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月訝道,“難道是四小州的人?”
“說對了。正是那個叫張靈山的。”陳廣拓道。
花無月一愣,恍然道:“看來這個張靈山果真就是中州張家的血脈。”
“何以見得?”陳廣拓問道。
花無月道:“中州張家的血脈傳承,分為:心、意、身三種。心為最上,意次之,身為最下。
“比如張秀傑,便是意之傳承。意之所至,金石可開。
“張地麒,則是身之傳承。肉身強橫,體質不凡,氣血旺盛。和眼前這個張靈山,不是如出一轍麽?”
陳廣拓訝道:“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我為何沒有聽說過?”
花無月道:“我花家祖上曾有人嫁到中州張家,故而清楚。”
“原來如此。”
陳廣拓點了點頭,又道:“可天下間體質不俗的人,總不能隨便一個姓張的都是中州張家人。”
花無月笑道:“這可不是隨便姓張的。他是靈字輩,且身上的氣血有火之氣息。這是中州張家特有的氣血火種!
“雖然他還沒有凝練成型,但只是因為沒有得到中州張家的培養罷了。
“只要認祖歸宗返回中州張家,以其氣血之旺盛,必可順利凝練氣血火種。
“就如那張地麒一般,口中可噴出火焰。”
花無月細心解釋。
“原來張地麒口中噴火乃是氣血火種之功。”
陳廣拓心頭暗道,果然不能小瞧天下人啊,本以為他們霸王門的霸體才是天底下最厲害的體質,沒想到人家中州張家還有個氣血火種,當真不凡。
至少,自己凝練的霸體無論如何也不能噴火。
若是自己也能凝練出氣血火種,必可實力大增啊。
陳廣拓看向那邊和山神戰鬥的張靈山,眼神不禁有了一絲變化。
花無月注意到這一點,搖頭道:“氣血火種乃是張家血脈傳承,你就算拿到了人家凝練氣血火種的寶物,你也凝練不出來,別想了。”
“我可沒想過竊取別人的氣血火種,花無月你別想汙蔑我。”
陳廣拓連忙說道,為自己辯解。
雖說自己確實有那麽一丁點的想法,但很快就拋之腦後。
無論那氣血火種能不能竊取,他也不會去竊取。
因為只要竊取,就承認了自己的霸體不如人家中州張家的體質,背叛了自己的霸體之道。
要知道中州張家雖強,但他們霸王門鎮守霸州一州,比中州張家隻強不弱。
這說明,霸體乃是獨一無二的體質,豈能因為一點兒小小的挫折,就因此放棄霸體,反而去追求什麽狗屁氣血火種。
眼下自己雖然打不過山神,反而被人家的護體氣勁震傷,但這只能證明自己還不夠強,不夠努力,並非霸體不行。
他堅信,只要自己堅持不懈的將霸體提升到巔峰,必可擊敗山神,拿到山神之晶!
“是我失言了,我向你道歉,你確實沒想竊取氣血火種。”
花無月注意到陳廣拓的變化,微微一笑,心道這陳廣拓心志堅定,並不因一時之敗而氣餒,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不愧是此次霸州排行第二的天才,僅比項家的項和差了一籌而已。
陳廣拓看花無月居然沒有胡攪蠻纏,而是坦然的道歉,看向花無月的眼神中立刻多了一絲欣賞,道:“素聞花家的花無月乃是花家近百年來最傑出的女子,聞名不如見面。”
“陳公子說笑了,都是虛名而已。”
花無月笑了笑。
砰砰砰!
炸響之聲突然靠近,竟有山石碎片落到三人身前,讓花無月、甘露和陳廣拓齊齊跳到遠處躲避。
只見,張靈山和山神打的難分難解,但張靈山更勝一籌,竟將山神擊退了。
“好厲害!”
花無月驚歎道:“居然將山神擊退了!此人之強,匪夷所思。小小玉州,竟能誕生如此天才,難怪中州張家歷經上千年而不衰。血脈傳承,十足可怖。”
陳廣拓道:“你說張家的血脈傳承中,心意身三者,身之傳承最差。可我看這張靈山的肉身可強得很呐,若是這都叫差,那麽心之傳承得有多強?”
花無月道:“心之傳承有多強,我不知道。
“只知道但凡有心之天賦的,都被重點保護起來,從來不在外面出現,乃是張家最隱秘的存在。
“但是比心之傳承弱的意之傳承有多厲害,我想你已經看到了。
“張地麒的氣血火種可口噴火焰,卻被張秀傑一念之間化為寒冰。”
言外之意就是,意之傳承都如此可怖,那麽最神秘的心之傳承,必然更加強悍可怕啊。
陳廣拓撇了撇嘴,不服道:“意之傳承有多厲害我沒看到,張家內鬥我倒是看到了。我看張秀傑的意之傳承,就是專門克制人家張地麒氣血火種的。若是對上我們霸王門的霸體,什麽寒冰,根本無用,通通砸碎!”
