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方雷的言出法隨,也只有他能夠反向追蹤,故而他留下來,是最好的選擇。
在雲天聖尊離去後的數日,殷墟發生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恐怖異變。
原本寧靜的殷墟突然陷入混亂,內部出現了一片難以言表的詭域。
那片詭域仿佛從虛無中生出,詭異的氣息瞬間籠罩在殷墟上空,使其被無盡的恐懼籠罩。
與此同此,大地也開始發生著令人驚懼的變化,不斷異化。
無數的植被野獸受到了這股力量的影響,被迫變異成面目猙獰、恐怖無比的怪物。它們的模樣變得扭曲而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怪異大軍借助著領土的不斷擴張,開始無止境的蠶食殷墟的土地。
面對這種異變,修士聯軍和殷墟妖獸也無力抵擋,唯有依靠混沌鍾的力量才能暫時隔絕這些異化的區域。
然而,混沌鍾的力量無法像山河鼎那樣對大地進行時空的回溯還原,因此修士聯軍只能不斷地後撤,盡力抵擋怪物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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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種拉鋸戰並沒有持續多久,只見下一刻,一隻龐大無比的生物突然從時空的縫隙中鑽出,宛如一座移動的山嶽,碾壓著周遭的空間。
其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恐怖至極,僅僅是余波,便讓修士和妖獸發生了無法逆轉的異變。
這種異變首先從思想開始,那些被影響的修士和妖獸的眼神變得混沌不清,他們開始攻擊自己的戰友和同伴,造成聯軍內部的混亂和巨大的傷亡。
“苑漫,快醒醒!“有人焦急地呼喊。
“你們幹什麽?“
“混帳,殺了他們,他們已經是墮修了!“
“大師兄,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是墮修。“
一時之間,恐慌和混亂在修士聯軍中蔓延,修士聯軍的內部竟然展開了廝殺。
反倒是殷墟妖獸一方,能夠精準的找出異變的妖獸,團結起來進行抵抗。
顧蒼灝目睹這一切,心中感到深深的悲涼。
他們人族的表現,竟然比不上妖族?
“不是比不上,而是妖族那邊用了手段,而人族這邊卻是各自為戰,且各個勢力之間,本就有著些許矛盾,借機下黑手也正常。”方雷反倒是笑了笑,似乎是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滑稽和可笑。
“手段?”顧蒼灝無視了方雷的後半句,反而開始追問方雷的口中,妖族的手段是什麽。
“氣味!”方雷很是簡單的給出了答案。
“氣味?”顧蒼灝聞言有些茫然。
“沾染了怪異之後,這幫妖獸身上的氣味就變了……變得有些“冷”‘腥’“濕”。”
“可是妖獸身上不是大多都有這種味道麽?它們的成長需要不斷地吞噬其他妖獸的血肉,故而它們的身體必然會有些許殘留的血腥味。其他味道也是同理。”
方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在顧蒼灝的面前擺出了一排奇異的顏色。
這些顏色如同前世藍星上的口紅一樣,顏色之間只有略微不同,但整體卻大同小異。
“能分清麽?”方雷問道。“能!”顧蒼灝有些無語地點了點頭。
他好歹是個修道之人,眼力自然不是蓋的。方雷問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妖獸卻不一定分得清。”方雷補充道。
“什麽?”顧蒼灝原本沒懂,但下一刻他卻突然又懂了過來。
“原來如此,你是想說——就如同這些顏色一樣,我們分不清的氣味,在妖獸聞起來卻是清晰無比。”
“嗯!”方雷點了點頭。
“那為什麽妖族當初也會潰敗?”顧蒼灝疑惑地反問,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不解。
在他看來,妖族既然有能力區分敵我,理應在戰場上能穩住陣腳,那麽自然也理應在戰場上如鐵壁般堅不可摧。
方雷的看了顧蒼灝一眼,道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真相。
“那時候,妖族不覺得祂們是敵人,隻覺得祂們是另外一種妖獸罷了,甚至於覺得祂們更加高等,所以欣然接受。”
“什麽?”顧蒼灝聽到這個答案,如遭雷擊,有些傻眼。
很簡單地推論,妖獸本就血脈駁雜,紛繁多樣,如同世界之樹的枝葉,無窮無盡。
無論是象征走獸之王的麒麟,還是象征飛禽之王的鳳凰,亦或是象征魚鱗之王的真龍,它們的身上都融合了其他獸類的特征。
因此,不難推斷,越是強大的妖獸,身上所具備的其他獸類的特征就越多。
因為這代表的其實是一個取長補短,生命進化的過程。
需要飛翔時,它們便長出翅膀;需要防禦時,便覆蓋鱗甲;需要戰鬥時,便生出利爪與獠牙。
生命的奧秘在於不斷地適應、變化、進化,妖獸一族就是這一點最為堅實的繼承者。
但話又說回來,真的存在純粹的、毫無二致的妖獸嗎?
答案是肯定的,那些被稱為家畜、家禽的生物,它們被人類馴化,失去了與自然抗爭的能力,自然就不需要進化出其他的東西。
但真正的妖獸並非如此,它們也有自己的圖騰和信仰。
“妖獸之中,若有一隻主宰眾多妖獸的獸主,或者被人們尊稱為妖獸之神的存在,那麽它恐怕必定具有千變萬化的面貌——擁有百相、千面,宛如生命的熔爐,不斷地塑造並重塑自己。”
說到這,無論是方雷還是顧蒼灝,都不自覺地看向了那尚未踏入殷墟的怪異之主——千面之主。
因為這位千面之主完美地契合了方雷對於獸神的想象與描述——百相、千面,以及生命的熔爐。
真因為如此,所以也無怪於妖獸會潰敗……畢竟,誰會對自己的圖騰和信仰,舉起屠刀?
“小……小友,是在開玩笑?”顧蒼灝的話語有些結巴起來。
“難道你不覺得,妖獸一族和混沌鍾非要誅殺這千面之主,顯得很是奇怪麽?”方雷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顧蒼灝選擇了閉嘴。
——
接下來,慣例,我得準備想下一個部分的劇情了,更新沒法穩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