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今天來的目的與此無關。和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學院最新一期學員中成績最優異的兩個:希瓦和戈登。”
“按照我們的培養計劃,每期學員中最出色的前十名將會在暑假中得到外出實踐的機會,以輔助導師們完成課題。這一批學員中的第一和第二便是由我來帶隊,實踐的地點選擇在了妄想地。”
埃爾登說著,取出一遝文件遞了過來:“這是我們請求許可的申請、課題的具體內容和計劃流程,還有最終的評判標準。”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在這次實踐結束後,在文件第七頁‘匿名評價’一欄填上你對他們的評價和意見。”
“匿名……”羅恩看了看女學生希瓦,又看看那個男生戈登——這都坐在一個桌上吃飯了,還怎麽匿名?
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妄想地領主羅恩先生?
而且這個課題……羅恩的目光轉移到埃爾登的身上,試圖從這個面無表情的侏儒臉上看出一些開玩笑的意思。
“你們準備研究的目標是鬼婆?!”
“正是,”埃爾登狐疑地看了羅恩一眼,“閣下作為這裡的領主,應該和這種生物多少打過一些交道吧?”
“在新近幾年發表的論文中,我發現妄想地這邊可能存在一個鬼婆集會——就是由三個鬼婆組成的小團體組織——她們在這些年變得比較活躍,我希望能夠在閣下的幫助下,對她們進行一些研究。”
“我想這應該不會太困難,因為我們並不準備和鬼婆們交易或者對她們進行解剖。只是遠距離觀察和簡單交流的話,應該不會太危險吧?”
“伱這個表情,是什麽意思?”
埃爾登或許是個很古板僵化的侏儒,但這不意味著他不懂得察言觀色,眼見著羅恩和其同伴們的神色越發古怪起來,不由得埃爾登不問個清楚。
“你該不會……聘請了她們當你的顧問吧?”
想到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和一群地精打得火熱,侏儒隱隱有了些不妙的預感,連忙補充道:“不用擔心,你可以仔細看我們的計劃書和其他文件:我們絕對沒有任何傷害她們的意思!如果你真的把她們招入了麾下,我們可以額外支付一筆費用……”
“這位院長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艾薇搭了話茬,面有難色,“只是你們找的這個鬼婆,她們可能……不在了。”
“不在了?”
希瓦立刻提出了質疑:“但是,這是不可能的!鬼婆雖然會轉變自身的生命形態以適配環境,或者基於想要轉變的形態而轉移位置,但一般仍然會在固定的地方住上上百年甚至更久,以積攢下一次轉變所需的材料!”
“而那片文獻是前年一位學者的,無論如何鬼婆也不可能在兩年之內就離開,更別提還是一整個鬼婆集會!”
“前年的文獻,就算是實驗方面的也有被推翻的可能性,更別提是對活物的觀察了,”羅恩哼了一聲,看向埃爾登問,“院長閣下,恕我直言,你們找到的這篇文獻的時效性已經不複存在了。”“領主大人,您難道沒聽我說嗎?”希瓦激動地站起身來,“也許您是個施法者,但您沒在學院學習過,或許不明白文獻的一系列屬性——經過埃爾登學院審查、在一兩年時間內發表的文獻內容都是非常準確的,不會有任何問題!”
“而且,”這個女學生拿出了她自己的筆記,向羅恩展示她那篇未完成的論文後面長達數頁的參考文獻,“請您看看!這是數十名學者多年成果的結晶,有這麽多專家視角的相互佐證,您怎麽能質疑我們課題的‘時效性’呢?”
“當然,我並不是在指摘您,不過您不是學院派,對研究領域的了解確實有待提高……”
“不是學院派?”
羅恩被對方氣得大笑了起來,他站起身來,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五六歲的學生,隻覺得荒誕至極:
他一輩子差不多一半的時間都在學院裡,要不是隔壁實驗室爆炸這個比例可想而知地還會繼續增加!
他不是“學院派”?!
“希瓦,”埃爾登示意自己學院的學生收斂一點,不管怎麽說,羅恩是這裡的領主,在這一點上他本人上次已經充分領教過了,“閣下,我替我學生的失言表示歉意……”
“沒事、沒事,”羅恩擺了擺手,“都有這種時候,我只是想起了以前一些類似的經歷而已。”
“你叫希瓦對吧?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畢竟我確實沒看過你的那些文獻,對於這些文章我沒有發言權。”
“但是關於鬼婆的現狀,我倒是比這些文獻知道的更多一點兒,”羅恩重新坐了下來,“因為就在幾個月前,你們所謂的那個‘鬼婆集會’已經不複存在了。”
“三個、其實是四個鬼婆,如今只剩下了一個,我和她有過短暫的合作,但因為其違約的行為,她現在躲進了妄想地的深處。所以艾薇說的沒錯,你們要找的鬼婆們確實已經‘不在了’。”
“只剩下一個?”埃爾登有些錯愕,“你能確定嗎?鬼婆的話語不可信,你該不會是從某個鬼婆那裡聽來的傳聞吧?”
“鬼婆活著的時候會用話語騙人,但死後的屍體可不會,”在三個遠道而來的“學院派”面前,妄想地的領主翹起了二郎腿,“更別說其中最強大的那個,連屍體都沒剩下。”
“您的意思該不會是——”戈登瞪大了眼睛,顫抖著用手指著羅恩。
“是的,”瞥了眼有些發懵的希瓦,羅恩笑了一聲,“那些鬼婆的死和我們有直接關系,我們是見證者,而且進行了深度參與。”
“希瓦小姐,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你的那些文獻的的確確是過期了,就是最近幾個月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