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軍團隨著陳默一聲令下,迅速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他要盡可能讓軍團遠離那些神級生物之間的戰鬥范圍。
不只是陳默在這麽做,其他軍團以及敵對的雷靈者、賒刀人亦是如此,在如此大規模的戰爭中,上萬人的軍團將會以延綿十幾公裡的分散式隊伍前進,否則萬一遭受到大規模武器,死傷將格外嚴重。
而隨著軍團的不斷前進,混亂邪光的范圍也在不斷發生變化。
酸性暴雨的自然環境,很快變化為無數石頭飄浮在空中的自然環境,這裡的引力似乎要比其他世界小許多,即使是普通人也能飛行,但長期在這種環境中很容易患骨質疏松、肌肉萎縮的症狀。
陳默不時向四周環顧,他必須要盡可能辨別那些神級生物們的所在,並且要保證不能脫離前往混亂之源的總體大方向,只能在戰略范圍的大環境內騰轉挪移。
由於現在還沒有脫離險境,陳默甚至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統計旅行社成員的損傷,只能委托甜甜代為詢問。
突然!
軍團頻道中一陣混亂,先鋒區域有大事發生。
這絕對不是行進過程中的小規模戰鬥,從軍團頻道中的雜亂信息來看,那邊似乎遭遇到了不可抵抗的危險。
於是陳默從黑尾將軍上一躍而起,禦劍飛行迅速靠近。
先前的遭遇戰讓陳默明白,軍團長的第一要務並非是戰鬥,而是統治好全軍,在這種大規模戰場上嗎,過於耀眼的表現乃是自尋死路的愚蠢,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要盡可能隱沒於眾人之中。
片刻後。
陳默來到了一片亂石紛飛的區域,這些石頭被亂卷風吸走,形成了巨大的漩渦,但這股龍卷風並不算太強,只是因為這裡的引力太低了,才形成了眼前的奇觀。
他注意到許多人正在這附近面露痛苦之色停留。
陳默掃視了一眼後,來到一位稱謂為‘普通破壞者’的天災者身邊,這是一個穿著軍服的男人,看起來精明幹練,此刻正雙手抱頭,一副痛苦不已的模樣。
“這裡發生了什麽?”
男人看到是陳默後,緊咬著牙關站了起來,眼睛裡充斥著血絲,眼神看起來有些渙散。
“不知道,我只是剛剛看到這裡有人十分痛苦,就過來問問,然後……啊……”
他抱著腦袋不斷哀嚎,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他腦袋裡面鑽出來一樣。
陳默看到他如此表現,環顧了一圈後,又來了一名女天災者身邊。
這是一位精英破壞者,她的身邊還有幾名強化者小頭目,似乎是一支小隊,同樣都面露痛苦之色。
“這裡發生了什麽?”
陳默注意到自己來到這裡的短短片刻,附近又不斷有人靠近過來後,變成了無比痛苦的模樣,許多人開始在痛苦中走向死亡,看他們的雙眼凸起,看起來像是無法再承受某種情緒,導致精神崩潰,漸漸被那股看起來並不算強的龍卷風吸了進去。
這名女天災者同樣面露痛苦,她氣喘籲籲道:“我也不知道,他們說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人?”
陳默在這一瞬間,突然理解了這些人的痛苦。
幾乎是在他感到愕然詫異,思想中意識到了這個從未見過的人的瞬間,便被巨大的痛苦包圍了,情不自禁蹲下了身體,雙手抱頭顫抖著。
他可以確定自己沒有看到那個所謂的人。
但似乎只是聽到了這個消息,想到了它的存在,它就能夠通過某種陳默無法理解的途徑,將他傳染,被巨大的痛苦所包圍,讓精神逐漸走向難以理解的瘋癲,最後徹底崩潰。
“一個不可名狀的東西,他在通過語言思想途徑傳染。”
陳默竭盡所能讓自己保持清醒,在軍團頻道這要多虧了他童子功帶來的百邪不侵特性,但他知道,如果不想辦法盡快脫離這個不可名狀東西的影響,那麽即使他的抵抗力要比其他人稍強一些,也終將會逐漸走向精神崩潰。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立刻阻斷傳染。
於是他當即以軍團長的分身,在軍團頻道下令,所有人不得靠近這個方向。
“頭兒,怎麽回事?”
“社長……”
沒有理會私人頻道的關切,陳默不確定這個東西是否會通過這種途徑傳染,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想辦法脫離險境。
“啊!!!”
女天災者身邊的一名強化者隊員,再也無法承受折磨,慘叫了一聲後精神崩潰,他雙眼的血絲瞬間侵染整個眼球,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麽卻沒有任何聲音,身體漸漸向龍卷風飄去。
“這是某個神級生物的法則之力,還是某種現象武器、末日任務的余波,或者這片混亂邪光世界內的詭秘生態法則?”
