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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未獲譯者許可的翻譯片段
愚人節禮物(……?)
“你準備好了嗎,荷魯斯?”佩圖拉博平和地問,他不是聖吉列斯或福格瑞姆,這已是他能夠提供給他人的最大安全之感。
“當然,當然。”荷魯斯理正衣襟,顫抖的聲音已經恢復平靜。
“好,”佩圖拉博翻過一頁。
【他仍活著。歷經黑暗之王的神秘消失,與多次失魂喪命的苦痛,她已失去他的影蹤,也不再有感覺。但現在,她又聽見了他的聲音。
歐蘭涅烏斯? 】
伏爾甘往前坐了坐,“什麽是黑暗之王?還有歐蘭涅烏斯?”
“反正不是你,也不是我。”康拉德·科茲隨性地靠在座椅裡,眼神低垂,“我可是什麽也預言不到……”
“莫爾斯提到過歐蘭涅烏斯,”佩圖拉博暫時停止誦讀,做出一些解釋,“另一個永生者。”
科茲咂了咂嘴,“聽上去他的血液芬芳可口……可惜在那混沌降臨的分秒之內,他未必能挺身活過這短短的一小段時候。”
【她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手臂發抖。她投在肮髒玻璃中的倒影搖晃著,手臂顫抖,嘲弄著她。
阿克忒婭?
我測不出他的位置,歐蘭涅烏斯。祂不再是昔日的燈塔了。但——
但?但是什麽?
我可以確定隱匿其身的陰影之所在。
那個,那麽!這就夠了。
歐蘭涅烏斯,你知道那影子是什麽——
我不在乎。若他們身在一處,那也無妨。事實上,那事態更緊急。我要先把匕首給祂,早於——】
“荷魯斯啊,”魯斯開口,“我看你死定了。”
“謝謝。”荷魯斯回答,與魯斯一樣,他相信這把匕首將在終結他性命的過程中做出不俗的努力,這種對命運遲來或過早的感召時刻攥著他的心臟。
他停頓了一下,思考著歐蘭涅烏斯究竟身是何人。若他能助帝皇一臂之力,想必不計過往如何,在終末降臨之時,都必是可敬的凡人——凡人。那些該死的禁軍在哪兒?原體呢?星際戰士呢?他們將他們守望王座的天職拋到了哪兒去?
荷魯斯心緒翻湧,沒有說話。
“第十一節,”佩圖拉博說,掃過戰鬥的描述,“禁軍統領康斯坦丁正與伊澤凱爾·阿巴頓戰鬥。”
荷魯斯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眼神。“阿巴頓能和康斯坦丁……戰鬥?”
“我認為,他受到了混沌的增幅。”羅格·多恩說出他的推測,“比他人更多的增幅。”
“不,我了解阿巴頓,他哪裡能夠……”荷魯斯咽下了後半句話,在讀到這本書之前,他也一刻都不曾想過,自己能夠傷害父親。
【阿巴頓的左手握住矛尖,將其停下,盡管推動這一刺擊的力量極為巨大。幾滴鮮亮的血珠從阿巴頓緊握矛刃的指關節間湧出。
康斯坦丁張著嘴,震驚之下,感受到那一時刻。心跳。由長矛引出的理解之潮。世界下垂,搖擺,失去了定義和維度。
戰鬥進行了二十五分鍾。戰鬥進行了一個小時。戰鬥進行了一年。戰鬥進行了一個世紀——
