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較早休息,今天天剛亮就醒了,穿戴整齊愉快的去往校場。
時間太早了,校場裡只有幾個工作人員,一個受考核的人都沒有。
有一個工作人員看到我,禮貌上前來請我先離場:「不好意思,未到進場時間,還有一些布置沒完成。」
幾人來來去去,手上抬著好多箱子,的確是還有事情要忙,我向工作人員道了歉,準備先行離開。
「沒關係,先放他下來。」正在指揮眾人的冰辰發了話。
工作人員見狀沒再阻攔,我走下台階去找冰辰。
「你等一下,我有事情要找你。」冰辰轉頭對工作人員吩咐了幾句,拉我到後面的休息室。
進入休息室,冰辰立刻把門反鎖還下了封門術法。他轉過頭來,嚴肅地跟我說:「歐陽,你有注意到你身邊最近都有不少血教人馬潛伏嗎?」
「我被盯上了?為什麼會有人盯我?我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人物吧?」我很緊張,原來我身邊一直有人監視嗎?
「嗯,小熠說她昨天替你抓了兩個血羅剎兩個血修羅。」冰辰扳手指思考「不過除了你,還有其他幾個人被跟蹤,不能確定血教的目標到底是誰。」
「他們不會派人進入考核吧?」想起來就令人害怕,血羅剎躲在我身邊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有可能,所以來提醒你一下。」
「你這樣要我怎麼放心考核啦。」本來我還挺有信心,但這個消息實在勁爆,使我開始有一點點害怕後面的活動了。
「小熠會跟你們一起去考核。」冰辰給了另一個振奮的資訊。
「她終於打算光明正大去交流會了嗎?」
「沒有啊,她是要擔任考核裁判的。」冰辰否認我的期待:「她有乖乖考過藍袍,是有資格當裁判的。」
「還可以這樣喔,我還以為她不需要藍袍。」
「有些時候需要一個正常的身份,藍袍比較好出現在公眾視野,反正沒有人會去記所有藍袍的名字。」
至少曦願意去考核了,那我可要好好表現。
「月恕說你上次從邪玉館拿的紅水晶還沒用,那個也一併帶著,雖然製作目的不是對付高等的血教教眾,還是能替你拖延一些時間。」冰辰給我一疊符咒:「這裡有火符和風符,還有你沒接觸過的冰符跟雷符,自己收好。」
我慎重將這疊符咒貼身收好,思索著要是遇到敵人該如何運用。
趁時間還早,我跑回宿舍拿放在那的紅水晶,這可是能保命的工具。
一來一回耽擱了點時間,路上還巧遇吳思華等幾個同學,稍微聊了一下,得知了實戰能力訓練課現在徹底改成魔法能力訓練。舒雲和舒月把課程分成鍛鍊體術與學習魔法的基本操作技巧,使班級整體實力上升,我想他們在考核中會有好表現的。
回到校場時剛好趕上開場,由新上任的代表團團長冰辰主持考核。
「歡迎各位參加第九十三屆考核,考核將在西北外海的霏霓島舉行,我們調用了幾架大型的運輸機,要參加考核的人依次搭乘前往。」
冰辰身後站著幾個年長一點的藍袍,他向大家介紹:「這幾位是這場考核的裁判,在場上,務必聽從他們的指示,違者會受到剝奪考核資格並降級的處分,你們明白嗎?」
服從上級命令是軍人的本分,我們還沒那麼無聊在這個重要時刻去和上級唱反調。
「考核分為兩部分,首先是生存對抗戰,所有人會分配到一塊身份令牌,只要打敗一人,便能繼承他所有的令牌,收集十個令牌,可晉級第二階段評選賽。」
我目測了一下參賽者大概有快六百人,要勝過九成的人,才有資格參加下一階段。能把一個考核硬生生拆成兩部分,更全面的考驗我們的能力,我該說不愧是冰辰嗎?
