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爺。”
詹明看到張靈山出來,立刻一臉恭敬道。
張靈山道:“辛苦你了,從昨晚到現在還沒休息吧。”
詹明連忙擺手:“不辛苦,不辛苦。這是屬下有史以來最有乾勁的一次,能追隨山爺,為山爺效力,是屬下的榮幸。”
張靈山笑了笑:“你興衝衝前來,不是為了拍我馬屁吧。進來說吧。”
“是。”
詹明進入房間,坐定後鄭重道:“不負山爺所托,渡厄門的門規制度還有各房職責以及人員統計,屬下和幾位長老已經敲定好了,請山爺過目。山爺認識字吧。”
“認識。”
張靈山接過他遞來的小冊子,一邊翻看,一邊心頭驚訝。
這才多久,詹明等人居然都把規章制度弄好了。
有點意思啊。
似乎看出張靈山的驚訝,詹明解釋道:“屬下被薑家抓住之前,曾在山寨乾過,知曉一些成立幫派勢力的簡單規矩。”
“原來如此。”
張靈山點點頭,然後將小冊子合上,道:“不錯,無規矩不成方圓,你做得很好。不過咱們渡厄門剛剛成立,眼下一切從簡,先將名氣打出去再說。”
“是。山爺說得對,所以我才來請山爺去咱們渡厄門的聚義廳一趟,大家都等著聽山爺訓話呢。”
“好,那我就去說幾句。”
張靈山說著就要出發。
詹明卻道:“山爺,屬下還有個建議,請山爺聽聽,但只怕衝撞了山爺。”
“說吧。只要你說的有道理,就不算衝撞。”
“是這樣山爺,您看著太年輕了,總讓人生出一種不真實感。屬下覺得,您最好還是和昨夜一樣,身穿黑袍,頭戴面具,如此更有威懾力。”
“哦?”
張靈山眉頭一挑:“此番話,正合我意。”
詹明得到鼓勵,又道:“除此之外,山爺還可以找一個和您身材相仿的,將來假扮成您的樣子,鎮守聚義廳,既能在您不在的時候穩住大家,又能做一個替身。”
“好啊,你果然是個天才,不枉我對你這麽信任。”
張靈山大讚。
詹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實這想法可不是他獨創的,而是以前在山寨的時候,大當家就搞了這麽一出。
可惜後來大當家不長眼得罪了薑家,害的整個山寨被滅,他詹明僥幸逃過一命卻成了薑家的奴才。
好在一切都已過去,他詹明又搖身一變,成了渡厄門的大長老,深得山爺信任不說,還統管了渡厄門現下一切事宜,堪稱渡厄門大管家,又可稱之為師爺。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當然,說萬人誇張了,但眼下渡厄門也是一個不弱的勢力,堪稱除了內城三大家和錦城大俠霍流銀霍家之外最大的勢力。
要擱以前,詹明哪敢想過自己居然有朝一日可以統管這麽多易筋境,甚至其中不乏比自己強悍者。
直到現在他都感覺好像做夢一樣。
而這一切,都是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
“山爺,這是屬下暫時給您找的面具衣袍,之後屬下找人定製一身更好的,更適合山爺氣質的行頭。”
詹明從背後的包袱裡拿出衣衫。
這衣衫以黑為主色,衣邊配以紅色或是金色點綴,都是新縫製上去的,可見詹明也是花了心思。
面具上則用顏料勾勒出一張凶惡的人臉。
“不錯,很有氣派,比我昨夜穿的好多了。那就走吧。”
“是!”
很快。
兩人來到了渡厄門聚義廳。
眾人本來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待看到一襲黑袍凶面的魁梧身影和詹明一起過來,一個個立刻噤聲,躬身道:“見過山爺。”
張靈山道:“以後叫我副門主就行了。眼下門主渡厄禪師在療傷,大力金剛給他護法,暫時就由我來帶領大家。首先,咱們不能坐吃山空,必須找到掙錢的門路,之前薑家做的什麽生意,咱們繼續做,大家覺得如何?”