戰鬥進行了百個世紀。戰鬥沒有盡頭。這是一場以其駭人聽聞的持續時間沿著永恆縱切的漫長戰爭。灰燼的暴雪吹過他身旁,每一片殘灰都是一個燃燒的世界。銀河系熊熊燃燒。
通過長矛的柄傳遞給他靈魂的知識,並非康斯坦丁能夠掌控的死物之名……他正凝視著後萬年的遙遠未來,未來仿佛就站在他面前,回望著他。這是完全的混沌,被束縛和奴役,鑄就成一個致命的矛尖,穿透人類帝國並確保其敗亡。黑甲軍團的鋒芒。死亡的明確象征。
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學習或知曉。唯有戰爭。戰爭,和一個名字,一個任何塔羅牌堆能揭露的最壞命運。
“大掠奪者,”他低語。
這一啟示如此邪惡,康斯坦丁退縮了。】
“這是阿巴頓?”聖吉列斯欲言又止。
“這是大掠奪者,”羅格·多恩沉靜地說,“被混沌取代心智之人。”
荷魯斯跌回座椅。“我要殺了他們兩個。”他說,聲音無力。
“冷靜,荷魯斯。”安格隆勸告道,“這不是我們的未來。”
“為什麽是兩個?”羅伯特·基裡曼不解地提問。
“伊澤凱爾·阿巴頓將在唯有戰爭的黑暗銀河裡,一次又一次地穿透帝國腐朽的龐然屍首,直至割斷命脈,”康拉德·科茲擺動雙手,以頗長的指甲,做出刺穿的暗示,“至於我們的瓦爾多,恐怕被帝皇最喜歡的荷魯斯賦予了救駕不利、玩忽職守、臨陣退縮,以及相看兩厭等等通天罪責。”
他慫恿地啞聲笑著:“我也因為預示跑去屠戮了斯科萊沃克家族。”
“嘿,康拉德,你不能這樣,”馬格努斯說。
“你說哪樣?”
佩圖拉博以自己朗讀的聲音,蓋過了康拉德的話。
“在第十二節中,你的戰士,帝皇冠軍西吉斯蒙德不負期望,展開了一場漂亮的戰鬥。”
“帝皇冠軍?”羅格·多恩捕捉到一個陌生的詞匯。他糾結了一下,不確定西吉斯蒙德在為帝皇直接效勞後,還是不是帝國之拳的冠軍。“好吧。”他說。
“第十三節,莫麗安娜的誕生……”佩圖拉博繼續翻閱,這是一個沒人認識的新名字,比歐蘭涅烏斯還要陌生,“第十四節,佛(fo),被阿蒙所殺,第十五節,到你了,伏爾甘。”
伏爾甘歎了口氣,側目關注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荷魯斯,“我很榮幸能為帝皇效勞。”
【融金墜自穹頂,落於地面,拍打叩擊地面,如失能的鍾表般滴答作響,記錄未至之時刻,烙印此時那無窮無盡、縈繞不止的苦痛。
若無製裁()之加強,則王座烈火失控。它噴薄熱量與耀目之光,如王座廳的地面上打開火山的噴口,憤怒從中湧出……
創造者將行毀滅。護符靜候在此。
已是此刻。已是終結。已是死亡。】
伏爾甘黝黑的面容微微地顫抖了一刻,慨歎道:“是我嗎?”
“父親選你做最終的毀滅者,伏爾甘。”荷魯斯說,言語靜默,“我不敢想其他人在何處,有什麽任務,我們之中又有多少人還活著。”
“其實今天在這兒的人裡隻死了兩個,算上你就是三個,荷魯斯,”康拉德無情地戳破了氣氛,純黑的眼睛凝望著荷魯斯,“看看它們做了什麽,牧狼神。”
“逼迫最仁慈的人,去準備最後的毀滅。”福格瑞姆歎息道,“天啊,說真的,我這些時候在哪兒呢?”
