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冠冕 第406章 ，楊帆，啟航！

  谷地歷1364年5月，寶劍海風平浪靜，航行順利，亞倫等人所乘的大型帆船行駛在劍灣的外海上，一天后，無盡之海的大幕已經在亞倫的面前展開。

  劍灣的西部有很多小島，更接近博德之門處，有伊路斯坎先祖的古老家園——鯨骨群島和魯斯姆，以及該民族現正與弗爾克人及精靈分支利維爾共享資源的月影群島。

  其中月影群島是個比較神奇的地方，在這裡時常會有神祇現身，包括殺戮之主巴爾、橡樹之父西凡納斯、大地母神裳堤亞、獵殺之神馬拉、風暴之主塔洛斯都時常在這裡顯現化身。

  利維爾精靈——一種介於日精靈和木精靈之間的精靈亞種居住於月影群島上，有傳言說利維爾精靈是高等精靈的一支，在皇冠戰爭後為了躲避戰亂想要撤回永聚島，最終卻遭遇海難而被迫留在月影群島。

  附近不遠處便是明檀的自由港，這裡還作為對敵雙方會面的中立地帶，還作為向水手委托各種工作的征募地，面積不大的小島——歐倫伯，有著險惡港口和市場需求強勢的專業船舶，還是個獨立而有影響力的國家。

  航行的開始較為順利，依靠著雷恩斯多夫的財富和光頭歌者摩根的特殊招募技巧，亞倫很快從“七太陽商會”那裡臨時買來了一艘大型遠洋商用船，摩根設法湊齊了一群水手——據說水手們的靈魂契約全在摩根手上，大魔鬼承諾只要完成這次航行就可以解除契約。

  水手之中有很多賭狗。

  遠洋水手們的薪水其實都不低，畢竟這一行乾的是賣命的活計，主要出海能夠安全歸來，遠洋水手們都可以得到一筆不菲的薪金，就連博德之門這麽混亂的地方都知道不能拖欠遠洋水手的工資，凡是遠洋水手能夠證明船長或者船主拖欠自己工資的，基本都能在海姆神殿中贏得訴訟。

  然而遠洋水手的精神壓力確實不一般地大，且不論長時間在海洋上從事重體力活，長期居住於海洋上狹窄的環境、危險的航線、少量的配給和什麽牛鬼蛇神都有的敵人，使得遠洋水手大多染上了奇怪的嗜好，賭博就是其中之一。

  人一旦沾了賭，和魔鬼簽訂契約就是遲早的事情。

  一開始聽到能完成一趟遠洋的活計就可以解除契約還能拿到一大筆錢，水手們都是開心的，可是當他們發現航線通往無盡之海某個非常遙遠之所後，水手們的情緒逐漸變得狐疑不止。

  如果說無盡之海的航線最著名的是什麽，那麽毫無疑問就是永聚島——精靈**師們通過大分裂魔法從精靈國度阿梵多撕裂而來的一塊碎片，上面居住了一百六十萬的精靈，並擁有可能是全國度天宇最強大的海軍，還駐扎一支精靈帝國的海軍艦隊。

  水手們原本期待這可能是一場和永聚島之間的貿易，但是亞倫明顯要去更遠的地方。

  無盡之海更遠的地方有什麽？

  沒人知道。

  那裡是無人提及，無人知曉的土地，曾經有許多探險者去過那些地區，其中甚至還有人能尋路歸來，但其帶回的故事卻隨代代相傳而改變，傳說那迥異的地區裡有無數船隻殘骸連城的島鏈，還有身披羽毛的嚇人戰士，還有隨季節更替忽然憑空出現的大片陸地。

  海浪拍打著船舷，亞倫立於甲板上注視著遠方。

  海天相接，碧海晴空萬裡，五月明媚的太陽照得洋面上反光整整，撲面而來的鹹味海風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腥味。

  現在，我要去找多恩了。

  亞倫默默地感受鹹腥味的海風吹過自己的衣角，吹起自己的頭髮。

  他在博德之門這裡耽誤了一些時間，因為太多事需要他先後處理。

  幸運的是，他很快就找到了博德安的海圖，一沒有驚動整個博德宗貴群體，二甚至沒有在博德之門中傳出什麽流言，他就從君主那裡得到了海圖。

  對於這位完美奪心魔，亞倫始終報以警惕和懷疑的態度。

  君主似乎特別了解博德安，倒不是說他對博德安的生平事跡了若指掌，而是他給亞倫一種特別自信的感覺，一般來說就算是再厲害的學者都只能盡量根據已有的記載還原一個歷史人物的歷史形象，但君主給人的感覺像是他給博德安當過保鏢一樣，自信又自負地用篤定的口氣說話，亞倫在燭堡看到的記載博德安事跡的文書讀起來像是學術論文，而君主的話語更像是回憶錄。

