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下山?
不!
道士上山,騎著毛驢挎著一把劍孤身上了靈山。
是的,有雷音寺也就有靈山,黑熊妖所居住的這片大山被信徒們稱呼為靈山,圍繞著靈山五體投地一圈便可以算是最為虔誠的信徒,能夠獲得佛門善信的稱號。
靈山布置著法陣,散發著佛陀特有氣息的法陣,並非一般人能夠闖入,不過,也有人能夠無聲無息地穿透法陣,來到這裡,就連佛陀投影也沒法察覺。
第一個這樣做的是蠍子精。
被他蟄傷之後,少年黃帝也就覺醒了自我意識,現在,他還是佛子,卻是擁有自我意識的佛子,不像這片天地,其他那些被佛陀投影選中的那些佛子。
那些人只是容器,並沒有自我意識。
第一個是蠍子精,第二個則是這個青衣道人,當毛驢的蹄聲踏碎了雷音寺的寧靜之後,深入到了大雄寶殿之前,原本懸浮在雷音寺上空低首垂眉的佛陀投影這才睜開了眼睛。
同時間,大雄寶殿神壇前端坐的少年黃帝也睜開了眼睛。
“這一位是?”
畫面定格,落在那個青衣道人那裡。
然而,畫面卻不曾徹底定格,而是像卡頓一般,那個青衣道人在緩緩轉身,朝著聶無雙望來。
有點像有人在監控鏡頭前知道自己在被人監控,所以抬起頭來望向鏡頭一樣,在畫面上,就仿佛在看著你一樣,哪怕你知道他看不到你,看的是鏡頭,你仍然會有這樣的感覺。
此時,聶無雙就覺得那個青衣道人在望向自己。
要知道,他也看了許多次佛陀投影,望向雷音寺上空懸浮著的那尊巨大佛像。
卻從未出現過類似的感覺。
佛陀對他和黃帝的注視一無所知,不像這個道人,就像知道自己在被他們注視著一樣。
“這一位?”
聶無雙問道。
“這就是第二個機會了,讓我能夠脫離佛陀控制的第二個機會,若非他出現,就算我覺醒了自我意識,多半也難以掙脫,多半會以佛子的身份度過一生!”
“並且……”
“比起其他佛子來,我要痛苦許多,那些佛子渾渾噩噩,沒有自我意識,也就不存在痛苦,而是我呢,因為保持著自我意識,也就是清醒的,所以,格外的痛苦!”
黃帝看了聶無雙一眼。
“我想,你應該理解我說的。”
聶無雙點了點頭,說道。
“就好像在麻醉中被人開膛剖腹,以及清醒中被人開膛剖腹,同樣的經歷,感受卻極為不同!”
“嗯!”
黃帝點了點頭。
這時候,青衣道人已經面向了聶無雙和黃帝,朝著畫面之外,他輕輕地笑了笑。
按道理,這種恐怖片的操作應該讓聶無雙覺得毛骨悚然,心中滋生大恐怖之類的。
然而,聶無雙並沒有這樣的感覺,相反地,在那一刻他內心卻產生了一種非常特別的感覺,就好像浸泡在溫暖的泉水內,整個人暖洋洋的,非常的舒服。
“他是誰?”
聶無雙又一次問道。
“不可說,我們若是提及他的名字,便會被他知曉,就算是在玄黃塔內,就算我只是一個投影……”
“為什麽?”
聶無雙感到很奇怪。
可以觀看佛陀,也可以提及佛陀,為什麽這一位就不能提及呢?就算這位是道祖,那也只是和佛陀旗鼓相當,並不存在誰比誰更強,那為什麽有這樣的區別待遇呢?
“我和這一位的因果很深!”
黃帝如此說道。
他望著畫面中的青衣道人,兩者仿佛隔著數十萬年的時空在對視一般。
“我們之所以能夠提及佛陀,這是因為我已經斬斷了和他的因果,所以,身為佛子的這一段歲月並不能影響到我,不管說什麽,佛陀也不可能感應到我的存在。”
“這一位不同!”
黃帝歎了歎氣。
“他和我有著很深的因果,當初,便是他出手將我從佛陀的控制下救了出來,也是他收我為徒,教給了我許多神通道法,某種程度上,我的一切都是由他所賜!”
“所以,哪怕我斬斷了和佛陀的因果,甚至,斬斷了和這方天地的因果,能夠做到超脫於此方世界,依舊沒辦法斬斷和這一位的因果,所以……”
黃帝的神情變得黯然。
“所以,我的本體可以超脫此方世界,卻也沒辦法度過苦海,獲取道果,也沒有機會在宇宙大劫下脫身,不管怎麽掙扎,也不過是蛛網中的小蟲,難以掙脫命運枷鎖!”
“本體要想渡過苦海,前提必須斬斷和這一位的因果,那樣的話,方才能有一絲機會!”
“然而,何其難也!”
黃帝再次歎氣,揮揮手。
畫面繼續轉動。
“打個招呼就行了,不能一直這樣下去,要不然……”
他笑了笑。
“這一位說不定會穿越時空長河,出現在你我的面前,那樣的話,未免有些尷尬!”
說話間,佛陀投影已經朝青衣道人望了過去。
“和尚,你已經輸了一著,別小氣到不認吧?”
青衣道人朗朗笑道。
笑聲中,長劍出鞘,朝著虛空斬去。
沒有什麽華麗的劍光,也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就那麽輕飄飄的一劍,斬到了虛空某處。
那一刻,雷音寺上空懸浮的佛陀投影閉上了眼睛。
以聶無雙的層次境界,竟然看不懂他們之間的交手,看樣子,佛陀貌似輸了一招。
怎麽輸的?
他一頭霧水。
黃帝看了他一眼,也就知道他的疑惑,於是,給他解釋了一兩句。
“佛陀投影被蠍子精蟄了一下,看似沒問題,其實,受到了此方天地的反擊,終究還是中了毒,並非毫發無傷,毫發無傷只是表面上而已!”、
“佛陀投影在這方世界,其實是沒法獲得能量補充的,要想獲得補充,只能從天地間得來,可惜,他的行事手法不受天地所喜,自然難有補充。”
“所以,被蠍子精蟄傷後,他的實力是下降的!”
“這時候,那一位上來靈山,來到了雷音寺,也就是贏了一場,佛陀不忿發起攻擊,也被一劍擋下。”
“此時,他閉著眼睛,代表著認輸!”
畫面中,只見青衣道人朗聲笑道。
“既然貧道勝了,那就把戰利品帶走了!”
說罷,他朝前招了招手,站在大殿台階上的少年黃帝一臉懵懂地出現在了毛驢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