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一直沒有探到頭。
根據長度來計算,絕對已經超過了三四米,這怎麽可能是一個普通人體內應該有的深度?
更別說隨著樹枝深入,它的星靈體顯示,有什麽東西被它吸引到,已經黏在了它的身體上。
不僅僅粘黏了上去,還想同化它。
四級的魔植,能被同化?
克洛亞隻覺得這事兒聽起來就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奧菲斯天鵝豎笛樹表現得很痛苦,連樂聲都不和諧了。
這種情況繼續下去顯然會出些問題。
他沒有任何猶豫,吩咐道:“回來吧!”
第一是裡面確實有危險。
第二是米爾的情況有點不太對勁,這家夥的身體開始抽搐,眼睛開始翻動,有很明顯的反應。
第三是……現在帶出來正好能看一看到底是什麽在想要同化天鵝豎笛樹的枝丫。
樹枝在克洛亞的命令之下逐漸緩緩上升,剛開始它表面上帶出來的,是呈現液態固體的魔力。
老實說這些魔力其實還挺精純的。
屬於是他隨便分離和穩定一下,就可以存進天鵝豎笛樹拿來使用的那種。
但是克洛亞並沒有在意,他緊緊地盯著樹枝,隨著抽離出來的越多,本來白色的樹枝開始變了顏色。
有極其深沉的藍紫色光暈附著在了上面。
粘稠並且不停地向下滴落,像是血液一樣。
抽離到了這個階段,大概已經有十米左右,剩下的五六米才是關鍵所在。
克洛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果然,在樹枝最後一截抽離出來的時候,有一縷一閃而過的空間波動,同時還出現了一些,苔蘚。
那同樣是藍紫色的苔蘚。
它呈現的是一種半透明的元素構造,看起來非常地細小,幾乎可以說是粘黏在了樹枝上面。
源源不斷地汲取著奧菲斯天鵝豎笛樹的魔力,其本身也在逐漸變得充盈。
像是吹了氣的氣球一樣。
“這是……”克洛亞感覺到它正在汲取著周遭的魔力,不僅僅是天鵝豎笛樹的魔力,連空氣中遊蕩散溢的魔力都在汲取。
而且汲取的速度相當之快,簡直像是一個吸能法陣一樣。
萬能的星靈體刻印術給出了答案——以太魔蘚。
“以太?”
克洛亞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拿過來了星界水晶瓶,用物理手段將那一小塊頂多也就指頭大小的苔蘚給裝了進去。
蓋上蓋子之後,它立刻就沉寂了下來。
“呼呼呼。”克洛亞深呼吸了好幾口才算是冷靜了下來,他兩眼放光地盯著這小瓶裡面的苔蘚。
以太魔蘚!
要真的是他知道的那個以太,那可真的是有點太幸運了。
在法師學習知識初期,就要學習一些基礎的位面知識:眾所周知世界上有無數個次元素位面,代表著各種各樣的魔力元素。
什麽地水火風光暗……
但是這些都是屬於魔力元素的變種,早就已經被法師們探索過,甚至還留下過不少的介紹和說明。
唯獨有一種法師們將其稱為“以太界”格外神秘,進入的人寥寥無幾,留下得記錄更是少得可憐。
據說它是環繞著所有位面卻無法隨意進入,但是真實存在的特殊位面。
那裡面全都是絕對純粹的魔力元素,沒有任何屬性,就是純粹的魔力。
簡單點說,就和魔晶是一樣的。
最通用的魔晶就是沒有任何元素屬性的傾向。
可偏偏這種最基礎的無屬性魔力,才是整個法師文明基石般的存在。
“真的是以太界的苔蘚?”
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就那麽容易得到了以太界的苔蘚?
還有,為什麽米爾身上的裂痕裡面會有以太界的苔蘚,難道是這條裂口是和以太界相連的?
要真是這樣,米爾絕對會被**師們給囚禁起來好好解剖的。
穩定的以太界入口就相當於是一條永遠不會枯竭的純淨魔力脈,無限魔力到底會造成什麽,那簡直是不敢想。
一時之間諸多繁雜的念頭在腦海裡閃過。
他揉了揉眉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看了一眼瓶子裡面格外乖巧的以太魔蘚之後,他對米爾詢問:“你現在有什麽感覺?”
後者已經停止了抽搐的動作,有些疑惑地回答道:“我感覺很舒服,身體沒有以前那麽痛苦了。”
“真的?是因為魔力被抽取出來的原因嗎?”