【帝皇倒下。】
荷魯斯渾身過了一個寒顫。不論做了再多的準備,他都無法應對這一刻,不管他多少次告訴自己,這絕不是他的所作所為,也不會是他的。
他仍然無法接受——他無法接受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背叛,令他痛徹心扉的,是帝皇所受的每一份痛苦。他作為混沌的長鞭,具象的升天容器,傷及了人類帝皇。若它被帝皇輕易地處決,恐怕荷魯斯會拍手稱快。
不,它傷害了帝皇,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比上次更深,而這給荷魯斯帶來了折磨性的同感之苦。
【荷魯斯·盧佩卡爾步步逼近無助的獵物。這一擊不僅是第一擊,亦是最後一擊。他釋放的至高天之力將他的父親打跪在地,並從他的手中灼灼湧出,一道蜿蜒的黑暗閃電,從兒子襲向父親,將人類之主釘在地面,令他在極度的痛苦中扭曲翻滾。
昔日的人類之主。
混沌能量源源不絕,猶如一道懶散的鞭子,電光般自首歸之子右手心,毫不停歇地抽向皇帝胸甲,在他體內點燃業火,將他砸入冰冷的漆黑大地,逐個原子地把他化為烏有。
眾神看得津津有味。在這戲劇性至高殿堂的看台上,遠古之四一面觀看、一面竊笑。
帝皇動彈不得。祂被緩緩灼燒至死的能量鞭釘在那裡。祂拒絕尖叫或表現出痛苦。祂決不會給予荷魯斯那種滿足。但是除了扭曲和痙攣,祂別無他法。
祂別無他法。】
“該死的!”荷魯斯怒吼一聲,“該死的眾神,它們怎能!該死的……王座啊!父親……”
他抬起手臂,擋住自己的臉。須臾,從手掌間傳來另一種悲悼的泣音。“什麽叫我的滿足?我怎會想要那種滿足?我如何能從父親的痛苦裡獲得滿足!我竟是……”
“我知道你不會,荷魯斯。”聖吉列斯安撫道,雖然在不久之前,他剛剛得知自己確切的死法:折斷羽翼,被荷魯斯釘在屍骨教堂中。
羅格·多恩盯著荷魯斯看了兩眼,知道自己的話不合時宜,默默閉上嘴。
但康拉德·科茲替他用更加不合時宜的方式說出了他隱藏的台詞。
“怎麽沒有可能呢,荷魯斯,”他竊笑著,“你向他索求父子之情,求來的卻不夠合伱的心意,可不就只能強奪更多他給不了你的東西?在我的城邦裡,我見過痛苦與歡愉……”
馬格努斯向科茲扔出一道強效咒語,掐掉了蝙蝠後面的話。科茲並不氣惱,聳了聳肩,晃著腿坐在椅子上。
【沒有一絲顧慮,沒有一點保留,沒有一點克制,沒有任何對父子關系的尊重,也沒有對曾經給予並得到的愛的珍惜。洛肯的灰色雙眼中閃著荷魯斯從前便熟知的冷酷神情,那意味著他別無他求,隻想殺戮。這也是洛肯多年來所有敵人在最後一刻見過的神情。瞬息一刹。
荷魯斯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竟會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這似乎比任何神明所施加的折磨都更讓他難以承受。】
“加維爾·洛肯,”荷魯斯沒有把手從臉上放下來,“我要拿他把阿巴頓從議會裡替下來。”
魯斯評價道:“按照這個替換方式,你得再招募十萬新兵,才能把你的狼群替換乾淨啊。”
“是的。”羅伯特·基裡曼說,“科索尼亞無法承受這樣的征兵。”
他對每顆星球所能承受的極限征兵數量十分了解,不考慮速成兵,也許只有他的奧特拉瑪,與佩圖拉博的奧林匹亞,能夠承受短時間如此大范圍的征收新兵。
“你真的在認真考慮嗎,羅伯特?”羅格·多恩問。
“下一節中,羅格,你與康斯坦丁並肩作戰,接著你們看見聖血天使。”佩圖拉博看了一眼聖吉列斯,“你的子嗣沉浸在狂怒中,但戰績斐然。”
天使略略出神,搖頭歎息。在進入這間房間時,他尚不曾向任何人承認,他血脈之中潛伏的基因缺陷。但這一刻被驟然揭露於人前,他所感受到的,卻唯有對子嗣的憐惜與愧疚。
“接著,西吉斯蒙德與賽弗會和,聖人琪樂背誦聖言錄安撫民眾……他們深入空心山脈,了解靈能合唱團的力量。”佩圖拉博閱讀著,為文字間的暗示而驚,“他們可能要燃燒兩百萬的思維。”
“犧牲。”福格瑞姆惋惜地歎道,“平凡者的無瑕之心啊……”
“第十九節,馬卡多的自述。”佩圖拉博接著說。
這吸引了原體們的注意,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對帝皇身邊那位蒼老的攝政滿心懷疑,甚至心懷一定的敵意。
在這場決戰之中,馬卡多又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