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你們的說話已然通過法陣傳送給了府主,府主剛剛給我回信,明日便會回來……”
漱石真君的視線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最後,停留在了虛空的某一處。
屍山血海中,聶無雙收了念頭。
前世,他有個類似的經驗,當他通過攝像頭望向某人時,某人若是抬頭盯著攝像頭,他便有著對方也在望著自己的感覺,就像此時漱石真君的凝望一般。
莫非,他感應到了不妥?
不妥?
漱石真君並沒有發現不妥,至少,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自己正在被窺探,他只是有著一些不好的感應,類似心血來潮,只是,一般的心血來潮都有很明確地征兆,對法相真君來說,便是證據。
然而,這一次的心血來潮很是輕微。
更是是某種情緒的外顯。
他搖了搖頭。
在他面前,燕赤霞等人的身形漸漸消散。
他幾乎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上陽樓,心中的震撼並不因為時間的推移而稍緩幾分。
怎麽會?
這不是事實!
聶無雙也就十六歲多點,了不起十七歲,怎麽可能和法相真君正面硬剛,卻不曾被真君碾壓,不僅如此,他還能在真君的手裡溜走,要知道,真人和真君之間可是有著天塹。
地煞和天罡之間有差距,但是,這差距遠沒有真人和真君之間那麽大。
就拿燕赤霞來說,若是拚命,一般的天罡一階還真的不見得能夠在正面戰鬥中擊敗他。
但是,再是強大的天罡真人,都不會是法相真君的對手,能夠抵擋住一兩招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聶無雙是法相?
燕赤霞搖搖頭。
與其相信這個荒謬的說法,倒不如認可漱石真君所說的,聶無雙不過是被遠古老鬼附體的存在,雖然是少年模樣,其實,神魂卻來自數萬年前。
若非如此,難以解釋。
走進自家小院,二三十個地煞真人皆回頭望了過來。
“師兄,怎麽樣?”
方十全望著燕赤霞,急切問道。
“漱石老祖說了,等府主回來,一切交給府主定奪,我們上陽樓的秘密沒能瞞過老祖,老祖已經知道無雙他有幫助神意武師成功化煞的神通,另外……”
燕赤霞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有關聶無雙的情況,他並未全部泄露出來。
說了也沒意思,不過是更多的人擔心,總之,聶無雙已經離開了,不知蹤影,就算府主回來也做不得什麽,難不成他出手將整個上陽樓抹除?
沒有那個可能!
了不起,到時候自己出面背鍋。
……
聶無雙也聽到了漱石真君的話。
曉得府主明日便會趕回上京華府。
按道理,他應該趁這個機會離開上京華府,一天的時間,夠他翻過摩星嶺,逃離清河郡。
不過,聶無雙沒有選擇這樣做。
並非一動不如一靜。
他終究還是放不下。
不知道府主回來後,上陽樓會面臨什麽狀況,要知道,府主其實也算是師徒傳承一脈,按道理,應該不至於做什麽,畢竟,作為正主的他貌似已經離開了。
不過,有些東西很難說。
這個世界,貌似太多瘋子。
歎了歎氣,聶無雙閉目凝神。
一個分身繼續修煉破妄洞真凝神法。
一個分身繼續和柴刀對峙,現在,彼此融合的數據如下。
253/1000
希望能在明天內徹底融合,如此,自己也就多了一門手段,這柴刀只要高舉落下便能砍中目標的因果規則挺不錯,這玩意落在自己手中,和在那個三葉法師手中的威力完全不同。
柴刀的載體乃是自己的法相。
不像那家夥的載體,一個低級的邪祟,經不起三足金烏的神火焚燒,載體失去,柴刀的規則也就被破壞掉,根本不需要和柴刀規則較勁,省事很多。
在自己手中,這個破綻也就不顯。
柴刀說不定對法相真君也會產生一些威脅。
何況,一天時間,也足夠免疫分身的血量恢復如初。
到時候,法相之力也能施展,可以外顯施展發揮戰力。
即便如此,和法相真君較量多半還是力有不逮,若是被兩個法相圍攻的話?
總之,希望明天不會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
翌日,陰雨綿綿。
這才是由秋入冬之際清河郡的正常天氣,類似昨天那樣豔陽高照的情況並不多。
午時三刻,上京華府的現任府主玄空真君返回了宗門。
他並非一人而來,有數人與他同行,皆乘坐著穿雲鶴而來。
穿雲鶴乃是博陵崔安樂房喂養的靈禽,也就是說,隨著玄空真君而來的乃是崔家的高人。
一隻隻穿雲鶴在金鼇島上盤旋,有人陸續從鶴背上落下。
“多謝崔兄相助,玄空方才能第一時間趕回宗門……”
玄空真君朝一個看似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抱拳說道,面帶笑容,很是真摯。
那個人面貌雖然年輕,眼神卻古樸滄桑。
安樂房沒有天尊,卻有著兩個法相真君坐鎮。
其中,壽元接近大限的崔海瀾坐鎮家族重地。
眼前這位崔寶萍則巡遊各地,鎮壓不服,類似崔明峰這樣的嫡系子弟死亡,他自然有著感應。
即便,崔明峰內鬥失敗遠走他鄉。
卻不代表他就不受崔家庇佑,可以任人宰割。
越是強大的家族,血脈傳承也就非常艱難,強大之人很難誕生後嗣,所以,每一個人都很重要,
這就是崔寶萍隨玄空真君前來上京華府的原因。
當然,他並未像崔寶林那般遷怒其他人,畢竟,崔明峰並非他的嫡系子嗣,而是屬於崔海瀾那一脈,崔海瀾是他的叔父,他承繼了其父這一脈,卻沒能傳下去。
身為法相真君,就算有道侶,也不可能誕生子嗣。
一般說來,在天罡真人期間生子最好,若不然,地煞真人期間也成。
隻怪他修行太快,一不小心就獲得了靈光垂青,冷不丁成為了法相真君。
也就沒來得及為自己這一脈開枝散葉。
“府主太客氣了,小小事情,何足掛齒!”
崔寶萍笑著拱手回禮。
隨後,他朝漱石真君抱拳行禮。
“漱石老兄,我們又見面了……”
百年前,崔寶萍曾經和漱石真君在兩界山爭戰,那時候,他還是天罡真人,乃是漱石的部屬。
漱石臉上擠出微笑,朝他點了點頭。
“有的是時間寒暄,正事要緊……”
漱石說道。
說罷,帶著一行人進入秘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