「評選賽會先以小組賽的方式選出三十人,接著進行淘汰賽排出最終名次。這三十人,會是代表團的正式成員,接受兩個月的特別訓練,隨我一起參加軍事人才交流會。」
台下的人歡呼起來,大夥兒感到非常興奮,我忍不住跟著熱血沸騰。
「霏霓島是我們常去的軍事基地,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有去過。而這一次,不會有人帶領你們,你們必須利用自己的經驗,在島上躲避他人的攻擊,想辦法收集其他人的身份令牌。」
不同於人工整治過的大演習場,霏霓島的環境惡劣,還有一些猛獸生存。每一屆預備軍校畢業前夕,必會在那裡進行一場實戰演練,冰辰這是要考驗大家的記憶力啊。
「現在,就請各位搭乘運輸機前往霏霓島,聽從跟機的裁判下一步指示。祝各位好運!」
在現場的工作人員指示下,我們分批搭上運輸機,預備在霏霓島大展身手。機上有兩位藍袍的裁判,他們身上都佩戴著淺藍色的標示牌,以免和參賽的藍袍搞混。
「請所有人注意聽我說!」一名裁判大聲喝止吵鬧的參賽者。
「每個人的座位上有一個包含降落傘在內的物資包,待我們抵達霏霓島上空,各位自由選擇跳傘地點,一出艙門,戰鬥就開始。只要流血,不論傷勢嚴重程度,都算出局。」
我們接受訓練的目的都是真刀真槍的實戰,平常會做一些防禦措施,但在這種半年一次最正式的考核中,會儘量模擬真實戰爭,因此傷亡是難以避免的。
只是如果完全沒有限制很容易鬧出一堆人命,幸好歷屆的主持者都算仁慈,沒有要大家以任何手段取勝。要是年年考核都放任,戰爭來臨時就沒有士兵可用了。
大家開始翻看位置上的物資包,這次配給的物資比統領爭奪戰時的要豐富多了,裡面有好幾種不同的槍枝及彈匣、手榴彈、兩把軍用匕首,甚至連乾糧都有。在這麼大一個島上作戰,一開始比較能碰到敵人,但當比賽進行到尾聲的時候,越來越多人出局,到那時還未集齊足夠身份令牌的人之間,便會形成拖延戰,這場考核很可能會持續蠻久。
我忽然想到一個大問題,在這五百多人的大亂鬥中,靠自己一個人,容易被其他人盯上,我可不是那幾位在沒有團隊的情況下還能以少勝多的人。
「歐陽焓?」後面傳來一個猶豫的聲音。
我回過頭去,看到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陸羽清的組員洛因。
「你好。」我和他沒講過半句話,他主動叫我,我跟他還真的沒有共同的語言可聊。
「這裡沒有你認識的人嗎?我剛看你四處張望,你想要找人組隊嗎?」意外的是,洛因的性格是偏內向,平常應該不太敢跟陌生人搭訕。
難得遇到看起來正常的灰袍,我對他頗有好感:「是啊,我怕一出艙門就被幹掉,想要找人合作,只是我認識的人好像都不在這。」回住處取紅水晶之後沒找到認識的人就開場了,我完全沒料到會是這種考核辦法。
「那……我們可以一起組隊嗎?」洛因怯生生地問:「組長說你也是灰袍。」
由於冰辰賽前的囑咐,我對身旁的人抱持著警警覺,轉念一想,要是連冰辰手底下的人都無法信任,那我何必聽信他的話。
於是我點頭同意,愉快地接受了這個新夥伴。
「你的魔法是什麼種類啊?」我試著找點話題和洛因聊,不然兩個人安靜都不講話會很尷尬。
「我是自然系光系的魔法。」洛因小聲告訴我,避免被旁人聽到。
光系魔法?之前聽舒雲說過,光系魔法是輔助型魔法,初階是沒有攻擊性的,面對這樣的情況,冰辰還把洛因放在負責戰鬥的執行門前段小組?這肯定有特殊的原因。
「我這樣問有點失禮,可是我還是很想知道你跟著小組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會覺得很累嗎?」
正式接受資情部的訓練之後,我曾跟舒雲他們去過幾次任務,在我還不會使用火術的時候都只能用符咒輔助,還要組員幫我防禦,害我老是覺得拖了後腿。
而光系是要晉升高級魔法師才能使用攻擊型法術,據我所知,灰袍達到高級魔法師實力的只有幾個創立前兩年進來的人,洛因比我小一點點,就算他在我之前進入資情部,依然不該修煉得如此迅速吧?
