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僅是環法導師!還有位於他控制行省下的吸血鬼將軍跟亡靈大軍!”
“什麽?調動軍隊?他這是想幹什麽?瘋了嗎?”
“我們是否可以理解為這是一個全面開戰的信號?”
“應該不是!薩扎斯坦的軍隊並未越界,僅僅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調動。別忘了,他有好幾個屬於自己的傳送門,也許是在塞爾之外有什麽大動作。”
“能查清楚他把人派往何處了麽?”
“很顯然不能。但有傳聞說,他之前好像去過一趟博德之門。”
“博德之門?那邊不是索斯的勢力范圍嗎?”
“是啊!這才是讓我最擔心的。要是這兩個家夥達成合作或是締結聯盟,對於我們而言絕不是什麽好消息。另外,還有情報指出維沙倫的追隨者也大量出現在那邊。”
“那現在怎麽辦?”
“我們也派些人去博德之門調查一下情況。”
……
經過短暫的交流之後,反對薩扎斯坦的紅袍首席們迅速做出了決定。
還不到幾個小時的功夫,居住在博德之門的人們就發現大街上身披紅袍、頭戴兜帽的法師形象突然多了起來。
他們有的三五成群組成小隊,有的身邊則帶著幾人到十幾人全副武裝的傭兵。
如果換成以前,掌控焰拳傭兵的伊爾坦大公肯定會察覺到不對勁,並且立刻展開調查。
但問題是,他現在正中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根本無法處理任何事情。
而且身邊親信基本全部被變形怪替代,壓根沒人為其去請牧師治療,就這樣任由毒素不斷侵蝕身體乃至大腦。
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幾天功夫這位傳奇戰士就會以極其憋屈的方式咽下最後一口氣。
當然,他的政治盟友銀盾公爵也沒好到哪去。
居然在自己的家裡遭到“散塔林會的刺客”襲擊,包括妻子和兒子全部喪命。
只有一個離家出走不知所蹤的女兒——史姬僥幸活了留下來。
至於這個散塔林會刺客為什麽要打引號,自然是因為壓根就不是他們做的,而是沙洛佛克手下故意安排的橋段。
目的也很簡單。
一方面是為了鏟除掉銀盾公爵;
另外一方面可以宣揚散提爾堡和散塔林會的邪惡、殘忍跟不擇手段,讓民眾更加厭惡痛恨他們,從而為接下來的出兵做好鋪墊。
反正這些家夥原本在費倫大陸的名聲就糟糕透頂,乾過的缺德事更是多如牛毛。
正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所以散塔林會本身也不是很在乎自己是否背了黑鍋。
不過大量不同派系的紅袍法師和他們的手下同時出現,自然免不了要來一番明爭暗鬥。
才短短幾天的功夫,博德之門城內的治安狀況就急劇惡化,差不多每天都會爆發衝突。
尤其是法師的破壞力,根本不是其他職業所能比擬的。
往往一個三環法術扔出去就能造成難以想象的大范圍殺傷。
火焰和閃電魔法更是可以造成可怕的火災。
再加上自私自利的紅袍法師們根本不在意會不會傷及無辜,偶爾還可能把戰鬥中把受到波及而死的屍體拉起來充當亡靈炮灰,普通人很快就受不了了。
別說沒有什麽反抗能力的普通人,就連負責執法的焰拳傭兵都被殺死了好幾個。
混亂、恐懼和動蕩迅速以博德之門為中心像四周擴散。
許多周邊城鎮都在紅袍法師們的內鬥中損失慘重。
畢竟這可是三股勢力,而不是兩股。
其中維沙倫是一派,薩扎斯坦是一派,阿茲納爾·斯魯爾和他的盟友是另外一派。
由於三方彼此之間都是敵人根本沒辦法進行有效的溝通,而且都認為對方在搞不得了的驚天陰謀,所以下手也格外的凶狠。
雖然法師的死傷數量並不算多,可他們手下的私軍、傭兵、衛隊的死亡數量很快便達到了兩三百之多。
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麽普通軍隊中那些連LV1戰士等級都沒有的士兵。
而是至少擁有LV5戰士、盜賊、遊俠、吟遊詩人、野蠻人等職業的高級傭兵。
更有意思的是,紅袍法師們的異常舉動迅速引起豎琴手同盟和散塔林會的警覺,就連附近的幾個德魯伊教派也加入進來。
毫無疑問,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遠遠超出了沙洛佛克所能控制的范疇。
此刻他正站在博德之門下水道的一個隱秘據點內,聽著親信手下的回報,滿臉都是凝重的表情,眼睛裡更是閃爍著憤怒和懊惱的光芒。
足足過了好幾分鍾,他才猛然間抬起頭質問道:“那些紅袍法師究竟是為什麽突然大批量出現在博德之門?他們有什麽企圖和目的?”
