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彭大師(尊者)。”眾人都恭敬的向彭瑩玉行禮,彭瑩玉這時把嘴裡的饅頭吃下道:“你們的消息還挺靈通啊!”
聽了這話,眾人互相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彭瑩玉笑道:“你們一家一家說吧,找和尚我什麽事!”
聞言,巴坦看了一眼趙雅道:“郡主請。”
趙雅還沒說話,這時另一邊的玉梅子竟然撲通一聲跪下來:“奴婢玉梅子,見過尊者。”
韓荷見狀也跪下了。
彭和尚看了一眼玉梅子道:“我好像見過你,你是小韓身邊那個吧。”
“是是,奴婢是韓法王的貼身丫鬟,奴婢替我家法王向尊者問好,十三年前,尊者離開聖教,我家法王就時常念叨尊者,可惜江湖太大,一直不能與尊者得見,但是我們家法王說,若是見到尊者,定要替法王她老人家帶一句話。”
彭和尚看著玉梅子道:“哦,什麽話。”
“其實,其實這也是教主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家法王轉達一下。”
彭和尚看著玉梅子,不說話,等她下文。
玉梅子道:“她說:聖教永遠期待左尊者大人回歸,左尊永遠是我們聖教的左尊,無論何時何地。”
“呵呵呵……”
彭和尚聽了這話,發出一陣大笑,這大笑聲把玉梅子嚇了一跳,因為剛才那些都是她瞎編的。
韓妙真可沒說這種話,至於教主更沒有說讓彭瑩玉回歸拜火教的話,這些完全是玉梅子臨時起意,想要打一個感情牌。
你說要是彭瑩玉真的信了,然後回歸聖教。
自己單單這勸歸左尊者就是多大的功勞,就這功勞比收降一百個陳九四這樣的小幫派之主還要大,所以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說不定今日就是我玉梅子,為聖教建立不世之功之時。
而且她覺得自己的成功可能性還不小。
誰人不知道,拜火三尊,情同手足,而且自己家的夫人,更是左尊大人的看著成長起來的,關系莫逆。
以他們的口氣,打親情牌,只要左尊大人還有一絲情意,就不可能無視他與教主情意,說不定就會回心轉意,而如此,只要動心,就有機會重新回歸聖教。
三尊之一的左尊回歸聖教,就這一個功勞,給自己一個長老之位都不算是過分,所以,玉梅子心中滿滿都是以小博大,為聖教立下不世之功的想法。
而彭瑩玉一下子就聽出來,這丫鬟是在撒謊。
尤其是他說教主韓山童也希望他回聖教,不可能的,他與韓山童是好朋友不假,甚至現在都是好朋友,但是你說韓山童這時候,會說,讓彭瑩玉回聖教不可能。
因為二人是理念之爭,知道什麽事理念之爭嗎?
那是不可調和的矛盾,想讓彭瑩玉回拜火教,那麽除非二人有一人放棄自己的想法。
或者是彭瑩玉放棄徐壽輝,或者是韓山童自己放棄做皇帝的想法,幫助彭瑩玉,扶持徐壽輝,不過這兩項都是不可能達成的。
這些頂級高手都有自己的道,很多人一輩子都遵從自己的道,很難改變的。
因此彭瑩玉一聽玉梅子的話,就知道,這是她在誆騙自己,不過彭瑩玉卻沒有跟她計較,而是哈哈一笑蓋過去了。
“哈哈……好,我知道了,你們還有什麽事情嗎?”
彭瑩玉的態度大大出乎了玉梅子的預料,不論你是同意,亦或者不同意,你都要給她一個態度啊,你哈哈一笑,是怎麽回事,也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我是慶功還是不慶功啊?
不過左尊大人說了一個好,莫非是答應了,而這次回去可以先夫人稟告,就說左尊已經同意了我的想法,很有可能回歸聖教,到時候,自己高低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這樣想著,竟然有些走神,這時一旁的韓荷道:“尊者大人,您此次前來沔水所為何事啊?”