「你指的是沒辦法用攻擊魔法的部分嗎?」洛因想了想麼告訴我:「我一開啟血脈就是高級魔法師了,似乎天生就是這樣。」
「嗯……」曦是透視眼嗎?隨邊一抓就可以在洗煉前看出他人的血脈,送進資情部的人不是擁有超能力系某種法術的天賦,就是某個自然系高純度血脈。
拜她的經驗所賜,冗員這種事在資情部中真的難以見到。
「那你呢?」
「我是火系血脈,不過今年才加入資情部學習魔法,運用法術的經驗還不是很多。」
「沒關係。」洛因鼓勵我:「我有去看統領戰的錄影,你表現的很好,在魔法這個領域一定也會有令人驚豔的成就。」
「謝謝你。」
運輸機一路向北,出海以後轉往西北飛行。
「你對霏霓島的地形有印象嗎?」洛因問我:「我上一次去已經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畢業的武考就是在那裡舉行的,我在那邊待了好多天,那是一段記憶深刻的考驗。」
當初學校將應屆畢業生丟到霏霓島,只分配一把短刀首,要我們在島上待七天,期間要努力收集指定的動植物種類,按成果排名次。所幸入學前的那段旅程讓我學會很多野外求生的技巧,輕鬆獲得冠軍。
「那我們先畫地圖吧。」洛因提議,他從物資包中翻出一張紙和炭筆遞給我。
我憑印象描繪出霏霓島大致的輪廓,接著把島分成幾個部分,標示上不同的地形,再將河流補上,一張簡單的地圖就完成了。
「我記得這裡還有一個湖泊。」洛因指著圖上一處,「以前在那邊紮營過。」
洛因又指出兩個我忘記的地點,這張地圖變得更加完善。
「你說,我們選擇哪裡跳傘比較好?」洛因一邊複製一份地圖一邊問我。
「跳傘會遇到最大的問題是降落時會受到攻擊,選一個人少的地點比較能避免開局就失敗。」
「這是個好辦法,但還是存在著風險,而且對我們不利。」洛因神秘一笑:「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就看你敢不敢實行了。」
洛因覆到我耳邊悄悄地說出了他的辦法,我評估了一下可行性在可以接受的範圍,決定採用他的提議。
進入霏霓島領空之後,藍袍裁判下令降低飛行速度並打開艙門,想要跳傘的人隨時可以出發。
結果沒有人想要當第一個,大家都怕會被後面的人針對,想要等旁人打頭陣。
我和洛因對看一眼,飛機正好飛到一片靠近樹林的草原上方,適合執行他的計畫。
我們兩人拿好降落傘走到艙門邊,不管其他人異樣的眼光,心中默數到三,便跳出機艙。
正常的情形,跳傘會有一定的高度要求,若是沒有及時張開降落傘,將會無法安全落地甚至喪失生命。所以訓練時都會有一個標準開傘高度,避免發生意外。
既然只要離開艙門就可以攻擊他人,一定會有人趁機下手,唯有與其他人拉開距離,方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洛因的想法是,利用重力,在最低跳傘高度開傘,這樣能多爭取到幾秒的時間,落地後比較方便躲藏。
在我們後面,跟著幾個膽子大的人,果不其然,他們中幾人開傘後就舉槍對附近的人一通掃射。跳傘時很難防禦,身處半空,四下無遮蔽物,根本沒辦法尋找掩護,有幾個反應慢的人就這樣失去了資格。
我和洛因還未開傘,下墜速度很快,沒人打得中。到了最低開傘高度,我們兩個很順利打開降落傘,平安落到草地上,接著閃身躲進樹林,以免變成上面的人的靶子。
「你常常跳傘嗎?」我以前在課外時間跟著父親進行了很多額外訓練,他總是要我學一些看似沒用的東西,說未來一定會用到。就讀預備軍校,確立了人生的目標後,我自己常利用假期跑去校外探索,學習更多學校不會教的知識,跳傘便是那時練的。
看洛因的樣子明顯不是第一次進行這種極限跳傘,「都是在資情部學的,組長會帶我們和三組的人一起訓練。」洛因道:「他們老是說不能只有第一組可以有特別訓練,我們同樣要變強,不然和他們的實力差距會越來越大。」
冰辰,我覺得你再不關注一下其他小組,他們總有一天會想放棄訓練的。
「你打算採取什麼樣的方式奪牌呢?」聊了一段時間了,我大概清楚洛因的相處模式,他會習慣聆聽別人的想法,再提出自己的建議,因此我放心大膽的提出我的意見。
