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冠冕 第394章 ，納垢的贈禮

  首先，在40K宇宙還不是那麽黑暗、不是那麽深邃、不是那麽幻想的時代，在色孽還未出世時（盡管之後因為色孽的出世導致亞空間中所有的時間線都有色孽的存在），混沌四神之中最強者並非恐虐，而是奸奇。

  奸奇代表著變化的力量，而當時宇宙中的主題並非殺戮，而是進步、探索和變遷，奸奇因而成為了混沌四神中最強大的神。

  當時的奸奇手中擁有一把多元宇宙級以“概念”形成的法杖——無名法杖，據說擁有這把法杖的奸奇掌握了所有混沌惡魔的真名，並擁有對所有生物和概念的“定義權”。

  所謂的“口含天憲”就是這種情況：奸奇說是，那就是，不是也是，奸奇說不行，那就不行，行也不行。

  其他混沌三神因此而忌憚祂，三神經過合議之後決定合力對付奸奇，恐虐為此製造了一把能夠破壞所有魔法屏障的巨斧，納垢調製出了可以腐化任何地形的濃湯，色孽則是製造了一把能夠穿透所有盔甲的刺劍，三神決定給奸奇來一下狠的。

  奸奇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萬變之主主動自己摧毀了無名之杖，祂的實力也因此從四神中最強掉到了四神中排行第三的位置，很多人都無法理解奸奇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而最早的原初惡魔親王比拉克窺視到了奸奇的真諦。

  “從頂位上退下來，一樣意味著變化，萬變之主渴望著變化，祂對變化的渴望要勝過對強大的渴望，因變化而變化，主動地去追求變化。”比拉克總結道：“這是奸奇。”

  摧毀了法杖之後，奸奇的實力大跌，混沌三神因而將注意力其中到了彼此身上，奸奇笑看祂們重啟戰火，三神精心製造的武器用在了彼此身上，躲過了最大的危機，締造了最大的變化。

  “很好。”亞倫有些明白，奸奇所渴求的變化不只是代表事情變壞亦或者是實力提升，奸奇只是為了求變而求變，就像是如果一個王朝分崩離析，奸奇就會支持一些勢力讓其重新走向大一統，如果一個王朝抵達極盛，奸奇就會試圖讓這個王朝在內憂外患中走向毀滅。

  無論如何，奸奇都會全力助推整個輪回，祂總是希望更快地統一，或者更快地衰落混戰，套用亞倫前世的話來說，奸奇是個“加速（這也和諧）主義者”，祂總是在幕後操弄著各種陰謀，並享受著變化帶來的樂趣。

  至於納垢，比拉克說了另外一個故事。

  三重鑼的響聲總是在一個瘟疫橫行的村莊周圍被敲響。

  村莊已經覆蓋在瘟疫之中很久了，每個人都病倒了，他們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向偽帝祈禱，渴求偽帝的祝福，愚昧的村長帶領著男人們四處尋找三重鑼，但無論三重鑼被搗毀、被砸爛、被丟進火爐多少次，第二天早晨，三重鑼總是會在村外的某棵腐爛大樹上再次出現。

  村民們能做的只有一遍遍地向偽帝祈禱。

  其中，村莊裡有幾個“聰明人”並不像村長那麽愚昧，他們讀過一點書，知道偽帝就算能聽到他們的祈禱，給予的回應也肯定是焚盡一切的神聖火焰，得病是死，等來救援也是死，他們需要尋找到一條活路。

  所以，他們開始向另一位慈祥的神祈禱，慈祥的神很快樂地給予了他們回應和承諾——只要交出村莊中的一個孩子，祂就會給予他們祝福，並治療他們的病痛。

  隨著慈父的回應，六位納垢勇士在清晨來到了村莊外。

  村莊中人這才意識到了，村內有個孩子——他是唯一一個能夠免疫瘟疫的存在，在父母和兄弟姐妹們都已經病死或重病時，這個可憐的孩子還努力地在荒蕪的農田中耕作，期待開始腐爛的作物能夠救活他的家人。