彭瑩玉看了看韓荷,這小姑娘有點意思,看起來跟當年的韓妙真有些像啊,機靈,果敢。
這般想著,彭瑩玉道:“嗯,我來跟你們的目的一樣,為的是藥王寶藏!”
“啊!”
聽了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呼一聲,全都不明白,為何堂堂江湖聞名的大佬,會對區區沔水的藥王寶藏感興趣,畢竟這寶藏裡最珍貴的也不過是一顆,可以幫人進入如龍境的火鳳丹,而且三十年前就被人拿走了。
現在這寶藏裡只剩下一些對抱丹境還有作用的丹藥,這一次甚至連一個狼煙境強者都沒有來沔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眾人這般想著,沒想到玉梅子道:“哈哈,好,尊者大人,您來的太好了,這藥王寶藏乃是咱們聖教的,還請尊者出手阻攔,不讓他們這些人進入寶藏,搶奪咱們聖教的寶貝。”
“或者尊者不如直接出手,把這些人全部抓了,綁回聖教,如此大功,定然會讓教主欣喜。”
“尤其是那個小女娃,她就是汝陽王的郡主,抓住之後也算是給朝廷一記沉重的打擊,請尊者出手!”
玉梅子一臉興奮的說著。
“爾敢。”
滄浪一聲,阿大直接把寶劍抽出來了,擋在郡主跟前,阿二這時上前一步,一張大紅臉更紅了,還有阿三更是直接攔在郡主跟前喊道:“郡主快走,我來攔住他們!”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看向趙雅,而趙雅這時卻扒拉開阿大,阿二。
“郡主。”
阿三這時攔在趙雅的身前,沒想到,趙雅拍拍他的肩膀道:“放松。”
緊跟著直接來到了彭瑩玉的跟前,雙手合十行禮道:“彭大師又見面了。”
彭瑩玉笑道:“是啊,郡主丫頭,又見面了。”
玉梅子見狀眉頭一皺,他們竟然認識,韓荷這時臉上微微變色,看向彭瑩玉,又看了看玉梅子,心中暗道,這就是個傻逼,竟然直接指揮左尊做事。
她剛才的話什麽意思,教左尊大人做事嗎?
趙雅笑道:“是啊,當初安徽嶽陽客棧一別,距今也有七八個月了吧。”
彭瑩玉道:“嗯,沒想到郡主丫頭,容光煥發,看來這七八個月過得不錯啊。”
趙雅道:“還不錯,不用被人天天裝在麻袋裡背來背去自然是好的,對了倪文俊那廝還好吧?”
彭瑩玉道:“嗯,還不錯。”
趙雅道:“那麻煩大師,有空給他帶句話,就說當年的事情我不會忘記的,總有一天我會把當年他對我的仇報回來的。”
彭瑩玉笑道:“哈哈哈……有趣,有趣,郡主丫頭。”
趙雅道:“大師不會是想勸我,冤冤相報何時了吧。”
彭瑩玉道:“不,不,和尚我可不講這些,和尚學的是,有仇必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那些所謂的以德報怨,就是無稽之談。”
“所以丫頭,我支持你找倪文俊報仇,最好能把他裝進麻袋裡,然後放進糞坑裡熏著,如何?”
彭瑩玉提出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意見。
趙雅眼睛一亮道:“呵呵,大師這提議好。”
“那就這般定了,所以丫頭你要好好努力啊,小倪可不是一般人,估計再有幾個月應該就進入如龍境了,你這才剛剛氣血抱丹,還需努力啊!”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窮,他已經快三十了,而我今年剛十八,我有的是時間追趕他。”
彭和尚聞言哈哈笑道:“好,好,若有一日你挑戰倪文俊,和尚我可以做裁判,哈哈哈……”
彭瑩玉很開心啊,這個郡主丫頭倒是很投他的脾氣,敢愛敢恨,是個性情中人。
這邊看著郡主與彭瑩玉聊得如此開心,玉梅子皺眉道:“左尊大人,她,她可是朝廷的人。”
聽了這話,彭瑩玉看向玉梅子道:“哦,是啊。”
“咱們聖教眾人以推翻朝廷為己任,左尊大人更是聖教之標志,如何能跟朝廷眾人有說有笑,這……”
玉梅子,接下來的話沒敢說,可是這也夠大膽了,竟然敢指責彭瑩玉,也就是彭瑩玉脾氣好,不跟她一般見識,若是換一個脾氣乖張的,比如那位入海龍,方國珍,你敢跟他這麽說話,一拳就呼死你!