「我想到兩種辦法,第一種是設立基地以逸待勞,可這對現在的局面來說並不是一個高效率的辦法。」我分析道:「我傾向於主動出擊,只不過要安排好行徑路線才好。」
我們兩個朝著森林深處走去,暴露在視野極佳的草地上只會快速出局。
「一般軍校的訓練並不包含特殊地形跳傘,多數人還是會選擇在靠近樹林的空曠地區降落,我們可以先到那邊去。」
洛因在地圖上找出我們的位置,標記樹林和草地的交界處,再把路線規劃出來。
砰!最近的魔鬼訓練成效不錯,在槍聲響起的同時我立刻撲倒洛因,反手回敬敵人一發子彈。洛因也舉槍對我身後連開數槍。
做完這些我才回頭看,四個人,身上都中了彈,正懊惱的對著我們生氣。
洛因跑過去,把四個偷襲者的身份牌取走,自然會有人帶他們離開。
「還好你反應快,差點就要失敗了。」對方瞄準的對象是正專心看地圖的洛因,要是我沒有出手他真的來不及反應。
「這兩個給你吧。」
洛因遞過來兩個身份牌,我只接下一個,另一個還給他:「這個人是你打的,理應歸你。」
「好吧,那我等一下幫你。」洛因把身份牌都收好:「繼續出發!」
樹林中不斷傳來槍聲、打鬥聲,我們又遇上一組偷襲的人。
「兄弟們,這裡有兩個落單的人!」
對手一是個五人團隊,認為我們兩個是好欺負的肥羊,不長眼的就找上門來。
我們毫不退縮,既然有人找上門,豈有不應戰之理。
「上啊!大家各憑本事取分啊!」領頭的人大喊,指揮餘下幾人出擊。
只是五個普通的敵人,以我的本事絕對有辦法對付,洛因看出來這點,持著步槍替我掠陣,讓我放心的近身撲擊。
一面對近身戰,我就發現一個大問題,使人出局的定義是流血,但是我的身體自癒能力強,小傷根本不會留下傷痕,這算是一種作弊嗎?
我的兵刃是雙戟,習慣了兩把武器的打法,只用一柄匕首不太能發揮,好在配給了兩把,我可以更得心應手。
第一把匕首刺向我的後腰,真狠,一上來就打要害。我往左側身閃過,順腳踢飛旁邊一人的匕首,右手武器向他扎去,正中手腕鮮血濺出。前一人舉槍想朝我射擊,被洛因一槍打中腹部,彎腰倒地。
前後同時有一人衝向我,前面的人拔槍,我看著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想要瞄我的肩膀。我彎身閃避,他來不及撒手,子彈射出,正巧射到後面那人身上。後者一臉不可置信的摀著肩膀,大吼著要有人出來負責。
我才不管他們會不會起內鬨,把匕首對準射到隊友的那人丟去,他還處於誤傷友軍的震驚中,被擲出的匕首劃傷大腿。
剩下一人從我左邊視線死角靠近,他們似乎都忘記旁邊還有一人,就這樣把要害暴露給洛因。洛因舉起匕首,一下就在那人後背拉出一道傷口。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領頭的人摀著腹部,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被以少勝多了。
「一個剛畢業的學生而已。」我突然很想氣一氣那幾個自大的敵人,故意講了一個令人吐血的答案。
洛因憋著笑,承受著一堆人的眼刀,把他們身上的身份牌都帶走。
我從洛因手裡拿了三個身份牌,看了地圖,朝著北邊前行。
前方有一條大河橫亙在路中,兩隊人馬正在戰鬥。
我和洛因悄悄靠近,那是兩組人數較多的人馬,共有十幾個人在混戰。兩方人馬勢均力敵,旁邊還有兩個已出局的人在觀戰。
靠近後仔細一看,對戰的一方竟然是連昊曄、陸羽清、百里浩成、舒月這幾個熟面孔,顯然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要比臨時組合的隊伍要強,時間久了,必定能將對手擊敗。
我和洛因靜靜站在旁邊沒有插手攪和戰局,然而我們的存在無形中對連昊曄他們的對手造成了壓迫,那幾人心性不佳,認為我們是援軍。本就焦急的心情更為浮躁。
戰鬥最忌諱的就是心態急躁,沒幾下那幾人一一被打敗,給學長他們一人送了兩個身份牌。
「小焓!」舒月高興的跟我揮手:「你們收穫如何?」
「我集四個了。」我回問他:「你們呢?」
陸羽清把得到的身份牌分給大家,舒月數了數手上的成果:「我這裡有七個別人的身份牌了。」
「你們的動作好快。」這才開賽兩個多小時耶,就快達到目標了?
