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地麒問道。
裴銅道:“這四周的牆壁上,說不定就刻畫著陣紋,只是被覆蓋上了。”
說著,他手持長劍,在牆壁上刮了一下。
果不其然,外面一層牆皮就被他刮落,露出了其中刻畫的紋路。
但是,當三人將牆皮全部刮掉,就發現並不是什麽陣紋,而是一張張圖畫。
好像畫的是這些血壁虎的過去。
按照圖畫所述,血壁虎的祖先本來是人類,因為對天神不敬,被降下詛咒,變成了陰暗猥瑣的血壁虎。
什麽時候,血壁虎中有化形成人的存在出現,他們一族便可重新變回人類,詛咒也就自動解除。
“什麽亂七八糟的怪誕傳說。”
張地麒撇了撇嘴,對圖畫上的內容表示十分不屑。
裴銅則用劍刮擦地面,發現地面上也有紋路,道:“看來這才是傳送陣的陣紋,我得將他記下來,將來說不定有大用。”
張靈山和張地麒則退出去,讓裴銅記錄。
很快,裴銅記錄完畢,道:“這傳送陣好像只是一半,是陰紋,天花板上應該是另一半陽紋。”
繼續如法炮製,張靈山和裴銅小心翼翼的將天花板上的覆蓋面清除掉。
而等到將天花板的傳送陣紋也刻畫好之後,裴銅拿出一個玉簡將傳送陣紋複製給張靈山一份。
這傳送陣紋乃是無價之寶。
張靈山雖然不會陣法,但可以將此陣紋拿回去給天鶴道長等人研究。
而且,說不定自己以後有時間了,也得鑽研一下陣法,也免得遇到什麽陣法都兩眼一抹黑。
不求精通,至少也要了解,這對自己強行破陣也有幫助。
“這傳送陣是不是已經報廢了?”張靈山問。
裴銅點頭道:“應該是一次性的。是這些血壁虎用來應對危險所準備,看來昨晚山哥進去,讓他們感知到了危險,故而激發傳送陣逃了。”
正說著。
這大殿忽然轟隆一聲,竟開始搖晃起來,似乎即將要倒塌。
三人急忙離開山洞,只見不到片刻,整個洞口都被山石淹沒。
“看來咱們破壞牆體查看陣紋,把人家山洞搞壞了。”張靈山道。
“是啊。好在陣紋已經刻畫,不算失傳。”
裴銅慶幸說道。
“那就走吧。”
張靈山說道。
這裡的價值已經被他們搜刮乾淨,沒什麽可留戀的了。
“山哥,咱們直接去第三層,還是繼續在第二層轉一轉?”
裴銅問道。
他當然想去第三層。
因為自己想要的那兩件寶物,都在第三層,第二層最好的寶物就是青面靈童果,而自己已經得到了。
張靈山道:“先去第三層吧,你不是要找幫你爺爺恢復的寶物麽?”
“是,多謝山哥。”
裴銅大喜,立刻開始催動星鬥羅盤,尋找去第三層的方向。
第二層到第三層,和第一層到第二層一樣,都有兩種辦法。
第一種,就是找到氣流旋渦,比如開化之地的那氣流旋渦。
不過氣流旋渦的形成,並不是都和開化之地那個一樣有規律性。
而且,從氣流旋渦下去,會被隨即扔到一個地方。
如果倒霉的話,說不定被扔到一個絕地,還沒睜眼就死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第二種,尋找通往下一層的通道。
如此,不但不會被丟到險地,而且還可以結伴而行,大家一起進入通道。
裴銅自然選擇第二種辦法。
因為,他要倚仗張靈山,所以萬萬不能和張靈山分開。
“這個方向,定可找到通道!”
裴銅一臉沉重說道。
張靈山發現,不知何時,裴銅眼角居然有了一絲皺紋,頭上也有了絲絲白發。
莫非他為了尋找方位,燃燒了壽命?
不可思議。
張靈山感覺不可思議的有兩點。
第一,是裴銅居然可以燃燒壽命來尋找方位。
第二,則是裴銅居然願意燃燒壽命。
他是真的有孝心,甘願付出一切來拯救他爺爺,哪怕最終的結果可能並不如人意。
張靈山感念他的孝心,右手一揮,給他身上送出一道生氣。
只見,裴銅頭上的白發緩緩消失,又變回濃密的黑發。
不過他的皺紋並沒有褪去。
張靈山暗歎,看來自己的能力很有限,至少目前,還無法做到將生氣轉換為壽命,最多只能轉換出一部分生命力而已。
“多謝山哥。”
裴銅似乎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變化,臉上露出一絲感激。
張靈山點點頭,道:“咱們之間不用這麽客氣。抓緊時間找到通道,免得地形變換,通道跑的不見蹤影,又得耗費精力。”
“嗯。”
裴銅重重點頭。
而在裴銅和張地麒在地上趕路的時候,張靈山時不時使用行雲法飛到空中,查看四周,定位更準確的無障礙道路。
嗖!
