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冠冕 第364章 ，蘇倫之淚

  回到旅館之後，亞倫從旅店老板處得知，賈希拉和卡利德已經離開了老鷹旅館，賈禦姐非常乾脆地讓旅店老板把他們兩人的所有開銷全部記在亞倫的帳上，自己一毛不拔，顯然是從頭到尾都對亞倫請客這件事感覺到很正常。

  翠綠閑庭德魯伊的腦回路就是這樣，損有余而補不足，一體至衡，多了就應該分一些給少的。

  亞倫接過了帳單，賈希拉讓他報銷了兩人一頓晚餐一頓早餐一夜住宿的錢，還額外有一小筆修理裝備的錢，這點小錢亞倫也沒有在意。

  如果不出意外，很顯然這筆錢之後埃爾托瑞爾的市議會會替他報銷的。

  回到老鷹旅館的樓上，此時巴瑞爾已經醒來，兩位女卓爾也在，大小姐還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埃莉諾有些失態，牧師小姐解下自己的牧師袍脫掉內甲，在夏洛特旁邊找了一個松軟的沙發靠墊靠在了上面，將一雙白絲美腿曲了起來，全程沒有說一句話，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閣下，看來這趟尋親之旅不太順利啊。”巴瑞爾推了推自己的小小圓框眼鏡，主動上來迎接。

  “如果能用不太順利來形容這場尋親之旅，那真是太好了。”亞倫看了一眼埃莉諾，此時的牧師小姐臉上充斥著怒火、悲傷、落寞、不甘等複雜的負面情緒，他示意巴瑞爾不要來拱火，主動坐在埃莉諾的身邊：“親愛的，別生氣了，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沒有生氣。”埃莉諾移開臉蛋，不願意看亞倫。

  “要不，我給你揉揉吧。”亞倫不動聲色地用雙手握住了牧師小姐的一雙白絲美足，在上等白色啞光絲襪包裹下的玉足入手後細膩絲滑，溫潤如玉，還略帶一絲鳶尾花的體香：“一路走來累了吧？”

  “你這家夥……不準！”埃莉諾一臉嫌棄地將自己的雙足掙脫了亞倫的大手，牧師小姐心想還有外人在呢：“能麻煩你離我遠一點麽？薩利安閣下？”

  尷尬的氣氛稍微緩解，亞倫注意到凡妮莎和卡芙卡都在，兩位女卓爾此時正在整理武器裝備，給匕首和短劍塗油包養，檢查風琴和琵琶的音色。

  “兩位，跟隨了我這麽久，是不是應該說清楚，你們因何而來了？”亞倫拉著埃莉諾的小手，第一次有時間詢問兩位卓爾的來意。

  凡妮莎和卡芙卡立即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她們對望一眼，其中凡妮莎有些難為情地搖頭，示意卡芙卡來說，卡芙卡則是雙手抱胸，黑如墨玉的臉蛋上微微透著一絲尷尬：“我們來找閣下，是為奈絲媞婭-班瑞的事情而來。”

  為暗精姐姐而來？！

  亞倫眯起眼睛，幽暗少女的使者，居然知道奈絲媞婭躲避在他的身邊？

  “你們找奈絲媞婭有什麽事麽？”蛛後和幽暗少女是死敵，亞倫能明白為什麽她們要先找自己，如果這兩個人先找奈絲媞婭，那麽暗精姐姐很有可能是先砍十刀，砍了之後再把問題問遍。

  “幽暗少女希望能夠得到奈絲媞婭女士的幫助。”卡芙卡清了清嗓子，她不太自然地說道：“我願意以伊莉絲翠之名發誓，我們沒有說謊，但是我們也知道她可能不太願意幫助我們。”

  “是的，你們知道。”亞倫嗤笑了一聲，點了點頭：“所以你們來找我，那你們為什麽篤定，我會願意幫助你們呢？就因為白銀聖母和幽暗少女是盟友？”

  “我們曾經見過你的父親。”

  “啊？”