“抱歉,主人。
眼下我們只知道他們並不是一夥的。
而是分成了起碼三個派系,正在彼此爭鬥、廝殺。
至於究竟是為什麽,我們在塞爾根本沒有任何耳目,所以根本不得而知。
但從安姆遷徙過來的奪心魔似乎與其中一派紅袍法師締結了聯盟。”
一名全身上下包裹在黑色鬥篷與兜帽下的盜賊小心翼翼回答道。
從這家夥機具識別性的穿戴和打扮不難看出,他是潛伏在安姆影賊公會內部的間諜,借助影賊們的勢力在替眼前這位巴爾之子打探消息。
畢竟沙洛佛克從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開始謀劃,到現在一共也沒用上幾年時間,攤子根本不可能鋪的那麽大。
很多時候要麽與其他勢力合作,要麽安插間諜或是收買其中的高層,借助對方的力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到目前為止,這個身高身高一米九接近兩米的光頭猛男,不光架空了博德之門影賊公會的首領,同時還跟奪心魔、變形怪、艾瑞尼卡斯等多方勢力保持著密切合作關系。
除此之外他在前不久還當了一回“帶孝子”,親手殺掉養父及其親信盟友,一口把鐵王座商會吞下,利用其多年以來積累的財富招兵買馬。
目前已經湊了一支規模大概在一千人左右私軍,並打算在拿到焰拳傭兵指揮權之後立刻把這些人混編進去,確保軍隊能百分之百聽從自己的命令。
對於北方以深水城為首的領主聯盟援軍,沙洛佛克壓根不想讓這些喜歡多管閑事的家夥過來。
原因很簡單!
他要的是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般的殺戮以壯大自己體內的神力與神性。
一旦領主聯盟的援軍發現博德之門方面的軍隊完全就是一群嗜血暴徒,那麽搞不好會原地調轉矛頭變成敵人。
身為一名謀殺之神的子嗣,沙洛佛克比大多數兄弟姐妹都更清楚,自己跟善良陣營和守序陣營根本走不到一塊去。
就在他張開嘴還想要追問一下細節的時候,一名施法者打扮的男人神色慌張從外面跑進來,語氣急促的說道:“大事不好了!
我剛剛得到確切消息。
您那位叫做阿伯戴爾的兄弟找到了強盜營地的位置,並且衝進去大開殺戒。
眼下那裡已經徹底變成了鮮血與碎屍的煉獄。
各種殘缺不全的屍體,還有從體內掉落來的內髒到處都是。”
什麽?你剛才說什麽?再給我重複一遍!”
