。
伊奧利恩的長子伊奧諾斯英年早逝,而次子伊奧尼斯卻是尋歡作樂的放浪王子。
他和妓女有染,也和貴婦有染,說起女人時滔滔不絕,處理政務時卻一團亂麻。
此人絕不是個合格王者。
怒潮大公很失望,伊奧尼斯的父王有戰死沙場的意志。可當他在黑堡找到伊奧尼斯時,卻見到後者喝得酩酊大醉,如爛泥般躺在妓女堆裡,用酒精和女人來逃避現實。
伊奧塔希娜倒是乾脆,選擇撤離黑堡,戰術轉進,但那時黑堡太混亂,她操心的事務太多,以至於忽略了她的兄弟。
派恩扶持伊奧尼斯上位,但黑鐵冠冕摔得粉碎,征服者的血脈再無約束,暴露出了平庸且怯弱的一面。
“塔希娜公主是陛下的姐妹……”派恩還沒說完,就被伊奧尼斯打斷了,“不,派恩叔……首相大人,你不知道塔希娜那個瘋女人的本性,她派來密使,說她會親手砍死我,因為我玷汙了黑鐵王座。她從來言出必行!”
鐵王座的主人如坐針氈,征服者的後人快要哭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