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放心,裂紋難道不說明這張桌子久經時間考驗,我這是在幫你增值呢!”莉雅看著自己的上級,如果她的記憶沒錯的話,她的小動作已經暴露了她心虛的本質。但今日重獲自由加上老友重逢,這兩樁喜事加在一起,她也乾脆忽略了這些細節。
只不過……
“安娜,你怎麽穿成了這麽一身?”長弓手挑了挑眉,她同樣也注意到了袍澤的著裝,“寶石花王國最近織物短缺到這個地步了?”
“織物短……什麽跟什麽呀!”安娜斯崔娜猛一揮手,“莉雅,你這難道不接待雇傭兵嗎?不知道如今的潮流?”
“現在那些雇主們都喜歡挑老資歷經驗豐富的傭兵,伱知道在他們看來什麽類型的經驗豐富嗎?穿得越少、武器越浮誇的那種!”
“穿成這樣可比我穿原先的裝備賺得多多了!”
羅恩偏了偏頭,他的目光正巧和艾薇撞上,緊接著他的大腿上便傳來了一陣劇痛。
“想都別想!”半精靈咬著羅恩的耳朵警告,“我才不可能穿成這副德行!”
“更別說你都沒給過我報酬!”
羅恩當然沒給過包括艾薇在內的每一個同伴報酬,他們缺錢花的時候向來都是直接拿,最多留個記錄而已——如德萊弗多這種馬大哈有的時候連這種小事都會忘記。不過狗頭人的酒館裡倒也能找到他的消費記錄,他拿走的所有錢都給到那裡了。
“我這個還算是矜持的了,”安娜斯崔娜瞥了兩個年輕人一眼,道,“你沒見過那些隻穿個兜襠布的家夥,多數以獸人半獸人為主,他們乾上一單的收入能頂我做三單任務。”
“雇主大多都是些見識短淺的家夥,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這種評判方式,”丹尼爾為每個人都上了一大杯酒水,“來嘗嘗這個!這可是好東西,今天正是它的用武之地!”
“順便說一句,艾薇你要記住:作為雇傭兵或者冒險者,有舍有得才是生活中的常態,像安娜阿姨說的那種傭兵,高薪資的代價就是他們永遠失去了被傳唱的機會——反正我肯定是拒絕在我的故事主角裡加上隻穿兜襠布的獸人!”
“的確如此,不過像我這種,你們應該還是願意宣揚的吧,”安娜斯崔娜謝過丹尼爾的酒水,卻在呷了一口後立時瞪大了眼睛,“等下,這不是!”
“你一個人類是從哪裡弄到的?”
“沒錯,可算有個識貨的了!”丹尼爾因為激動而叫了起來,“正是‘日落狂歡’!阿瑪吉爾家族的專供酒釀!”
“等等,阿瑪吉爾不就是——”羅恩和在座幾個會精靈語的朋友立刻反應了過來——阿瑪吉爾就是寶石花的意思,而剛才安娜斯崔娜提過,她之前就在寶石花王國服役!
“正是,這東西現在是王室特供了!”安娜斯崔娜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就連我也隻喝過一次,丹尼爾,你是從哪裡弄到這麽些的?”
丹尼爾端上來的並非是那種盛裝麥酒的木製酒杯,而是精致小巧的玻璃杯,但即便如此,考慮到在場的人數,這也是不小的量了,他是從哪裡弄到的這麽多?
“這個嘛,”丹尼爾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恕我不能告訴你,畢竟它們的來源並不正規。”
“不過我可以稍微透露一點我們這些天的經歷和玫瑰城的特殊部分:我們最近都被關在了一個酒廠裡,而由於玫瑰城出產大量香料,不少酒類在釀造和加工的過程中,都會在這裡走上一遭,就算不進行加工,也會借此提高身價。”
“而日落狂歡當然不是後者那種,它的最後一道工序就是在玫瑰城完成的。”
“所以,你們在離開酒廠的時候趁機偷了他們的酒?”艾薇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是不是太過於擔心自己的父母了?她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就算他們不來,他們夫婦倆也一樣能安然無恙地逃出生天?
“順手接了點兒而已嘛,”丹尼爾笑著,“酒廠的老板也是熔鐵壁壘的擁躉,我順他點酒,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來來來,不說那些過去的事了,開飯開飯!我正好給你們講講故事!”
許是吟遊詩人生涯的職業病,又或許是今天的確興奮,當眾人紛紛入席後,丹尼爾取出了排簫,開始演奏了起來,用豐富的表演將最近的經歷一並唱了出來。
他唱得算不上太好,多年脫離這行,加上莉雅日以繼夜的“壓榨”讓這位詩人早就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歌喉,但他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更加起勁地表演了起來。
“安娜,那你以後準備怎麽辦?一直都做雇傭兵嗎?”席間,莉雅和安娜斯崔娜碰杯慶祝,問道,“這行可未必比軍隊安全,我妹妹她……”
“我知道,”安娜斯崔娜點了點頭,“但是沒辦法,王國不放我走,我是強行退役的,所以沒有任何補償,只能自己先賺點兒錢,然後再看看別的出路。”
她並不著急,只要能保證活著,攢十年錢也是攢,一百年也是攢,前者雖然更好,但後者也沒太大關系。
“只可惜,你們這邊似乎沒什麽值得一接的任務,所以等我領完這一筆報酬,應該還是要回去的,”精靈熟練地用刀叉切割著盤子裡的肉排,“我聽說不久前這邊鬧地精來著?還有反抗那個奴隸製城邦卡羅來納的運動,真可惜我錯過了那個時間,不然說不定也能賺上一筆。”
“你說的那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莉雅頓時笑了起來,指了指對面的羅恩,“那些事就是他鼓搗出來的,你何不問問他?”
“你?”安娜斯崔娜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羅恩身上,“這位朋友……”
“我們妄想地和卡羅來納已經達成了和解,這種事情短期內應該不會發生第二次了,”羅恩連忙道,“我當然相信您的實力,但目前我們確實沒有什麽一定要雇傭人手的工作。”
“這樣嗎?”安娜斯崔娜看起來有些失望,“我擅長的可不單是武力,我去過不少凶險的地方,古戰場、鬧鬼的修道院……就連赤霉古跡我也去過。”
“不過……算了,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安娜斯崔娜正打算繼續埋頭對付那些可口的嫩肉,卻發現羅恩似乎在一直盯著自己,“你這麽瞅著我幹什麽?我可不打算找一個人類男友,年齡差距太大了,最後還只會留下我一個人……”
“不是,您誤會了,”羅恩忙道,“您剛才說您去過哪裡?”
“赤霉古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