沙洛佛克的聲音陡然升高了八度。
要知道強盜營地裡可是有整整四百名由大地精、人類、獸人、半獸人、食人魔和豺狼人組成的搶劫團夥。
即便是他本人親自動手,想要將其殺光也得費一番功夫。
可現在居然說沒就沒了。
“我們的強盜營地完蛋了。
最多幾天左右商人和冒險者應該就會把消息傳回博德之門。
您最好還是趕緊做打算吧。
一旦沒有了強盜的肆虐,恐怕代表行商利益的貝爾特公爵立刻就會要求出兵。
您必須在此之前成為博德之門的大公爵,否則就有被摘桃子的風險。”
法師打扮的男人趕忙鄭重其事的發出警告。
盡管眼下行商聯盟、七太陽商盟已經被變形怪滲透,但距離完全控制還差得遠呢。
這也就意味著,貝爾特公爵仍舊是一個相當具有實力的政治領袖。
尤其是當銀盾公爵慘遭滅門、伊爾坦公爵中毒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就是博德之門最有權勢的人,沒有之一。
相比之下莉拉·珍娜斯女大公更多時候是負責處理與各大神殿之間的關系,手中的實權和財富非常有限。
“該死!誰他媽的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阿伯戴爾怎麽會突然有那樣的實力?難道他體內的神性與神力也覺醒了嗎?”沙洛佛克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只要翻開最初幾張從一百到五百的懸賞令就不難看出,他最開始壓根沒有把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放在眼裡。
當初在燭堡附近發動突襲,其實主要目的不是為了殺阿伯戴爾,而是為了殺葛立安這個極具威脅且知曉巴爾之子秘密的老法師兼牧師。
不過也不排除有一點私人恩怨在裡邊。
畢竟當初葛立安衝進巴爾信徒獻祭儀式的時候,一共有兩個孩子僥幸逃脫了被殘忍殺害的命運。
其中一個就是後來被他收養的阿伯戴爾,另外一個趁亂逃走的則是沙洛佛克。
所以在得知真相之後,看著前者被養父細心呵護、在一個充滿愛與溫馨的環境下一點一點長大,後者心裡要是沒產生過“如果被收養的人是自己該有多好”之類的念頭才怪呢。
事實上沙洛佛克自己也不太清楚殺死葛立安究竟是處於一種什麽心理。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把這個兄弟放在眼裡,哪怕對方有著比自己還要高大、健壯的身板(阿伯戴爾兩米一三)。
法師苦笑著解釋道:“對不起,主人。
由於沒有幸存者,所以我們也不確定究竟發生了什麽。
通過死者交談法術獲得的信息都很模糊。
甚至他們也沒看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麽被殺的。
大部分屍體很多地方也呈現出了被巨型野獸撕咬、爪擊過的痕跡。
雖然阿伯戴爾的隊伍中有一頭熊,可我個人比較傾向於有外部勢力干涉,可能是附近的德魯伊教派。
不然的話,就是阿伯戴爾和您一樣都擁有了變身成為殺戮者的能力。
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不大。
神性和神力的積累是循序漸進的,不可能出現突然之間爆發的情況。”
“外部勢力……”
沙洛佛克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幾乎與此同時,在距離遍地都是屍體的強盜營地十幾個公裡之外,阿伯戴爾一行人正圍坐在篝火前慶這場前所未有的勝利。
各種珍貴的魔法物品、卷軸、裝備、金銀貨幣、貴重金屬貿易條等值錢的東西更是一股腦丟棄在地上。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強盜們在這段時間攔路搶劫、殺人越貨搶來的。
但是現在,全部都成為了他們的戰利品。
性格活潑好動的愛蒙更是興奮的不斷尖叫,抓起大把金幣和銀幣灑向半空中,以發泄內心之中的激動。
毫無疑問,強盜營地之戰是她自離開燭堡以來經歷過最緊張、最刺激的戰鬥。
盡管有白熊幼崽阿蒂奧的幫助,眾人仍舊險象環生。
最後還是靠著阿伯戴爾突然之間的爆發,最終才有驚無險擊敗了敵人的首領。
此時此刻,賈西拉正用十分關切的眼神盯著這位巴爾之子,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你確定自己真的沒事?”
“當然!我現在好得很!”
