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大多數不死生物並沒有迫切的血食需求,這附近的野生動物各個膘肥體壯,當羅恩隊伍需要食物的時候,很快就能得到豐盛的肉類。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西爾維婭因為要為之後的繼承儀式做準備,因此常常不見蹤影,無法與眾人共度這段時光。畢竟馮·裡希特霍芬伯爵要進行的不單單是世俗儀式還有魔法祭祀,西爾維婭必須要去幫忙。
為了保障同伴的安全,羅恩、維多利亞和葉蓮娜也參與到了籌劃工作當中,他們都懂一些儀式法術,完全可以幫得上忙。值得欣喜的是,伯爵在似乎完全沒有藏著掖著的想法,反而非常高興有人能施以援手,只不過儀式必須在滿月時進行,因此即便準備工作大體完成,典禮也不可能提前舉辦。
“我這幾天簡直成夜貓子了,”大約是第七天黃昏時分,維多利亞打著哈欠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她的臉上倒是還沒有黑眼圈,但精神顯而易見地不怎麽好,“不過為了西爾維婭,這些都是值得的。”
“你居然能這麽適應這種生活,”牧師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雖然差不多同時出門,但其實早就醒了的羅恩,“我聽德萊弗多說過,你好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難道你以前經常要倒時差不成?”
對於自己以前的生活,羅恩向同伴們透露的不多,大概形象就是個草藥學者之類的樣子。但鑒於他之前並未接觸過魔法,所以在眾人想來,羅恩以前主要的工作時間應該還是在白天。
“伱聽說過貢德的信徒嗎,他們都是些奇思妙想的發明家,”羅恩隨口道,“我之前也有些類似他們出品的小玩意,能讓我在晚上也……嗯。”
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黑白顛倒再正常不過了,不過倒也不全是為了工作和學習。
“那看來你在給西爾維婭幫忙的時候還能保持清醒,而不至於像維多利亞一樣,”奎斯特笑嘻嘻地,他這段時間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為何今天突然在飯點之外露了面,“記得前天晚上嗎?你們工作到快要天亮,維多利亞回來的時候直接睡在樓梯上了!”
“我只是打個盹——”
“你是指大頭朝下的睡姿嗎?”
“不過說到這個,羅恩,”奎斯特左右看了看,確定那個行動悄無聲息的管家不在附近後,方才收斂了笑容,壓低聲音問,“這一個星期來你們天天去幫忙,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葉蓮娜對血族的儀式了解不多,但我記得你有一大摞相關方面的理論書籍,想來你能看出點兒門道?”
“附魔學和儀式魔法確實有學科交叉的地方,但還是有所區別的,”羅恩斟酌了一下詞匯,“我這麽說吧:我沒發現有任何異常。”
“伯爵自己其實也是照葫蘆畫瓢,他從未舉辦過類似的儀式,因此所有操作都是按照一本魔法書上的記載進行的,作為幫手和與他地位姑且對等的客人,我自然有理由觀摩。”
“裡面的內容無論是理論還是計算都沒有任何問題、光明正大,為西爾維婭轉換血脈的能量來源是伯爵自己,沒有什麽傷天害理的操作。”
羅恩原本還糾結如果這個儀式要幾千個吸血鬼衍體該怎麽辦,但一周下來,他幾乎可以確信這種情況不會發生。另外這裡又不是博德之門,伯爵就算有心,也沒地方找這麽多衍體去。
“但我還是不明白,”奎斯特摩挲著下巴,“吸血鬼擁有幾乎永恆的生命,這使得這些家夥對權力通常有著近乎變態的渴求——他為什麽會突然想要找個人來繼承家業?”
“這個據他自己說……”
“我知道、我知道,”奎斯特打斷了羅恩的話,“他在晚宴上不止一次地說過這個問題:‘所愛的妻子和女兒為了讓我活下去而選擇犧牲自己,但這樣的永生痛苦不堪,我想要結束這一切,但我的領民們對世間尚有眷戀,作為領主我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但你不覺得很有問題嗎?他似乎是真的在關心自己的領民?”
“除了您之外,我就再沒見過哪怕一個領主有這種情懷,他們最多只是擔心自己領地因領民生活困窘而產出不足,或者地位無法維持……但他就算雙方都死了幾百年了,還依然想要履行責任?!”
“我倒是挺欣賞這樣的人,”維多利亞道,“你懷疑他有別的心思?有什麽證據嗎?”
“問題就在這裡,沒有,”奎斯特雙手一攤,“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裡肯定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尤其是那個阿爾弗雷德,”奎斯特再次確認那個管家不在附近,“我這兩天在城堡裡到處遊蕩,他幾乎都不會出來阻攔,唯獨一到上閣樓的樓梯口,那家夥就會以各種理由來找我,把我支走!”
“閣樓裡到底有什麽東西?”
“雖然這是你的職業習慣,但在人家裡四處嗅探本就不好吧?”已經換上了睡衣的艾薇正要回房去睡覺,她這些天和其他人簡直是兩個世界,“羅恩,還記不記得康斯坦絲她養父的房子?像這樣的貴族和富商多少都有些自己的小秘密,我們還是別去關注太多的好。”
“西爾維婭不是沒事嗎?這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我們就是擔心這個,”羅恩想了想,心中忽然有了個想法,“德萊弗多那小子呢?他這幾天跑到哪兒去了?”
一隻白鼠走廊上方的裝飾裡跳了下來,它好像早就蹲在了這裡,而且是還是由德萊弗多自己主動控制的。大白揚起腦袋,衝著眾人吱吱地叫了兩聲,示意眾人和它離開,換個地方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