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務院總管老福特正拿著代理領主剛剛寫好的一封信,一個詞兒一個詞兒地推敲寫得是否合適。
這時,一個人靜悄悄地走進了大廳,正式之前落寞地離開的菲利普管家。
老管家靠近了政務院總管,總管先生感知到了有人接近,他身子一扭,把目光投向了菲利普。
剛才老管家離開時,福特總管也是知道的,他十分想也離開座位去安慰一下這位相處幾十年的老友,但是他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在身,所以隻好將種種情緒拋之腦後。
現在看到他去而複返,便輕輕地問道:“喔,菲利普,你有什麽事情嗎?”
“總管大人。”菲利普小聲但不遮掩地說,似乎是怕打擾到別人,“我剛才在保羅少爺的書房裡整理遺物,那裡有一個只有他和您知道密碼的保密櫃,所以要請您過去一趟。我想,應該盡快給新的領主大人騰出房間。”
“哦哦,是那個密碼櫃啊。”老福特眨了眨眼睛,“其實裡面也沒什麽,都是些財務報表,我正好上去把它們拿下來給尤裡奧大人過目。”
“諸位同僚,尤裡奧大人,我先告退一會兒。”說完,他站起了身子。
“您請便吧。”尤裡奧就坐在老福特的身邊,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沒有懷疑什麽。
在場的人中,只有領主秘書伯納微微一怔,但隨即他的神色便恢復了平靜,沒被其他人注意到。
老福特跟著菲利普上了二樓,一前一後,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麽一直走進了保羅的辦公室。
福特總管的後腳跟剛剛他進去,菲利普就把房間門關上了。
“發生什麽事了?”福特總管急不可耐地向菲利普問道。
他根本就不知道領主辦公室裡保密櫃的密碼,而菲利普管家也知道他不知道密碼。在剛剛聽到菲利普的話時,他的心裡是很疑惑的,還好總管大人的腦子比面部肌肉反應快,
沒有露出什麽讓人注意到的表情。
“布爾甘就是潛伏在湖心鎮的叛徒!”
菲利普管家開口就說出了讓福特總管震驚無比的消息。
“為……為什麽這麽說?”
福特總管抖動著胡子,雖然他也懷疑過。
菲利普管家給了他一張小紙條,“拉荻女士的寵物鸚鵡帶回了格來曼大人的親筆信,上面說布爾甘出身的瓦倫家族參與了對他的襲擊。”
一聽到保羅的消息,福特總管睜大了眼睛,一把抓住菲利普的衣襟,“那格來曼大人呢?”
“格來曼大人還在侍衛的守護下苦苦支撐,不過這隻鸚鵡已經把他的求援信帶給了距離他最近的第八步兵營。”菲利普管家說這話時憂心忡忡,但是已經不像是之前那般面如死灰。
“這麽說格來曼大人可能還活著?”老福特的那顆因為絕望而沉寂的心又重新跳躍起來。
“是的,完全還有可能!”菲利普管家換上了堅定的語氣。
“等等,你說鸚鵡?”
“它就在那兒!”菲利普管家往房間的南邊一指。
福特總管轉身看去,果然,確實是瑟提亞主管的那隻鸚鵡,他曾經看到過很多次拉荻在閑暇之余逗弄這隻鳥兒。
福特總管立刻將菲利普遞給他的那張紙條看完。
“好啊!好啊!”
政務院總管布滿皺紋的臉上因為氣憤而扭曲起來,一個完整的陰謀漸漸地在他腦海中拚湊成形。
先是極力誘使領主離開自己的統治中心,與自己的臣屬分開,趁機將其襲殺在外,然後借由職務之便,將前來集訓的民兵控制起來,傳播領主已經死於叛變的消息,製造外軍入侵的假象(也可能是真的),還把自己偽裝成忠誠派,讓已經焦頭爛額的各部長官承認自己推舉的新領主,偏偏這個時候湖心鎮的駐軍又不在,真是天賜良機。
啪地一聲,福特總管將紙條拍在桌子上。
“必須立刻采取行動,決不能讓這幫叛徒得逞。菲利普,領主府還有多少侍衛?”
“在城堡裡的還有三十多人。”
菲利普略微一沉思,摸著胡子說,“三十人夠了,找幾個身手好的,待會兒跟我回到大廳,先把布爾甘這個家夥控制起來,以布爾甘從昨天晚上的表現來看,他就是潛伏在湖心鎮的叛亂集團的頭頭。”
菲利普問:“萬一他在外面的同夥要解救他怎麽辦?或者出現另一種情況……他的同夥已經瘋狂到不顧他的生死,現在他們手裡可是有近兩千人的民兵。”
“這……”被他這麽一問,老福特也冷靜了下來。
……
大廳內。
“你說什麽?”布爾甘差點嚷出來,雖然最終忍住了,但還是讓別人發現了他的失態。
剛剛他的一個親信跑進了領主府,在他身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
但是這幾句話對布爾甘而言, 毫無疑問是晴天霹靂。
湖心鎮外面竟然出現了一支軍隊,而且規模還下於一個營。
更為可怕的時,這支軍隊有火槍還有大炮——自然是阿爾達的正規軍無疑,因為他們打著阿爾達軍隊和施羅德的旗號。
可是……可是……在湖心的四個步兵營現在應該跑得遠遠的了,就算是他們得到了消息,立刻原路返回往湖心鎮拚命趕,也絕對不可能這麽快。
這支軍隊是施羅德從哪兒找出來的?布爾甘怎麽也想不出來。
施羅德!布爾甘沒想到這位連夜跑出去的參謀長終究還是給自己帶來了一個大麻煩。
必須立刻著手組織防禦,布爾甘如此判斷。
而且還得自己親自去,不然以那幫民兵的尿性,見了參謀長施羅德還不得立刻跑到那一邊去——他們中很多人是見過參謀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