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暉看到小四接過拳譜後,眼神中閃過一絲感慨。
這本得自野狼幫的拳譜,可以說是決定了他之後的拳道。
不過梁暉給予的這本拳譜,早已不是最初版的《青狼拳譜》。
這本拳譜,早已經被他改進到,可以修完外煉三重的築基功法。
“大哥,我一定不會讓這本功法蒙塵。”梁四緊握拳譜,小臉上帶著鄭重。
梁暉輕笑,伸手摸了摸孩童頭髮。
“這一個月來,世間美味你都已經嘗遍,接下來開始修行的第一次鍛煉吧。”
注視著小四堅毅的眼神,青年繼續開口:
“此地距離神庭八萬裡,之後的路途,你一個人走。”
“好。”
小四頷首,他不過是八萬裡道路罷了。
當初兄長可以一邊修行,一邊被各種強者追殺,跑了數百萬的裡。
區區八萬裡山河,算的了什麽。
梁暉手掌收回,向著一次空蕩之地,輕輕點頭。
隨之,將目光看向了一旁唐棠。
劍光一閃而逝,兩人已經來到了數千萬裡外。
地淵之前,兩人並肩而立,俯視著幽暗而不見光芒的裂縫。
唐棠衣袍飄舞,感受著吹拂而來的涼風,紅唇微張:
“八萬裡山河,對於一個還沒有開始修行的孩童,太過於勉強了。”
要知道神庭治下,雖然早已沒有了匪徒、山賊。
但是道路崎嶇,山川、河流、暴雨,種種自然天象,對於一個孩童而言都是生死之敵。
梁暉手掌伸出,按在劍柄之上。
“無事的,無論是護道者,還是一路機緣,我都已經為他準備好了。”
“他需要做的,不過是一路前行。”
青年神情認真,指尖輕點劍柄,頭顱微側。
“小四的事情暫且放下,對於你而言最重要的是破入武聖。”
“此地正好,我為你護法。”
唐棠感受著身軀中充沛到極限的氣血,額頭輕點。
直接盤坐在了一旁的岩石上。
梁暉眼神沉穩,看到摯友開始突破後,手掌緊握劍柄。
猛然,發力。
哐當!
赤雲道劍出鞘。
這次道劍,沒有了往日出鞘時的璀璨、鋒利,以及宏大。
劍身通體赤金,散發著淡淡紅光,
梁暉手掌上揚,輕輕一拋,道劍懸空而起,垂落絲絲流光,眨眼間已然籠罩十萬裡山河。
任何心懷不軌者靠近,必然會被第一時間斬殺。
自此,時間在唐棠的閉關中流逝。
一天!
三天!
十天!
整整過去了半個月,青年始終站立於地淵之前,未有半分移動。
突然,梁暉平靜的臉龐,浮現了一抹笑容。
成功了!
念頭剛剛升起,滾滾氣血,就從唐棠身軀上迸發,宛若利劍一般,自大地而起直入雲霄。
赤色氣血,不斷向著四周擴散,仿佛無窮無盡。
梁暉感知著眼前場景,笑意更甚。
意念一動。
懸浮在高空的赤雲道劍,便散去護罩,歸入劍鞘。
青年盯著女子的軀殼,感受著對方身軀,不斷發生的蛻變。
時間大約過去了一天,這種蛻變才接近尾聲。 此刻梁暉手掌猝然探出,點在了唐棠眉間。
一瞬間,唐棠屬於道士的修持,開始消散,化入滾滾氣血之中。
唐棠感知著眉間的溫潤,還有身軀中的變化。
沒有阻止,任由元神二重的法力崩滅,化入一身氣血。
此刻身軀中停滯的蛻變,再次開始。
赤紅的氣血愈發鮮紅,漸漸地鮮紅之中隱約透露出一抹金色。
這抹金光,宛若滴入清水的濃墨,以極快的速度侵染了血色,將那滾滾氣血都變成了璀璨金色。
於此同時,唐棠緊閉的眼眸緩緩睜開,一身四溢的氣血,也被收入身軀。
嬌軀站起,注視著收手而立的青年,紅唇微張:
“太一,道士的修為?”
“近百年的道士修持,我都為你化為了武聖境界的資糧。”
梁暉撫平微風吹起的衣袍,解釋:
“你才華、悟性有限,行走於兩條修行道路,不如專修武者。”
青年並沒有遮掩心中想法,以兩人的關系也無需遮掩,直截了當的回應。
唐棠頷首,臉龐帶著一抹苦澀。
確實如太一所言,九十多年,她道士的修持才元神三重,與武者修為落下太多。
這樣的取舍對於她而言,確實最有利。
梁暉似乎感受到了女子的失落,手掌探出,拂去其臉龐的發絲。
“我始終堅信一句話,高屋建瓴,未必比一步一個腳印攀升差。”
“當你於武者道路上走到高深境界,回頭再走另一條道路,必然極快、極穩。”
“你啊,無需安慰我。”
唐棠臉龐帶著無奈,心中卻愈發甜蜜。
她知道,太一對她,總是最特殊的。
無論是讓她閉關參悟不朽戰矛,錯過進入戰場的時間;還是親自護持她突破,為她進行種種道路規劃。
亦或者安排她與小四相見,提升雙方的熟悉感。
種種事跡,除了她之外,縱使機關算盡、耗盡心血那位,也沒有分享過片刻。
梁暉將對方散落的發絲,全部梳理整齊,才收回手掌。
“我知道了。”
“既然成功突破,那麽我等也該回神庭。”
“這一年來戰場獲得的賞賜,伱來頒布吧。”
開戰十年,除了前三年趕路,自第四年開始,每一年神庭都會總結諸天驕、神將戰功,進行賞賜。
這些賞賜會由使者親自領取,前往戰場神庭駐地,進行頒發。
整整七年,無一例外,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賞賜愈發豐厚。
之後,兩人又在地淵之前,聊了一會,便回到了神庭。
五方世界。
中央大界,天意最深處。
一座古樸的道觀立於混沌之中,無邊氣息衝刷,未有分毫動搖。
道觀敞開,隱約可以聽見誦經之聲。
每一絲誦經聲傳出道觀,混沌之氣便會平靜一分,而五方大界亦會少上一份殺伐之氣。
“唉!殺伐連天,流血漂櫓,這樣做真的對嗎?”
一道微不可查的歎息聲,在道觀中回蕩。
“求道而已,我等無錯!”
“修仙者唯己唯私,於天而言隻知索取,不知回報,借此次攻伐清除一些。”
兩道近乎相互矛盾的聲音,接連從道觀中傳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