“可能是。”米爾也有點遲疑:“您也知道,感染上這種疾病之後,時時刻刻都能感覺到自身被吞噬侵蝕。
但是現在很輕松,沒有那種感覺了。”
“這樣麽。”克洛亞若有所思,然後說:“那我要進行第二步嘗試了,我會讓它抽取你傷口裡面的魔力。
如果你有不舒服,就立刻喊停。”他打算嘗試一下能不能把魔力抽乾,然後看到裡面的情況,看看裡面是不是真的有一條空間裂隙。
米爾點點頭:“好。”
也沒有多說什麽,克洛亞這次親自將魔力跟奧菲斯天鵝豎笛樹一起共鳴,它再次將枝丫伸到了米爾的傷口處。
只不過這一次它沒有深入,而是緩慢地開始汲取那裡面的魔力。
絲絲縷縷的藍色光暈自裡面被提取出來,再經過克洛亞的分離和穩定,像是輕柔的樂曲一樣,朝著天鵝豎笛樹的笛嘴和指孔處流淌。
它們單獨佔據了一個指孔,沒有跟已經在流淌著的水魔力和陽炎魔力融合在一起。
一秒,兩秒……
一分鍾,兩分鍾……
時間緩緩過去,奧菲斯天鵝豎笛樹一直保持著一個勻稱的速度汲取著魔力。
米爾的表情越來越愜意。
他地臉上甚至出現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每隔半分鍾就會給克洛亞反饋:
“我感覺很好!”
“身體裡面一點都不痛了。”
“啊!聖靈在上!”
此時,奧菲斯天鵝豎笛樹汲取的魔力總量應該已經超過了百枚魔晶的魔力數量。
那道橫亙在米爾背部的裂口內部的魔力也在以緩慢的速度下降,已經很清楚地能夠看見他傷口深處的脊骨和內髒了。
“繼續。”克洛亞覺得應該快接近真相了。
他繼續讓奧菲斯天鵝豎笛樹汲取魔力,又是幾分鍾之後,那魔力的“水位”似乎已經落到了最低點。
正當他探頭打算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麽情況的時候。
忽然,裡面猛然噴湧出了極其狂暴的魔力。
只是一瞬間就填滿了裂口,不僅比之前更多,而且還更加狂暴,像是奔湧著地潮水。
米爾“唔”地一聲,痛苦地倒在地上掙扎抽搐。
幻翎雲蛇看著自己的好友痛苦掙扎,鼓起勇氣對克洛亞哀求:“主人,您幫一幫他吧!”
面對這種情況,克洛亞反而是冷靜下來了:“果然還是不行嗎?”
要真是那麽容易就探查得到真相,也不可能就這樣把米爾給放出來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幫是肯定要幫,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變成這樣的。
克洛亞彎下腰來,手掌放在了米爾的背上。自身的魔力形成了橙色的樂章,跳動著,充滿了寧靜和喜悅。
樂章跳動著流淌進入米爾的體內。
橙色的光輝在他的血管裡面流淌,有生命一般地源源不斷湧入到他背部的裂痕周圍。
這樣其實就相當於是克洛亞在以自身的魔力安撫著那些狂暴不堪的魔力。
當然,他也做了第二手的準備——放置著虛月神樹的水晶瓶被拿了過來,克洛亞一邊安撫魔力,一邊將過於狂暴的魔力通過自身轉移到了虛月神樹裡面。
在瓶子裡面靜靜矗立著的神樹來者不拒。
而且無論是如何狂暴的魔力,在流淌進入它的枝乾之後就會徹底平靜下來,變成填充它枝乾的燃料。
因為它本身就有鎮壓躁動魔力的能力,畢竟它的名字就叫做“平複海域的顫音”嘛。
就這樣,
克洛亞一邊安撫著魔力,一邊將那些暴動湧動著的魔力全部丟入到虛月神樹裡面。
在這個過程中,由於他魔力的浸染,當然是不可避免地能夠感覺到更多的東西——在米爾那條裂口深處應該確實有一道空間裂隙。
只不過空間裂隙的形態有些奇怪。
它似乎是在一直散播著魔力,也不擴大,而是改造周圍的“環境”,讓自己更加舒服一些。
一旦有什麽東西破壞了這些魔力的平衡,它就會立刻暴動,重新用魔力填滿裂痕。
“有生命麽?”克洛亞忍不住嘟囔了幾句。
他能夠感覺到那條空間裂隙似乎還挺享受他這用寧靜小夜曲和天鵝豎笛樹一起創造的魔力諧音的。
甚至就連他這樣暗戳戳薅羊毛的舉動都不在意了。
不過這樣的情況也沒有持續太久。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後,他的魔力被拒絕了,米爾傷痕裡面的裂隙完全穩定了下來。
它像是隱沒了一樣徹底消失不見。
克洛亞只能收回了自己的魔力,還有點意猶未盡地看了眼虛月神樹。
‘這次的收獲真不小……嗯?’
他忽然注意到虛月神樹徹底亮起來的那條枝丫上面,出現了一片彎月形狀的葉子。
它傳出了一道意念——
“幫助我……”
“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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