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當初在錦城遙遙相望他情緒很平靜,怎麽現在突然有這麽大的恨。’ 張靈山心頭不禁疑惑。
從自己和對方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導致此人的變化。
“小山,這是我侄孫倉遊兒,小遊,這是張靈山。你們兩個一個精神不俗,一個體質不俗,可謂互補。趁魔牛運輸使還沒來,我傳你們一套合擊之法,定可助你們通過鎮魔使選拔。”
倉長真知道時間有限,開門見山,讓兩人站定之後,便立刻傳授合擊之法。
此法分為兩部分,一為《禦六識》,一為《戰六識》。
六識,即:眼、耳、鼻、舌、身、意。
《禦六識》是倉遊兒主修,張靈山輔修。
《戰六識》則恰恰相反,由張靈山主修,倉遊兒輔修。
若兩人同時施展《禦六識》,那麽張靈山可借倉遊兒的靈識為己用。
若兩人同時施展《戰六識》,則倉遊兒可借助張靈山的氣血為己用。
而又因為《禦六識》和《戰六識》是一個體系,修煉小成之後,便可同時施展,雙方可同時借助對方的靈識和氣血,實力皆得到提升。
且心意相通,戰鬥力和默契程度皆大幅度增長,乃是不可多得的合擊之法啊。
但問題是,習練此合擊之法,兩人需十分信任,不說心意相通,至少不應該互為仇視。
所以,這《禦戰六識》之功,就注定了不可能發揮出任何效果。
不過倉長真並不知道,相反十分賣力的傳授,一些細節都仔細講解,生怕兩人學不會。
張靈山逢場作戲,做出認真聆聽的樣子,加之有面板輔助,很快就聽明白了,也將此功法收錄在面板中。
那倉遊兒同樣認真學習,時不時還和張靈山探討,表現出善意,頗有親近之意。
若非張靈山早就察覺到他那轉瞬即逝的仇恨,說不定還真被他現在的的表現給蒙騙了。
“不錯,你們兩個皆天賦異稟,在去中州的這段路上,正好磨合一下,互幫互助。咱們玉州好不容易等到你們兩個可參加選拔的好苗子,可不能讓大家失望啊。”
倉長真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很滿意倉遊兒此刻的表現,感覺他比張靈山更識大體,更主動,便又道:“小遊,去了中州凡事都要和小山商量著,不要獨斷專行,知道嗎?”
“知道。真爺爺你就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倉遊兒拍著胸脯保證。
倉長真寵溺一笑,又對張靈山道:“小山你年紀比小遊大,小遊就拜托你照顧了。”
“倉老大放心。小遊和我一見如故,就和我親弟弟一樣,我一定好好照顧他。”
張靈山也拍著胸脯保證。
倉長真欣慰的點了點頭:“不錯,你們都是好孩子。天佑玉州,此番……”
正說著。
遠處突然傳來“哞——”的一聲長叫,接著就看到一龐然大物騰雲駕霧而來。
黑雲黑霧,魔氣森然。
這是一頭三丈高的牛頭人,視線居高臨下的看著張靈山他們,甕聲甕氣道:“上來。”
“是,運輸使。”
倉長真連忙應聲,將張靈山和倉遊兒送到了對方的黑雲霧之中。
“哞——”
牛頭人又發出一聲長叫,身子突然匍匐下來,變成了一頭黑色的巨牛,拉著煙霧,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倉長真和王忡的眼前。
此時。
身處於煙霧中的張靈山發現,自己所站的乃是實體,並非什麽煙霧,而是一個精鋼鑄造的車廂。