彭瑩玉臉上依然掛著笑道:“呵呵,差點忘了,拜火教的人不能跟朝廷的人來往,不過我現在也不是拜火教的啊?”
“啊,左尊。”
玉梅子還想說什麽,韓荷一把捂住了玉梅子的嘴,怒道:“你是左尊還是大師是左尊,你這沒大沒小的,我師父就是這般教你的嗎?”
玉梅子大怒,這時一瞪眼睛,反了天了。
韓荷你個小賤蹄子,你什麽身份也敢捂老娘的嘴,你還真當老娘是吃素的啊!
說著身上罡氣運轉就準備掙脫韓荷的拉扯,而且雙眼之中甚至有幾分殺氣,她一個氣血抱丹的大高手,會被韓荷這個還沒入氣血抱丹境的小修士製住。
想著她右手伸出兩根指頭,成劍指,暗自運功,只見手指之上出現了一道黑光。
幻陰指!
她要給韓荷一點小小的教訓。
於是對準了韓荷的腹部,只要這一指下去就能重創韓荷,讓她痛不欲生,至於說傷了法王的徒弟。
那有什麽,韓荷一年能見幾次法王,而她一年能見幾次法王,可以說,她才是法王最親近的人。
想著她直接一指直接刺向韓荷,韓荷就感覺腹部有一股恐怖的罡氣聚集,低頭一見玉梅子竟然要偷襲自己,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不過就在這時,突然一顆石子飛出。
嘭的一聲,直接把玉梅子擊飛一丈多遠,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然後就見彭瑩玉皺著眉頭道:“暗下黑手,這就是韓丫頭教你的?”
“啊!”
玉梅子被擊飛出去,吐了一口血,就感覺腹部疼痛難忍,整個肚子都好像天翻地覆一般,同時一股陰冷之氣在體內浮現,這竟然是中了幻陰指的症狀。
她剛才就是想這樣對韓荷的,想到這裡,她頓時大驚,連忙跪下爬了過來道:“尊者大人,尊者大人,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她知道,若是惹怒了彭瑩玉,彭瑩玉就是殺了她,她的主子,不死鳥韓妙真,也不會多說一句什麽,甚至不敢對彭瑩玉有一絲一毫的怨言,這就是彭瑩玉的牌面。
玉梅子嘴裡含著血沫子直接爬到了彭瑩玉的跟前,彭瑩玉都沒看她道:“聖教第一條教規是什麽?”
“不,不殘害同門!”
玉梅子顫顫巍巍的說道,彭瑩玉道:“你給我記住了,今日小懲大誡,下一次,直接按照教規來辦。”
玉梅子嚇得渾身一個哆嗦,然後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韓荷這時雖然嚇了一跳,尤其是剛才玉梅子突然對自己下狠手,不過反應過來之後,第一時間竟然不是去找玉梅子算帳,而是直接跪在地上道:“尊者大人,我師叔剛才只是一時心急,並不是有意如此,還請尊者大人饒恕她。”
她竟然替玉梅子求情,彭瑩玉看了韓荷一眼,臉上滿是欣賞,他是真的在韓荷身上看到了韓妙真的影子。
當年她也是如此。
韓荷為何替玉梅子求情,她不恨玉梅子嗎?
