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防工作做的不錯。”蓋文稱讚道,“進度也比我預想的要快,這幾天的大雨,耽誤你們施工了吧?”
“多少有一點,但是影響不大,地面上不方便施工後,我就讓所有的施工隊,全轉到地下去了。”切斯特有點發愁道,“只是聽當地人說,這種大雨要持續一個多月,若真是這樣,確實會嚴重耽誤工期,無法在領主大人要求的時間內,建造足夠的安置房,除此之外,我們對苦葉油的需求量,也大幅度增長,很多狗頭人有點不太適應,這裡相對溫濕的環境。”
“歸根結底,這是一個問題,我就是來給你們徹底解決這個問題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抵達了維澤梅新村的最中間位置,也是最頂點,從這裡能夠俯視有點呈階梯狀的新村。
不等切斯特問,蓋文直接從便利袋中,將一個頭顱大小的水晶球取了出來,閉目與其同調,一陣無形的風,圍繞在他們的身邊,就像一個無形護罩一樣,將雨水全部隔絕在了外面。
絲絲縷縷的風,化成了無形觸手,從這個水晶球中伸了出來,沒入了周邊的空氣中。
瓢潑大雨很快便變成了稀裡嘩啦的中雨,慢慢的變成了連綿不斷的小雨,最後變得淅淅瀝瀝,直到徹底終止,只剩下一層烏雲,但是沒幾分鍾,這層烏雲也開始逐漸變淡,直到徹底消失,露出了明媚陽光。
整個過程,十分鍾不到。
聞訊從屋裡面出來的人,看到了神奇一幕,抬頭望去,他們就像置身在一個巨大的圓井之中,周圍依舊被烏雲遮蔽,可以想象那邊依舊是大雨連綿。
只有這裡。
以維澤梅新村為中心,方圓五公裡,處於烈日的照射下。
天空中的雲朵消散的不是特別乾淨,周圍又被大雨籠罩,所以,溫度並不是特別高,也就是二十六、七度的樣子,這個溫度對於人來說,是最為適宜的溫度。
蓋文的同調,也接近了尾聲。
水晶球已經脫離了他的手掌心,漂浮在半空中,緩緩的流轉,時不時的就會有一縷縷風從中吹出。
蓋文對聞訊而來的其他人道:“這個水晶球名叫惠風球,功效與葡萄園的風調雨順很類似,不過它不是根據植物生長需求調節雨水,而是根據人的舒適程度進行調節,將這裡恆定為最宜人的狀態,切斯特,你派人在這裡建一座石堡,將其封起來,並派兵守護此物,防止其被偷走。”仟千仦哾
“遵命。”切斯特躬身應命。
“克雷吉隊長,這裡的生活還算適應?”蓋文的目光轉向了那名身材健壯、面目黧黑的泰瑟爾年輕人。
說是年輕人,他至少要比蓋文年長十歲,接近三十歲的樣子。
他是科波菲爾的兒子,先前一直留在泰瑟爾難民營那邊,守護那邊還沒有收割的糧食,半個月前,糧食已經順利收割完成,全部打包運回了三河之地,為那個難民營徹底畫上了一個句號。
“多謝領主大人關心,這裡的生活遠比我們想象中好的太多太多。”克雷吉用一種敬仰的目光望著蓋文,對方的每次出手,都徹底打破了他們的認知。
先前在難民營如此,剛剛這個惠風球又是如此。
“這樣的天氣,能不能在阿沙巴河上面行船?”蓋文詢問道。
克雷吉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有雨無風,只要每船能配備三十名水手,便可暢通無阻。”
“那就好,給你一個新的任務。”蓋文從便攜式次元洞中,掏出了一個厚厚筆記本,以及五個笨重的貨幣箱子,不過這一次,裡面不全是金幣,其中三箱是銀幣和銅幣。
將筆記本遞給克雷吉後,詳細說明道:“按照上面的地址,將上面記載的薪酬,全部如約給我送到,挨門挨戶的給我送,送到後,請他們留下相應收條或者信函,沒有送到的,給我查清原因,究竟是虛假信息,還是那裡的人出了事情。”
“遵命,保證完成任務。”克雷吉單膝跪地,鄭重其事的將筆記本接了過來,他一聽,便知道怎麽回事了。
這是要為那些降俘的雇傭兵發薪水,他先前還一直遺憾,自己在難民營那邊,沒能參加這場盛事,現在有機會能擦個尾巴,也是不錯的。
“到時候,你將那名名為阿奇爾的雇傭兵,抽調為伱的副手,協助你進行此事,剩下的人員,你自行挑選。”蓋文叮囑道,“這件事情,不要藏著掖著,一定要大張旗鼓的進行。”
