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落到近前,向著龐然巨人行禮。
從他現在這個角度去看,眼前的巨人簡直如同山嶽一般龐大,那軀體內更是隱隱傳來如江浪般的衝刷聲,磅礴的氣血給他披上一層無形之勢,更有一種如天威般的氣息在不經意間現出。
不過等到齊長生打開儲物袋,送上書稿之後,這一切的威勢都消失了。
“哈哈,好。”
天蓬哈哈一笑,大手一招,那一頁頁書稿就落到他手上,然後被金色的絲線自動穿好,扎成書籍。
然後,只見他手一抬,書籍竟是等比例變大,正好適配他那蒲扇般的手掌。
“在這破地方呆著,當真是讓某閑得發慌,還好有東西來消遣。”
天蓬將書籍卷起,拿在手上,還別說,真有一種讀書人般的氣質,衝淡了魁梧身軀帶來的剽悍。如果讀的不是春宮話本的話,那就更好了。
“你們兩個小子,想要些什麽?盡管開口。”天蓬豪氣地說道。
薑離聞言,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齊長生。
這是讓他這熟人先上,好讓自己評估出該出什麽樣的請求。
齊長生見狀,也不推拒,上前拱手行禮,恭敬說道,“晚輩想要一份天河神沙,用以煉器。”
“天河沙啊,”天蓬投下目光,打量齊長生,“你的道果已經圓滿了,現在當是想要晉升七品煉器師,某家記得煉器師的晉升儀式是需要煉製出七品法器來著。”
他說著,大手一轉,便有星屑般的銀沙出現在手掌,堆成一座小山,“天河沙倒是正適合煉器,不過若要百分百成功,還不夠。”
就見天蓬手掌一握,掌間霎時隱現宏光,更隱隱有悶雷之聲出現,震懾眾人心神。
等到他再度張開手掌之時,銀沙已是被煉成了一團銀色的液體,從掌心徐徐升起。
“某為你精煉了下,這團星沙元液足可保證你晉升無憂了。”
銀色液體被一團元氣包裹著,落入了齊長生的儲物袋,他大喜過望,又是行了一禮。
而薑離見到這場景,也大概評估出自己這本《少俠阿賓》的價值了。
至少,換一件八品之物是沒問題的。
雖然相較於八品之物,區區春宮話本不值一提,但在天蓬這等大佬眼中,兩者實際上並無高下之分,甚至話本的價值還更高。因為話本能消遣,而八品之物則不成。
那麽,薑離要換什麽呢?
功法,他暫時不缺,有自創的先天功,還有六丁六甲護身符、陰符七術、樓觀劍法等等。
道果,他也不急。等他需要的時候,宗門自會給出道果,任他挑選。
那麽就只有一個了。
薑離向前一步,道:“晚輩想要一件稱手的兵刃。”
他至今沒有一口合適的武器,早先用的還是最普通的精鋼長劍,只需十善功便能兌換到,並且這口長劍還在風雲台上陣亡了。
天蓬的目光移開,如同打量齊長生一般打量著薑離。
當那如燈籠般的雙眼和薑離對上之時,薑離清晰看到了一絲電芒。
不是因果集上的形容,而是真正的電芒。
“性命雙修,精氣神齊頭並進,你小子的底蘊,當真不差啊,”天蓬一眼就看出薑離的積累,臉上浮現詫異之色,“九品的法器怕是都無法完全發揮出你的實力,需要八品才行。說吧,伱擅長什麽?”
法器,
也可說是道器預備役。 越是高級的道果,其載體自然也就越為不凡,否則難以承載。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道器和修行者無異,皆是承載道果。
就如同薑離的蛇牙匕首,若是失了長蛇道果,那它便成了法器。
是以法器等級的劃分,也是相當簡單粗暴,以其承載能力來進行劃分,鋒利等其他因素反倒是次要的。能夠承載什麽等級道果或者修行者之力的,那便是什麽等級。
至於什麽陣法或者符文,法器上通通不會有,因為法器不似人,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吸收外來之氣。在法器上銘刻陣法符文,就相當於主動引狼入室,基本都壞在五濁惡氣上了。
器物真正的威能,主要還是要看承載道果的能力和主人的實力。
薑離如今論真氣精純,已是超過了等閑九品,九品法器也不是不能發揮他的實力,但用久了還是容易壞損,所以他也覺得能有八品法器最好。
而聽天蓬的意思,八品法器,他拿得出手。
不過要說擅長······
雖然薑離目前用劍,但他會的可不只是劍。
“這個······”薑離有些猶豫道,“晚輩什麽都會一點點。”
“你難不成想要某每樣兵器給你來一件?”天蓬瞪大眼睛。
“若是如此,那自然最好,不過晚輩的意思是前輩覺得哪一樣兵器最好,便給哪一樣吧。”薑離表示自己是一點都不貪心,隻想要件最好的。
既然什麽都會一點點,那當然是挑好的了。
反正就算是拿槍,薑離也能用出樓觀劍法來。
“有趣。”
天蓬都聽笑了,“真真有趣。什麽都會一點點,某家這裡倒真有一件兵刃適合你,但你要證明你是真的什麽都會。”
“你們兩個小子,先別打了,替某稱量一下曹玄德的能耐。”
還在打鬥的那兩個小人停下了手,圍觀的其余人則是始終暗中關注薑離和齊長生這一邊,聞言也光明正大看來。
一共十一人,每個人皆是身著青袍,臉上戴著形態各異的面具,薑離之所以幻化出面具,也是受到了他們的啟發。
在場眾人中,唯一沒戴面具的,也就只有齊長生了。
“什麽都會一點?”
一個身姿英挺,按照等比例換算,本人身高應該有七尺,且還是青年的小人譏笑一聲,道:“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可未必是口氣大,”另一個青年的聲音響起,“你看他身上的螣蛇紋,要是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公孫師姐的‘實意法螣蛇’。這位不知道是師兄還是師弟的同門,他怕是和公孫師姐有交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