  納垢勇士們要求得到這個孩子，此時，村莊中人陷入了猶豫。

  是犧牲一個人救全村所有人，還是讓這個天生免疫瘟疫的孩子一條生路？

  答案不言而喻，人類的本性向來如此，即使有少部分人不讚成，大部分人還是同意了這個條件。

  大難不死的男孩被送到了納垢勇士們的手中，慈父的勇士們告訴他，他將加入他們，成為納垢勇士的一員，等到他的會是漫長又快樂的人生。

  6 1=7，當男孩加入納垢勇士們的隊伍時，他們集體得到了慈父的祝福——納垢將他們晉升為納垢神選勇士。

  7位納垢神選勇士慢慢地離開村子，步入綠色的濃霧中。

  “大人！大人！等等，你們的祝福麽？你們承諾過，要治愈我們的病痛的！”村莊的人絕望地喊道。

  領頭的神選者困惑地從濃霧中轉過頭：“祝福？你們不是已經得到了麽？納垢總是如此博愛。”

  “納垢治愈了我們？”村莊的人驚喜地喊道，盡管身上的病痛沒有消失。

  “慈父已經將你們從之前那種不健康的狀態中‘治愈’了，這場瘟疫就是慈父的贈與，祂是如此地慷慨，歡呼吧，凡人，祂總是如此無私。”

  “騙子，騙子，殺了我們，求你了！”村莊的聰明人們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我們無權奪走慈父的贈禮，我的弟兄姐妹們，不要害怕，學會享受這一切，就像納垢給你們承諾過的一樣，你們不會死的，永遠也不會。”

  納垢神選勇士們走了。

  沒人知道村子和村民們最終的命運，他們很快地從地平線上消失了，之後這段歲月很快就被人類淡忘，當瘟疫離開，新的村莊和田地覆蓋了之前的歷史。

  只有在那些多霧的夜晚，迷失了方向的旅人和獵人們有時會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古老的村莊，在那裡沒有死亡，也沒有健康，只有腐爛的肉體和迷失的靈魂在疾病的折磨下於村莊的廣場和建築中漫步，永遠永遠都無法解脫。

  “這就是納垢的本質。”比拉克用手撫摸著牆壁，原初惡魔親王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無論是否接受，慈父的贈禮總是不約而至，它不分善惡、不分種族、不分國界，它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而且是發自內心的熱愛。”

  “你所熱愛的，就是你的生活？”亞倫笑道。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任何有目的性的熱愛和想要得到回報的熱愛，都配不上納垢的認可。”比拉克說完了這些，就示意亞倫可以出去了：“記住我們的停火協議，亞倫-薩利安，國度很大，大輪宇宙更大。”