“大張旗鼓?如何大張旗鼓?”克雷吉一時沒明白蓋文要他做這件事情的真正含義。
“不如我給你講一個千金買馬骨的故事。”蓋文並沒有直接回答克雷吉,而是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克雷吉不是真的笨,還沒等到故事聽完,就恍然大悟道:“領主大人的薪金就是買馬骨錢,您對待這些俘虜都是如此的寬厚守信,更別說那些正常雇傭者,我明白該怎麽做了,到時候,我定然在船頭船尾,各按一張戰鼓,讓阿沙巴河沿岸的所有居民,都知道我們要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將儀式感做足。”
“你們自己也要小心,難保桑比亞的那些商人們不會起什麽壞心思,一旦發現情況不對,無法逃脫,你們就在北岸上岸,我會安排安德魯沿途守護接應你們。”蓋文決定為他們加一重保險,讓犬魔帶領自己的野狼兵團沿途守護。
桑比亞的商人最近雖然沒有采取大動作,小動作可是一直都沒有停過,一支名為銀色渡鴉的雇傭兵組織,一直或明或暗的向三河之地滲入。
對這個名聲不太顯的雇傭兵組織,蓋文可是給予了最高規格的重視。
因為他知道,這支雇傭兵組織背後的主人,日後將會在桑比亞佔據的顯赫地位,他們很可能是自己未來一段時間,來自桑比亞的主要對手。
蓋文暫時沒有將他們連根拔起的意思。
現在出面的都是小魚小蝦,就算是打掉,對他們來說,也不傷筋動骨,反而讓他們的行蹤變得更隱秘,更難以追查。
再加上科曼索雨季來臨,阿沙巴河的水面大幅度上漲,中遊地區洪澇災害極容易發生,並且多偏向於桑比亞地區。
一是天然原因,一旦過了塔瑟谷的頓丘陵,在抵達傷痕峽前,有很大一片地勢相對較低,平坦無遮攔的地區,若是雨水過大,超出了傷痕峽的負荷,這段區域就容易成為泄洪區域。
二是人禍,桑比亞地區原本也是科索曼大森林的一部分,這裡曾經被茂密的原始森林所覆蓋,但是自從那些人類,尤其是貪婪的商人佔據這裡後,僅用了短短數百年,便將所有的剩余森林砍伐殆盡,他們現在要自食其果,面對日益嚴重的水土流失和大自然的憤怒。
三則屬於天罰性質,有一些比較極端的自然神坻,會在後面有意無意的推動此事。
最近十年,桑比亞是十年扎著八年,會出現洪災,最狠的就是去年。
恐怖洪峰,據說有十米多高,直接將塔瑟谷與傷痕谷之間的大片桑比亞領土都給淹沒了,洪水一直泛濫到歐杜林城牆下,到了那裡,依舊還剩下半米多高。
當時很多人都誤以為,阿沙巴河要趁機改道,沒想到水泉與和平女神埃達斯,無法坐視這麽多平民受到傷害,以聖者之軀親自出手,將其又硬生生的扭轉了回來。
有去年的前車之鑒,那些桑比亞商人們,今年自然是如臨大敵,第一次主動掏腰包,雇傭大量的建設工人和法師,提前加固了桑比亞方向的河段。
但是相比起自然的偉力,人力有時候還是有些不夠看,所以,從上到下,都如臨大敵,緊盯著阿沙巴河,暫時沒有精力糾纏蓋文。
蓋文樂得趁機推動自己的事情,根本不會去主動招惹他們。
再次返回安菲爾村,是三天之後,那些馬場場主們已經擬定好了一份詳細的買賣合同,蓋文帶人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在這一方面,他手下有一位專業人士——犬魔。
他雖然不是那種專精欺詐的魔鬼,但怎麽說也是一名魔鬼,很多東西都是與生俱來的,比如從契約、合同、約定中尋找漏洞並利用,從來都是他們用這一方面能力坑別人,別人想在這方面坑他們實在太難。
那些馬場場主們的小聰明,很快便被他一一揪了出來,重新訂正後,蓋文才正式跟他們簽訂契約。
隨著這件事情敲定,蓋文安菲爾村之行,已經接近圓滿,只剩下一件事情——將那隻疾鵬給屠了。
這件事情,在從高瑟媽媽那裡,聽說疾鵬麾下有數量不菲的狗頭人仆從後,他就已經開始著手布局。
“你是怎麽做事情的?我讓你晚上鎖好門,鎖好門,鎖好門,已經叮囑了多少遍了,你就不長記性是不是?”
