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林繼續解釋道:“這種山梨木和獨角獸有些類似,只有心地最純潔的人,才能夠將它截取,以這種木質為杖身製成的魔杖,天生適合施展防禦魔法,據說這種魔杖也是世間唯一可以在威力上匹敵接骨木魔杖的存在——它們兩個魔杖一個擅攻、一個擅守,是魔杖學領域裡的兩個極端。”
“那麽,你找我們來,是想要截取這些枝丫?”蘇珊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她怎麽不知道謝林居然還精通製杖之術。
謝林搖了搖頭,“不是,”他說,“就是帶你們來見識見識一下而已,順便當作郊遊增進一下感情。而且,即使我們想要截取這些枝丫,恐怕也沒那麽容易,你們看,我帶來了什麽……”謝林從手提箱空間裡取出一個盒子,裡面裝滿了卵圓形的黑色蟲子。
“土鱉蟲?”盧娜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問。
“看上面……”謝林指了指山梨樹上,那一棵棵山梨樹上,居然掛著翠綠色手掌大小的、從外表看像是由樹皮和小樹枝構成的神奇生物,“這個地方叫做護樹羅鍋島,上面培育了許多護樹羅鍋,似乎是紐特·斯卡曼德前輩留給霍格沃茲的財產。”
“是護樹羅鍋啊……”盧娜用夢囈般的語氣呢喃著,雙眼又回復到平日的迷朦和空靈狀態。
“是的,想要截取那些枝丫,首先還得過了小家夥們這一關,這些小家夥是山梨書的‘護樹人’,若是任意截取枝丫,就會遭到它們的攻擊。”謝林頓了頓,繼續說道:“別看它們個子小,不起眼,但若是受到數量成千上萬的它們的密集攻擊,我敢說,沒多少巫師是可以做到全身而退的。”
“護樹羅鍋很膽小!”盧娜溫和的說道:“所以喂食的時候、千萬不要嚇到它們!”一邊說著,她一邊從謝林手中接過了幾隻土鱉蟲,然後將攤在樹洞邊,一邊輕輕敲著山梨樹。十多秒後,一隻可愛的小家夥從樹洞裡爬了出來,它有些膽怯的看了盧娜一眼,然後抓住她手中的一隻蟲子,飛速的縮回洞裡。幾次往返,它終於鑽出了洞穴,然後站在了盧娜的手掌上。
“成功了!”盧娜用帶著些許興奮的語氣說道:“你們也來摸摸它!”
幾個女孩一一嘗試,用大拇指輕輕撫摸著小樹人的枝乾,小樹人從一開始的警戒,也隨著盧娜用土鱉蟲的逗弄,慢慢放下了戒心,開始享受起了女孩們的撫摸。很快地,她們都掌握了和護樹羅鍋相處的訣竅,各自找了個樹洞,和樹洞裡的護樹羅鍋交流互動了起來。
謝林走到了盧娜身邊,看著盧娜開心地逗弄著她手中的護樹羅鍋。
“看來,它很喜歡你呢!”謝林笑著說道。
“嗯,”盧娜的笑容非常燦爛,她那明亮的眼睛煥發著前所未有的光芒,臉頰上明顯地微微發紅,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謝謝你,謝林,認識你我真的很高興……”
“嗯,我也是。”謝林和盧娜同時看向了其他女孩,她們臉上的表情雖然不一樣——有者興奮,有者悠然,有者心急,但都無一例外地沉醉在和護樹羅鍋的交流中,謝林坐在盧娜的旁邊,肩膀倚靠著盧娜的香肩,以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道:“盧娜,不止是我,她們每一個人,都是你的朋友……”
“你有什麽心事,都可以找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傾訴;你有什麽麻煩,都可以向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求助;哪怕是你只是一個人無聊的時候,我們每一個人都願意陪你聊聊——嗯,關於《唱唱反調》的那些內容……”
“我們是朋友,知道嗎?”
“朋友……”盧娜閉上了雙眼,神情虔誠地輕聲說道,過了片刻,她重新睜開眼睛,看向了謝林,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是的,我們是朋友。”
“我還有一個禮物要給你……”謝林從手提箱空間裡取出一張羊皮紙,上面寫滿密密麻麻的筆記,“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遺物,我想把它正式地交給你。”
“啊……媽媽……”盧娜露出了極為複雜的神色。
“這是你母親最後的作品——‘潘多拉之盒’,完整的咒語和正確的釋放方式我都寫在筆記上了,這是我通過整理她的筆記中能找到的所有線索,一點一點破譯才把整個魔咒成功還原的,唔,需要注意的是……”
謝林還沒把話說完,盧娜就一整個人撲到謝林身上,把頭埋進謝林的胸前。
盧娜哭了。
媽媽死的時候,她很悲傷,但她沒有哭。
媽媽下葬之後,爸爸去上班,獨留她一個人在家,她很害怕,她很彷徨,但她沒有哭。
第一次下廚的時候,她不小心燙傷了自己的整個手掌,手指腫得像條香腸,她很疼,真的很疼,但她沒有哭。
開學的第一天,同學們給她取了個“瘋姑娘”的外號,孤立她、疏離她,她很孤獨,她很無助,但她還是沒有哭。
學期末,同學們開始欺凌她,把她的東西藏起來,她很生氣,她很無奈,但她依然沒有哭。
她不是真的堅強,她只是不知道要怎麽表達自己的情緒罷了。
其實啊,她何嘗不想像其他的小巫師那樣,擁有屬於自己的小夥伴,不論是什麽事都一群人一起面對。
其實啊,她又何嘗不渴望他人的接納,還有他人的友誼。
現在她哭了,因為她知道,她終於找到了關心她的人,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讓她宣泄情感的地方。
謝林就這樣靜靜地任由小女孩無聲地抱著,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前世讀原著的時候,謝林對這個不大不小的配角感觸最深的,其實是她第一次在列車上登場的那一幕。
當時,羅恩說了個笑話,笑話是取笑高爾的臉像狒狒的屁股,車廂內的每個人雖然都哈哈大笑,但是誰也沒有盧娜笑得那樣厲害,她發出一串尖厲刺耳的狂笑,兩隻凸出的眼睛裡湧滿了淚水,連手裡的雜志都拿不住掉了下來。當時,這幾乎讓羅恩以為盧娜是在嘲笑他呢!
其實,盧娜是太久太久沒有笑過了,那是她第一次被接納進了一個友善對話的小圈子,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多人的友誼,所以一瞬間上湧的腎上素讓她的情緒失控了。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終於在那一刻得以釋放。
雖然謝林認識盧娜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但是他依然沒有見到盧娜把情緒完全釋放的樣子,雖然她偶爾也有些許情緒表露,但謝林還是能隱隱感受得她的保留、她的畏縮,而這一次——
盧娜終於也如原著中的那般,釋放了自己所有的情緒,放下了自己給自己鎖上的心防,就仿佛毛毛蟲終於也破繭而出,化蝶重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