不,而是她與玉梅子在彭瑩玉面前代表的是不死鳥韓妙真,也就是說他們丟人其實是丟的是不死鳥韓妙真的人。
因此她只能站出來維護玉梅子。
可是玉梅子低著頭並不領情,眼神之中有一絲怨毒,不過她受了傷,而且彭瑩玉還在跟前,她也不能多說什麽。
只能跪地求饒。
而這時看了半天戲的巴坦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直接上前道:“彭,彭大師在下巴坦,奉齊王之命,前來參見大師。”
彭瑩玉看了一眼巴坦道:“齊王,呵呵,怎敢勞動齊王掛念。”
巴坦連忙道:“大師客氣了,齊王殿下,對大師一直是念念不忘,讓我等見到大師一定要邀請大師前往陝西齊王府做客。”
彭瑩玉道:“哦,陝西,有空我會去的,回去跟你們齊王說,感謝他的好意。”
“是是,大師的話,在下一定帶到,不過大師我們齊王是真心希望能跟大師交好,齊王願意以甘肅一路平章政事,邀請大師,入齊王府為上賓。”
“呵呵,我那李王叔還真是舍得下本錢啊。”
聽了巴坦的話,趙雅不由笑道。
聽了這話,巴坦沒回話,而是看著彭瑩玉,彭瑩玉道:“齊王好意我心領了,我一個方外之人,做什麽平章政事啊。”
說完這話,看向趙雅道:“不過郡主丫頭,人家齊王都願意下如此重禮,你們汝陽王府沒有表示,可是落入下成了。”
趙雅道:“我們汝陽王府,可跟齊王府不一樣,一項是唯才是舉,大師之能雖然通天徹地,可是管理一省,需要文治武功,大師文治怕是難當重任啊。”
彭瑩玉聞言道:“郡主丫頭,你說話,還真夠直率的啊。”
巴坦也在一旁道:“郡主,大師何等人物,你怎麽知大師文治不行,您這莫非是藐視大師?”
趙雅看著巴坦道:“呵呵,你還真是夠賣力氣的啊。”
說完趙雅不在管這巴坦,而是看著彭瑩玉道:“大師,剛才您說您也要進入這藥王寶藏,那敢問大師,您是怎麽個章程,我們能不能進,還請大師明言。”
彭瑩玉看著趙雅道:“呵呵,問了半天,還是你這郡主丫頭爽快,你們放心,這此藥王寶藏,你等都可以進入,不過我希望你們不要輕啟戰端,當以尋寶為重。”
聽了這話,趙雅道:“是,大師,我等明白了。”
聽了這話,眾人也都明白了,正常進入,也就是彭瑩玉不跟他們搶奪,至於不能輕啟戰端。
趙雅看了看玉梅子,想想那只能先放這些拜火教一馬了。
巴坦也看向了玉梅子,心想,算了還是放她一馬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彭瑩玉的面子還是要給一給的。
就這般,彭瑩玉道:“嗯,差不多了,你們該離開了,不然打擾他們休息了。”
彭瑩玉指了指周圍的乞丐。
這些乞丐早就嚇傻了,眼前這些人,任何一個拿出來,碾死他們都跟碾死一隻臭蟲一般簡單,這時一個個蜷縮著,那真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啊。
這些各自領域的大佬,看了看這些乞丐,玉梅子道:“尊者,您在這裡算什麽樣子,跟我們回怡紅樓吧……”
“咳咳……”
韓荷聞言頓時劇烈的咳嗽,玉梅子,你真是腦子有病,怡紅樓煙花之地,邀請大師去煙花之地住宿,你也是個人才。
雖然大家都知道彭瑩玉是個花和尚,可是人家只是酒肉和尚,沒破色戒啊!
正在這時,趙雅,巴坦都發出了邀請,不過彭瑩玉卻道:“天當被,地當床,日月星辰伴我眠,你們那裡過於狹窄,不去,不去。”
“行了,該走走吧。”
彭瑩玉揮了揮手,聞言,眾人齊齊後退告辭,不過趙雅卻沒著急走,等眾人都走了,只剩下趙雅與彭和尚,彭瑩玉看著趙雅道:“郡主丫頭,留下來做什麽?”