“門我鎖好了,只是他們中間好像有人學了開鎖,自己撬開的……”
“你還敢狡辯,無論是沒鎖門,還是撬鎖離開的,這都屬於你的嚴重失職。”
一陣憤怒的咆哮斥責,從石牡馬旅館中傳了出來。
引的那些安菲爾村村民紛紛駐足,一個個交頭接耳。
“怎麽回事?大清早的,蓋文先生就這麽大的火氣。”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剛來,只聽到蓋文先生在那裡斥罵安娜小姐,哎,安娜小姐真可憐,天天的又是幫忙維修旅館,又是采購糧食、木材,伺候那群狗頭人,有空還給我們免費看病,現在出點小錯,就被劈頭蓋臉罵一頓,換作是我,早就甩手不幹了,她可是一名強大牧師,到哪裡都是大人物。”
“聽說安娜小姐跟著蓋文先生,有迫不得已苦衷。”
“哦?什麽苦衷?說來聽聽?”
“我也不清楚,我也是聽人說的,因為每當談及這個問題的時候,安娜小姐的神色就有點黯然,哎,真實可憐……”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蓋文先生應該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人。”
“人不可貌相,很多商人都是善於偽裝的,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我們現在看到的,只是蓋文先生人前的那一套。”
“話題扯遠了,我問的是,現在發生的事情?旅館修複進程不是挺快的嗎?難道蓋文先生還不滿意?”
“不是旅館修複的事情,好像是他帶來的那群狗頭人出問題了,聽他的意思是,昨天晚上,好像有一小隊狗頭人,自己撬門逃跑了。”
“哈?狗頭人奴隸逃跑了?那些狗頭人平時看起來都很溫順、很聽話的樣子,從來沒見他們用皮鞭抽,用鐐銬鎖著。”
“蓋文先生確實對那些狗頭人既沒有用皮鞭,也沒有用鐐銬,就連夥食好的,也讓人羨慕,但是你們也親眼看到,那些狗頭人一天到晚的需要工作多久,從太陽剛剛偏西開始,一直忙碌到第二天早上太陽高高升起,林林總總加起來,絕對不下於十三、四個小時,寸步不離旅館,換作是你,你受得了?”