「舒月逮到一個身上有三個身份牌的人,我們其他人都跟你一樣。」陸羽清出示他的四個身份牌給我看。
與四人會合後,我們沿著河流朝北走,一路上暫時沒有遇到人。
「你們有看到用手榴彈的人嗎?」舒月想調查大家路上的遭遇:「用手榴彈會很刺激。」
「沒看到。」大家應該不敢吧。「手榴彈殺傷力太大,要對自己人下手會有點心理障礙。」
「我有看到。」連昊曄認真的說:「在西邊的草原上,有三個白袍被炸斷腿,血肉模糊的樣子,看起來是得退役了。」
嘶——,想想就覺得痛,是誰會這麼狠心?
「你要把這當成真正的戰爭。」百里浩成環視我們:「你們都收到消息了吧?這次考核可能會有……」
這裡的人大都是資情部的組長,有來自統御的指令,不知道我們在討論什麼的洛因被陸羽清拉到前面說明。
「希望他們越晚來越好。」連昊曄說:「普通人退場後會比較安全。」
「噓。」陸羽清揮手讓我們停下:「前頭有人。」
「有人?」我凝神感測四周,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有鳥類鳴叫的聲音,有遠處傳來的打鬥聲,近處卻沒感受到人的存在。
「人在那兒呢!」百里浩成指著右前方大石塊後面說道:「那裡有好幾個,樹幹空心處也有。」
我這才發覺那幾處有幾個不正常的呼吸聲,甚至還有人製作了簡單的陷阱躲在地下?
百里浩成很隨意的對地面開了幾槍,底下傳來幾聲啊的聲音,居然還不只一個人藏在陷阱中,讓他先馳得點。
我們各自散開,去埋伏地點搜尋敵人的蹤影。
我繞到樹後,毫不遲疑的拿匕首戳進樹洞,裡面的人往後一撞,把空心的樹幹撞破,我差了一點點沒有刺到他。
那人往後一跳,手裡抓著一把樹葉灑向我,意圖遮蔽我的視線。我才不管那些輕飄飄的樹葉,沒想到樹葉間夾雜著石子,還有一些稜角分明的石塊。
一旁連昊曄快速解下外袍替我擋下飛石:「你小心一點。」
「謝謝。」我有一點自責,要是連昊曄沒有出手,我就要直接出局了,連評選賽都不用去,更別提交流會了。
我提高警戒,不打算讓對手再有可乘之機。
那人實力比先前遇到的都還強,最麻煩的是他嚴密的防守,把我的招式盡數封死,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該如何誘使他露出破綻呢?
或許我不該給對手太大的壓力,適度的放緩步調,讓他的節奏變亂。
我接連著退後好幾步,拉開距離引誘他主動出擊,那人卻不上當,站定位置就是不理我。既然這樣,我就轉換攻擊別人好了,在場還有很多待收割的身份牌呢!
不知何時,連昊曄悄悄繞到那人身後,包括連昊曄的對手在內,我們四人幾乎是在一條直線上。從我的角度可以輕易發現這件事,但那人剛好背對連昊曄,並沒有發覺。
我瞬間明白連昊曄的想法,左手慢慢摸到手槍上,隨時可以拔槍。連昊曄看準時機迅速轉身,匕首刺進我的對手後背,我舉槍射擊,原本和他打鬥的那人被我射中肩膀,手中的匕首落了下來。
連昊曄衝著我擊掌,慶賀我們合作成功贏下兩人。
舒月打傷一人後便收手站在一邊,我疑惑他為什麼還沒結束就放鬆了。
「我原本有七個身份牌,加上我自己的一個,已經收集九個令牌,再打下去就要跟你們說掰掰了。」舒月自在的在旁邊吃起乾糧……
我還只有五個身份牌,得繼續努力。
剩下的敵人中,三個圍住陸羽清,兩個纏住連昊曄,百里浩成慢慢悠悠的逗弄最後一個。
陸羽清眼神示意我過去幫他,順便給我搶身份牌的機會。我迅速靠過去,握緊匕首,刺向陸羽清左邊的對手。
他沒料到我的突襲,閃身要躲,結果正好撞上匕首,在頸部留下淺淺一道血痕。
「啊啊——」那個人摸到脖子上的血,大聲吼叫出來。
「再叫也沒用了喔。」陸羽清收起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近右邊那人,抓起他一個過肩摔,再接一腳踹向另一人,簡簡單單解決兩人。
「大豐收。」陸羽清拎起三人的身份牌,一個拋給我。
同一時間,連昊曄處理掉纏住他的兩人,看著還在打混的百里浩成,連昊曄連聲催促:「不要再玩了,趕緊結束。」
「那你們誰來幫我,不要傷到他真的很難打。」百里浩成一邊打,還很愜意的回覆我們:「躲在地下的那兩個人都有兩個身份牌,我也九個了。」
「那你倒是早說啊!」陸羽清翻著白眼,舉槍就射,解決了最後一個對手。
「洛因去哪了?」陸羽清關心起自的組員,我這才發現戰鬥開始之後就沒有看到他。
「我在這裡……」一個小小聲的聲音回答:「有人衝到後面去了。」洛因拿著三個身份牌從樹後走出來。
「看來就剩羽清、連昊曄、歐陽還沒集到九個身份牌了。」百里浩成算了算:「終於快要可以回去了。」
「話說,你們知道收集到十個身份牌之後要怎麼辦嗎?」我很認真聽裁判講解規則,但怎麼對這沒有印象呢?