一道疾光突然飛到張靈山身前,恐怖的殺機瞬間彌漫張靈山全身。
不過張靈山不慌不忙,迅速從空中落下,輕松躲避過去。
這疾光,他已經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卻始終找不到源頭。
好像,這疾光的目的就是將自己逼下來,不允許自己在空中自由飛行。
而除了疾光之外,自己飛到空中的時候,身上也會莫名生出龐大的壓力,阻止自己升到更高處。
張靈山猜測,這應該是整個試煉地裡的禁空陣法。
也就是自己氣血強橫,還能扛得住一部分壓力,要不然自己恐怕連飛都飛不起來。
“救命!”
遠處忽然傳來淒厲的叫聲。
那聲音叫到一半,便戛然而止,顯然已經斃命了。
“這聲音……”
裴銅眉頭一皺,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張靈山道:“好像是跟在張秀峰身邊的那個張家子弟?”
張秀峰身邊當初跟了兩人,其中一人為求保險,沒有進入第二層,而是和費夏、甘露他們組隊在第一層繼續探險。
而另一個張家子弟,則比較自信,且願意拚一拚,進入了第二層。
卻沒想到,居然死在了前方。
“是我張家人?”
張地麒瞬間憤怒,發命狂奔,急速奔行而去。
張靈山一把抓住裴銅,也跟著衝去。
不到片刻。 三人就趕到了事發地。
只見,地面一片狼藉,幾個腦袋死不瞑目的四散在各處,其中就有張靈山他們認識的那個張家子弟。
至於另外幾人,張靈山和裴銅就不認識了。
但張地麒卻一眼認了出來,嘶吼道:“是阿龍,是誰殺了阿龍!”
阿龍。
張靈山倒是知道這個人。
此人全名張地龍。
當初在檢測台測年齡修為的時候,這個人的名字緊跟著張地麒,乃是和張地麒不相伯仲的天才。
他年齡比張地麒大了一個月,且都是地字輩,是張地麒的好兄弟。
張地麒和張靈山、裴銅一起趕路的時候,還說如果半路碰到張地龍的話,要將張地龍也帶上,大家一起為太叔公服務。
實則,是一起蹭張靈山的氣血火焰。
可惜的是,張地龍碰是碰到了,卻已經是一具死屍。
且屍首分離。
除了腦袋還在,屍體已經支離破碎,哪怕有起死回生的寶物,也無論如何都救不回來了。
“啊!!!”
張地麒發出痛苦的吼聲:“是誰殺了阿龍,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嘿嘿。”
譏諷的笑聲突然在張地麒身後想起,接著一把幽藍色鐮刀突兀顯現而出,沿著張地麒的脖頸就收割而去。
詭異的是,張地麒居然茫然無知,還在哭嚎。
當!
一道刀氣凌空飛過,將幽藍色的鐮刀撞開。
蹬。
鐮刀的主人後退一步,臉上露出陰狠的冷笑,看向了張靈山:“是你!和花無月卿卿我我,和陳廣拓稱兄道弟,和張秀峰勾肩搭背。早看你不爽了,正好,就讓你來洗刷我的鐮刀,助我成就無上殺伐大道!”
“是左丘無風!”
裴銅驚聲叫道:“他已經是蘊腑境了,山哥小心!”
“嘿,眼力不錯。”
左丘無風譏諷一笑。
張靈山眉頭一皺:“蘊腑境,怎麽突破的?”
“自然是我們左丘家家傳功法。你這玉州來的廢物,估計連蘊腑境功法都沒見過,自然不可能明白。”
“你們家傳功法這麽厲害,為什麽不在進入試煉地之前就突破?我看鎮魔使選拔並沒有限制境界,隻限制年齡。”張靈山又問。
左丘無風露出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張靈山,道:“你以為蘊腑境那麽好突破?你知道培養一個蘊腑境需要耗費多少心血和資源?”
“所以你是在第二層裡找到了突破蘊腑境的寶物?”
“這回你倒是聰明了。不錯。老天助我左丘無風,讓我找到了鐵膽果,助我蘊膽成功!”
