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橘黃的光照彌漫天都山。
不時,有人縱劍在空中飛躍,不時起落,最終,在城池前停下,就算是法相真君,也不能持劍飛過這座城池,因為,城池的名字是蓮花石。
城門口上方的三個大字,由蓮花劍聖親手寫成。
上面封印著數十道蓮花劍意,你若從城池上空飛過,哪怕是法相真君,也會激發劍意,一旦被劍意封鎖,哪怕是真君,也難逃被斬落的下場。
天色已晚,聶無雙準備先回安樂坊自家租住的地方歇息,第二日方才進入蓮花山。
時間是急,不過,急也不在這一時。
城門口已經擠滿了人,準確地說,是兩邊的小門前擠滿了人,中間的大門,寬敞的大道上,卻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他們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明明那裡很寬敞,城門口也足夠巨大,兩邊側門排隊的劍客們也只能投去豔羨的目光,不敢越雷池一步。
正門是有著蓮花劍門正式弟子身份的人方才能夠自由出入的,像辛難成這樣的雜役弟子只能走兩旁的側門,就算是堵得水泄不通,也只能乖乖地等著。
牛馬怎敢寄望天龍人的待遇?
“難成,難成……”
人群中,隊伍的前面,有人回頭瞧見了聶無雙,朝他揮手大聲打著招呼。
李南山。
辛難成的記憶中有這樣一個人。
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都是仆役弟子,侍奉的主子雖然不同,那兩人卻是親兄妹。
辛難成性情孤僻,沒有什麽朋友。
李南山卻是天生熱情之人,豪爽大方,頗有點及時雨那般的古道熱腸,朋友眾多,就連辛難成這個性情孤僻,一心苦想想要成為下一個劍聖的家夥對他也沒有排斥。
不知道他對周邊的那些人說了一些什麽,隨後,他朝聶無雙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前面來。
聶無雙微笑著走了過去。
之後,李南山朝他介紹他身邊的那些人。
聶無雙保持著辛難成的人設,在李南山介紹的時候,只是在嘴角擠出一絲微笑點頭,並沒有說話。
那些人也就不理會他,排隊之余自顧說著話。
李南山朝聶無雙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沒有強行拉著他和自己的同伴湊一堆的意思。
他站在聶無雙身邊,輕聲說道。
“難成啊,好幾天沒見你,你那件事還沒有解決吧?”
什麽事?
聶無雙皺起眉頭,一時間沒想起什麽事情。
“你在四海堂那裡借的一大筆資源啊,聽說是利滾利,再過兩天,就是天價了,你還不起,還是請主子出面,看在水家的面子上,免除後期的利息也不錯……”
“要不然,你哪兒還得起!”
“借的時候是一份九幽冥水,還的時候都快十份了,怎麽還?就算賣身也還不起啊!”
李南山憂心忡忡地說道。
那樣子,就像是他借了高利貸一樣。
腦海內,浮現出了一些畫面,聶無雙知道李南山說得沒錯。
當初,辛難成為了讓本命飛劍更加厲害,給已經化煞成功的飛劍再疊了一層甲,便是用九幽冥水去衝刷,如此,飛劍的層次便會略有提升,更容易突破練罡。
飛劍若是底子不夠,像辛難成這樣的仆役弟子,大部分人都在練罡的時候失敗。
即便,他們不曾出入無盡虛空,而是在蓮花山中練罡。
蓮花劍門的人對此有著一個說法,稱之為煉假罡,用這個方式練罡的天罡真人,永遠都會在這個層次,不可能再有突破。
唯有深入無盡虛空取天外罡氣衝刷自己飛劍的劍客,方才有機會再有突破。
要前往無盡虛空,須得消耗資源。
只有正式弟子方才能夠前往。
仆役弟子?
並非絕無可能,還是有著一點名額。
只是,這個名額需要他侍奉的那位主子同意,由主子賜予方才有資格陪同主子前往無盡虛空。
為此,主子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所以,一般情況下,這個機會都很渺茫。
辛難成心有野望,他想要這個名額,為了能夠成功練罡,這才借下了四海堂的驢打滾高利貸。
這一次,他冒著生命危險前往天星劍門的區域采摘劍心草,也是為了討好主子,希望主子能夠大發慈悲,將那個名額給他,反正其他那些仆役弟子都是混吃等死的家夥。
“無妨!”
聶無雙笑了笑。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
看了聶無雙一眼,李南山壓低了聲音。
“難成,如果你告訴主子,影響到主子對伱的觀感,讓她不願意帶你去無盡虛空練罡,那麽,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前段時間說的話,這也是一個機會啊!”
這又是什麽?
這一次,辛難成的記憶中是一片空白。
聶無雙隻好含糊其辭。
“我會考慮的!”
“嗯,快點考慮,別拖到太晚,我怕到時候麻煩上門,你沒辦法解決……”
說罷,李南山嘖嘖砸吧嘴巴。
“四海堂,聽說背後有一位法相老祖坐鎮,所以,不是誰的面子都給,惹不起啊……”
之後,人群松動起來。
一行人便進入城門,然後,在一個十字街口分道揚鑣。
臨走前,李南山還不忘叮囑聶無雙,讓他早做打算,要嘛找主子出面解決這件事,要嘛跟著他去幹一票,成功的話,十份九幽冥水也並非拿不出來。
自己是霉星?
假扮一個人,也那麽多屁事!
聶無雙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或許,這是此方天地對自己這個域外天魔的手段?
不過,對辛難成來說這或許是大麻煩。
對自己來說,什麽都不是,若非不想暴露身份,什麽狗屁四海堂,一群高利貸!
若是全殺了,或許只有三四個人無辜。
來到安樂坊,不時有人向聶無雙打招呼,一個態度很好,都是一些好人
對蓮花劍門來說,地煞境界的雜役弟子身份低微。
在偌大的蓮花石,他們卻算是高人一等,畢竟,都有著自己的本命飛劍,整座城池,大部分人都是外劍弟子。
在內劍弟子面前,外劍又低人一等。
他們連蓮花山都沒有資格進入,是雜役中的雜役。
“辛難成!”
站在自家門口,有人在街口怒吼。
聶無雙回頭望去。
“你這廝總算回來了,怎麽?想賴帳?”
聲音落下,幾個劍客朝著這邊大踏步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