“一天兩天還可以,天長日久,肯定受不了,就算是夥食再好,我也會想辦法跑。”
“那不就是了,估計那群狗頭人,也是這麽想的,畢竟是怪物種族,想要逃回荒野,那是他們的天性。”
“沒錯,只聽說過狗頭人對巨龍忠心耿耿的,沒聽說過對人類忠貞不二的。”
那些安菲爾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很快便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搞清楚了。
其中不乏幸災樂禍的。
正所謂,嫉妒讓人面目扭曲。
蓋文手下這支狗頭人施工隊的強悍便利程度,眾人那是有目共睹。
短短一個十日,就讓一座廢墟一樣的大型旅館重新煥發生機,實在是快得有些不可思議。
最重要的是,這些狗頭人就跟奴隸差不多,是不需要開工錢的。
這也就難怪,蓋文年紀輕輕就能成為百萬富豪,無視這座旅館哭泣女巫的威脅,更是誇下海口,要為安菲爾村免費修路。
他確實擁有這種得天獨厚的優勢和資本。
又訓斥了安娜幾句,蓋文怒氣衝衝的從石牡馬旅館中走出來,對著人群大聲道:“我願意出重金懸賞那些逃走的狗頭人,活著的一千枚金幣一名,死了的十枚金幣。”
“一千枚金幣?狗頭人什麽時候這麽值錢了?這錢,足能買兩匹重型戰馬了!”
“蓋文先生果然財大氣粗,一張口就是上萬金幣的買賣。”
“哈哈……你們還等什麽?帶上最好的戰馬和獵犬,我們去逮狗頭人去,他們步行的話,跑不了多遠。”
蓋文的這番話,頓時在村民中引起了巨大騷動。
這可就不是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了,而是一筆讓人眼紅的買賣。
至於危險,呵呵,那可是一群狗頭人。
就算蓋文帶來的狗頭人比荒野中野生的要高壯,並且擁有獨特的類法術能力,但也是一群狗頭人,比人類在還少矮了兩頭。
別說一對一,就算是一挑二,很多村民也是深具信心的。
更別說,他們又不會單獨出動,肯定是成群結隊,弓箭、戰馬與獵犬,那是一應俱全,還會怕一群狗頭人?
”你瘋了?只是一群狗頭人而已,跑了也就跑了,用得著花上萬金幣去捉他們回來嗎?”高瑟媽媽聞訊趕了過來,怒斥蓋文敗家子行為。
蓋文卻怒氣未消的道:“這群吃裡扒外的東西,虧我培養了它們這麽久,一聽說附近有條龍,轉頭就跑,不僅自己逃跑,還將我準備的將近兩萬流動資金,全打包帶走。
這種先例絕對不能開,就算是付出十倍代價,我也要將他們捉回來。
我只要將那些狗頭人活捉回來,其他的一律歸俘獲者所有,我要活的,死的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了。”
“蓋文先生,你就等著瞧好吧,哈哈……我們都是騎馬好手,追擊一群狗頭人,還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別囉嗦了,快走,快走,若是落在別人的後面,可就沒有我們什麽事情了。”
“蓋文先生所說的那條龍,不會是那隻疾鵬吧?”
“除了它,附近也沒聽說有龍。”
“它也配稱之為龍?”
“自凡是有巨龍血統的,無論多稀薄,在那群狗頭人眼中,都是巨龍。”
“這樣一來,我們等一下的追擊就有方向了,那群狗頭人肯定向著克萊普特花園森林方向跑了。”
“那我們更得抓緊了,花園森林距離我們這裡,也就是二三十公裡,一旦被他們逃入森林中,我們可就無計可施。”
蓋文的話,等於是火上澆了一把油,安菲爾村村民的熱情,全部都被激活。
自凡是有能力的人,都忍不住呼朋喝友,準備出去撞大運,看看能不能在荒野中,找到這些鍍金的狗頭人們,將他們給捆回來。
那些狗頭人逃走的時候,明顯非常慌亂,根本沒有清理自己的腳印之類的,很快便被村民的獵狗給咬住了尾巴。
沿途找到的零散貨幣,則證明蓋文並沒有說謊。
這些狗頭人不僅逃走了,還是偷了他的錢逃走的。
就算是兩萬金幣,重量都不輕,更別說銀幣、銅幣這些散幣自然是更驚人。
它們嚴重拖緩了那群狗頭人的速度。
否則的話,他們連功夫都不用費,根本追不上,在他們追上之前,那群狗頭人就鑽花園森林了。
沒人敢到密林中,去追擊一群狗頭人。
尤其是這座森林被一頭狂傲、凶暴的疾鵬佔據的情況下。
稍微不慎,就成為了它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