趙雅看著彭瑩玉道:“大師,你可認識陳九四?”
彭瑩玉一愣道:“認識,剛才酒樓之中與他稍微飲了點酒,相談甚歡。”
“大師與他談了什麽,可否告知?”
趙雅看著彭瑩玉問道,彭瑩玉聞言一愣道:“哦,我招攬他加入我彌勒教,他拒絕了。”
“嗯,大師招攬他?”
趙雅詫異的看著彭瑩玉,彭瑩玉道:“此人大才,有治國之能,若有他相助,我這彌勒教可就蒸蒸日上了。”
趙雅道:“大師,此人我汝陽王府看重了,還請大師割愛。”
彭瑩玉笑道:“郡主丫頭,你我各憑本事了,不過我是失敗了,至於你能不能成功,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聽了這話,趙雅道:“我肯定可以把他收入麾下的,多謝大師告知,我先走了。”
說完趙雅直接騎上馬,隨行的阿大詢問,郡主咱們去哪?
趙雅想了想道:“漁幫,找陳九四。”
“是。”
聽了這話,阿三一行跟在後面,阿三道:“郡主,這陳九四竟然跟彭瑩玉這些反賊有來往,就不能容他,讓我去殺了他如何?”趙雅回頭看了一眼阿三道:“胡鬧,彭瑩玉招攬於他,他竟然拒絕了,看來此人還是心向朝廷的,可用。”
“若沒有彭瑩玉的招攬此事,我到要試探一下他,現在,倒是可以放心使用,畢竟彭瑩玉的招攬他都能推辭,我想不到他還會有其他想法。”
趙雅說著,其實她說的很對,陳九四竟然連彭瑩玉的招攬都拒絕了,他想做什麽?
你說他想自己自立成王,不願意給任何人當狗。
那是開上帝視角了,如果以局中人來看,那就是陳解不看好反賊勢力,一心向朝廷。
畢竟不會有人想到,一個地方小幫派幫主,目標是當皇帝的。
就好像一個農村開小賣部的老板,他目標是世界首富,聽著就不靠譜,就算他喊出來,我的目標是世界首富。
那別人也會微微一笑,以為他吹牛逼呢。
所以沒有人會相信,陳解現在的目標是自己當皇帝,不給人打工。
而在趙雅看來,陳九四最次也是心向朝廷,乃是大大的忠義之輩,考察期都免了,直接錄用。
陳解這時也剛回漁幫,然後就聽手下匯報,整個沔水都轟動了,大佬級別的全都去找彭瑩玉了。
陳解笑著搖頭,這邊剛跟蘇雲錦一起吃了點晚飯,就聽趙雅來了。
陳解立刻請趙雅進來。
趙雅這時看到了蘇雲錦道:“陳夫人。”
蘇雲錦起身行了一禮道:“見過郡主大人,你們聊,我先下去了。”
說著蘇雲錦直接行了一禮,然後告退。
看著蘇雲錦離開,陳解直接向趙雅抱拳道:“郡主深夜來訪,所為了何事?”
趙雅聞言道:“陳幫主,可知天榜第六的彭瑩玉來沔水了。”
陳解一愣,竟然是為了這事,不過很快陳解就想明白了趙雅此行的目的,便笑道:“郡主,是想問今日我跟彭瑩玉在酒樓之上聊了什麽吧。”
趙雅看著陳解道:“哦,陳幫主,願意說說?”
陳解道:“這有什麽不能說的,今日我在酒樓吃飯,遇到了彭瑩玉,他問了我一些理政之事,我便說了,然後他就邀請我加入他的彌勒教。”
“我知他這彌勒教雖然沒有公然反抗朝廷,可是也是朝廷的眼中的大敵,之所以沒有與之反目,完全是忌憚其個人武力。”
“我一心向著朝廷,所以,沒有答應他的要求,沒有加入他這彌勒教,就這些事情,郡主可知?”
趙雅聞言輕輕頷首道:“哦,是這樣嗎?”
