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冠冕 第240章 ，雪精靈大遷移

  至高冰川。

  位於埃諾奧克大沙漠以北的至高冰川是一片荒涼卻擁有不少原住民的領土，這裡終年被積雪冰封，呼嘯而來的狂風永遠擊打著高高的雪山，將所有的秘密掩埋在冰雪之下。

  至高冰川也是極少數還依稀可以看見巨人帝國遺跡的地方，盡管巨人帝國的輝煌只剩下了殘垣斷壁，位於頂端的雲巨人和風暴巨人也不居住於此，但少數的霜巨人依然居住於此，他們居住在高峰與冰川裂縫中，以放牧和劫掠其他部落的牲畜為食。

  雪精靈的營地就隱藏在至高冰川的雪峰高原之上，他們最大的敵人就是北面的霜巨人，以及西面的一種被稱為犛牛人的生物，他們之間的鬥爭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犛牛人是食人魔體型的類人生物。他們的頭像犛牛一般，身體上覆蓋著粗糙的毛皮，他們的種族之中有接近一半人都是施法者，他們信仰一位名叫“無面之神”的神祇，這位神祇帶給了他們強大的神術力量和心靈控制能力，代價就是要定期進行活祭來滿足祂的胃口。

  這裡是很危險的地方，雪精靈們除了兩種主要敵人，還要面對許多生物。

  五色龍之中的白龍，身為真龍，它的力量十分強大（就是不太聰明，雪精靈的白龍龍皮堆得整個倉庫都是，慶典裡供應食物是白龍三吃、五吃）。

  雪原的霸主——冬狼，這些凶獸從不單打獨鬥，在一大群饑餓的冬狼面前，就算是一頭真龍也很容易飲恨化作它們腹中的美餐（特指白龍）。

  傳說中的多頭巨龍——白龍和多頭蛇蜥雜交的後代，最喜歡新鮮的精靈肉，但是能，並且幾乎也會吃任何東西來滿足它那永遠無法滿足的饑餓感。

  還有一位傳奇猛獁在冰原之上用尖角創死數頭老年白龍的鮮血宣告自己的崛起。

  所以，就算是雪精靈，在至高冰川上的日子也談不上好過，即使他們曾經是精靈帝國的子嗣，即使他們曾經擁有跨越晶壁系的力量，是大陸的統治種族，即使他們壽命悠長又身懷絕技，但這裡是國度，是無奇不包無所不有的國度！

  會魔法？會神術？有科技？很了不起麽？

  誰祖上沒有闊過啊？

  霜巨人們祖上曾經就是巨人帝國，而犛牛人據說也有自己的星際帝國，據犛牛人俘虜所說在別的晶壁系他們還擁有一位名為“蓮花皇帝”的統治者，曾經和太空奪心魔進行過戰爭。

  沒有神祇支持的雪精靈，只能艱難謀生。

  不過近日來雪精靈的日子好過了一些，因為一對出去探索的兄妹帶回了上百車大量的物資，還有……一群不受歡迎的人類。

  冰天雪地之中，使用動物皮和木頭製作的長屋門口，來自蘇薩爾龍牙幫的小海盜愛德華-蒂奇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蹲在長屋門口，靴子的一半都陷在白地裡，蒂奇把玩著雪精靈送給自己的精美大弓，感受著身上白龍皮甲的溫暖，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蒂奇跟著雪精靈兄妹穿越了埃諾奧克大沙漠，路途上遇到了許多困難，在沙漠中劫掠的貝戴蠻族，時不時出現的散塔林會，大沙漠本地的人面獅，甚至他們還遇到了傳說中的撒倫精怪。

  不過雪精靈擁有獨特的和撒倫精怪交流的秘術，總算是避免了戰鬥。

  來到至高冰川之後，蒂奇一開始感覺到很稀奇，很有趣，也對雪精靈獨特的生活方式感到了好奇，他主動要求參與對冬狼狼群的狩獵活動，並因此得到了一條隻屬於自己的冬狼披風，他在雷爾塔的指點下遠遠地看過霜巨人和犛牛人，也目睹過多頭龍留下的足印。

  然而，等到新鮮的體驗結束了之後，留下的就是無窮無盡的空虛。

  雪精靈的生活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單調，他們幾個月才會舉行一次大的慶典活動，剩下的時間就在狩獵、放牧、製作工具、晾曬獸皮縫製衣服中度過。

  寒冷~寒冷~寒冷，還是寒冷。

  小雪、中雪、大雪、暴風雪，蒂奇就沒有見過幾個晴天。

  他現在非常想念他在龍牙酒吧裡的那張床了，盡管它又小又舊還會發出怪聲，但那真是一張舒服的床。

  至於亞倫提出的關於“種族大遷移”的邀請，雪精靈的領袖，也就是深雪一族族長巴德爾-深雪給出的回答永遠都是“待議”“人類必須證明自己配得上我們的信任”“我需要聆聽所有人的意見”。