車廂沒有蓋,而是被黑色雲霧彌漫著。
這些雲霧看著可怕,和霧界裡的黑霧很相似,但並不給人帶來異樣,相反還可隔絕霧界裡的黑霧,將他們兩人保護起來。
“魔牛運輸使,乃是咱們鎮魔司降服的霧界妖獸,專門負責運輸物資和人員。”
倉遊兒似乎看到張靈山一臉好奇的樣子,便出言解釋道,展露出善意。
張靈山笑了笑,道:“小遊就是見多識廣,不像我這個小地方出身的,看見什麽都覺得新奇。”
“張大哥說笑了,您才是我輩楷模。崛起於微末之間,一步步登堂入室,參加鎮魔使選拔,可見向道之心何其堅韌,小弟由衷的佩服啊。”
“謬讚,謬讚了。”
張靈山擺了擺手,道:“小遊能馴服金背神鷹做坐騎,可見精神之強大,讓人望塵莫及啊。”
“張大哥一人鎮守錦城,發達之後也不忘本,才是真正的英雄豪傑。我那只是小道,不值一哂。”
倉遊兒謙虛說道。
張靈山笑了笑,知道自己能認出對方,對方自然能認出自己。
而且,對方很明顯之後調查過自己,要不怎麽說鎮守錦城不忘本這句話呢。
‘調查我之後,才對我有了仇恨敵意,唔……’
張靈山大概猜到什麽了。
雖然猜的不一定對,但無所謂。
既然對方釋放出了敵意,哪怕就是一瞬,那就是敵人,找機會將他殺了就行,至於到底什麽原因,自己猜的是對是錯都無所謂。
他才懶得去深究這裡面的關系。
倉遊兒並不知道張靈山的想法,繼續釋放出善意,且很聽倉長真的話,真的用心修煉《禦戰六識》之法,還不時地和張靈山探討,要和張靈山磨合合擊之法。
張靈山一開始也很配合他,但後來就覺得倦了,便躺下睡覺。
實際上,則打開面板。
【禦戰六識:未入門,0/1w】
‘此功法還不錯,和九陰玄功一個層次。’
張靈山想著,直接將其加到了圓滿。
【禦戰六識:圓滿。特效:心識。進入心識狀態,戰鬥時不用思考,身體自動做出反應。】
‘這心識狀態,倒是和我的行雲法分身特效很配啊。’
張靈山心頭一動,沒想到還有這個意外之喜。
是啊。
既然是合擊之法,那麽和誰合擊都可以。
與其和面和心不和的倉遊兒合作,不如和自己的分身合作。
那才是真正的心意相通,默契十足啊。
感謝倉長真給自己這麽一門功法,讓自己的實力再度提升。
“呼——呼——”
張靈山忽然開始打呼。
實際上,則開始默念參悟《玉皇胎息經》。
此功法對提升精神力大有好處,只要有時間就要默念。
可惜自己雖然背過此功法,但一直都無法將其收錄進入面板中,可見此功法極為深奧,自己根本沒有完全理解,面板就不收錄。 不過相信只要自己一直背誦下去,總有一天可以將其收進面板,便可直接加點,比自己天天默念強得多了。
‘這倉遊兒倒是沉得住氣,我都睡著了還不殺我?’
張靈山心頭暗道。
他釣魚執法,也不知道倉遊兒是看破了,還是覺得場合不合適。
總之,接下來三天時間,倉遊兒都一直在旁靜默坐著,身上氣息不定,不知道在修煉什麽功法。
“哞——”
魔牛運輸使突然一聲長叫,上身抬起化作人形,道:“下來。”
張靈山和倉遊兒齊齊睜開眼睛,對視一眼,然後縱身一躍,落到了地上。
“哞——”
牛頭人並沒有理他們,而是再度一聲長叫,騰雲駕霧而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好在兩人並沒有等多久,便有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道:“從哪裡來的?”
倉遊兒道:“玉州鎮魔司。見過這位大人,不知大人尊姓大名?”