“……”
花無月無語了片刻,道:“若是遇到了張秀傑,你倒是可以和他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將他的寒冰砸碎。”
“哼,我不受你激將,真要和他打,等通過選拔之後再試。”
陳廣拓送給花無月一個白眼。
他又不是傻瓜,在這裡和張秀傑打架,沒事找事啊。
誰不知道張秀傑帶隊滅了夢仙教,乃是有驚天戰績的大天才,哪怕他陳廣拓再自信,對於這種精神力強悍之輩,也得小心警惕。
更何況,自己對張家的意之傳承並不太了解,無法做到知己知彼,打起來就更吃虧了。
“我說的就是選拔之後呀。”
花無月嫣然一笑:“選拔之後,做了鎮魔使,便有三次進入傳功塔修行的機會,還可拜通脈境強者為老師。一年之後,傳功塔會舉行一次比試,考校大家的修煉成果,到時候你就能和張秀傑比一比了。”
陳廣拓搖頭道:“我說的倒不是那時候,一年時間太久了,選拔結束我就得和他打一場。”
“可是依張秀傑的性格,估計不會和你打。”
花無月博聞強識,知道的很多,侃侃而談道:“這人傲得很,絕不會隨隨便便出手。他若出手,你就得小心了。
“所以我建議,最好還是等到一年後。
“傳功塔的比試可不止咱們這些人,而是所有有資格進入傳功塔的人,都可以參加比試。
“而進入傳功塔,只需要積攢一萬點功勞就行。
“能達到要求的人可不少,而且大多都是經驗豐富的老一輩強者。
“到了那時候,你就可以觀戰增加經驗。
“常言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啊。”
花無月語重心長。
陳廣拓聽她說的這麽有道理,頓時點了點頭:“那我就接受你的建議。到時候,咱們也比一比高低。”
“那陳公子可要手下留情啊。”
花無月笑道。
陳廣拓卻認真道:“不行。手下留情,是對你的不尊重。我絕對會全力以赴。”
“知道啦。”
花無月對他突然的認真十分無語,開玩笑不知道嗎,真是個渾身肌肉的傻瓜。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讓兩人停止了聊天,皆目露驚異的看向了空中的龐然大物。
只見,張靈山掌出如雨,竟一瞬間打出上萬掌,且從下往上的擊打,形成了一個由掌影組成的平台。
如同一層實質的掌影雲層。
而山神則被那掌影雲層打的騰空而起。
與此同時,張靈山仍然不停,繼續往上空擊打,將掌影雲層一層層的往上推送。
饒是那山神的體積大小有張靈山數十倍之大,還是被打的節節高升。
眼看著距離地面已經有了半丈之高。
飛沙走石急速凝聚而來,想要將山神的身體和地面重新聯通起來,卻依舊被張靈山以掌影打散。
“他要贏了!”
花無月發出一聲驚歎:“讓山神和地面失去連接,山神之晶就沒有了用處。這個想法並不算多麽出眾,凡是知道山神之晶的,都會有這樣的想法。可是,真能做到這一點的,寥寥無幾啊。”
陳廣拓愕然的看著這一幕,心頭大震。
雖然被山神的護體氣勁震退,但那是因為他沒有爆發全力。 一旦爆發,就算不敵山神,也可以全身而退。
這是他陳廣拓的自信。
可在他的自信中,從來沒有將山神打飛的這個選項,畢竟如此龐然大物,想要打飛,那得有多大的力氣。
而現在,張靈山不只是將對方打飛,而且還讓對方留在空中,無法下落。
這是什麽手段?
除了力氣大、體質驚人之外,其身法速度、掌法速度,那都是一等一的啊。
特別是那渾厚的氣血形成的掌影雲層。
太恐怖了!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變的。
“張家的身之傳承,竟能如此強橫?”
陳廣拓忍不住驚歎出聲,又道:“如果張秀傑看到這一幕,應該不會讓人家張靈山改名字了吧。”
花無月道:“這你就不懂了。改名字,其實只是一項考驗。
“張家家大業大,總有犯了錯的人,其中有些人為了避免家法懲治,就逃了出去。多年以後,他們的後代如果想要返回張家,就得經受考驗。
“第一關,就是改名字。
“張家威逼其改名字,如果他屈服改了,就說明是廢物垃圾,那便意不守身,血脈之氣慢慢消散,等於被驅逐出家族,以後的子孫後代再也和張家無關。
“因為張家的字輩,那是他們先祖賜下來的,有心意身之靈氣,主動放棄,便是放棄血脈。
“而通過考驗的,則會被帶到張家,經歷刀山火海等各種考驗,算是替當年犯錯逃走的先祖受罰。
“凡此種種考驗都經過,便可正式回歸張家。
“張靈山,現在其實連第一道考驗都沒有通過。
“等張秀傑遇到他,將其擊敗,懾其心志,如果這時候他還能堅守不改名字,才算通過了考驗。
“之後,張秀傑就會帶他返回張家,接受其他的考驗。”
聽完花無月的解釋,陳廣拓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張家太威風了,連別人的名字都要管。沒想到還有這一層深意。”
說罷,他又有疑問道:“可當時張靈山並沒有顯露出張家的血脈,張秀傑怎麽知道他就是他們中州張家的?”