  關鍵的是，精靈的時間觀念和人類是不同的！一個雪精靈村莊往往隻居住2-10戶的居民，想要通知到這些極度松散孤立的部落派人前來開會就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見過花花世界，享受過海賊生活的愛德華-蒂奇怎麽受得了如此單調的生活呢？

  煩死了。

  小海盜如是想到。

  厚厚的長屋門簾掀開，一位眉清目秀，身背大弓的雪精靈從裡面出來，他見到蹲在門口的愛德華-蒂奇：“喜歡吹風，你可以到高一點的地方去。”

  “雷爾塔先生，情況怎麽樣了？你們到底什麽時候可以下定決心？”蒂奇忍不住嚷嚷道：“我還要去跟閣下複命呢！”

  雷爾塔-深雪不耐煩地瞟了小海盜一眼，心想短命種真是毫無耐心可言，這種種族遷徙的大事，我們商討幾年都不為過，短短幾個月時間你就等不了了？

  “情況怎麽樣？蒂奇，那群犛牛人沒有新的動作麽？”雪精靈哥哥沒有回答蒂奇的問題，他反問道。

  凜冽的寒風吹過小海盜凍裂的嘴唇，他起身跳步，用朗姆酒灌了一口：“犛牛人很謹慎，他們發現了我們的抵達，因而將崗哨後撤，目前而言，只要我們不要進入他們的領地范圍，他們應該暫時不會攻擊我們，不過……我發現近日來，那頭傳奇猛獁的活動越來越頻繁，伱們感覺到了麽？”

  雷爾塔-深雪點頭，提起猛獁，魔射手的臉色都為之一變：“那頭猛獁絕對是神性生物，他似乎已經掌握了一部分【重力】的法則之力，而且他肯定會一些位移小法術，另一個部落的阿米和我一樣也是一位魔射手，他連猛獁的面都沒看清楚就被對方閃現到面前，用獠牙挑起反身頂走，我們從此再也沒有見過阿米。”

  說完，雷爾塔用力地錘了一下陷在雪中的木樁：“該死的猛獁，如果它真的打算攻擊我們，怕是有一場惡戰要打了。”

  “與其考慮那頭傳奇猛獁，不如考慮一下冬狼。”蒂奇想到那場狩獵就心有余悸。

  冬狼是一種很可怖的生物，這些凶獸的體型堪比野豬，不僅非常強壯還很狡猾，集群行動。

  隨著戰鬥的進行，如果一個冬狼群無法贏得狩獵，那麽越來越多的冬狼群會響應狼嚎聲加入戰場直到殺死所有獵物為止，如果實在無法取得勝利，那麽冬狼就會記下這種仇恨並代代相傳。

  冬狼的超厚毛皮免疫絕大多數寒冰傷害，包括白龍吐息。

  蒂奇從未想過狼也會這麽危險，難怪年輕的白龍都會在這些畜生的牙下飲恨。

  那場狩獵中跟來的人類商隊就陣亡了二十七個人，雪精靈陣亡八人，蒂奇的夥伴戰死在他的眼前，並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冬狼只是我們在雪原中面對的無數威脅裡較小的一種。”雷爾塔不屑地說道，但他也留下了一聲歎息：“不過或許是，自從我們的種族搬遷到這裡來，人口一直在緩慢減少，這裡敵人太多，物資太少了，就算我們每個人都加入狩獵，也很難保證人人都能溫飽。”

  “所以你們為什麽不接受閣下的邀請？”蒂奇舊事重提，他實在是無法理解精靈的邏輯。

  雷爾塔沒有說話，雪精靈覺得蒂奇的態度十分冒犯，有干涉雪精靈內政的嫌疑，但考慮到亞倫資助的一大筆驚人物資，雷爾塔還是決定沉默。

  “雷爾塔，人類。”這時，一位中年的女性雪精靈德魯伊出現了，她沉聲說道：“族長叫你們過去！”

  在雪精靈的族群中，男女的地位是較為平等的，不過一般來說，雪精靈族群的頭領都是德魯伊，而他們族群中德魯伊的數量也比正常的精靈社區要多很多。

  這是因為雪精靈嚴重缺乏牧師，雪精靈的神塔賽裡斯幾乎從不回應雪精靈的祈禱，因此雪精靈基本上沒有人可以成為牧師，德魯伊因而替代了牧師的作用。

  “你叫他也一起？”雷爾塔驚訝地問道。

  “是，族長讓我也喊上這個人類。”女性雪精靈德魯伊看了一眼蒂奇，收起眼中的鄙夷，面無表情地說道。

  “走吧，蒂奇，應該是有消息了。”雷爾塔示意小海盜跟上。

  蒂奇立即起身，快步朝著村落最中心的長屋跑去。

  此時長屋裡面已經站了不少雪精靈了，德魯伊和遊俠的數量出乎意料地多，他們圍坐在一起，屋內散發著一股濃重的皮革味和油脂熏香的香味，為首者是一位身披白龍皮長袍的德魯伊，他的年紀顯然不小了，瞳孔已經開始褪色，整個人籠罩在一股空靈的氣場之中。