  “也祝你成功，永世不選。”亞倫轉身離開，留下在辦公室中沉默的比拉克。

  比拉克拿起拿起棋盤上的棋子，輕輕一拋，升起的棋子眨眼之間從“卒”變成了“皇后”。

  對，就這樣，去吸引混沌四神，去吸引死亡三神，去吸引博德宗貴們的注意力吧。

  順便，你從科米爾專程來到博德之門是因為什麽呢？

  我很快就會知道了。

    皇后棋子落在比拉克的手中，又變回了卒。

  …………

  從樓上下來，亞倫沉默不語，或許比拉克本意是壞的，但他確實從這個非常納垢的納垢故事中得到了啟發。

  從開始試圖獲得納垢認可到現在，亞倫一共只有兩次感覺到了納垢權能的脈動。

  第一次是亞倫和莫拉丁討價還價時，莫拉丁主動為福賈爾-威爾漢姆的任性朝著亞倫道歉，以種族父神的身份，為自己的孩子無條件地承擔罪責。

  第二次是亞倫遇到愛蒙時，僅僅是因為對方的活潑可愛靈動任性，那天真無邪的精神狀態和如花朵般綻放的年紀而本能地想要關愛對方。

  只有這兩次。

  除此之外，無論是救濟平民，幫助他人，亦或者是收復阿拉貝爾，征服胡雷克森林，亞倫自己都做得太刻意了，有了強烈的目的性，納垢自然對自己的所謂“大愛”不屑一顧。

  他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麽體內的混沌權能一直在暗示他來博德之門了。

  博德安的巨牆。

  將手壓在飛龍關城牆之上，亞倫感受著從掌心傳遞而來的堅固和力量。

  灰港，一個小小的避難所，曾經只是衝薩河下遊的一個海賊與走私犯們的據點而已，博德安整天號稱航海家，但這家夥真的只是航海麽？

  並不盡然，在燭堡的記載中就明確說過，博德安的航海大隊出海時沒有遇到其他船隊就是冒險隊，有遇到其他船隊就視情況變成私掠船。

  無論是船隊，灰港亦或者是附近的區域，這裡從來不缺善良之輩，但也絕對不缺惡貫滿盈之人，這裡不缺老實種地的農民，也從來不缺刀頭舔血的傭兵。

  以前世一個天朝人的角度來看，或者以此世一個科米爾人的角度來看，城牆不應該包庇罪惡，應該隻保護善良或者遵紀守法之人。

  但博德安的牆，保護所有人，博德安的城市，歡迎所有人，無論種族，無論國籍，無論天堂還是地獄，無論善良還是邪惡，博德之門永遠對多元宇宙的每個人打開。

  大愛無疆。

  這或許就是納垢想要傳遞給自己的東西。

  孩子，無論你如何，無論你在哪裡，無論你做了什麽，爸爸永遠愛你。

  ——胖爺爺納垢

  “唔！”理解到了這裡，亞倫突然悶哼一聲，他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強忍住將自己胃裡的酸水和內髒直接吐出來的衝動，強烈的刺激令他的大腦就像是裂開了一樣，口鼻中的毛細血管破裂，滴下了幾滴混沌的液體。

  “滋滋滋~”液體滴在地磚上和石頭髮生了熱烈的反應，沒過幾秒，石頭就被腐蝕出了一個大洞。

  “閣下，你沒事吧？”旁邊路過的焰拳守衛隊長趕緊上來扶住亞倫。

  聞名國度的焰拳傭兵團的實力自然非常不錯，1800人的傭兵團入門的門檻便是要有精英級實力和能夠通過一系列考核，焰拳隊長立即看出了這根本不是血液！

  哪來的血液能夠侵蝕透一整塊地磚？

  “你中毒了，閣下？”焰拳守衛拽住亞倫的胳膊，低聲說道：“該死，我早就跟伊爾坦公爵說過，塔克世這個人有問題，托姆在上啊！他會毀了博德之門的！”

  “噓！”亞倫此時已經恢復了，他小心地舉起手指放在嘴唇邊，示意焰拳守衛噤聲：“你要是不想因為自己的話被他送入監獄，就安靜些。”

  亞倫指了指不遠處的辦公室大門。

  “是。”焰拳守衛隊長也意識到自己多嘴了，他趕緊閉嘴。

  “你叫什麽名字？”亞倫的情緒很有些不對勁，焰拳守衛發現盡管亞倫好像是中毒了，但從他的表情和他的精神狀態來看，這位聞名國度的科米爾子爵正在陷入一種無比亢奮，無比狂喜的情緒中！

  他是怎麽回事？

  “我叫做阿爾弗雷德，阿爾弗雷德-韋爾斯利！”焰拳守衛將亞倫攙扶起，抓住這個機會介紹自己：“我是下城區的韋爾斯利家族之子，是加勒特-韋爾斯利和安娜-希爾的第四個兒子！”

  “很好，阿爾弗雷德-韋爾斯利。”亞倫強忍著喜悅，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進城了，能有幸去你的家中做客麽？”

  “非常榮幸！”

  和欣喜若狂的焰拳守衛隊長做了一個約定，亞倫面帶笑容地回到一樓和埃莉諾等人匯合，準備進城。

  這次和比拉克的停火協議真的讓他收獲頗豐！

  比拉克雖然本意是壞的，但是納垢的故事執行好了！

  初步領會了納垢精神的那一刻，亞倫體內封閉的納垢權能終於裂開了幾道縫隙，露出了其中象征著生生死死無盡輪回，在無盡腐爛和新生中走向永恆的納垢本質！

  不動鳴神，恆常樂土。

  每一道裂開的縫隙，都令亞倫加深著對永恆的理解。

  他終於得到了第一個納垢類魔法能力。

  酸液噴吐！

  從自己的胃袋中吐出慈父親手釀製的精華膿液，澆敵人一個滿頭滿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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