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吹動由金黃草叢聚成的金色海洋。
蕩起陣陣浪潮的海洋中,排成一列的數十人,正在推車前進。
“快點!”
手握鐵矛的昊族戰士皺眉怒喝。
推車的奴隸們,慌忙加快腳步,生怕被矛柄砸傷。
砸傷意味著不能乾活,不能乾活的奴隸不配活。
吱呀,轉動的車輪停下。
用石頭卡住車輪,大汗淋漓的奴隸們開始搬卸平板車上的食物。
注視著他們的昊法,詢問旁邊負責看守奴隸們的戰士。
“路上沒人接觸食物吧?”
“沒有,按照你的要求,除了你指定的那些人外,任何人都沒有觸碰食物。”
“前些天,受傷的族人怎麽樣了?”
想到這件事,昊族戰士強忍心中怒氣咬牙切齒:
“有三個弟兄,以後都不能再當戰士了,甚至連當獵戶的資格也沒有了。”
沉默片刻,昊法將目光投向林立的帳篷群深處。
“補償呢?”
“他們的家人對族裡的補償很滿意,只是一直在追問,戰士們為何受傷?”
“你怎麽說的?”
“我遵循你的命令,告訴他們,那些戰士被凶獸所傷。”
“好,你去忙吧。”
昊族戰士點頭,快步來到奴隸們身邊:
“老規矩!各自搬運你們負責的食物!
不要弄髒陶蓋上的蠟!更不要讓其受損!
要是誰出問題?就自己走進獸欄吧!”
“是!”
**著上半身,穿著麻衫短褲的奴隸們連忙開口大喊。
他們抱起陶罐,一步步緩緩走向帳篷群。
不知過了多久,氣喘籲籲抱著陶罐的草兒,停到一個帳篷前。
他用肩膀頂開簾子,走入其中。
將陶罐放到火塘邊後,草兒沒有立馬離去,而是站在原地聚精會神盯著面前“跳舞”的壯碩青年。
唰!
青年衣衫搖晃,渾身抖動,呐呐自語:
“發於足,傳於腿,主宰於腰,行於拳。
先動身,後動拳,拳隨身動,身隨意行。。。”
壯碩青年跳完舞,說完話。
不出聲的草兒,掀開簾子離去。
他徑直走向平板車,再次搬下一個大陶罐。
“等等。”
平板車旁的戰士,伸出鐵矛攔住前進的草兒。
“他今日有跟你說話嗎?”
“沒有主人,他和往常一樣,指指陶罐,伸出兩根手指。”
“嗯,行,你去吧。
記住,你可以跟帳篷中的人說話,但是他們一旦回話。
無論他們說什麽,立即告訴我。”
“好的,主人。”
重新回到帳篷,放下陶罐的草兒,趁青年吃飯之際開始“跳舞”。
“慢了。”
“快了。”
“呼吸不對。”
坐到火塘邊吃飯的青年,目光沒有在草兒身上停留,草兒卻很重視他的話,不斷調整自己的“舞姿”。
跳完舞,青年也將兩個大陶罐裡的食物吃得一乾二淨。
隨後,抱起大陶罐的草兒猶豫再三深吸一口氣:
“有,有,有人也想學“跳舞”,他們也是奴隸。
“跳舞”能讓我們不再受欺負,能讓我們打敗比我們壯的奴隸。
我,我,我想教他們。”
青年沒有吭聲,他起身脫掉上半身衣物,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
兩腿分開,雙膝彎曲,雙臂高低懸空,橫在身前,左右雙掌,上下對準,形似抓住一顆無形之球
緊接著,抓住無形之球的左右手掌來回加錯。
然後,青年手中的無形之球逐漸變大,青年的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
在此期間,青年隻吸不呼,而且還在不斷加大自己吸氣的力度。
嗚!
詭異的聲響從青年口中,傳到草兒耳中。
那聲音,仿若呼嘯的狂風。
下一刻,青年喉部血肉劇烈蠕動,好似一股洶湧的浪潮,
漸漸的,浪潮向下湧動至腹,順著腹部席卷全身。
此刻的青年,全身通紅,渾身血肉蠕動,似乎皮膚下方是無數紅蛇盤踞的蛇窩。
他伸開雙臂,仿佛懷抱一顆巨大的無形之球。
當無形之球大到青年即將抱不下時,向外伸展的雙臂陡然停滯,開始收縮擠壓大球。
大球越來越小,青年的汗也越來越多。
最終,青年雙掌合攏十指交錯,被抓住的小球消失不見。
呼。
青年輕輕吐氣。
“看清了嗎?”
“看清,做不到。”
聽到這句話,青年嘴角上揚咧嘴一笑:
“沒關系,把罐子放下,我會幫你。”
等到草兒把陶罐放下,由微笑變成獰笑的青年說道:
“只不過會很痛。”
嗖!
青年身形一閃,來到草兒面前。
沒等草兒反應過來,青年刺出十指。
刹那間,狂風暴雨似的十指覆蓋草兒全身。
“啊!!!”
撕心裂肺的痛嚎,隨之脫口而出。
沒過多久,簾子被循聲而來的戰士掀開。
帳篷內,一個奴隸捂腹蜷縮倒地。
**的上半身,布滿青紫印記。
他負責伺候的青年站在旁邊,一副怒氣未消的模樣。
“怎麽了?”
戰士皺緊眉頭。
“沒什麽,我問他什麽時候補水?他居然說不知道?”
“煌,你消消氣。
他不負責補水,所以他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補水。
要不然,以後換個奴隸伺候你?”
“不用,與其換奴隸,不如告訴我什麽時候能出去?”
戰士沒有理會青年的問題,看向慢慢爬起來的奴隸。
“還能走嗎?”
“。。。能。”
奴隸捂著腹部,勉強說出一個字。
“馬上滾出去。”
踉蹌的草兒跟隨戰士,一同走出帳篷。
草兒跟在戰士後面,在帳篷之間的道路上拐來拐去。
不久後,戰士掀開簾子,用眼神示意草兒走進去。
帳篷中的昊法,看著進來的二人,面無表情說道:
“怎麽了?”
戰士用簡短的話語,把剛剛的事情全盤托出。
坐在火塘邊的昊法聽完,走到草兒面前。
“他都跟你說什麽了?”
“主人,他說,什麽時候補水?
還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
“你怎麽回答的?”
“我說,不知道。”
說話不利索的草兒,沒有惹怒昊法。
草兒是奴隸,奴隸不配接受族中的教育。
他說話不利索很正常,有些比他小的奴隸,甚至還不會說一個完整的句子。
“讓他回去吧,給他點藥,讓他明天繼續伺候熊魁煌。”
“不需要處理熊魁煌嗎?”
原本轉身的昊法回頭,盯著戰士的眼睛。
“處理什麽?被關押這麽久,他問的問題很奇怪嗎?
況且,這段時間,不止有一人向奴隸搭話。
有些人,還企圖收買奴隸。
你不是知道這些事?你怎麽不提議處理那些人?
我警告你們,不要因熊魁煌曾出手傷人,區別對待他。
你們要記住,沒有調查清楚前,他是熊族戰首之子,是我們盟族的貴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