  有趣。

  更有趣的是君主的性格。

  君主是最標準的守序邪惡性格。

  守邪人其實一直以來有兩種，第一種守邪人就是魔鬼，魔鬼大家都很熟悉了，這裡就不再說了。

  如果說魔鬼對應著律師和訟棍，那麽君主的守邪風格就是科層制度下的官僚。

  有用則用，無用則棄，滿口為了你好，心裡都是算計，隻匯報結果，不匯報過程。

  好不容易入手的茱莉婭母女君主說送就送，好話連篇隻為獲取亞倫最大程度的好感，可當聖武士上門了立即正義切割，事後卻強調如果真有事我會出手。

  君主總是喜歡把“法律”“博德之門的傳統”掛在嘴邊，看起來他像是一個非常遵守規則和程序的人，可實際上，亞倫太懂了：

  如果你不想解決一個問題，你就要從“系統化、程序化、標準化”入手，將問題推進名為“體制”的系統內，讓這個問題“上系統”，我可以做不成事，但我絕不會犯錯。

  如果你真的想要解決問題，那就不會走程序。

  這些都是最典型的守邪官僚作風。

    亞倫前世是個普通的小公務員，他太懂了，老祖宗留下來的學問啊，是要研究一輩子的！

  只是他這輩子不需要用罷了。

  君主本人更是CPU大師，從一開始的見面，到他故意說投亞倫所好（這點亞倫根本不信，因為如果真的了解他，君主幻化形象應該在一些地方有區別，顯然他只是弄了個通用的精靈美女模板），從雙方開始談判到君主主動承認他更需要亞倫，奪心魔的套路一層套一層。

  這奪心魔到底是什麽來頭？

  無論這奪心魔什麽來頭，亞倫都只打算和他合作這一次了，有一個這樣的家夥當合作夥伴實在是太危險了，被賣的茱莉婭夫人就是明證。

  然後就是羅格-多恩的事情。

  亞倫眉頭緊鎖著。

  自己如何面對這位原體將很大程度上決定他未來要走的路。

  納垢的權能在呼喚，不斷地呼喚，亞倫相信羅格多恩的身上一定有完全開啟納垢權能的因素。

  作為禁軍保民官拉-恩底彌翁，亞倫不太明白為什麽神聖泰拉的石頭人會和納垢的“大愛”扯上關系？

  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答案。

  甲板上除了忙碌的水手以外，惡魔王子安諾明也站在甲板上，亞倫注意到夏洛特正拉著埃莉諾在低語著什麽，牧師小姐臉色羞紅含羞忍辱卻沒有逃走，大小姐則是不斷地比劃著，滿臉激動和期待的神色，她們時不時朝著亞倫所在的方向看，事情肯定和自己有關。

  “安諾明，感覺怎麽樣？”亞倫對著惡魔王子問道：“這是你第一次出海麽？”

  “我在母親生病之前，基本上沒有離開過卡林港的帕夏宮。”安諾明對第一次出海的新鮮勁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對自己人生的思考：“我現在有些理解為什麽卡林港的年輕人都那麽熱衷於出海了，在海上，他們就是自己的國王。”

  “你也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大海，船我已經給你了。”亞倫雙手抱胸，與安諾明一起望著碧海藍天：“問題在於，安諾明，你的夢想是什麽？”

  “我不知道。”安諾明有些迷茫：“我隻想要懲罰惡人，尤其是懲罰那些像我哥哥一樣的權貴，但是我不明白，明明我在懲罰那些權貴，但是受他們壓迫的平民卻將我當做暴徒，我為他們帶來了正義，他們卻將我視作邪惡。”

  “因為很多時候，秩序比善良更重要，我可以和你說很多大道理，但我認為，答案要你自己去找，如果你無法想清楚自己為何而戰，那麽混沌之力就會逐漸吞噬你的內心。”亞倫點頭：“其實我並不希望你走這條路，但你已經走了。”

  “那你呢？閣下，你的理想是什麽？”安諾明還在思考。

  “我想我很快就會知道了。”亞倫看著海平面。

  這是最後一項混沌權能了。

  一切的答案，都將在博德安之島上揭曉。

  …………

  亞倫出海的消息自然瞞不過比拉克，亞倫前腳剛剛離開，比拉克後腳立即下令巴爾食死徒們動手。

  把埃布德-阿德裡安帶到我的面前來！

  殺戮之王巴爾的信徒很快就在燭堡中開始了活動，博德之門的守護者之一，已經退休的老葛立安感覺到了風聲，他立即帶著埃布德-阿德裡安離開了燭堡。

  養父子兩人在燭堡之外遭到了巴爾食死徒和混沌怪物的襲擊，所幸得到了一位胖胖的日精靈**師巴瑞爾相救，但是老葛立安傷得很重，他讓埃布德先去貝爾苟思特的友善之臂找他的兩個好朋友卡利德和賈希拉。

  在路上，埃布德遇見了愛蒙，古靈精怪的愛蒙妹妹告訴自己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說他可能和她一樣都是巴爾之子，可惜埃布德以為愛蒙在胡言亂語，根本就沒當回事。

  來到友善之臂，埃布德見到了卡利德和賈希拉，讓愛蒙無語的是，自己的埃布德大哥哥一看到美豔的人妻、翠綠閑庭的德魯伊賈希拉就走不動路了，自己的埃布德大哥哥那眼神中的綠光連一點掩飾都不帶的。

  能不能把你嘴邊的口水擦一下啊，埃布德哥哥！

  小小的愛蒙抱怨道。

  賈希拉和卡利德此時正得到了翠綠閑庭的呼喚準備前往博德之門抗擊鼠潮，賈希拉詢問埃布德和愛蒙是否有興趣一起去。

  埃布德對於賈希拉和卡利德口中的“國度安危”“抗擊邪惡”其實根本不感興趣，他的態度很簡單：賈希拉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四人一拍即合，直接朝博德之門前進，將葛立安的囑咐丟在了腦袋後面。

  歷史因為亞倫的出現發生了劇烈的變動，開始朝著不可知的未來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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