“全聽副門主的。”
“四大家族在外城都有附屬,屬下建議咱們事不宜遲,先將薑家附屬拿下。”
“薑家的生意在內城有香堂、馬場、兵器坊和酒樓等,外城其實也差不多,其中東陽集的江月樓,就是薑家旗下的酒樓。”
“還有大江幫,負責薑家在外城的一些賭坊、收債、青樓等生意。”
眾人一言一語,各抒己見。
張靈山點了點頭道:“那就事不宜遲,大家以各個長老為首,四人一組,分別選好對象,將他們拿下。若有人敢反抗,格殺勿論。若有人實力高強你們拿不下,便來找我,本副門主親自賞臉對付。”
“副門主威武!”
眾人興奮大叫。
之前在薑家,他們只是奴才,只有做護衛保護主子的權利,就算運氣好跟了個好主子,也只能啃人家吃剩的骨頭。
而現在,他們終於可以揚眉吐氣耀武揚威了。
好不容易修煉到易筋境,不就是為了過好日子麽?
什麽江月樓,大江幫,憑什麽他們就可以在外城活的這麽滋潤。
眼下他們逃出薑家牢籠,也該輪到他們享福了。
“可是副門主。”
一個長相文氣,胡子修理的乾乾淨淨的中年人忽然道:“咱們今日出手,已經晚了一步。若是遇到內城袁、朱、沙三大家族的人,或是遇到錦城大俠霍家的人,咱們也要和他們硬搶嗎?”
眾人聞言一怔,皆看向了張靈山。
張靈山沉吟了片刻,道:“這個問題很好,你有什麽好的提議?”
文氣中年正了正色,朗聲道:“屬下今早去各處提前查探了一番,得出一個結論。
“霍家苦四大家族久矣。眼下薑家被滅,霍家有了見縫插針的機會,必會和其余三家有所衝突。
“而咱們渡厄門剛剛成立,底蘊還淺,不宜樹敵過多。
“所以屬下提議,若有薑家的生意被霍家搶走,暫且不去理他。
“但若是被其他三家搶走,咱們便以雷霆之勢,讓他們好看!
“總而言之,內城肯定是一體的,就算咱們不動手,他們也會找機會對咱們動手。
“所以對他們無需客氣。正面三家,聯合霍家,是眼下最好的出路。”
文氣中年侃侃而談,聲音在整個大廳裡回蕩,讓眾人聽得連連點頭,覺得此人說的相當在理。
有人忍不住暗中懊惱,自己怎麽就沒這家夥的心思呢,要是早上不貪睡也去四處走訪觀察一遍,豈能被他搶了風頭?
有人則心生無比嫉妒,還有的人則暗暗敬佩。
詹明心中則感覺到了緊張,他奶奶的,居然有比自己還聰明的,自己怎麽就沒想到呢。
這家夥今日在山爺面前長了臉,肯定是下一個師爺的候選人。
詹明不得不生出危機感。
“不錯。”
張靈山給了文氣中年一個滿意的眼神,道:“伱叫什麽名字?”
“屬下孫賢。”
“好,那此次行動就由孫賢和詹明全權負責。希望你們二人好好配合,帶領咱們渡厄門拿下最多的產業。”
“是!絕不辜負副門主所托。”
孫賢和詹明齊齊躬身。
張靈山站起身道:“好,那就這樣,開始行動吧。若有什麽處理不了的事,再來洪氏武館找我。”
“是!”
眾人恭送張靈山。
……
霍家。
一處粉色裝扮的房間裡。
美豔的紅唇女子坐在正堂的太師椅上,筆直的兩條粉色長腿垂落,雙腳踩著長靴在地上咄咄咄的敲著,頗為煩躁。
“真真小姐。查清楚了。”
一個中年漢子來到院子,對著正堂女子,半跪著道:“薑少白少爺昨夜趕回內城的路途,在東陽集遇到了一眾薑家叛徒,措手不及之下,被其中一個老和尚一缽盂砸死。”
嘎吱,砰!
太師椅的扶手被女子一把折斷,捏碎。
她臉上露出憤恨的表情:“那老和尚是誰,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薑家叛徒集結一起,成立了一個叫做渡厄門的勢力。那老和尚便是渡厄門門主,人稱渡厄禪師。今日渡厄門開始攻佔薑家在外城的地盤,手段狠辣,雷厲風行。老爺說了,暫時不要和他們正面衝突,咱們坐山觀虎鬥就行。”
中年漢子沉聲說道。
霍真真眉頭一蹙:“那薑郎就這麽白死了?”