陳解道:“千真萬確。”
“你是因為想要效忠朝廷,所以才拒絕彭瑩玉的邀請?”
陳解道:“沒錯,陳某就是如此,當然陳某也有一點點小心思,郡主不是答應在下,把在下引薦給王爺嗎?”
“能跟著王爺,自然是比跟著這些反賊好的,不是嗎?”
聽了這話,趙雅,呵呵笑道:“陳九四,你很好,這次藥王寶藏之事結束,你就跟著我去黃州府吧。”
“啊?去黃州府做什麽?”
陳解詫異的看著趙雅,趙雅道:“我這巡察使巡查到沔水便算是結束了,然後我又被任命為湖北武林總管,提調整個湖北路的武林事宜,總部目前定在黃州府。”
陳解聽了這話道:“湖北武林總管?多大官?”
趙雅道:“應該是跟黃州府的達魯花赤平級,算是湖北路平章政事的下屬吧。”
聽了這話,陳解張張嘴,沒有說話。
趙雅道:“不過咱們人手太少,目前只能管一管黃州府內的事情,至於湖北路路,還插不上手,而且以咱們的實力,也不夠。”
陳解聽了這話道:“那我跟著郡主,能夠得到什麽官職?”
趙雅道:“你跟,阿大,阿二,阿三一樣,都算是我麾下的百戶官,正七品,跟耶律的官職差不多吧。”
陳解聽了這話想了想,也還可以,雖然是個百戶,但是卻是處理江湖事情的,如此倒是不耽誤自己發展勢力。
而且還能混個官身,這就很好了啊。
陳解目前的戰略,使用的乃是曾經老朱的九字戰略: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
陳解現在就是在廣積糧狀態,要把勢力發展的大大的,地盤擴張大大的,緩稱王,就是要低調,苟道流啊。
陳解也是明白的,所以先跟著郡主混混。
尤其是目前是在黃州府混,陳解最近查看漁幫的資料,原來漁幫曾經還是黃州府四大幫派之一,只是最後因為鬥爭沒有鬥爭過別人,直接被趕出了黃州府,成了沔水縣的一個地方性小幫派。
自己跟著郡主這個湖北路武林總管,正好可以假公濟私,然後偷偷的把漁幫統一了,然後再以沔水縣為根基,悄悄佔領黃州府。
陳解心中暗自盤算。
已經對接下來的路有了清晰的認知了,想著陳解看著郡主,趙雅也看著他道:“如何,我這個誘惑力,是不是不比彭和尚的差?”
陳解聽了心中暗笑,不好意思郡主大人,你這還真不如人家彭大師的,人家彭大師可是給了我一個丞相的職位,當然那是空頭支票,你這個雖然只是個百戶,不過卻也不錯。
畢竟自由度有,而且還能暗中發展自己的實力。
想明白了這些,陳解直接抱拳道:“當然,能為郡主效力,是屬下之福分。”
趙雅聞言看了看陳解道:“嗯,如此,就好,好好準備吧,這雨大了,我就先走了。”
聽了這話,陳解道:“送郡主。”
趙雅道:“留步,去把陳夫人請回來吧,來的匆忙,打擾你們用餐了。”
陳解抱拳道;“是郡主大人。”
說完,陳解送趙雅來到門口,並且送了兩把油紙傘。
趙雅一行匆匆離開,看著外面黑雲遮天,大雨傾盆而下,陳解臉上浮現出一絲愁容:“雨大了啊!”