  “我們曾經見過你父親，就在火發女士的仲夏夜狂歡節上。”卡芙卡從胸口取出了一枚烙印有薩利安紋章的護符：“當時我們度過了一個非常美妙的夜晚，告別之前，曼努埃爾將這枚護符交給了我。”

  你見過，我爹？

  父親？？？你？？？

  亞倫和埃莉諾都呆住了，巴瑞爾則是稍稍愣神趕緊用手捂住嘴巴大步流星地跑到套間客廳的另一側，拚命忍耐自己的笑聲，日精靈感覺自己快笑死過去了。

  “我也見過你，亞倫閣下，當時你才這麽高。”卡芙卡用手比劃了一下，示意亞倫當時才比大套間內的桌子要高一些：“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奈絲媞婭應該也見過還是個孩子時的你。”

  亞倫：“…………”

  埃莉諾已經忍不住笑了，牧師小姐使勁地用袖子壓住自己的嘴巴，憋笑憋得眼淚都出來了。

  看你整天拿父親的願望當借口，現在真的是父親的願望，我看你怎麽辦！

  牧師小姐實在是忍不住幸災樂禍。

  “曼努埃爾曾經和我約定多年之後再見，可當我到來時，他已經不在了。”卡芙卡見事情說開了，反而變得自然許多：“所以，我來找你了，亞倫閣下。”

  “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麽母親要和父親大吵一架了……沒想到父親原來對卓爾也有興趣。”亞倫接過了護符，面色古怪地確認了這確實是父親的遺物：“好吧，很好，非常好……”

  “所以請閣下務必幫忙。”卡芙卡和凡妮莎一齊彎腰：“為我們引薦奈絲媞婭-班瑞。”

  “我還沒有做好加入幽暗少女和蛛後間永恆戰爭的準備。”亞倫點頭：“我只會為你們引薦一下奈絲媞婭，但我不能承諾什麽。”

  “這樣就行。”凡妮莎和卡芙卡得到了滿意的回答。

  完了，父親，你的兒子如此辛苦地保護你的形象，結果還是保不住了啊！

  亞倫注意到，巴瑞爾和埃莉諾還在瘋狂憋笑，日精靈胖子已經把頭埋進了靠墊裡，瘋狂地用拳頭錘著靠枕，埃莉諾則是將小腦袋深埋進亞倫的肩膀裡，不斷抖動的身體說明了牧師小姐的心情。

  這下真的是父親的願望了，亞倫歎了口氣，將吊墜還給了卡芙卡，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

  以後我是不是要叫卡芙卡“媽媽”？

  幸好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老地獄騎士隊長，埃爾托瑞爾市議員維特爾斯巴赫親自登門拜訪。

  他一個人來，沒有帶任何隨從，進門之後，維特爾斯巴赫帶來了埃爾托瑞爾市議會的正式書面道歉，並承諾會給科米爾王室一個書面解釋。

  作為賠償，亞倫這次出使的所有開銷全部由埃爾托瑞爾市議會報銷。

  說完了書面的問題，維特爾斯巴赫從腰間解下了一個小小的布袋：“請務必收下這件寶物，作為我們道歉的象征。”

  從老地獄騎士腰間取下的布袋不過一個巴掌大，亞倫注視著維特爾的動作。

  埃爾托瑞爾的道歉毫無誠意可言，從地獄騎士的表現來看，他們顯然不願意將扎瑞爾墮落的秘密公之於眾。

  那麽他們便是有十足的信心，相信他們的道歉一定能夠得到亞倫的諒解，一定能夠讓亞倫和埃莉諾甘心守口如瓶，不泄露任何關於高層地獄騎士和扎瑞爾秘密。

  所以，布袋裡的會是什麽？

  似乎是明白了亞倫的疑惑，維特爾斯巴赫自信一笑，他將手伸進布袋中，袋口的絲線松開，一顆橢圓形的複雜多面體晶石露了出來。

  晶石出現的刹那就讓整個大套間內的光線改變，順著海洋般的深邃與美麗的光芒，奪走了全部光線，讓在場眾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為它所吸引，晶石之藍有若宇宙中最原初的光，藍得美麗，藍得悲傷，隨著晶石被完全從布袋中抽出，整個套間都籠罩在一股哀慟的情緒之下。