阿伯戴爾抬起胳膊擺了個強壯有力的姿勢,咧開嘴浮現出自信的笑容。
因為在剛才的戰鬥中,他一個人就殺死了四十幾名強盜,並且能感覺到自己在瘋狂的殺戮中就好像永遠不會疲憊一樣。
尤其是當殺到興起的時候,力量、體質和敏捷屬性都會大幅度增加,皮膚也會呈現出一種不太正常的詭異顏色。
最後那幾個在普通戰士眼中力大無窮的食人魔,甚至在純粹力量的碰撞中遭到壓製,最終被一劍梟首。
“我覺得還是小心點為妙。要知道你之前臉上的表情猙獰的就如同餓鬼一樣可怕。”
賈西拉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緊張跟焦慮。
作為葛立安的好友兼豎琴手同盟中的一員,她可是非常清楚眼前這個總是偷偷用色眯眯眼神盯著自己的青年,身體裡流淌著怎樣邪惡、汙穢的血液。
“哈哈!沒什麽值得擔心的!在面對敵人的時候表情猙獰一點有什麽不好?至少可以把對方嚇唬住。”
愛蒙仍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不斷在戰利品中翻找自己感興趣的“小玩意”。
自從對奧術魔法產生了強烈的興趣後,她開始熱衷於搜集各種各樣的魔法物品和卷軸且樂此不疲。
注意到這個把頭髮染成粉色的小女孩又開始插科打諢,賈西拉立刻沒好氣的訓斥道:“別以為這是什麽小事。
在世界上有很多沉迷於殺戮的人最終都變得瘋瘋癲癲。
我可不希望葛立安的孩子變成那副樣子。
還有,你剛才在戰鬥中使用的公羊之戒是哪來的?
據我所知那玩意可不便宜,而且並不是隨隨便便什麽地方都能買得到。”
“呃——這是我在之前遇到你和卡立德之前,從一些強盜屍體上找到的。”
愛蒙隨口扯了個謊。
女孩可沒有忘記,自己答應過左思要對友善之臂的見面保密。
不過像這種拙劣的謊言怎麽可能騙得過一位資深豎琴手。
賈西拉毫不客氣的質疑道:“強盜能買得起價值上萬金幣的公羊之戒?如果他們能買得起這種高級魔法物品,還用得著冒著生命危險為了點錢去幹攔路搶劫的無本生意?”
“也許是他們從受害者身上搶來的呢?”愛蒙有些心虛的狡辯道。
“哼!你覺得能佩戴公羊之戒的人連區區幾個強盜都對付不了?”
賈西拉語氣一下子變得十分嚴厲,眼神中更是充滿了審視的光芒。
不用問也知道,她早就注意到了愛蒙手上多出來的公羊之戒。
畢竟這玩意的造型是如此獨特,看上去就如同一個羊頭。
再加上常年冒險積累下來對於魔法物品的辨識能力,搞清楚是不是真的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只不過賈西拉不確定愛蒙究竟是如何獲得這枚公羊之戒的。
畢竟女孩是個擁有不錯扒竊技巧的盜賊。
凡是跟盜賊做過隊友的人都知道,這些家夥的手有多麽欠,看到別人值錢的東西就想要偷過來。
她原本以為,這枚戒指應該是從某個冒險者身上偷來的。
甚至做好了被人家追上來興師問罪的心理準備。
可誰知道過了這麽久都沒有失主找上門。
再加上蒙塔羅莫名其妙的死而複生,讓賈西拉相信愛蒙肯定是在友善之臂見到了某個人,並從對方那裡獲得了一些幫助。
但她實在是想不出究竟見到了誰。
“嘿嘿!誰知道呢?”