……
大雨傾盆,這一下,竟然就下了足足九天。
整個沔水河瘋狂漲水,水位也在節節攀升。
這時候沔水河中某一段路上,一支官府馬隊狂奔在路上,這些官兵身上穿著的是衙役的服裝,灰色的衣服,在後面寫著一個大大【巡】字。
他們是沔水縣衙派來的巡河士兵。
沔水縣的知縣唐萬年,現在基本就是鎮守使巴坦的狗,巴坦也聽過關於藥王寶藏的順口溜。
【沔水河漲三丈三,蛟龍隱現碧雲端,沔水走蛟寶藏現,雨過天晴三十年!】
也就是說,這沔水河只要漲到了三丈三,那麽就是藥王寶藏出現的時候,所以為了獲得第一手情報,巴坦就命令縣衙派出巡河兵,去沔水河測量水位。
於是縣衙直接就派巡河兵前去,可是這時候下河測量水位,那簡直就跟找死沒有區別。
所以基本沒有巡河兵願意去,最後沒辦法,唐萬年許下了重賞,這才集齊了眼前這些巡河兵,這些巡河兵可都是沔水縣的老巡河兵了。
平均年齡近四十歲。
要知道這個時代,五十歲基本就可以算是土埋眉毛了,四十歲那就是老頭了,吳忠,忠叔,這位也不過剛到四十,可是已經算是老前輩了。
這個時代人平均壽命小,因此四十歲已經是老頭團體了。
這群巡河兵,騎上了朝廷給的老馬,然後就出發了。
可是到了河邊,他們才發現,他們竟然沒有下河的船,一下子眾人就著急了。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土房子,那裡應該是船夫們臨時歇腳的地方,應該有船,甚至有船夫。
這可幫了他們大忙了,這時他們直接衝了過去,一行人,直接把七八個船夫給包圍了。
船夫們這時正在土房子裡烤火,看著外面還在下著傾盆大雨的天。
這時一個船夫道:“老天爺,這是要把天下漏了。”
這邊正說著,就見這群巡河官兵衝過來,一群人抽出刀道:“你們聽好了,我們是衙門的,現在要下河測量水位,你們拉我們下河。”
聽了這話,眾多船夫都沒說話。
這時候下河,那跟送死差不多,因此都不搭理官兵。
這時官兵頓時怒了,喝道:“我們是知縣大人派來的,現在征用你們,給我下河,測量水位!”
聽了這話,一個船夫把手裡的烤餅子放在道:“官爺,這天都下漏了,這河水湍急,風浪,暗流,誰敢下河,現在下河不是個死嗎?你們愛下,自己下,我們可不下!”
聽了這話,一個官兵頓時大怒道:“你們還敢不聽命令,難道要造反不成。”
聽了這話,另一個船夫道:“官爺,別扣帽子啊,你看我們船都在岸邊停著,你推下水就能用,船我們不要了,但是人我們可不下去,我們可犯不著丟命,這時候下水,那是瘋子。”
“是啊,官爺,船隨便用,人我們就不出了,你們自己下吧。”
船夫們說著,聽了這話,這些巡河官兵頓時怒了,一個個拿著刀比劃著:“你們這群刁民竟然敢抗命,信不信老子現在就砍了你們!”
聽了這話,船夫們也被惹惱了,一個船夫抄著板凳就站起來了,其余船夫有拿木棍,有拿魚刀的,全都站起來了,這時看著巡河士兵道:“她媽的,這河水你讓我們下河,你不是想讓我們死嗎,老子死也拉你們這群狗官差墊背,來啊,打啊!”
官兵一見船夫如此,一時間竟然也不敢下手,畢竟他們平均年齡四十,而眼前的船夫也就二三十歲,正是能打的年紀。
這時官差沒辦法了,一個看上去,五十歲的老頭出來道:“各位,消消氣,剛才是我們不對,可是我們也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這不下河,就沒法測量水位,不測量水位,這河下遊的村莊可能就倒霉了,咱們,咱們不也是為了大家夥好嗎?”
聽了這話,船夫們松懈一些道:“這位大叔,您說得對,可是這天,這水,沒人敢下,現在敢下河就是找死,除非是瘋子!”