  然而，哀慟並非絕望，在哀傷之下，名為不屈和希望的情緒不斷地傳達而來。

  “這是蘇倫之淚。”維特爾將晶石放在亞倫的面前：“相傳，白銀聖母和黑夜女士在原初的天堂之戰中因為不斷地被黑夜女士熄滅祂的光芒，漸漸處於劣勢，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取來的火種就會被熄滅，想到無辜的生靈會被黑夜女士徹底沉浸，白銀聖母為此流下了眼淚，她的眼淚化作月光落下，和大地中的晶體融為一體，將其炙烤成了閃亮的藍色和紫色寶石。”

  “這就是蘇倫之淚。”維特爾恭敬地示意亞倫收下：“這東西經過扎瑞爾的確認，千真萬確確實是白銀聖母的眼淚化成，請閣下務必收下它，象征著我們的歉意，還有科米爾與埃爾托瑞爾牢不可破的友誼。”

  “沒錯，真的是吾主的聖物！”亞倫還沒有說話，埃莉諾已經確認了它確實來自蘇倫麻麻，牧師小姐立即用眼神示意亞倫。

  如此聖物，不可以讓它留在埃爾托瑞爾人的手中，自然要由我們來保管！

  亞倫點頭。

  埃爾托瑞爾人確實很有誠意，他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搞到這件聖物的，但以這個東西道歉，亞倫發現自己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蘇倫麻麻的眼淚！

  麻麻的就是好的！

  世上只有麻麻好！

  “既然這樣，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吧。”亞倫伸手接過蘇倫之淚，將比雞蛋略小的海藍色晶石托在手心，蘇倫的神力順著晶石表面流淌著，和亞倫還有埃莉諾身上的神力不斷地發生共鳴。

  “是，亞倫閣下。埃爾托瑞爾還有個不情之請。”維特爾毫不意外亞倫的接受，他知道任何白銀聖母的選民或者牧師都無法拒絕這個禮物，趕緊補充道：“請務必將今天的事情保密！”

  “收買我啊。”亞倫將蘇倫之淚捧在手心，淡淡地說道。

  “請閣下務必保密！這牽扯到上幾萬人，乃至幾十萬人的幸福和安危，埃爾托瑞爾人已經厭倦了鮮血和殺戮，我們都不希望再將城市陷入到九獄中去。”維特爾強調道：“萬民的安危就系於閣下的一句話之上了！”

  答案很簡單了，埃爾托瑞爾人打算用蘇倫之淚收買自己，讓他閉嘴。

  開什麽玩笑，我堂堂薩利安子爵，高貴的科米爾璧上功臣，阿拉貝爾五俠，白銀聖母選民會被這樣收買？

  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

  亞倫原本想要這樣斥責維特爾斯巴赫的，你把我亞倫-薩利安當成什麽人了？

  但是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成交。”亞倫點頭：“看在吾主聖物的份上，襲擊就當沒發生過，我宣布埃爾托瑞爾得到了我和科米爾的友誼。”

  “感激不盡。”維特爾斯巴赫松了一口氣。

  “告訴我。”然而，埃莉諾卻沒有打算放過老地獄騎士，她突然說道：“你知道一切，扎瑞爾到底是為什麽墮落的？我需要知道全部，告訴我！”

  維特爾斯巴赫沉默了幾秒鍾，點了點頭。

  老地獄騎士將那場地獄遠征的原貌說了出來。

  埃爾托瑞爾建立之前，也就是在埃莉諾的村莊毀滅之後，附近的區域就一直一直飽受豺狼人、魔鬼、地獄惡魔和地精的騷擾，無窮無盡的戰爭讓這裡的居民感覺到了絕望，人們的土地遭到掠奪，牲畜遭到殺戮，家園遭到摧毀，人們被拉向恐怖未知的命運。恐懼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城裡的騎手們一次次地打敗魔鬼，但這遠遠不夠，每一次戰鬥都只能讓魔鬼暫時退卻，下一次迎來的是更凶猛的反擊，這場戰爭眼見著必定失敗時，至高騎手，海姆聖武士德爾特領主決定向眾神求助。