眼見自己撒的謊被拆穿,女孩索性耍起了無賴,一溜煙跑去跟正在啃鋼鐵製品的白熊作伴。
看著愛蒙和阿伯戴爾這兩個極度不靠譜的問題兒童,再看看另外一邊散塔林會探子薩爾跟蒙塔羅,賈西拉突然感覺到一陣心累。
她做夢都沒想到,這趟旅程居然會變成這幅樣子。
不過好在強盜營地終於被清理乾淨,隊伍也終於可以在領取賞金之後動身前往博德之門。
作為大自然的使者——德魯伊,賈西拉無疑是不喜歡城市的。
因為在她看來,城市就像是聳立在大自然中一個又一個的傷疤,既醜陋又肮髒。
而且居住在城市裡的人總是需要消耗大量的木材,所以貪婪的砍伐森林、破壞當地的生態環境。
盡管賈西拉所屬於的派系並不像激進的德魯伊教派那樣,把城市和文明視作自然之敵,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隨機挑選一座城鎮,發動攻擊將其毀滅。
可也會想方設法抑製人口增長與城市的擴張。
但在經歷了強盜營地事件後,她覺得應該盡快把首領營帳內找到的那些信件和字條交給博德之門官方。
只可惜,賈西拉根本不知道博德之門早就在自己鑽進茂密森林的時候發生了劇烈的動蕩。
估計等幾天之後隊伍北上進入城市的時候,幕後黑手沙洛佛克早就剪除掉最後一個障礙成功上位了。
到時候迎接他們的怕不是地獄級別的生存難度。
……
與此同時,在博德之門城內的玄奇大殿內,悄無聲息進入博德之門的左思,正在和一名侏儒交談甚歡。
確切地說,雙方已經在這裡連續交談了好幾天,對於很多關於哲學和技術層面的內容充分交換了觀點。
很顯然,這位侏儒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才送上了一份大禮的工藝之神貢德。
自從結束了跟薩扎斯坦的會面之後,左思本著來都來了的精神順道來探望一下這位相當有趣的神祇。
之所以說有趣,是因為貢德的性格就跟很多刻板印象中的天才科學家一樣,根本不關心正義與邪惡、秩序與混亂之間的衝突,一門心思想要推動創造發明、技術和工藝的進步。
他和他的教會基本就跟蘭檀島居民一樣,總是與其他神祇保持著一定距離,顯得略微有些孤僻。
如果不是發明創造和提高工藝技術需要消耗海量物資和稀有珍貴的材料,相信這些技術宅們也不會跟財富女神渥金教會中的商人合作。
畢竟他們搞發明創造並不是為了賺取更多的錢,同樣也不是為了名聲,而是享受那種成功之後所獲得的喜悅跟成就感。
這一點跟地球上情況截然不同。
眼下,左思手上正拿著一小盒顆粒狀的灰色物質,饒有興致的問:“這就是您傳授給蘭檀島居民的發煙火藥?它居然是由一些特殊礦物混合火焰與空氣元素顆粒製作而成的!”
“哈哈哈哈!
很不可思議,對嗎?
在你去過的一些世界中,大部分火藥都是靠劇烈燃燒產生熱量,從而讓氣體膨脹再產生推動力。
但在費倫,很多其他世界的化學反應在這裡並不適用。
尤其是無處不在的魔法能量干擾,讓稍微複雜一點的化學反應都會變得面目全非。
相信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
不過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當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往往也會打開一扇窗。
雖然複雜的化學反應在費倫無法實現,可這裡卻有非常獨特的元素和能量反應。
尤其是位於地下的礦脈之中,日積月累隱藏著更多的魔法能量。
這也是為什麽從地下產出的寶石,通常都是製作魔法物品必不可少的材料。
所以我發明了一個神術,可以讓牧師們把礦脈中殘渣的能量提取出來,變成你現在看到的發煙火藥。
有了它,火槍和火炮自然也就應運而生。
所以蘭檀島生產的火器都是煉金物品,而不是你印象中那種可以大批量生產並列裝的工業化流水線武器。”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貢德明顯十分的高興,甚至可以說有點手舞足蹈。
再配合他那侏儒的身高,以及十分滑稽的表情,著實很難讓人將其跟一位威嚴的神明聯系在一起。
“的確是天馬行空般的想象力。”
說著,左思把發煙火藥顆粒塞進一把外形如同十八世紀款式的燧發槍的槍管中,然後往裡塞了一顆雕滿精美魔法紋路和符號的沉重金屬彈丸,瞄準後方的牆壁扣下扳機。
下一秒……
砰!
轟!!!!!!!!!!!!