中年漢子沉默半晌,道:“要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小姐,老爺說了,一切以大局為重。兒女私情,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今日死了一個薑郎,明日還有蔥郎蒜郎,天下男人多乎哉……”
“滾,滾!”
霍真真厲聲怒喝。
中年漢子連忙告退,嘴裡則低聲嘟囔道:“蔥郎蒜郎不是我說的,都是老爺說的。”
“滾!”
霍真真將捏碎的太師椅扶手狠狠砸出,氣的傲人胸脯不停地上下起伏。
本來,他也只是將薑少白當做一個微不足道的男人罷了。
自己之所以看上他,一來看中其賣相不錯,二來看中其背後的薑家,無論是大局還是小局,她霍真真都不虧。
但是讓她始料未及的是,薑少白真是一個富有魅力的男人,幾日交流,溫香軟語,讓她忍不住就沉淪在了薑少白的石榴褲下,無法自拔。
此番得知薑少白被殺,她胸膛裡沒來由的生出無比的痛苦和怒火,恨不得隨薑郎而去,又勢必要殺了渡厄禪師給薑少白報仇。
而除此之外,她又深知自己乃是霍家最傑出的女人,身兼重任,豈能為了小小兒女私情而壞了老祖霍流銀的大事。
所以,又必須憋著。
複雜的情緒讓她心煩意燥,擺了擺手喝道:“小曼,隨我出去轉轉。”
“是,小姐。咱們去找沙明月小姐嗎?聽說沙家也對薑家在外城的地盤下手了,肯定會和渡厄門有衝突。”
小曼善解人意的說道。
她叫小曼,但一點兒都不小,身材有霍真真兩個大,乃是一個中年健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聽她說話,霍真真面色終於舒緩起來:“還是小曼你最懂我。走吧,去明月樓見見沙明月。沙家想聯合咱們霍家,她不幫我一把怎麽能行?”
小曼道:“小姐說的是。”
……
洪氏武館。
張靈山回來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將碎玉鍛骨法突破到小成。
因為作為渡厄門最強戰力,今日又是奪取薑家產業的大日子,他必須預備著隨時出手,所以根本沒有時間靜下心來修煉。
外加上昨天將碎玉鍛骨法突破到入門,也是不小的消耗。
此時,應以補充體力為主。
所以大吃大喝一頓是必須的。
正好師娘趙紅英將紅英武館的人以及各種東西都搬了過來,在洪氏武館定居下來,吃的喝的連同各種藥材,都有充足供應。
張靈山便敞開了吃喝,能量點也有條不紊的提升著。
‘好久沒有出去捕獵了,不知道王盾他們四個有沒有突破到易筋境,還有馮季的妖獸藥酒有沒有多余的。眼下沒了薑別愛的供養,能量點提升是個大問題。’
一邊吃喝,張靈山一邊思索接下來的路。
毫無疑問,能量點的提升仍舊是最首要的任務。
只要能量點提升起來,將碎玉鍛骨法加到大成,便可突破鍛骨,從此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錦城霸主,指日可待。
‘得找個機會探探霍流銀霍家。’
張靈山心頭暗忖。
如果可以去霍家將霍流銀養的陰靈全部吸收,何愁能量點不暴漲?
只是天鶴道長曾說,霍家布有九九陰神大陣,可傷人於無形之中,乃龍潭虎穴,輕易不可擅闖。
除非可以破掉陣眼,也就是那什麽靈童塔。
‘還是得等渡厄禪師先養好身子,再帶上大力金剛,便可闖他一闖。不過大力金剛身形太過特殊,當真帶著他,就等於擺明了和霍家作對……’
張靈山思慮半晌,覺得還是不妥。
依他之見,最穩妥的辦法,是帶著洪師。
現在就等洪師突破鍛骨境了!
“小山,想什麽呢?”
洪正道坐著輪椅,被趙紅英推了出來,笑著問道。
張靈山道:“師父你怎麽出來了,身體還受得了嗎?”
“不礙事,我已經習慣了。先說說你在愁什麽,說不定我能幫得上忙。”
“好。我想的是,師父和師娘將紅英武館遷了過來,擺明了加入我們渡厄門,如此背逆袁家,袁家知道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