「裁判會來找你。」陸羽清說:「身份牌上有追蹤器,數量達標後裁判就會帶你上飛機休息。」
「你如何知道的?」百里浩成問他的搭檔:「裁判沒說啊。」
「有人集滿了啊,我在旁邊看著裁判送他回去。」
「誰這麼快集滿的?」百里浩成詫異道:「那是在我和你會和之前吧?」
「月恕。」陸羽清說出這個名字,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如果是他,確實可能會在開局沒多久就達標。而且照他的個性,大概是躲在樹上搞偷襲,反正一個白袍絕對不會被認為勝之不武,儘管這個白袍有著與藍袍相應的實力。
霏霓島是一個很大的島嶼,我們走了大半天了還沒走完一半。
又前進了一段路,前路上出現了一個藍袍,正斜倚靠在樹旁閉目養神。
考核進行到這個時候,不太會有人落單。不少人已集結成團,就算是藍袍,想在不見血的情況下贏過數人,依舊是件有難度的事。
就見八、九人同時圍上,一半人拿槍,一半拿匕首,對準藍袍展開攻擊。
打敗藍袍這項榮耀傳出去是件極為光榮的事,在考核更是如此。平常的情況,藍袍不需要考核,這一屆為了爭取參加交流會的資格,與我們同齡的藍袍才會參與,就像陸羽清、百里浩成。
這一場考核要是藍袍被打出局,將會成為一件極大的笑話。沒有能力,為何要來參賽丟人現眼呢?
我們都以為那名獨自一人的藍袍即將出局,豈料那人閃電般的穿梭在攻擊的人群中,掌劈腳踹,看準了所有人的破綻,一下子就打敗了將近十個人。
藍袍身上一點傷都沒有,默默地拾起所有人的身份牌,「所以說,沒事幹嘛挑釁裁判呢?」
「你是裁判……?」一人顫抖地指著藍袍。
藍袍從衣袋中翻出一個標示牌,淺藍色的牌子上面明明白白地寫著「沐熙」二字。
眾人傻眼,堂堂裁判竟這樣隨興?
藍袍轉向我們,淡淡的問:「你們也是來送成果給我的嗎?」
「曦!」看清藍袍的面貌,我有些為吃驚,曦以真面目出現在公開場合了?
「是你們啊?」曦揚了揚眉:「去旁邊說。」
曦釋放一個信號彈,後面自會有人來領這些普通人回去。
「沐熙?」和曦較熟的舒月首先發問。
「預備軍校的化名,相信大家都有聽過,當年考藍袍就是用這個名字。」
沐熙是第八屆畢業文武考榜首,但人在畢業後就消失了,不像沐瀟還有回去任教過一陣子。
「報告一下你們各自的行經路線,還有路途中所見的異相。」曦拿出一份完整的霏霓島地圖鋪在地上,要我們提供情報。
我瞥見她的袍服內部懸吊著一排身份令牌,「這些不會都是襲擊你的人的身份牌吧?」
「我勸告了,還是有一堆人不相信我是裁判。」
那您倒是把標示牌戴好啊!
跳傘時陸羽清、百里浩成和舒月是一起的,連昊曄則是後來才碰上。我們三組沿途都沒有遇到任何異狀。
曦看了我一眼:「血教一定會來的,你們隨時做好戰鬥準備。」
因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