伴隨著扣下扳機發出的響聲,一整面足有三四米厚的牆壁應聲崩塌,無數磚石和碎屑四散飛濺。
得虧住在這裡的牧師們都被趕了出去,不然八成會被嚇的心臟病發作。
等漫天的煙霧跟粉塵散去之後,左思這才看到彈丸發射出去所形成的力場衝擊,已然把牆壁另外一側的房間全部摧毀。
不管是大理石柱,還是家具之類的擺設,又或者天花板,統統都像遭到火炮犁地一樣碎裂成微小的殘片,地面也變得坑坑窪窪。
毫無疑問,造成這一切的元凶除了手中看似十分落後的煉金火槍之外,還有那顆已經在發射出去之後迅速解體消散的附魔彈丸。
就威力而言,魔法武器可比地球上普通的熱武器要恐怖多了。
一發小小的手槍彈丸尚且如此,那塞進炮管裡的超大號彈丸就更不用提了,絕對能一炮將整個玄奇大殿連帶周圍的建築全部轟成廢墟。
畢竟魔法力場造成的傷害可比化學爆炸所產生的衝擊可怕太多。
後者的破壞力在經過幾道牆和一定距離後會迅速衰弱,如果去掉飛濺的破片傷害,殺傷半徑遠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麽大。
但前者只要維持的魔法能量足夠支撐下去,並且沒有被一些特定的法術摧毀,那麽它就能一直存在。
再配合彈丸超高射速下帶來的劇烈碰撞和擠壓,基本挨上一發就算高等級的戰士不死也得半殘。
除此之外,子彈還可以通過增加附魔等級來提高穿透力,附著大范圍的火焰、冰霜、閃電、音波和強酸傷害,甚至是製作帶有解除魔法、解離術之類效果的子彈。
唯一的缺點就是一個字——貴!
不管是煉金火槍也好,還是各種各樣的附魔彈丸也罷,其價格都不是普通冒險者能夠承受得起的。
確切地說,這幾乎是所有高級魔法物品的通病,也是魔法難以普及並徹底取代科技的原因。
看著變成一片廢墟的地方,貢德立刻勾了勾手指,使用神力讓一切恢復原狀,然後用略帶無奈的語氣說道:“沒辦法。
在托瑞爾,魔法是最強大的力量。
它在一定程度上對技術和工藝造成了壓製。
我只能通過另辟蹊徑的方式,來讓自己的信徒們獲得一些可以與之對抗的力量。
而且我大多數的信徒都沒辦法像你一樣,把魔法融入到科技之中,然後製造出一些令人感到耳目一新的東西。”
“那是因為蘭檀島的發明家們太過於偏激,總想要證明自己即便沒有魔法幫助也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議的壯舉吧。
不然以他們的智力水平,想要成為法師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在我看來,魔法既然在這個世界上是客觀存在的東西,就像諸神和信仰一樣。
既然如此,又為什麽要抵製和排斥它呢?
相信您應該從知識之神歐格瑪那裡得知,我是一個來自沒有真正神明和魔法存在、極度崇尚唯物主義的世界。
可現在我還不是一樣既學習魔法,又使用神術,甚至還跟許多神保持了良好的合作關系。
很多時候,阻礙一個人進步的障礙並不是弱小和無知,而是源自於思想和精神上的傲慢自大。”
左思擺弄著手中的煉金火槍,向工藝之神闡述著自己的理念。
在他看來,像這種通過主觀意識跟情感來排斥客觀存在事物的行為無疑是愚蠢的。
因為客觀存在的東西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那你覺得應該如何改變蘭檀島的現狀呢?”貢德有些愁眉苦臉的問。
左思笑著回答道:“很簡單,讓他們多與外界進行接觸就好了。
以前的蘭檀島之所以會變成那副樣子,主要是因為太過於封閉,跟大陸並沒有太多貿易、思想和文化上的交流。
但現在有了固定航線的飛艇,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接觸外面的新鮮事物,從而引發自身的變化。
等我的西海岸帝國建立之後,還會與蘭檀島進行技術和工藝方面的合作。
用不了多久,那些發明家們就會意識到,學習奧術魔法非但不會影響他們的創造力,反而可以從中獲得更多的靈感。
而且技術和工藝這種東西,不僅僅需要相互競爭,還需要一個龐大且充滿活力的市場進行消化,然後源源不斷產生利潤反哺給它的創造者。
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系統,我和財富女神渥金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完成,請您拭目以待。”
“你的意思是……商業、工藝、技術和發明創造其實是緊密捆綁在一起的?”