左丘無風似乎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一邊說著,一邊手持鐮刀踱步緩行,又來到了張地麒身旁,輕輕揮舞鐮刀,就要將張地麒的腦袋割下來。
讓張靈山驚異的是,張地麒居然不做絲毫反抗,反而渾身發抖,面露無比驚恐。
他之前不是很憤怒嗎,嘶吼要報仇嗎,為何突然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孱弱膽小。
“你知道為什麽嗎?”
左丘無風似乎察覺到張靈山的疑惑,笑眯眯的自問自答:“因為,他被我的殺伐大道嚇到了。什麽張家麒麟兒,只是徒有虛名罷了。張家除了那個張秀傑還是個人物之外,其他人在我面前,就是土雞瓦狗,任我宰割。”
張靈山冷笑:“可笑!大言不慚。你不過早一步突破到了蘊腑境,以境界壓人,還真以為你比張地麒強多少?若張地麒也突破蘊腑境,殺你如屠狗耳。”
“哈哈!”
左丘無風不怒反笑:“那他為什麽不早我一步突破蘊腑境?晚一步,便步步晚,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老天既然站在我這一邊,那麽你們合該今日赴死。不過能死在我手上,助我成就大道,你們也算是死得其所,並非毫無價值。”
“是嗎?”
張靈山輕輕一笑,身形如電一般前撲。
左丘無風隻覺眼前一閃,那待宰的羔羊張地麒就不見了蹤影。
而代替張地麒站在他面前的,變成了張靈山。
‘好快!’
左丘無風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但看到張靈山近在咫尺的譏諷笑臉,他心頭頓時又羞又怒,喝道:“竟敢小瞧我!”
轟!
一股濃鬱的殺伐氣息以他為中心,瘋狂四散而出。
四周的天地突然變了。
仿佛置身於一片古代戰場之中,到處都是屍山血海,夾雜著士兵衝鋒的喊殺聲,刀光劍影,恐怖的氣息在空中肆虐。
“是領域之力!”
裴銅驚恐大叫一聲,拉著張地麒急速後退。
他距離的遠,都感覺整個人被那股戰場殺伐之氣鎮壓的幾乎窒息。
想必剛剛張地麒在左丘無風身邊,定是被這股殺伐之氣影響,才變得呆滯而恐懼。
可剛剛左丘無風的領域之力,還沒有完全爆發。
此刻完全爆發,張靈山站在他面前,承受的壓力比剛剛的張地麒更甚。
他如何能撐得住?
裴銅心中忍不住生出擔憂,緊張的看著那邊。
只見,張靈山一動不動,表情古井無波,靜靜地看著左丘無風道:“這就是你驕傲的底氣?”
左丘無風盯著他,難掩眼中的不可置信,沉聲道:“你為何不怕?”
“不過區區殺伐小道,也能讓我感到害怕?”
張靈山一下子笑了。
隨後大喝:“讓你體驗一下,什麽叫真正的煌煌大道。死!!”
轟隆!
一聲“死”字,從張靈山喉嚨中噴發而出。
與此同時,他喉結處的生死鍾滴溜溜急速旋轉。
當“死”字通過生死鍾的時候,瞬間得到了無上加持,發出洪鍾大呂一般的聲響。
而在生死鍾周身環繞的生死輪,立刻跟著那個“死”字,落到了左丘無風的身上。
嗡!
左丘無風感覺腦海在這一刻仿若炸開了。
他的表情瞬間僵硬,兩眼暴突而出,臉上青筋畢露。
聲如洪鍾,一直以來都只是一個形容詞。
但左丘無風今天算是體驗到了什麽叫真正的聲如洪鍾。
那聲音,那一個“死”字,竟是在一瞬間,將他的靈魂都震散了。
別人臨死之前,可能還會想到很多。
但他左丘無風,在死亡之際,鬧鍾卻隻回蕩著一個“死”字,根本無法做出其他更多的思考。
如果他可以思考的話,他絕對會感到不可思議,並且後悔莫及。
誰能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人一聲吼死。
這種死法讓人感到悲哀。
早知如此,自己應該在見到張靈山的瞬間,就有多遠跑多遠。
‘這就死了?’
張靈山看著左丘無風的身體迅速變得乾枯起來,不到片刻就變成了枯骨,心頭不禁震撼莫名。
生死鍾和生死輪的威力,竟如此恐怖?
不可思議!
他本以為最多只是將左丘無風震得呆滯,沒想到竟直接吼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