  正如前文所說，精靈不會衰老，即使是在壽命抵達盡頭的瞬間，精靈的容貌依然年輕而富有活力，改變的只有他的氣場和褪色的眼珠，以及越來越強烈的，魂歸阿梵多的渴望。

  他是巴德爾-深雪，深雪一族的族長，也是極少數曾經聆聽過雪精靈之神神諭之人。

  “殺卓爾！”這是塔賽裡斯數百年來唯一回應過的祈禱：“殺殺殺殺殺殺殺！”

  “咚~咚~咚~”

  巴德爾用手拍擊著他的座位，示意所有人安靜，雪精靈族長盯了一眼蒂奇，心中歎了口氣。

  雖然雷爾塔兄妹設法從外界搞來了一大批豐厚的物資確實是很讓人高興，但這群人類的到來還是讓雪精靈內部引發了巨大的爭論，尤其是那位亞倫-薩利安閣下的邀請是否值得信賴，雪精靈中的年長者吵了一個多月也沒有得出結果。

  和所有的精靈一樣，雪精靈的骨子裡也流著崇尚自由獨立的血，甚至有年長精靈認為雪精靈兄妹這是勾結了“境外勢力”干涉我雪精靈內政，必須將他們驅逐出去。

  喜歡外界的生活就滾！我們的傳統不容褻瀆。

  “咳咳。”

  巴德爾示意所有人聽他說話：“諸位，關於我們是否遷徙這件事，我們之前已經討論過幾次了，今天召集你們來這裡，是因為我得到了一個新的情報。”

  “這位邀請我們遷徙的亞倫-薩利安閣下，剛剛在一場戰鬥中殺死了一位暴政神子！”

  “什麽？”

  “暴政神子？！”

  “這個人類這麽強大麽？”

  雪精靈長者們驚呼不止，蒂奇則是愣了幾秒鍾，隨即在人群中驕傲地抬起頭。

  “而且，最近在國度中大賣的白銀乳液，背後就是他在牽頭，這點我從外界的水生精靈、木精靈和南方的利維精靈聯絡時，都得到了確認，他們都聽說過這個名字，還有人知道他曾經擊敗過外層神祇舊日支配者的化身。”

  “而且，他是白銀聖母的選民，他應該不會隨意抵賴自己的承諾。”

  巴德爾的話在人群中引起了軒然大波，雪精靈對外界的消息是極為閉塞的，但身為族長的巴德爾有一些特殊的方式可以跟外界的少數精靈亞種族取得聯系，既然他這麽說，那就很有可能是真的！

  見到眾人被震驚了，深雪族長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他慢吞吞地接著說道：“我們的現狀，大家也都清楚，遷移過來已經好幾代人了，我們的人口在不斷地減少，這樣下去，我們這個種族走向消亡只是時間問題。”

  “而最近，那頭傳奇猛獁又宣告了崛起，我們無法確定他對我們的態度如何，是否打算發動戰爭。”

  “所以，我決定，我深雪一族答應這位人類閣下的邀請，準備大遷移！”

  巴德爾族長正式宣布：“有願意跟我們一族一起遷移的麽？”

  從周圍趕來的雪精靈長者們紛紛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我冰亡一族，選擇遷移！”

  “冷溪一族，願意跟隨深雪一族遷移！”

  “我拉諾德一族的人口已經減少了快一半，我們選擇賭博一次，巴德爾閣下，希望你們不要辜負我們的信任。”

  “我梅裡諾德一族也決定遷移！我們受夠了一百多支箭才能解決一個霜巨人的日子。”

  雪精靈們在得到了接二連三的消息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超過七成的雪精靈部落都準備遷移。

  愛德華-蒂奇在人群中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自己之前拚命地遊說，雪精靈們不是報以冷漠的態度就是根本不打算聽他說什麽，似乎天生就將他視為騙子，只是因為他送來了大量的物資才稍稍和顏悅色禮貌對待，沒有把他當成敵人。

  現在一聽到別的精靈傳回的消息，雪精靈們立即就下定了決心接受了亞倫閣下的條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亞倫閣下親自殺死了一位神子！

  這些雪精靈，畏威而不懷德！

  蒂奇如是想到。

  如果無法讓他們敬佩，那麽至少也要讓他們感到恐懼！

  蒂奇覺得自己出來這一趟，真的學會了很多，很多。

  我需要更多的，更強大的力量，才能令人恐懼，才能更好地為亞倫閣下效力。

  但無論如何，亞倫閣下給自己安排的任務總算是順利完成了，不知道這次他會給自己什麽樣的獎勵呢？

  蒂奇想到這裡就興奮地握緊了雙拳。

  雪精靈的大遷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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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