貢德似乎明白了什麽,兩隻眼睛裡閃爍著驚喜之色。
左思輕輕搖了搖頭解釋道:“不,不僅僅是這些,還有一個強而有力的國家跟政府。
其中國家負責提供的是法律、秩序和公平競爭的市場,以及對於人身安全和個人財產的保護。
如果沒有這些就無法形成一個統一的市場,更無法實現商業跟貿易的繁榮。
反過來,商業和貿易的繁榮會促進各行各業的發展,進而讓民眾獲得更好的生活、買得起更多的商品,政府和國家也能從中獲取更多的稅收。
當民眾和國家都變得富裕了,他們自然會渴望有更多新奇的發明來改進日常生活中那些不太便利的地方。
發明和創造不應該像空中樓閣那樣沒有任何支撐,高高漂浮在天上讓人觸摸不到。
它應該是為了滿足人們的有些需求而存在。
唯有如此,這種良性循環才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積累量變到質變引發連鎖反應。
另外,我推薦您去知識之神歐格瑪那裡看一下《生產力與生產關系》這本書,還有另外一個世界的近代史工業革命的部分。
等讀完之後,相信您就會對這套循環產生一個清醒的認知。”
貢德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好吧,稍後我抽個時間去看看的。哦,對了,關於博德之門正在發生的劇烈變化,需要我給你一點提示嗎?”
“呵呵,感謝您的好意,不過不需要。因為不管是沙洛佛克,還是其他那些想要渾水摸魚的家夥,都在我的注視之下。”
左思微笑著向工匠之神表達了感謝。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雙方都不約而同確定了對方的盟友身份。
“那維沙倫和他的封神計劃呢?”
貢德似笑非笑的又問。
這一次左思沒有再繼續推脫,而是十分虛心的請教道:“您知道他在紫塵平原挖出了什麽?”
“嗯!
風暴之神在那片沙漠的古老遺跡中,可是留下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呢。
盡管我不能說的太詳細,但你回去之後可以仔細檢查一下那個男孩的右眼。
記得小心點!
那件東西的威力堪比高等神器,要是不小心激活,搞不好能把整個阿斯卡特拉連帶安姆一起變成一片廢墟。”
說完這句話,貢德便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空氣之中。
“威力堪比高等神器?風暴之神塔羅斯留下來的東西?”