“不用知道我的姓名,我只是帶路人,一個無名小卒而已。”
中年男人說著,帶兩人來到一座橋上,道:“跳下去,便可進入中州鎮魔司。”
橋下,幽森恐怖,還有惡鬼咆哮之音,邪祟彌漫。
只是站在橋上,便感覺冰冷的寒意貫穿全身,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說跳下去就可進入中州鎮魔司,怎麽看都不可信,讓人忍不住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鎮魔司派來的帶路人,有沒有可能是哪個邪祟變得,偷偷在這裡害人。
“走了張大哥。”
倉遊兒倒是很乾脆,沒有張靈山這麽多想法,畢竟是倉長真的侄孫,生下來就順風順水,不像張靈山這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總覺得有刁民想害朕。
只見倉遊兒縱身一躍,直接就跳了下去,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那中年男人見狀點了點頭,讚道:“不錯。如此膽識,才有資格參加鎮魔使選拔。”
說著,看向張靈山的眼中頗有不屑。
本來他還覺得這個壯小子膽子應該更大一些,卻沒想到人家那個瘦弱的反而更有膽識。
果然人不可貌相。
眼前這位塊頭大膽子小,也想通過鎮魔使選拔,簡直可笑。
要知道這個橋也叫做練膽橋。
而蘊腑境第一步,便是蘊養膽腑。
跳下去,只要能撐得住,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若是撐不住,那就說明你沒有膽氣,也沒必要去參加鎮魔使選拔丟人現眼了,直接死在這裡化作陰魂野鬼給之後的人練膽,也算是做出了微不足道的貢獻,不算白死。
而據中年男人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越是躊躇不前的人,死的概率越大。
就好像越是恐高的人,上了高處死的越快。
因為你站在上面就發抖,站都站不穩,能不掉下來麽。
相反人家不恐高的不發抖,站得穩,活命概率也就越大。
‘不知道這下面的惡鬼邪祟全部吸收了,能給我提供多少能量點,至少一億吧,不能再少了。’
張靈山心頭暗道。
他站在橋上不動彈,當然不是中年男人想的那樣怕了,而是在調動氣血,做好準備。
好不容易來一趟,總不能白來吧。
這麽多能量點在下面等著自己,若是不發揮全力吸收個飽,豈不是白瞎了人家的這一番好意。
“還不跳嗎?”
中年男人看張靈山站著發呆,雖然瞧不起他,但也忍不住提醒道:“若是再耽擱下去,下面的邪異之物衝上來,你可就更難通過了。”
“他們還可以衝上來?”
張靈山聞言一喜。
如果可以衝上來,那自己就站在這裡吸收,豈不更方便?
中年男人看他是這個態度,直接無言以對,敢情遇到了一個神經病。
張靈山見狀,就知道對方是嚇他的,等邪祟衝上來是不可能滴,那就只能自己下去吸收了。
蹭!
只見他一個俯衝,瞬間落到了邪祟惡鬼的海洋之中。
陰邪潮濕之力,眨眼間就將全身淹沒,嘶鳴哀嚎之聲迅速湧入他的腦海之中。
若是一般人猝不及防之下,絕對會嚇得驚慌失措。
哪怕就是倉遊兒,當時也在第一時間緊閉全身的毛孔,鞏固氣血,並且使用靈識加持,激發了胸口的玉佩法器。
但張靈山一點不慌,反而如魚得水,直接施展九頭玄武的玄龜變,同時加持領域之力。
海淵之勢!
嘩嘩嘩。
四面八方的陰靈之氣瞬間席卷而來,黏膩的邪異海洋,一下子成了他的主場,那些惡鬼邪祟皆發出驚恐的嚎叫之聲,不再興奮地衝向張靈山,反而驚恐的往外逃竄。
尖銳的叫聲,立刻在整個練膽橋下彌漫,聽得人遍體生寒。
“怎麽這麽大動靜,叫的這麽淒慘,前所未見,發生甚麽事了?”
橋上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探頭望去,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看到黑淵之中,有一尊龐然大物的猙獰身影,伸出九個蛇頭狀的腦袋,瘋狂的吞噬黑淵中的惡鬼陰靈。
不到片刻。
整個黑淵中的陰靈邪祟就少了近一半之多。
“什麽情況!?”
中年男人目瞪口呆,感覺自己腦袋不夠用了。
那些邪祟可是積攢了多年才形成了這些,且互相撕咬廝殺,留下來的皆凶惡無比,哪怕就是自己跳下去,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不小心就深陷其中,被人家邪祟們生吞活剝了。
可是現在,剛剛跳下去那家夥,卻將黑淵裡的邪祟絞殺的只剩一半。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變的。
自己之前還覺得對方膽子小,現在看來這家夥簡直膽大包天。
他不是畏懼,而是在醞釀大殺招。
“速速住手!此乃練膽橋,試煉場所,不可恣意破壞。”
中年男人忍不住急聲斥責道。
他就怕對方將邪祟全部滅殺乾淨,那練膽橋還有何意義,自己看守不力,必成罪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