聽了這話,這些官差也都神情黯然,都不敢下水。
誰不知道現在下水就是個死啊!以前這種大洪災,死的水兵可不在少數,所以現在沒人願意下河。
雖然他們有一些家裡是世代水官,也都被告訴遇到這種情況,水兵當不畏死,可是現在什麽狗屁朝廷,不畏死,我一個月就拿二錢銀子,我拚什麽命啊。
就在他們想著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響動的聲音。
“兄弟們,這裡是沔水最好的測量地點,就這裡了,把繩子綁緊了,這船能不能撐住,可就靠你們了。”
屋中正在爭吵的官兵,船夫都是一愣在,這時推開房門,然後就看到一群穿著黑衣的胸口繡著【漁】字字樣的人來到了水邊。
這時正在用粗大的繩子,捆住船的龍骨,另一頭找粗壯的大樹綁了上去。
做好了一切,一個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男人緩緩走了過來,拽動繩子,看一看繩子的結實與否。
緊跟著轉身道:“兄弟們,幫主說了,這沔水河關乎咱們上下遊,上萬百姓的生死,所以咱們必須要準確的掌握水位的動態,但是咱們都知道,這個時候下河,那就是找死。”
“但是幫主命令便是軍令,咱們必須完成,所以誰去!”
“我去!”
“我去!”
“我也去!”
周處話音剛落,這時一群漁幫小弟就踴躍舉手,周處見了道:“好,兄弟們,按照規矩,是家中獨子的,向後退一步!”
聽了這話,人群之中有幾個人不情不願的退了一步。
周處掃了一眼,一腳踢在一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身上:“小松,你不是家中獨子嗎。退下。”
小松被踢了一個踉蹌,這時倔強的向前一步道:“堂主,我不是,我有哥哥。”
周處皺眉道:“你哥哥半年前不是護送白郎中時戰死了嗎?你現在就是獨子,退下。”
“我不是,我有哥哥,就不算獨子!”
小松執拗的說著,他是當初護送白文靜的二十八個英雄的弟弟。
周處看著這執拗的小子,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小子別搗亂,等你再大點,陳小松,退後,這是堂主命令。”
“是。”
小松帶著哭腔應是。
而這時周處繼續道:“沒娶親的退後一步。”
聽了這話又有一群人不情不願的退後了。
“孩子不滿三歲的退後。”
周處繼續道。
再次退後。
就這般尋找一番,最後選出了六個人,這六個人又經過抓鬮,抓到短的下河。
聽了這話,六個人過來抓鬮,很快兩個兄弟抱拳道:“諸位,這次功勞就給我們兄弟了,承讓,承讓。”
周圍的人看著這兩個人,神情都有些難過,這二人看著瀟灑,其實是去送死的。
周處上前一步道:“兄弟,你們保重,若是出事了,父母妻兒幫中負責贍養,若是能夠平安回來,算你們三等功,獎勵紋銀百兩,柳筋境功法一套。”
“多謝堂主,兄弟們,推我們一把,下河!”
聽了這話,周處道:“下河。”
說著,二人乘坐小船,直接下河,周處這時一把抓住繩子喊道:“兄弟們抓住了,他們的命可就在咱們手裡了。”
說著二人劃船下河,河裡全是暗流,二人艱難前行,突然一個暗流直接把二人晃的差點掉落水中,一股巨力,讓河岸上的眾人咬著牙堅持。
而這時屋中看到這一幕的官兵,船夫,全都愣了,這,這群漁幫的人,不要命了,他們不要命了!
他們不明白是什麽精神,讓他們舍生忘死,下河測量,他們不懂,更明白。
不過在驚呆的片刻,那個歲數最大的老水官喊道:“快,快幫忙!”
一聲令下,屋子裡的人全都衝了出去,一起抓著繩子,而船上兩個兄弟,拚了命的擺正船隻,然後把船上測量水位的標杆插進水裡。
一丈,兩丈,三丈,三!
“堂主,三丈三!”
這時河裡的小弟喊道。
“什麽!”
周處的臉上一驚,緊跟著就聽見天空一陣轟隆聲,然後就看到從沔水深處,有一頭角崢嶸的蛟龍,飛天而起,直插雲霄。
“嗷!”
發出驚天怒吼!
看到這一幕,這時整個沔水縣觀察沔水的人都是一驚!
“沔水走蛟了!”
藥王寶藏要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