左思摸著下巴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毫無疑問,風暴之神塔洛斯是個非常古老的神祇,傳說是誕生自創世雙子女神莎爾和蘇倫的第一場戰鬥。
如果這個傳說是真的,那麽塔洛斯就跟戰神坦帕斯、魔法女神等許多初代神明一樣,都是生而為神。
他所掌控的領域也不僅僅是風暴,而是包括火災、地震、火山噴發、雷電等等一系列具有毀滅象征的自然災難。
其麾下的狂怒眾神不是靠凡人的信仰維持自身存在,而是靠他們的敬畏與恐懼。
而且由於其化身形象經常是一隻眼睛完好、另外一隻眼睛帶著眼罩,所以很多人認為塔洛斯跟獸人主神格烏什有一定的聯系,極有可能是從一個神分裂出來的兩個面相。
這在托瑞爾星球所在的宇宙中並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比如說精靈神系主神柯瑞隆現如今三位一體的妻子,就同時擁有三個相面;
穆爾霍蘭德的戰神——安荷,在恩瑟帝國中又被稱之為拉曼,女神伊西斯則被稱之為伊師塔。
除此之外,惡龍之神提亞瑪特在龍槍故事發生的克萊恩世界中還有個叫做“黑暗之後塔克西絲”的面相。
總之,凡是擁有廣泛影響力的強大神祇,往往都擁有不止一個名字和身份。
這就好像你使用一個帳號登陸聊天軟件,然後再加入不同的聊天群,並在群裡更改了自己的名片一樣。
通常情況下,一個神所有的面相都會與其陣營非常接近,不會出現一個相面是善良另外一個則是邪惡的對立情況。
否則位於外層位面的神性火花就會被撕裂,最終徹底演變成為兩個截然不同的神,甚至是相互對立仇視的神。
這一點從機運女神太姬分裂成幸運女神太摩拉和厄運女神本莎芭就能略窺一二。
作為晶壁系內最古老的神祇,塔洛斯無疑擁有非常多的相面,其神名更是多到一頁羊皮紙都記不下的程度。
從古老的底棲魔魚建立水下帝國的時候,他就作為神被廣泛崇拜。
後來創造者種族崛起之後,他也同樣被當做最重要的神明來供奉。
至於後來巨人與巨龍的時代,以及精靈們的時代,塔洛斯也都穩穩保住了自己強大神力的寶座。
等到人類文明開始崛起,為了安撫這位能夠製造恐怖天災的邪神,哪怕是對神明不屑一顧的耐色瑞爾大奧術師也都維持了對其最基本的尊敬。
在一些學者挖掘古代墓穴的時候,甚至可以找到十幾二十種擁有不同名字的塔洛斯雕像和神龕。
再加上其混亂陣營隨心所欲的性格,沒人能真正調查清楚風暴之神塔洛斯背後的源頭是什麽。
也許莎爾知道、蘇倫知道、戰爭之神坦帕斯知道、大地母神裳禔亞知道,知識之神歐格瑪或許也知道,但其他神可就不一定了。
毫無疑問,貢德的話成功挑起了左思旺盛的好奇心。
他非常想要搞清楚,風暴之神塔洛斯在紫塵平原中留下的東西究竟是什麽,為何能讓凡人一躍晉升成為擁有微弱神力的半神。
帶著這種念頭,左思無視了博德之門城內和城外正在打生打死的紅袍法師,直接施展傳送魔法回到了位於阿斯卡特拉的法師塔。
可結果才剛走出傳送之間,高塔意識就直接發來通知,說是有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正在客廳等候。
客人?
左思明顯有點懵。
因為高塔意識並沒有報出對方的名字,這也就意味著造訪者不是以前見過的任何一個人。
這瞬間引起了他的興趣,立刻馬不停蹄的來到了會客室。
才剛一走進門,他便看到了令自己畢生難忘的畫面。
只見一灘像是由膨脹皮膚和爛肉構成的人形生物,正坐在沙發上宛如肥宅一樣,一邊吃著各種來自地球現代社會的零食,一邊喝著包括快樂肥宅水在內的幾十種不同口味飲料,時不時還不會發出豬樣滿足的哼哼聲。
這堆爛肉頭上戴著一頂金色鑲嵌寶石的王冠,身上則穿著華麗的魔法長袍,腳邊還放著一根造型奇特的法杖。
從這三件魔法物品釋放出來的奧術靈光判斷, 就算不是神器也是傳奇魔法物品。
至於佩戴的其他魔法戒指和護身符那就更多了。
最重要的是,這家夥身體裡釋放出來的是不折不扣的負能量。
也就是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亡靈生物——巫妖。
介於外形和身份都太具有識別性,因此左思沒費什麽勁就認出了這位來訪者不是別人,正是耐色瑞爾時代遺留下來的幾個大奧術師之一,人稱“不死者”奧沃。
他那獨特的死靈法術,使其在成為巫妖之後仍舊保留著人性和各種**。
當年因為愛上了魔法女神的選民萊拉,差點牛了凱爾本黑杖。
其發明的命匣破碎術,使自己真正意義上成為了無法被殺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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