“張秀傑並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是的話,正好是考驗。不是的話,那就是外人。而中州張家命令一個外人改名字,還需要理由嗎?”
“那如果張靈山通過了改名考驗,卻偏偏真的是外人,完全沒有中州張家血脈,帶回去豈不是帶錯了?”
“你傻啊,可張家不傻,人家自然有檢驗血脈的方法。帶回去如果帶錯了,要麽娶一張家女子入贅,要麽趕出去,要麽就殺了。反正人家中州張家屹立中州這麽多年,還能沒點兒處理辦法了?”
花無月對陳廣拓感到無語。
說他智力低吧,他偏偏能想到這麽多。
說他智力高,他又總是想一半,明明再想一下就能想明白的,他偏偏又不想了。
也就是她花無月脾氣好,且陳廣拓天賦不錯,長得也不差。
若是換一個更醜的更笨的,他花無月脾氣再好都不想理。
“真複雜。”
陳廣拓撇了撇嘴。
花無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凡是大家族,都將血脈看的極重。複雜的規矩,都是為了血脈的完整和壯大。你們陳家定也有一套流程。”
“什麽流程,不知道,不在乎。反正和我無關。在我眼裡,只有拳頭,才是真理!如果張靈山可以擊敗張秀傑,張秀傑還拿什麽逼人家改名字,這所謂的考驗不是搞笑嗎?”
陳廣拓說著,狠狠地握了一下拳頭。
而這時候。
就聽到一聲炸響,空中的山神崩然瓦解。
只見張靈山從空中緩緩落下,手中則握著一枚土黃色的晶體,散發出柔和而又溫暖的光芒。
“山神之晶!”
陳廣拓和花無月眼睛齊齊一亮。
沒想到在他們聊天的這短短功夫,張靈山就真的將山神擊敗,拿到了山神之晶。
至於山神,則化為塵埃,重新融入到了這片山脈之中。
而隨著時間流逝,此地還會形成新的山神之晶,也會凝聚出新的山神。
只是這個時間,需要很久很久。
故而一枚山神之晶的價值,不可估量,乃是無價之寶。
但凡得到山神之晶的,除非已經成功煉化過山神之晶,且擁有了山神鎧甲,否則絕不會將此物賣掉。
不過雖然知道對方不可能賣,但花無月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拱手道:“花州花無月,見過張靈山師兄。師兄如果要賣這山神之晶的話,師妹可用寶物來換。”
大家同屬鎮魔司同僚,可稱師兄。
但花無月對陳廣拓的稱呼卻是陳公子。
可見她十分想要得到山神之晶,故意如此稱呼,算是拉近關系。
“原來是花師妹。”
張靈山也不客氣,就叫她師妹,道:“你打算用什麽寶物來換?”
花無月道:“我花州特產,我萬花宗的特製萬花蜂王蜜一滴。”
“花姐姐不可啊!”
甘露急叫。
可見這萬花蜂王蜜極其珍貴,僅僅一滴用來交換山神之晶甘露都覺得舍不得。
張靈山卻連聽都沒聽過,道:“萬花蜂王蜜是什麽,有什麽用?”
花無月道:“服下萬花蜂王蜜,萬毒不侵,哪怕上了我們花州的花橋,都可逆退返回。
“前提是不要太過深入,至少前面一萬裡的距離,不用擔心花橋上的毒蟲和花粉。
“張師兄乃是煉體武修,而我們花州的花橋,也可煉體。
“上了花橋之後,張師兄便可捉住毒蟲吃掉,或是吸收花粉煉化,皆可增強體質。
“如果運氣好,遇到一些異獸,更有大用!
“總之,這一滴萬花蜂王蜜換山神之晶,張師兄絕對不虧。”
花無月笑著說道。
但是很快,她的笑容就戛然而止。
“不換。”
張靈山果斷地拒絕了她。
如果是其他同檔次級別的東西,他說不定還要考慮一下。
但是這個萬花蜂王蜜,對他來說根本沒用。
他有面板,本來就萬毒不侵,還要這東西作甚?
對其他人來說這是寶物,特別是對想要闖花橋的人來說,這就是無價之寶,多少人要搶破頭皮的東西。
但是對他來講,純屬一件廢物。
“呃……”
花無月沒想到對方拒絕的這麽乾脆,半晌無語,等看到張靈山將山神之晶收起來,才道:“依張師兄的實力,應該還能得到山神之晶。如果想換的話,我這一滴萬花蜂王蜜一直等著你。”
“不必了。我對萬花蜂王蜜沒有興趣。如果有其他同級別的東西,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張靈山道。
甘露聞言撇了撇嘴,低聲譏諷道:“真是無知,連萬花蜂王蜜的價值都不懂……”
啪!
話沒說完,臉上便是一巴掌。
她吃驚地看著花無月,無法理解花姐姐為什麽打自己。
卻見花無月根本沒有理他,而是對張靈山拱手道:“妹妹不懂事,讓張師兄見笑了。”
“嗯。”
張靈山並不在意,道:“那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好東西,我需要提升精神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