頭痛欲裂的陳默,感覺不斷有什麽東西要撕碎自己的精神。
它似乎是一種念頭炸彈。
這時。
陳默注意到一些同樣察覺自己危險處境的天災者,似乎想要逃離這片區域,但他們仿佛失去了“後退”這個認知能力,不斷地左轉右拐,就像是鬼打牆一樣,始終繞著龍卷風周圍亂竄,最終都無法避免被龍卷風吸走的結局。
“這是怎麽回事?”
相較而言陳默卻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仍然保持著後退的認知能力,隨著他逐漸向後退去,精神中的痛苦也隨之大大降低。
直至跨越某個臨界值後,他瞬間恢復了正常。
陳默沒有想到解決問題的方法竟然是如此簡單。
剛剛的影響據仿佛是一場夢。
而直到他脫離了受到‘不可名狀’影響的區域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認知狀態正處於人偶模式,猶如置身於局外的幕後黑手,正在通過詭異的數學邏輯汙染周圍的環境,進而獲得了‘後退’的認知能力。
也直到此時,他才突然意識到,那個‘不可名狀’的東西,特性是讓人失去後退的認知,就像成為了沒有立體概念的螞蟻,它正在將受到影響的人轉化為抽象意義的低緯度生物。
同時陳默可以確定,自己受到人偶模式的汙染越來越嚴重了。
這種汙染他暫時還無法斷定是好是壞,但他可以確定這是一種他暫時還無法控制的力量,是一種讓他感到畏懼的力量,如果自己承認了它,嘗試掌握它,作為代價,那麽就必須要否定某些東西,並且永遠也不能接受這種途徑所帶來的力量。
不過現在陳默沒有時間去想太多了。
他必須要盡可能把這裡受到‘不可名狀’影響的天災者們救出來,至少要把那些意識到自己危險處境正在努力自救的人救出來。
想到這裡,他發動了控偶術,一口氣召喚出六個木偶。
“去!”
陳默利用控偶術的精神絲線,將那些不斷轉圈的人拉了出來,他們和陳默一樣,一旦脫離了那片區域後,頓時便恢復了正常。
“它……它就像是一隻蟻獅!!”
一名被陳默救出的強化者小頭目,看向更多被吸進龍卷風的天災者,驚恐地說道。
所謂蟻獅,又名沙鑽蟲、沙雞、倒退蟲,堪稱螞蟻的終極殺手,可通過挖沙製作流沙陷阱,螞蟻陷入其中後將失去離開的能力,最終被蟻獅拖入沙中吞食。
這人的比喻竟是相當形象。
陳默先後救下了數十人後,其他被‘不可名狀’影響的天災者們,逐漸失去了意識,飄向了龍卷風的中心區域。
“走吧。”
陳默不知道有多少天災者被吸了進去,但現在他不能停留,在這片戰場上他們只是食物鏈的最底層,還有太多類似的危險在等待著他們。
回到黑尾將軍上後,陳默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和身邊的人稍稍說了一下。
“你們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
眾人紛紛搖頭,光是聽陳默描述,就充滿了危險和詭異。
那種東西京能夠依靠意識去傳染,這對於低級天災者們而言,實在是難以想象。
在軍團前進的過程中,邊緣區域不斷會出現十幾人、幾十人的小規模衝突,但這種規模的衝突已經無法引起陳默的注意,他也不會因為這些人而讓整個軍團暫停。
“頭兒,除了雷罰小隊的苦無、驚喜小隊的兔子之外,花蜜、妮可以及衝鋒小隊的巴雷特、炮娘都不在了,另外神秘小隊暫時聯系不上,很可能已經脫離了軍團,不知道被落在了哪裡。”
軍團頻道是一個大型區域網,每個人都是一個信號基站,一旦距離太遠,就無法再通過軍團頻道相互聯系。
“都是因為那場酸雨。”
陳默自是知道衝鋒小隊的全槍械職業者陣容,遭遇到這種極端環境的後果。
接下來就是他這位社長的出面安慰了。
在此過程中,混亂邪光又發生了變化。
原本飄浮在空中的石頭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滾滾沙塵暴,天空也隨之瞬間昏暗下來。
隨著眾人不斷前進,軍團頻道突然傳來大量吵鬧信息,西南方區域出現了開啟真身之力的數量不明高級生物,隨著相互之間的激烈戰鬥,其中幾個已經闖進了軍團中,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這次陳默可不會去湊熱鬧實地調查了。
“所有人聽令,立刻向東北方撤退三十公裡!”
對於這種四級五級生物的大規模衝突,他去了也沒用,隨著軍團的後撤,漸漸脫離了危險,他稍稍詢問了一下傷亡情況後便調整路線,繼續朝著目的地方向前進。
從某些方面來說,發現這些四級、五級生物的混戰,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們要比陳默更清楚哪裡受到的神級生物影響更小,由此可見這裡至少已經脫離了那些神級生物直接交戰區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