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羅送別了奎勒一行人並小小地捉弄了下自己的女顧問後,伯納派人去找埃莫森,通知他下午2點可以與格萊曼伯爵會面,地點還是城堡的會客廳。
兩點鍾的時候,保羅來到會客廳,卻沒見到這位使者。
“也罷,就等一會兒吧。”
保羅翻開一本書,坐在會客廳裡看了起來。
看完一章後,他抬頭看看會客廳裡的落地鍾,已經過去15分鍾了。
他搖搖頭,心裡略微感到不快,自從繼任領主之位後,還沒遇到過敢放他鴿子的人。
繼續等待了一會兒,這時已經兩點半了,保羅忍不住了。
“伯納!”他大叫一聲。
首席秘書立刻從辦公室裡跑了過來,“什麽事?格萊曼大人!”
“咦?那位埃莫森爵士呢?已經走了嗎?”伯納發覺似乎有什麽不對。
保羅不滿地說:“我還要問你呢!你不會是通知錯了時間吧?”
首席秘書立刻說道:“不可能啊,格萊曼大人。一點半的時候我還派人再去提醒了一次呢。”
保羅疑惑了起來:“不會是發生什麽意外了吧?再派人去找找他。”
“是,格萊曼大人。”伯納轉身就要走。
這時一名仆人進來報告:“埃姆登的使者埃莫森爵士前來拜會格萊曼伯爵。”
保羅一下子又氣又惱:“好吧!看樣子我是單純被別人放了鴿子而已。”
首席秘書有點吃驚地說:“哦!這太過分了。”
昨天這位使者就有些盛氣凌人的樣子,不過自己畢竟也只是一名秘書,倒也沒覺得什麽。
到現在看來這位使者簡直可以說是狂妄了,竟然讓一位堂堂的伯爵等了自己半個小時,他決定留在會客廳看看事情會怎樣發展。
仆人把埃莫森領了進來,保羅瞅了他一眼,模樣長得還不錯,只是讓人覺得眼神中有點兒陰鷙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天生這樣還是裝出來的。
埃莫森來到了保羅面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貴族禮節。
保羅連站都不想站起來,更別說還禮了,他僅僅用手指了指對面示意使者落座。
埃莫森看到保羅這個樣子,嘴角微微一翹,坐了下來。
然後保羅開口問:“貴使這麽大老遠來到湖心鎮,不知道有什麽指教呢?”
埃莫森不緊不慢地說:“指教不敢當。我是奉肯特伯爵的命令,特意來向您問清楚阿爾達擅自扣押加納德伯爵一事情。”
“什麽?扣押?”保羅一陣冷笑。
埃莫森鄭重地點頭說:“是的,拜爾丁總管安其羅子爵已經將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地通告了周圍的領主。”
保羅不屑:“哼哼!我也給你們發過通告,你們沒看過嗎?還是說你們就是相信那幾個叛徒的一面之詞了?”
對方搖搖頭:“格萊曼大人,請不要顛倒黑白。”
保羅轉身向伯納吩咐:“把麥隆請過來一趟。”
他懶得跟埃莫森廢話,直接把正主交過來,看看對方怎麽說。
會客廳裡陷入了沉寂,保羅懶得理會這個放他鴿子又說他顛倒黑白的使者,拿起書來繼續翻看。
而埃莫森也沒有再說話,開始閉目養神起來,看起來不焦不燥。
一會兒麥隆來到了會客廳,他已經被伯納告知發生了什麽事,一進來就說道:
“使者先生,
安其羅等人說的都是一派胡言,這些叛徒謀殺了我的父親、他們的主君,後來又想陰謀暗算我,幸虧我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寫密信給我的血誓兄弟保羅·格萊曼,並趁他們尚未發覺陰謀已經敗露之時逃到了湖心鎮,然後保羅發兵擊敗了那幾個叛徒。” “總之,請不要聽信叛徒們的惑眾之詞。”
埃莫森靜等麥隆說完,笑著說:“加納德伯爵,我知道您現在身處險境,不得不說一些違心的話,不過請放心,肯特伯爵一定會為您討回公道。”
保羅和麥隆聽到他說的話後都無語了,這是什麽操作啊。
麥隆駁斥道:“我現在非常好,完全就是自由之身。”
埃莫森搖著頭說:“如果不是您被軟禁了,如果不是格萊曼伯爵妄圖吞並拜爾丁,怎麽解釋您現在仍然沒有返回布圖雅而是仍留在湖心鎮,又怎麽解釋現在拜爾丁境內的政令都是由湖心鎮發出的呢?”
麥隆解釋道:“因為我手下的人都是叛徒,我現在根本就沒有既忠誠又得力的助手幫我治理拜爾丁,所以才不得不求助於湖心鎮,而且我前幾天才回布圖雅召集領地上的商人開了一次會,在那裡住了好幾天,你可以去拜爾丁問問!”
埃莫森充耳不聞,堅持說道:“加納德大人,我理解您的苦衷。相信我,周圍的領主們對如此違逆天理之事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他話鋒一轉又盯著保羅說:“就算拜爾丁的封臣們有謀逆之心,也應該交由西北公爵費迪南德大人來秉公決斷,格萊曼伯爵未經請示就擅自武力接管了拜爾丁,也太不把公爵大人放在眼裡了。”
保羅反駁道:“加納德家族和格萊曼家族都是直接向王室宣誓效忠的封臣, 我們完全可以不用請示費迪南德公爵,自行處理彼此之間的事務。”
埃莫森霍地站起來,冷笑著說:“先王曾經授予費迪南德大人征伐大權,西北海灣這一地區的領主都得歸他管,你不請示他就擅自行動,無疑在打費迪南德大人的耳光。”
“你……”麥隆想要繼續反駁埃莫森。
然而他卻被保羅給攔住了。
保羅已經看出來了,這位肯特家族派來的使者又是一口咬定自己扣押麥隆,又是搬出西北公爵費迪南德來壓他,完全就是一副來找茬的架勢,跟他講道理是沒用的。
他似乎沒有得罪肯特家族啊?哦,除了逮了幾個間諜。
不過那次他才是有理的一方啊,當時懷揣著息事寧人的想法沒有聲張,也沒跑到埃姆登去指責對方,沒想到對方反而得寸進尺了。
等等,間諜?當時那些間諜是貌似是來竊取造紙技術的……
想到這裡,他大體上明白肯特家族派使者過來是要幹嘛的了。
保羅調整了一下心態,對著埃莫森露出了一個微笑,伸手做了一個請坐的姿勢。
一邊用輕聲地說道:“使者先生,請先坐下來,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慢慢談的嘛。”
“很多事情!”他看著對方的眼睛重複了一遍。
埃莫森看著保羅的微笑,臉上的表情也漸漸緩和了下來。
他坐了下來,也回以微笑並說道:“當然,格萊曼大人,很多事情都可以慢慢談。”
這位年輕的伯爵終於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