  晨曦之主洛山達聆聽到了他們的請求，第二天，熾天神使扎瑞爾便降臨於城市之中。

  扎瑞爾組織了一支數千人的軍隊，尋找到了附近的魔鬼傳送門，她有了一個瘋狂的計劃：親自率領軍隊遠征阿弗納斯。

  起初，遠征軍在阿弗納斯給予了魔鬼軍團巨大的殺傷，但是趕來支援的魔鬼軍團無窮無盡，而扎瑞爾的軍團每時每刻都在傷亡，最終扎瑞爾戰敗了，地獄騎士們只剩下少數撤回了凡世。

  “黑暗的一天，我們失去了扎瑞爾，帶領我們的天使。”維特爾歎氣著總結道：“當時我們都失去了冷靜，本以為有一位熾天神使在，我們不可能輸。”

  “至於之後發生了什麽，我們就不知道了。”

  “你們……你們居然還有臉為此舉辦盛大的慶典？你們居然還有臉自稱為地獄騎士？無恥之徒！”埃莉諾額頭青筋暴起，牧師小姐吼道：“你們通過一個謊言建立了城市，現在還想通過一個又一個謊言維系他？你們真是無恥！”

  “或許我們確實是無恥之徒。”維特爾卻已經麻木了：“但秩序和規則就是這樣，一開始你抵抗它，反對它，到了最後，你已經離不開它了。”

  “看看這片富饒的土地，看看新興的城市，於埃爾托瑞爾安居樂業的幾十萬居民，埃莉諾女士，我問你，你真的舍得打破這份寧靜麽？你真的想要戳穿這個謊言，讓這麽多人再次陷入內亂和戰火之中麽？”

  “我……”埃莉諾一時語塞。

  “地獄騎士給你們上了最現實的一課，我的孩子們。”

  亞倫手中的蘇倫之淚突然爆發出超新星般的光芒，隨即一股淡淡的香風湧上亞倫的鼻腔。手臂上名為幸福的感覺瞬間變的緊實。

  白銀聖母蘇倫挽住亞倫的手臂，身體左傾，那對飽滿的酥胸壓在亞倫的後背上，沉甸甸的重量讓亞倫的腰經受了相當程度的考驗。

  蘇倫麻麻？！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蘇倫麻麻被灰色透肉絲襪包裹的修長美腿，裹住嫩足的末端被精致的希臘風涼鞋，最為誘人的頂端則被覆蓋在黑紗之上的雪白色連衣長裙遮擋，只有綁在大腿上的腿環反射著皎潔的月光。

  “我的孩子~不乖哦，雖然我的聖物也很重要，我也不希望你因為這個學壞了。”

  “聖物有價，真實無價。”

  飄逸的純白色秀發披散在身後，低垂至腰間的模樣頗為隨意，卻並不顯得懶散，以往躲藏在神祇光環之下的藍色薔薇花瓣清晰可見，為這位溫柔的女士點綴上同樣溫柔母性的氣質。

  蘇倫絲毫不在意周圍的目光，邁著優雅的步伐降臨到亞倫身邊，在亞倫的身後跪下，用雙手從背後將亞倫抱在懷裡，兩團奇跡般的宏偉直接壓住亞倫的後腦。

  唔，好重，我的腰要不行了！

  “吾主！”亞倫想要起身，他的肩膀卻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壓住了，一雙修長精致的玉手輕輕地壓在他的肩膀上，稍稍用力：“辛苦了，我的孩子，今天就讓我為你放松一下吧。”

  蘇倫又朝著埃莉諾微笑點頭，沒等牧師小姐回復，最古女神已經將目光轉向了地獄騎士。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的謊言來掩蓋。”

  “地獄騎士，你們到底打算用多少個謊言，來維系你們這個建立在謊言上的國家？”

  “扎瑞爾的戰敗是她咎由自取，但是如果不是你們地獄騎士在撤退時為了堵截魔鬼的追兵而提前關閉了傳送門，扎瑞爾也不會被俘，最終墮落！”

  “這，才是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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